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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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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蘇逸陪秦煙波用過了飯,支開了仆役,說要自己散一散步。

他走到西角門前,拄著拐杖往外走。外頭有人守門,見了他躬身道:“公子要去哪兒,小的們擡轎送你去。”

蘇逸擺手道:“我隨便走一走,你們不用管我。”

眾人不敢阻攔,眼看著他走了。早春微風和煦,叫人心情舒暢。蘇逸跺了跺腳,感覺自己的骨頭長得不錯,索性扔了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他心道:“巧兒這些天找不到我,肯定急壞了,也不知道她如今還在不在客棧等我?”他想到這裏,便往客棧找去。

蘇逸穿過一條小巷子,陽光照不到這裏,顯得十分陰涼。蘇逸忽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越走越急。

他回頭一望,見兩個人快步走來,分左右架住他的雙臂。蘇逸大吃一驚,振臂甩脫那兩人,喝道:“你們是什麽人?”他話音未落,便覺得身後風聲呼呼作響,頭上猛地一疼,眼前昏黑,倒在了地上。

身後那人放下刀鞘,向蘇逸拱手道:“不對住了,秦公子。公主說你武功高強,咱們不用點小手段,只怕請不到你。”

另外兩人迅速擡起蘇逸,把他塞進路邊的一頂綠呢小轎裏,擡著轎子走了。

蘇逸頭疼得厲害,迷迷糊糊地聞見一陣香氣。他在將軍府待得有了些見識,知道是龍涎香,使這等香的非富即貴,等閑人家用不起。他睜開眼,見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一名女子坐在床邊,笑吟吟地看著他。

那女子衣著華美,身段窈窕,容貌極其艷麗而神采飛揚。蘇逸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揉了揉眼,那女子還在眼前。

女子微笑道:“秦郎,咱們總算又見面了。我派人在將軍府外埋伏了一個多月。我知道你孝順伯母,總要回家的。這不是叫我的人等到你了麽。”

蘇逸腦子轉的飛快,心道:“她以為我是秦瀟?她派人埋伏秦瀟為了什麽?”

他並不說話,那女子道:“我聽說你從山上摔下去,腿受了傷。你放心,我段如意對你一心一意,絕不會嫌棄你的。就算你兩條腿都沒了,我也願意伺候你一輩子。”

蘇逸嚇了一跳,暗道:“她就是段如意?不錯……那天她帶兵沖過來,雖然身披鎧甲,卻也能瞧得出她面容嬌美。如今她換上這身衣裳,更是天姿國色。秦兄啊秦兄,老天待你真是不薄,給了你那麽好的娘,還給你這麽漂亮的女人。不過你放心吧,朋友妻不可欺,我是個講義氣的人,絕對不會讓你戴綠帽子的。”

蘇逸坐起來,後腦勺一陣疼痛。他齜牙咧嘴道:“你的人下手可真夠狠的,我的頭只怕已經裂了。”

段如意連忙伸手幫他揉痛處,一面道:“秦郎別生氣,小的們出手不知輕重,我叫人狠狠打他們板子!”

蘇逸起身道:“打是不用打了。天色不早,我得走了。”

段如意立刻張開雙臂攔道:“你不準走!皇帝哥哥不讓我出門,我好不容易把你找來,你這一走我什麽時候能再見你!”

蘇逸含糊道:“過幾天我一定來,你乖乖等著吧。”

段如意不受他糊弄,扯著他不放,大喊道:“來人吶,駙馬要逃走,快把他給我捆起來。”

門外立刻沖進來幾個彪形大漢,數人把蘇逸團團圍住,氣勢十分逼人。蘇逸嚇了一跳,心道:“這府裏都是她的人,硬闖可不明智。”

他見風轉舵極快,笑道:“都這麽緊張做什麽,我跟公主開個小玩笑而已。公主長得這麽美,她就算拿大掃帚來趕我,我也不會走的。”

他說著坐了下來,對公主道:“大美人兒,你過來陪我說話。其他人都出去。”

眾人自然不聽他的吩咐,都等公主發話。公主見蘇逸的態度還算不錯,松懈下來。她道:“你們都在外頭等著,好好守著院子,沒有吩咐不準進來。”

蘇逸心道:“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叫我別想逃跑。這女人這樣難對付,怪不得秦瀟見了她就像耗子見了貓,跑得比什麽都快。”

眾人走了出去。蘇逸坐在房中,愁眉苦臉的,仿佛覺得十分不自在。

公主眼珠咕嚕嚕直轉,笑道:“秦郎,我叫人送些茶水點心來,咱們邊吃邊說話兒。”

她起身吩咐幾句,片刻侍女端了茶點送來。公主轉過身去,從梳妝臺上飛快拿了一樣東西。

蘇逸眼明心亮,見她在指甲裏藏了一小撮粉末。他心道:“這丫頭要給我下毒?論這等竹管兒吹迷藥、酒裏下毒的功夫,我可要做你的師父,你這點三腳貓的手段還敢在我面前獻醜?”他心中好笑,也不說破。

公主款款走過來,一手輕輕地揉著蘇逸的後腦勺,寬大的袖子垂下來擋著他的臉,柔聲道:“頭還疼不疼了?”

蘇逸瞥見公主將粉末彈進了他的茶杯裏,微笑道:“本來疼得厲害,經你這麽一揉,就一點兒也不疼了。”

他說著話,順勢握住了公主的手。公主臉上一紅,羞澀地低下頭來。

蘇逸註視著她,顯得深情而又溫柔。公主心頭小鹿亂撞,在心上人面前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蘇逸趁機把兩杯茶調換過來,道:“你坐。”

公主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了頭腦,陶醉在其中,對他言聽計從。蘇逸端起茶水喝了,公主見他一飲而盡,心中得意,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蘇逸故意道:“你怎麽不喝?”

公主連忙道:“我喝,我喝。”她將茶水喝了,柔聲道:“我不叫人說出去,沒人知道你在這兒。咱們就在這裏做一對神仙眷侶,你說好不好?”

蘇逸冷冷道:“那可不行。”

公主道:“你不答應也得答應,因為你……你服了……”

她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覺得天旋地轉,渾身都不聽使喚了。她忽地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怒道:“你……!”

蘇逸微笑道:“你這藥不錯,無色無味,發作又快。只是堂堂公主用這種東西未免太失身份,換成我這小叫花子來使就無妨了。”

公主已經昏了過去。蘇逸本想就這麽逃走,隔著門見外頭足有十來個人影,根本不可能毫發無傷地走出去。蘇逸暗自罵道:“這鬼丫頭心眼兒多得很,生怕我跑了,叫了這麽多人守在外頭。”

他在屋裏轉了幾個圈,目光落在公主身上。公主還不清醒,蘇逸用腰帶把她捆了起來,提起茶壺把水澆在她臉上。公主倒出一口氣,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蘇逸道:“你別出聲,我有幾句話問你。”

公主掙紮了幾下,掙脫不開,神色有點驚恐,隨即張嘴就要呼救。

蘇逸眼疾手快,立刻拿手絹塞住她的嘴。公主嗚嗚直叫,蘇逸生怕被人聽見,情急之下打了她一個耳光。

那一下打得不重,但是敢毆打公主是誅九族的大罪。段如意睜大了眼睛,仿佛驟然遭了雷劈。蘇逸也嚇壞了,連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別叫你哥找我算賬。”

蘇逸伸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手心也疼,道:“我替你還手了,一個巴掌換兩個,你還占了我的便宜。”

段如意撲哧一笑,眼神溫柔下來。蘇逸道:“你還生我氣不生?”

公主搖了搖頭。蘇逸松了口氣,道:“我把手絹拿下來,你喊人不喊?”

公主又搖了搖頭。蘇逸便把手絹抽了出來,公主果然不喊了,一雙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蘇逸,柔聲道:“秦郎,你快把我放開。”

蘇逸被她看得頭皮發麻,道:“你……你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是你的秦郎。”

公主以為他害羞,笑道:“那你喜歡我叫你什麽?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

蘇逸道:“那好,你把外頭的人都遣走。”

公主搖頭道:“不行。他們一走,你立刻就要逃跑。”

蘇逸有點惱火,心道:“這丫頭是鐵了心要把我關起來了。她關的人是秦瀟也就算了,卻憑什麽叫我在這裏替他坐牢!”

段如意見他神色煩躁,柔聲道:“秦郎,你別生氣。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前陣子你狠心舍下我逃走了,皇帝哥哥很生你的氣,說天底下好男人有的是,偏偏不準我嫁給你了。我說別人跟你一比都像汙泥、癩□□,我哪個都瞧不上,只肯嫁你一個。皇帝哥哥連我也一起惱了,罰我禁足半年。我被關在府裏全都是為了你,你可不能對不起我!”

她把私自調兵被罰的事都推到了秦瀟身上,要他領自己好大一個人情。蘇逸也不管這些,神色漠然,心道:“那又怎麽樣,你去找秦瀟算賬好了。”

公主見他無動於衷,有點失望,又覺得秦瀟向來如此冷冰冰的,把什麽都不看在眼裏,自己就是喜歡他這種高不可攀的模樣。先前他嬉皮笑臉的,反而沒有意思,這樣橫眉冷對的才合她胃口。

蘇逸看出了她的心思,暗道:“糟糕,只怕我越像秦瀟,她越喜歡我。我可不能再待下去了,就算硬闖也得走!”他大步往門口走去,段如意大聲道:“你站住!”

蘇逸不理會她,公主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強,外頭那些人攔不住你。不過擅闖公主府、打傷我的侍衛,這些罪名可都不小。要是讓皇帝哥哥知道了,他一定會重重處罰秦家。你就算不替你自己考慮,也得想想你的母親。”

蘇逸打了個激靈,心道:“秦瀟救過我好幾次,他娘更是待我不錯,我可不能連累他們。這公主雖然長得好看,脾氣卻刁鉆可惡,難怪秦瀟不喜歡她。”

蘇逸生起氣來,對公主怒目而視。段如意有點怕他,又喜歡他氣惱自己的模樣,柔聲道:“好秦郎,只要你不走,你要怎麽樣我都答應你。”

蘇逸沈著臉,越發像一座冰山。他大步走到床頭,拔出腰間佩的匕首,道:“我要割你的鼻子下酒,你答不答應?”

段如意見鋒利的小刀往臉上逼過來,嚇了一跳,喝道:“大膽!你敢恐嚇本公主!”

蘇逸做出一副兇惡的模樣,拿小刀比劃著道:“你不就是喜歡這個調調麽?我先把你的鼻子割了,再把你那兩扇豬耳朵割下來,喝一口酒,看一眼你醜八怪的模樣,那才叫快活呢!”

他一心要惹得段如意討厭自己,最好讓她看見自己就覺得害怕,快叫人把他趕出去才好。

段如意從小活到大,周圍的人對她都恭恭敬敬的,沒有人敢跟她這樣說話。她又氣又急,兩行眼淚淌了下來,哭道:“你這個混蛋,你才是醜八怪,你……你別仗著本公主喜歡你就亂來。信不信我先叫人把你的耳朵割下來!”

蘇逸漠然道:“你試試看?”

段如意想起秦瀟的武功十分高明,外頭那麽多人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對手。倒時候只怕他還毫發無傷,自己的鼻子已經不在了。

蘇逸拿著小刀在段如意臉上按了按,段如意驚呼一聲,生怕破了相。她生的美麗,自然對自己的容貌十分愛惜,此時有天大的脾氣也不敢發作了,只好討饒道:“你別劃我臉,我放你走就是了。”

蘇逸道:“你先叫人都散開。”

段如意不情願地道:“外頭的人都不用守著了,都散開,散開!”

眾侍衛聽見公主這麽說,有點疑惑,一時間不敢走。段如意見外頭還有人影,心中得意,對蘇逸道:“我說了,他們不肯走,這可怪不得我。”

蘇逸也很遺憾,嘆了口氣道:“那你就做個沒鼻子的美人兒吧!”

段如意慌了神,連忙大聲道:“外頭的人都散了!我要跟駙馬說貼心話兒,你們不準在這裏礙事,都快走!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眾侍衛聽她發了脾氣,不敢不從命,紛紛撤走了。段如意可憐巴巴地道:“人都走了,你該放了我了吧?”

蘇逸生怕她反悔,又怕她事後找皇帝告狀,連累了秦瀟一家。他眼珠一轉,計上心來,道:“你是公主,應該挺有錢的吧?”

段如意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蘇逸割開捆綁她的腰帶,抓起她的手指,使小刀在上頭輕輕一劃。段如意慘叫一聲,鮮血從雪白的手指尖滲出來。她大怒道:“你幹什麽!”

蘇逸拿著她的手在手絹上迅速寫了幾個字,‘段如意今欠秦瀟白銀拾萬兩’。下頭拿她的手指頭按了個手印。段如意眼看寫了那麽多錢,臉色都白了,拼命把手往回抽。奈何蘇逸寫得快,已經歪歪扭扭地寫完了。

段如意簡直要哭了,急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哪有這麽多錢!這不算數!”

蘇逸把手絹揣在懷裏,咧嘴笑道:“你親筆畫了押,怎麽不算數。你若是去告狀,我也只好請你先把錢還了。要是你一天不來煩我,我就一天不找你討錢。要是你這輩子都不來煩我,那真是最好不過,這筆錢我也就不要你還了。”

段如意心中氣惱至極,反而笑了。她看著蘇逸,仿佛看著什麽有趣的稀罕物。蘇逸被她盯得頭皮發麻,道:“你……你看我也沒用,我可要走了。”

段如意柔聲道:“你等等。”說話聲中一把拉住他,身體像蛇一樣纏了上來。

蘇逸猝不及防被她逼到床邊,渾身僵直,心砰砰直跳,嚇得連呼吸都忘了。段如意的嘴唇輕輕地落在他的臉上,她身上的香氣又甜又軟,叫人心神蕩漾。

蘇逸腦中一片發懵,意識有如千萬朵煙火炸裂。段如意的手摸進了他的衣襟,悄悄抽出了借據,隨手扔進了床邊的炭盆裏。

蘇逸緩過神來,臉漲得通紅。段如意撲哧一笑,道:“秦郎,我就喜歡你這麽乖乖聽話的模樣。”

蘇逸意識到自己居然被秦瀟的女人親了,簡直狼狽得無以覆加,連借據也顧不上了。他一把推開段如意,同手同腳地跑了。

段如意看著他的背影,傲然道:“哼,跟我鬥,你還早著呢!”

蘇逸倉皇逃出公主府,他不敢從大門走,翻墻直接跳了出去。剛一落地,四五個人一擁而上,不由分說拉著他就跑。

蘇逸定睛一看,見這幾個都是將軍府的侍衛。帶頭的是侍衛頭領林釧,平素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的。蘇逸被抓走了,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蘇逸不知道他們在這裏等了多久,想來一定是林釧發覺他被段如意的人抓走了,又不敢沖進去要人,只好帶人暫且在公主府外守著,準備見機行事。

蘇逸可不想再回將軍府,他掙脫了林釧的手,掉頭就往反方向跑。一群人急了,紛紛叫道:“反了、反了!公子別開玩笑,走慢了要被公主抓回去的!”

蘇逸本來就一瘸一拐的跑不快,被人七手八腳地圍起來,想逃也逃不了。林釧見他跑不動,幹脆叫道:“咱們擡著公子快走!”

一群人有的抓手、有的握腳,擡起蘇逸就跑。蘇逸被他們螞蟻搬家似的擡回了將軍府,一進門便見秦煙波在中庭踱步,正焦慮地等著自己。蘇逸十分尷尬,叫道:“放我下來。”

眾人放了他,秦煙波打發人下去,關切道:“受傷了沒有?”

蘇逸道:“我沒事,多虧了他們……咳,跟著我,要不然我可難以脫身了。兒子不孝,叫娘擔心了。”

秦煙波道:“我早跟你說過,讓你沒事別去招惹公主。你總不放在心上,這回可挨教訓了吧。”

蘇逸心有餘悸道:“娘說的是,如意公主潑辣刁蠻,簡直無人能敵。兒子可算知道她的厲害了,以後一定離她遠遠的,對她敬而遠之。”

秦煙波的目光有些審視的意思。蘇逸被她看得有點心虛,道:“娘,你總看我做什麽?”

秦煙波道:“娘最近總覺得,你跟從前很不一樣,飛揚跳脫的,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蘇逸的心砰砰直跳,手心直冒冷汗,賠笑道:“是,大夥兒都說我的脾氣比從前好多了。我這一回摔了腿,想了很多,覺得人生苦短,要盡量讓娘開心,讓自己開心,不想再去想那些不快活的事。”

秦煙波沈下臉道:“你跟別的孩子不一樣。你身上背著你爹的血海深仇,你不為他去報仇,難道讓你爹死不瞑目麽?”

蘇逸意識到自己這些天實在破綻百出,秦煙波終於開始懷疑自己了。他收斂了笑容,老老實實地低頭聽秦煙波訓斥。

秦煙波道:“我看你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家裏關不住你了。你既然能溜出去找公主鬼混,那也一定能夠為你爹報仇了。你明天就啟程,去把薛紅蓼跟賀汝膺殺了。”

蘇逸臉色慘白,失聲道:“哎呦,那可不行!”

秦煙波厲聲道:“為什麽不行?”

蘇逸沒想到秦煙波心心念念地要置薛紅蓼於死地,大驚失色。秦煙波臉色越發懷疑,道:“怎麽回事?”

蘇逸滿頭大汗,情急之下捂著腰蹲了下去,道:“我……我腰疼得厲害,娘不用為我擔心,明天我就啟程,一定把咱們的仇人都殺了……哎呦……”

秦煙波見他的臉色著實難看,仿佛確實疼得厲害。她皺眉道:“既然傷還沒好,那就再等一等。這次下手只允許成功,不能失敗,你明白嗎?”

蘇逸連連點頭,道:“是、是,兒子知道了。”

蘇逸裝模作樣地叫人攙著回了房,秦煙波把侍女都打發走了,只留了兩個小廝在門外聽吩咐。偌大的房間靜了下來,與以往截然不同。蘇逸有些心慌,扒著窗戶探頭探腦地往外看。院門口守著幾名侍衛,想來是秦煙波怕他跑了,叫人好生看著他。

蘇逸心道:“我出不去,你們也進不來。沒有人來打擾最好,我就在這兒一邊療傷、一邊練功,也不算荒廢時光。”

他想到這裏,幹脆盤膝而坐,回想著山水和尚教他的口訣,行起功來。不一會兒筋絡舒暢,真氣蒸騰,頭頂聚起一片氤氳白氣。他行功過了兩個周天,覺得渾身暢快,傷處也不怎麽疼痛了。

他心道:“山水大師傳授給我的內功我已經練得差不多了,從前我看少陽劍法,常有不解之處,現在琢磨起來,卻有豁然開朗之感。如今再練,一定能有所成就。”

他想到這裏,精神大振,等入了夜,打發兩個小廝出去,獨個兒在院中練劍。一連數月都是如此,劍法大有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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