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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池水?亂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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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茶杯都被震了起來。

“我和書生剛才在樓下都聽到了,這次戰爭完全是那商都七王子挑起的。”

書生整理了下桌面:“可不是麽,我還聽說了,那七王子開了恒川王的棺材割下了他的頭顱,恒川王後也自盡了,真是世事無常,前幾日還歌舞升平的,今日……真是天降大禍。”

李信雖年少時就經過沙場磨練,也自詡有些才略,可鄭浩今日所為他萬萬沒有預計到,他難以想象這世間竟有人如此狠毒。

“我只擔心靈犀。”

阿吉掏出腰間酒大喝一口:“沒事,興許過幾天就好了。”

鄭浩回到商都,商都王帶領群臣恭賀,朝堂之上他將禦史鐵的頭顱甩下,那頭顱滾到大臣之中,禦史鐵雖死,可其眼睛睜開,他那雙眼睛瞪得睜圓,好不嚇人!群臣皆驚紛紛跪下。

商都王大笑:“不虧是我的兒子!從今日開始,你就是我商都的太子,萬千天下,你我父子二人一同享用。”

鄭浩從仆人手中接過巾帕擦了擦手,群臣見狀皆向起恭賀,他微微擡頭嘴角上揚卻未大喜大悲之情,這等性情怕是禦靈司見了都要吃驚。

此時禦靈司化為普通難民沿著幻海往其他郡國走去,他用簡易易容術喬裝成老人逃過一劫,他恨自己選擇了逃跑,但是他不能死,他懷著這樣的信念寧可被天下人唾棄也要重振恒川。如今要去哪裏他內心也沒有答案,西陵是不能去了,唯有向南走尋找機會了。

靈犀已經兩日滴水未進了,李信餵她喝粥,到了嘴邊就都流光了。目前恒川已經是一座死城,而他們也回不了西陵,商都的軍隊還駐守在附近,他們需從幻海折轉到龍雁再去西陵,就算這樣繞遠路要順利達到西陵也絕非易事。

“公主,你就吃點吧。”李信看著昔日嬌貴的公主淪落到這幅模樣內心憐惜不已。

書生將李信叫道一旁,“公子,丫頭看起來是打定主意尋死了。”

李信望了望屋內情形又轉過頭來:“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書生見四下無人便小聲說道:“若要一個女人為你而活,就必須先得到她的心,丫頭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而若要她臣服於你……那不如……得到她的身……”

李信立刻打斷了他的話:“你去看看阿吉打探情況如何了。”

“行,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李信看著睡死過去的靈犀,他重重嘆了口氣。在這亂世之中,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他見了靈犀的遭遇,內心是十分自責的,若不是靈犀放自己離開,或許恒川的結局又會不一樣,他一人之力未必可扭轉乾坤,但足以讓民眾有時間離開,也讓鐵狼騎重整士氣。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是決計不能丟下靈犀,他只能帶著靈犀一同回到西陵。

龍滄國內

胡塔再次布陣,他激動的說道:“帝女星落,真龍現世!我帝都覆國有望了!那滄海明珠即將出現,還請主上放心!”

龍滄王與王女內心被這覆國之火熊熊燃燒著。

李信也不知道自己何時睡著了,一覺醒來發現靈犀不見了,外面下著大雨,他追了出去,還好靈犀身體虛弱沒有走太遠,他追上前去抱著靈犀。

“你放開我。放開我!”靈犀覺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恒川王女就淪落到這種地步,她存在在世簡直是對父王的諷刺。

“求求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了,我真的沒辦法看著你這樣。”

“你為什麽要管我!”靈犀掙脫他的懷抱,她看著他:“你忘記了麽,是誰害你離開西陵,是誰害的你與父母不得相見,是誰害得你成為籠中鳥!是我啊!就是我這個恒川的亡國女啊!”

李信望著靈犀,他無法說服靈犀情急之下竟吻著靈犀的淚,從臉頰到頸部,靈犀楞住了,她稍稍推開李信,李信呼出一口熱氣:“靈犀!”這是他第一次這樣深情喚她的名,“我只是希望你能夠活下去,請你一定活下去,你是恒川王室的血脈,是恒川存在的證明,當我求你,為了我活下去。”

李信不由分說的將靈犀抱回房間,他將靈犀放到床上,他望著自己面前瘦弱的靈犀,她臉色蒼白,兩只眼睛驚慌地看著他,他能感受到她在顫抖,可是不知為何,他第一次失去控制地將靈犀擁入懷中,他吻她,用手抽開她衣衫的細帶,靈犀似乎被他的吻點燃,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李信用手拉下床幃。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如果這樣能讓靈犀活下去,那他只能如此。不知何時,他的心已深深淪陷。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博弈

又過四五日,靈犀的身子總算好起來了,書生見靈犀臉色紅潤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也不說破,只是給靈犀送吃的時候說了句:“恭喜丫頭,苦盡甘來。“靈犀沒力氣和他開玩笑但害羞得緊,只顧低頭,眼睛也不敢隨處望,經歷一番事故,靈犀的性子變了不少,話少了許多也不太愛笑。

而沒過多久,一群恒川的難民路過幻海客棧,李信決定帶著三人混入其中一同向前走。他找了身藍灰色布衣給靈犀換上,阿吉與書生扮作家仆,四人跟著人群離開客棧。而未想到靈犀在人群中發現了莫蘭,莫蘭見到靈犀便泣不成聲,她不敢聲張,兩人激動相認後繼續前行,到了一處休息的地方這才說明了其中變故。

阿吉跟其他難民借了口鍋便出去找獵物去,書生則去撿柴火。莫蘭用手巾為靈犀擦臉:“公……小姐,你受苦了。”

“莫蘭,謝謝你還活著。”

“小姐不要哭了,如今姑爺待小姐這樣好,莫蘭是真的為小姐高興,您母親去世前和我說,一定要活下去找到你,照顧你,所以小姐你一定要活下去,你父母泉下有知才能安心。”

“你知道我哥哥去哪了麽?”

“沒人知道,但莫蘭沒見到他的屍首。”

李信將靈犀摟在懷裏,“不用擔心,那商都王子囂張得很,若是你哥哥真的死了,他一定會做得天下皆知。”

“但願哥哥他還在人世吧。”

眾人一路顛簸到了龍雁國關口,現在龍雁國的城門已經改了名字變成龍雁關了,李信覺得真是荒唐,一場招降還要伴隨著一個國家的滅亡才夠盡興,這是怎樣一個可怕的人。

城門上一個領頭的士兵喊道:“哪裏來的?”

李信與阿吉耳語,阿吉大喊道:“我們是幻海部落,今年幻海收成不好,想去西陵躲下災荒。”龍雁國此時要比恒川熱得多,恒川的人民都脫下外袍,裏面的衣服被火燒的土灰色乍眼一看還真得像是幻海游民。

那士兵看了一會兒便叫人打開城門,這一行難民只有三十餘人大多是老弱病兒看起來並無威脅,其實難民們早就認出了李信與靈犀,只是誰也沒說,都當做沒看到。進了城後,李信四處觀望,如今的龍雁和他三年前見到的變化甚大,龍雁以采集靈藥為生,人們多擅長輕功,他曾見識過龍雁人在絕壁上一人只系一根繩索采藥的情景。為了采集方便,男女都著褲子,衣服多為藍色,少有變化。因為世世代代從事采藥和牧業,龍雁國人大多較為矮小,女子力氣也較大,膚色偏黑。

如今的龍雁簡直是商都的翻版,衣著由青色轉為紅色,似乎在故意模仿商都。看來兩國之間早有淵源。

李信註意到城內士兵密布,此時他並沒繼續往前走,而是帶領大家進了客棧,客棧內人聲鼎沸,賭博的,耍酒的,還有歌姬唱著歡歌,好一副歌舞升平的模樣。

那店主見了一群難民進了來十分不喜,李信叫書生去打點了些錢這才讓他們進去,他吩咐大家吃好喝好再往前走。龍雁國與西陵只有半日的路程,但越是近在眼前越是不可松懈,剛才李信註意到城裏的士兵有些身材較為高達不似是龍雁子弟,怕是商都的駐軍。這座城池是龍雁的主城,從城門走到出關口也要一些時間,若是直接走過去,沒過多久就會被駐軍認出來。

眾人進了酒館大家相鄰而坐,李信湊向阿吉:“大哥身上帶了貨沒?”阿吉過去浪蕩江湖,身上少不了一些逃生藥物,李信所指的貨正是這個。

書生將酒遞給李信,李信從桌下遞給書生一把匕首,書生明白李信的用意,他起身後先是在舞臺附近看舞女跳舞看了一陣,而後不動聲色走到掌櫃身旁,一把摟著掌櫃,用匕首抵著他“別動。”

“好漢饒命啊,我這小本生意經不起折騰。”

“要想活命就聽我的話行事,我保你無事。”

沒多久店小二們紛紛端著酒,客人們不明就裏便詢問起來:“這是何故?我們並未點酒啊?”

“東主大喜,這是送的,都是好酒,還請客人賞臉。”

幾頓酒下來整個酒館突然安靜了下來,李信起身:“各位恒川父老鄉親。”靈犀看著自己的丈夫她方才六神無主,此刻卻覺得內心無比安穩,她相信無論處在何等情況,她的丈夫都會解決所有問題。

此時書生和阿吉將掌櫃和小二以及舞女全部綁了起來放到後廚,二人將酒館大門關了起來。

“想必大家都已經看到門外的情景,我李信雖是西陵人,但也不齒商都所為,如今我等身陷狼窟,唯有拼死一戰才有生機。”

老人們聽到李信的話紛紛跪地,婦孺們哭著流淚:“方才老生就認出公主和駙馬,我們的兒子都被他們給活活燒死了,如今我等待著孫子孫女逃命,若是逃過一劫,將來我們的孫子孫女長大了,定會報答駙馬公主救命之恩。”

莫蘭扶著靈犀起身,靈犀走到眾人面前:“各位還請起身,今日何有公主平民之分,我等皆為他人的眼中釘,板上肉,若是今日脫困,還請各位好好生活下去,只有你們活下去,恒川才有希望。”

突然之間酒館大門緊閉吸引了巡城士兵的眼光。

巡城的士兵不斷的敲門,這時店小二開了門,細細一看那哪裏是店小二分明是書生假扮。

“幹什麽呢!為什麽把門關起來。”

“沒事沒事,這不是今個兒跳舞的姑娘跳得好,幾位爺喝了不少酒,怕他們到處鬧事麽。”

那官爺往內一看,只見那群難民有的倒在桌上,有的倒在角落裏,而酒館裏一個穿著紅色金絲舞衣戴著面紗的女子正在盡情舞蹈著,那舞女眼睛美極了,看的士兵們一楞一楞的。

一個穿得掌櫃模樣的老人走了出來:“啊呀,你們還不出去送食,還在這幹嘛!”說完四五個小二便提著外送的食盒出了門,那些小二大多白發蒼蒼,其中一人看起來十二三歲的模樣。怒一會兒一些龍雁人陸續離開酒館,那士兵也沒多說就走了。

此時李信從角落竄上舞臺,他握住舞女的手,那舞女不是別人正是禦靈犀。靈犀扯下面紗沖李信一笑,李信此刻只能用心花怒放來形容,多美的笑容,他過去竟從來未在意,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走吧,娘子。”

靈犀沖著他盈盈一笑,二人躍下舞臺從後門出去。

而此刻躺在桌上,倒在角落裏才是龍雁子民,真正的恒川人都已經逃走了,他們不緊不慢的出了城門。李信將酒館老板的馬牽走帶著靈犀沖了出去,而那士兵官沒走多遠已經覺得不對勁:“不對,那酒館的掌櫃沒有那麽老,不對勁。”他轉回身去看,只見那酒館裏只剩下倒著的人,他帶人搜索酒館這才在後廚發現了真正的老板和店小二,那老板得了救跪地訴苦:“大人!你可要為小的做主啊!剛才那幫人簡直是強盜!”

李信讓書生帶著靈犀離去,書生輕功較好便帶著靈犀穿過小巷向關口移動,李信則躍上城門,他看見先前出發的老人們都出了城,還有四五個青年正在移動到城墻。他用樹葉吹動口號,那些龍雁衛兵紛紛躍上墻頭,李信自信的笑著,他轉身躍上較遠的屋頂,那些人便以繩鎖相連追擊而來,而正在他們要包圍李信之際,阿吉突然躍上屋頂一刀看下去砍斷其中一人繩鎖,那幾人飛躍得太快繩鎖斷的太過突然,一時之間幾人掉了下來。李信突然一個拐彎躍下屋頂,與阿吉上下穿越,叫追趕的士兵眼花繚亂,阿吉下盤較重,每每飛起便掀起地上沙石。

終於一番折騰到了城墻,而幾個恒川少年也到了這裏,此時龍雁飛衛的頭領向商都駐軍喊道:“攔下他們!”

那些商都駐軍紛紛跑到關口準備關上大門,而恒川的幾位少年更為強壯,恒川常年冰冷,所以恒川人多以牛羊肉為生,天生身強力壯,少年們擅長近身格鬥,他們撂倒了幾個衛兵,李信和阿吉到了跟前,書生與阿吉用□□阻擋士兵,李信飛身上門帶著靈犀離去。

阿吉見李信已經安全便叫那幾個少年趕緊離開,只見他氣沈丹田,左右開弓扔出數把□□,阿吉天生神力,這幾下楞是叫城門附近的士兵嚇得分道兩旁,阿吉帶著書生也策馬離去,好一個驚心動魄!

此時李信帶著靈犀一路狂奔,踏過青山綠水,終於到了西陵附近山道,他激動的指著遠處宏偉的城池。

“看,那就是西陵!”

作者有話要說: 周一-周五更新

周五一般會更新兩章~

☆、霾

一上高樓萬裏愁

蒹葭楊柳似汀洲

溪雲初起日沈閣

山雨欲來風滿樓

鳥下綠蕪秦苑夕

蟬鳴黃葉漢宮秋

行人莫問當年事

故國東來渭水流

李信剛到西陵境內,街道上的老百姓都圍了上來,阿吉和書生也跟著高興,他們三人忍辱負重終於到了西陵了!

西陵經過半年的時間休養早已不同往日,如今的西陵處處花開,不少龍雁人也移居西陵帶來了新的耕種技術,解決了西陵一大難題。而幻海的一些游民的到來則為他們提供了不少野味,如今的西陵成為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地方,人們都說李為慶親民,都願意擁戴他們的王。

李信帶著靈犀到了大將軍府,剛回到將軍府管家和所有的人都前來歡迎他們的大少爺,李棋和夫人於靜到門口,直到親眼看到兒子這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李信!我的兒啊!”於靜激動的將李信的手握在手中,她摸著兒子的臉,此時此刻她與李棋都已是老淚縱橫,前些日子聽說恒川戰事李棋一直擔心李信的處境,如今兒子竟平安回來了,真的是祖宗保佑,老天有眼!

好一會兒於靜才註意到靈犀,“這位姑娘是?”

“母親,這是孩兒的妻子。”李信松開握住母親的手,他牽著靈犀的手深情的吻著她的手,他的眼半刻都移不開妻子身上,這是怎樣的一種寵愛,真真是羨煞旁人!

於靜往後連退幾步,兒子怎麽將她帶回來了!這恒川公主現在就是個燙手的山芋,她與丈夫互視一眼,二人內心頓時無限擔憂“管家!”

“在。”

“為少爺和少夫人沐浴更衣,這一路你們也辛苦了,快去休息吧。”

李信牽著靈犀的手對著父親和母親鞠了個躬,“孩兒先行退下了。對了,父親母親,這是我在恒川的仆從,阿吉和書生。”

阿吉和書生給二位長者作揖,在西陵就是好,再也不用見誰都跪,阿吉也是粗人,倒還好,雖是望族後裔,卻並不在意給誰跪,反正就是個形式,書生就對此頗有怨氣。

於靜上下打量了下二人:“辛苦二位了,管家給他們安排在西廂吧。”

“是!夫人。”

於靜看著兩人走遠這才和夜棋開了口,“兒子怎麽將她帶回來了,恒川的事情還沒完結,怕是又惹是非。”

“只怕不消一會兒,這消息就要傳到殿下的耳朵裏,只是那靈犀也是苦命人。且行且看吧。”

“誒。”於靜嘆了口氣。

大將軍府也真是氣派,光庭院就有三處,花園內繁花錦簇與恒川完全不一樣的風景,李信帶著靈犀穿過花園到了他住的卿宇軒,李信走了將近一年,這屋子卻同往常一樣整潔,一切物品都和從前一樣擺放。

“靈犀,這是我過去住的地方。”

靈犀走進卿宇軒,那屋子比起帝女宮來自然小了些,然後各出歸置整齊,就是說桌亂得很,桌子上還散放著一些卷軸,各類書本散亂放著,看來李信確實喜愛看書。靈犀用手撫摸著書卷,似乎還能聞到墨香。

李信仔細看那卷軸,竟是他臨行前寫的句子。

一上高樓萬裏愁,蒹葭楊柳似汀洲

自己看了也笑了起來,他將靈犀抱起放到床上,如今的靈犀安靜了許多,總是靜靜的看著,她雙手撫著李信的臉,輕輕為他擦去額頭的汗珠。

“公主,累麽?”

“請夫君不要再喚我公主,我已經不是什麽公主了。”

李信將靈犀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在李信眼中,你永遠是我的公主。”

靈犀淺淺一笑,李信坐上床將靈犀摟在懷裏,“真是糟糕了。”

“怎麽了?”

“我們家公主已經占據了我的心,我已經不能沒有公主了。”

聽到這番話靈犀只覺面紅心跳,一時之間無法回應李信真摯的話語,只能任憑李信摟著自己。

西陵王宮中

“是,微臣親眼看到李信大將軍帶著恒川的公主回到了西陵。”一位將領低著頭說道。

“知道了,退下吧。”西陵王揮了揮手。

“是。”

此時銀花夫人從大殿後方進來,銀花夫人年僅二八,真是芬芳年華今年春季才被選入後宮,一時之間恩寵無限。

“殿下。”銀花夫人嬌嗔一聲便倒入李為慶懷裏,李為慶揮揮手內侍官們便紛紛退下。

“殿下,你的心肝寶貝來了,你都不見見。“

“我的心肝寶貝此時不就在我懷裏麽?“

銀花夫人用手指輕輕抵住李為慶的嘴唇,“殿下,臣妾說的是大將軍李信。殿下,自古紅顏禍水,這李信去了恒川那麽久,還把那恒川公主,哦,不,應該說是亡國公主帶回來,實在是可疑啊。”

“別的人可能,李棋是我堂弟,自幼和我一起長大,他的兒子怎麽可能呢。”

“殿下,臣妾也是為了您著想。”那銀花夫人將頭埋到李為慶耳邊,這銀華夫人天生帶有奇香,一呼一吸之間皆如蘭花般迷人。

“你想想恒川的鐵狼騎多厲害,還不是一樣亡國了,莫不是這亡國公主是個天煞孤星,克死了他的父母兄弟,自古紅顏多禍水,臣妾雖在這深宮之中卻也有所聽聞,聽說李信將軍本該更早回到西陵,卻為那公主折返,臣妾知道主上英明,自然是不怕這些,然而防人之心不可無。”銀花見李為慶已經有所松動便繼續說道:“而且臣妾還聽說了……”銀花有意吞吞吐吐。

李為慶皺了眉頭:“聽說什麽?”

“主上膝下只有兩子,大皇子體弱多病,二皇子則只喜歡舞文弄墨,這天下人都說了,西陵的江山……”

李為慶將銀花放到一旁:“放肆!”他聽到這話渾身發怒,李信是他看著長大的,他一直把李信當成自己半個兒子,李信去恒川的時候李為慶生了一場大病。

銀花趕緊跪到地上:“主上息怒,銀花就知道殿下會生氣,但忠言逆耳,銀花不說對不起自己的心,西陵人有誰認識二位皇子,但提起李信誰人不知,今日百姓們見了李信回來便都到市集買酒慶祝,臣妾知道李信忠心為主,但若那亡國公主利用李信……這……”

李為慶聽了這話卻又覺得在理,“那就叫人除了那亡國公主。”

“若是殿下直接刺死禦靈犀,李信鐵定會怨恨恒殿下,倒不如借刀殺人。”

“愛妃可有良計。”

銀花夫人眼珠一轉便將頭埋入李為慶耳邊細細道來。

王後聽得內侍官通傳此事趕緊召見於靜進宮,於靜知道王後的意思,二人多年姐妹,她先跪謝王後,然後又回家將這事與李棋商量,一時之間陰雲密布,大將軍府人心惶惶。

李信摟著靈犀深深睡去,他又怎能不知靈犀出現在西陵帶來的風波,可是他真的累了,就算明天是末日,他也只想在此刻抱緊心愛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毒

李信在家剛休息一日便接到西陵王召見,他一早就洗漱妥當,靈犀為他穿戴整齊,他真的是好久沒有穿朝服了,西陵朝服喜用銀線,而武官朝服更為簡練一些,文官則喜歡用玉扣裝飾。

“我很快回來,你在家等我。”李信吻了妻子的額頭依依不舍的離開卿宇軒,靈犀目送李信離開,這才進屋,莫蘭端著換好的洗臉水走了進來,她輕笑一聲,“公主還是老樣子,從來不知道披上外袍。”

“這兒不比恒川,又不冷。”

“誰說的,早上清涼,公主如今是大姑娘了,更要好好愛護自己。”

靈犀靠在床邊,莫蘭為她穿鞋穿衣,二人到了西陵便改做西陵裝束,莫蘭見她一副軟弱無力的樣子:“公主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這幾日舟車勞累的,定是沒有休息好。”

“也不是。”靈犀羞得不敢擡頭,莫蘭一下子就明白了:“公子也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公主身子還沒好。”

“你別說了。”李信正值年少,血氣方剛的哪能忍得住呢。

李信入朝之時,大臣們見了他都點頭微笑,少年英雄到了哪裏都是焦點。

李為慶看到李信踏入朝堂,所有人都望著李信,李為慶突然怕了,這是怎麽樣優秀的一個男子,他的一舉一動牽動整個西陵,自己老了,若是有一日他如那禦史鐵一樣,有誰能保護自己的兒子。

相國說道:“我西陵好福氣啊,主上,如今李信回來,我西陵又添一員猛將,微臣提議主上開倉放糧,福澤萬民,普天同慶!”相國知道李信是西陵王的心頭寶,本意是給殿下個理由嘉獎李信,可這次誰也沒猜中李為慶的心思。

李為慶笑著說道:“這是自然要的,信兒,孤好久沒和你好好說話了,待會兒到孤的寢宮來,我們叔侄好好說會兒話,你看可好。”

“李信遵旨。”

下朝後李信跟著內侍官到了中宮內室,進門後內侍官關上大門,王和王後以及銀花夫人坐在堂上,李信從未見過那銀花夫人,卻覺得這銀花夫人身上有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但一下子李信又記不起來。

“信兒。”王後走近李信,“這麽久沒見感覺又高了些。”

“李信見過王後。”打小王後就特別疼愛李信,自己的兒子不爭氣,她每每見著李信就發自內心的高興。此時李為慶咳了兩聲,王後這才回到座位上。

“信兒,你這次去恒川國真是委屈你了。”

李信還當只是話家常便和從前那樣與西陵王高興的談笑:“也不是。”他心裏想著靈犀,便生出許多歡樂,然而他回過神來發現大門緊鎖,殿內只有一位內侍官王佐以及王後貼身侍女杏兒,王佐服侍西陵王已經十餘載了,若無大事他很少親自到殿內,一般都是在宮內靜養。

若只是普通談話又為何整個氣氛如此肅穆,仔細聽來,門外有不少士兵來回踱步,西陵盔甲較輕風一吹衣抉就飄動起來,西陵的軍人走路聲音也比其他國家要輕些。

“信兒。”沈默了許久李為慶打破了僵局,“信兒你還記得帝都是如何滅亡的麽。”

“信兒記得,帝都四世荒淫無道,縱情聲色,酒池肉林,為博妃子一笑大興土木,民不聊生。”

“不錯,孤當年侍奉在四世身邊更是親眼目睹他是何其荒唐。”

銀花夫人望了李為慶一眼:“主上的意思,這女人,嬌媚的時候就是這天下最艷麗的花朵。”銀花夫人起身走到花盆附近摘花,她摘下那花朵手指被紮出了血,她哎呀一聲:“你瞧,一不小心,就被這嬌艷的花朵給傷了。”她把花放到李信手中,兩人靠得那麽近,李信終於知道這熟悉的味道是什麽了,這女人分明就是禦靈司選妃時刺殺恒川王的女子!這女人好大的本領,她背後一定有人撐腰,否則她怎可能來去各國這般自由。

李信不敢聲張,沒有證據他不可妄動,今日這場面根本不像是親人團聚,乃實實在在是個鴻門宴!

銀花從李為慶身旁端起酒杯,王後望著王佐,她越來越覺得事態不對,王佐一直低頭,他那蒼老的雙手不安的摩擦著。

李為慶吸了一口氣:“信兒,想必你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那恒川的亡國公主就是那紅顏禍水,你為了她折返恒川,如今孤給你兩條路,要麽你回去親手殺了她,用她的血洗刷我西陵曾經的屈辱;要麽你就喝下這□□,以證清白。”

李信大驚,他從沒想過自己最親的叔叔竟然會這麽對待他,他十三歲上陣殺敵,每每在生死之際,如此出生入死只是為了保護西陵,為了完成對父親的承諾,對西陵王的承諾!而今他萬萬沒想到,偌大的西陵竟容不下他和靈犀的愛情。

“信兒!只要你乖乖殺了禦靈犀,你還是我的好信兒,孤會為你安排最好的妻子彌補你的。”

李信閉上眼睛,他的腦子在想,有沒有其他可能,他若此刻逃出這裏,他的父母都會因此受到牽連,他若假意殺了靈犀讓靈犀逃脫,可如今外面戰火未平,只有西陵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不能讓父母為自己牽連,卻也絕不能傷害自己的妻子。

銀花夫人眼睛笑起來如那天上的月牙一樣,“李大將軍,怎麽了,這難道很難選麽。”

李信瞪了她一眼,他二話不說拿起酒杯便一口喝了下去,死有何懼,他寧可死也不願落入圈套。

王後驚得站起身來又癱軟下去,她身邊的侍女過來扶住她,她抓住那侍女的手使了個眼色,那侍女便偷偷向後退去,趕緊跑了出去。

李信喝下烈酒腹中一陣絞痛眼見要暈死過去!

是夜,於靜在將軍府見兒子沒有回來,她一直站在門口來回踱步。

“夫人,起風了,您先進去吧,興許是王上見到少爺過於高興便留他吃飯呢。”

此時王後的宮女杏兒匆忙跑了過來,她見到於靜便跪了下來。於靜認得杏兒:“杏兒,這是怎麽了?”

“夫人!不得了,王上懷疑李信將軍為了恒川公主變節,便讓他選擇殺了恒川公主或喝下毒酒。”

“所以呢!”

“方才奴婢出來的時候,李信將軍已經喝下毒酒了。”

於靜差點沒暈死過去,她大喊一聲:“我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子啊!”

靈犀和莫蘭正坐在屋內看書,突然一群士兵闖入府中,阿吉和書生見狀立刻擋在卿宇軒門前,然而這些人來勢洶洶舉著火把沖進院子,於靜和夜棋從士兵身後出現,兩人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於靜怒氣沖沖地說道:“來人!把那喪門星給我活捉起來!”

書生和阿吉呆住了,這到底怎麽了,他們一時之間不敢有所作為,那些人將靈犀向外拖去,“你們要幹什麽!”莫蘭尖叫著跟著出來,這才看到老爺和夫人都在。

於靜走上前給了靈犀一巴掌:“你這個喪門星,克死自己的父母兄弟,如今害死了我的兒子,我也要你陪葬,來人!把她給我活埋!”

阿吉和書生聽到李信死了,兩個人傻住了,莫蘭見靈犀要被人拖走,她跪下來死命磕頭:“老夫人,你大慈大悲放過我家小姐吧!我求求你,你要是氣不過就殺了莫蘭吧!求求你了!”

靈犀在莫蘭的哭聲中被人拖走,所有人都跟著散去,莫蘭死命拍打書生:“你為什麽不救她!為什麽!”

“主子死了?”書生癱坐了下來,而此時黑暗之中一個身影踉蹌地走了過來。

阿吉眼睛一亮:“書生,那人是不是公子?”

兩人跑了上前,果然是李信!李信渾身是血。

書生高興壞了:“主子,你沒死太好了!”

“靈犀呢?”李信差點站不住了。

“糟糕!丫頭給夫人帶去了!”阿吉趕緊去備馬,於靜跟著跑來:“兒子,你沒事為什麽不告訴娘一生,你知道爹娘多擔心你麽!”

李信望了於靜一眼:“母親,靈犀呢?”

“你就知道那死丫頭。”

“靈犀呢?”

“我別想再見到她,我已經命人將她給埋了。”

李信聞言情急之下竟吐出一口鮮血,於靜趕忙扶住兒子,莫蘭嚇得合不攏嘴,她跪在李信面前,她的膝蓋和額頭都已經破了皮:“駙馬!你快救救公主!再遲半刻公主恐怕就……”

靈犀被人套在麻袋裏,也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什麽地方,那人將麻袋解開,她手腳被捆得死死的,心都涼透了,那些人拿著粗木棍,一棍子下來便叫她失了魂魄,她死命靠在樹旁,那些人又將她拖了過來,幾棍子打下去,有的落在身上,有的打在腦袋上,孝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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