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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卿低聲呼喚。

可是半天也沒有人回應。莫卿卿心中大呼不好,猛地一回頭,只看清對面的人影是藍心,就感覺到脖子一陣的疼痛,之後就是天旋地轉,栽倒在地!

她閉上眼睛之前,終於想起,這個一直看著眼熟的丫鬟究竟是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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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卿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陣的顛簸。她覺得自己的後腦疼得要命,剛要動一動,卻發現自己被人五花大綁,就連腳踝上都綁著粗麻繩。

她有心開口,口中卻塞著麻核桃,讓她根本沒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她使勁晃了晃頭,讓自己盡快清醒過來。

等到她的雙眼徹底適應了周遭的環境,她終於是發現自己雙眼所見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而且眼前那刺眼的五彩流蘇分明是隨著身體而有節奏的擺動,難道這竟然是在一頂轎子之中?

莫卿卿的腦海中突然升騰起了一個有些荒謬,卻偏偏極其符合目前情況的猜測。

“孫姨娘突然發了高燒!”

“明兒就是她出嫁的日子!”

凡此種種,都一一響起在莫卿卿的耳畔。

她費力的低頭,果然發現,身上穿著的就是一身喜慶到驚人的錦緞嫁衣!

果然,這事情只怕是和張姨娘、莫艷艷母女有關!

至於那在給予自己關鍵一擊的則必然是藍心無疑!

她為什麽要暗算莫卿卿?

不用問別的,只看她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就是答案。

可是莫卿卿雖然早就發覺,卻直到被打暈的時候才真的想起來——那根本就是和紅綢有五六分相似!

這藍心想必是紅綢的姐妹!她前世曾經聽紅綢提起過,她娘家有一個小她幾歲的親妹妹!

這位藍心潛伏在孫姨娘的身邊,應該就是為了替那個被發賣到不知道哪裏去了的姐姐報仇!

她倒是和那一對母女一拍即合!

沒有想到,她們居然幹出這種李代桃僵,姐妹代嫁的荒唐事!

她倒是居然還對那莫艷艷生出了三分的同情!殊不知,人家根本就是一步一步的在算計自己!果然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手下留情就等同於授人以柄!

然而,莫卿卿好歹是經歷過一世的人,她倒也不是特別的慌張。

她先是努力的試圖把口中的麻核桃吐出來,可是幾番努力之下,口腔只是覺得更加的麻痹,那麻核桃卻是絲毫沒動。

她轉念一想,又尋思著想要把綁在背後的雙手掙脫開來。奈何又是一番奮鬥,可是不過是圖流了一頭的汗,繩子還是紋絲沒動。

她只得是喘了幾口粗氣,想要省下力氣,面對即將發生的事情。

想必是莫艷艷故意哭鬧了一番,所以柳氏會吩咐將她綁起來送上花轎。這倒是方便了張姨娘和莫艷*事。這樣的情形之下,即便是換了人,對方過來迎親的人也是不會發覺有所不妥。

至於外面的轎夫和喜婆肯定也是得了吩咐,知道新娘子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所以無論她發出任何古怪的聲響,人家都不會放慢半分腳步。

就算是明日一早被人發現,這新娘是掉了包的,可是兩家人都是高門大戶,為了面子,自然是一*錦被遮過去,反正人家安寧侯府是不會在乎娶的到底是二姑娘還是三姑娘!

即便是她如今身份高些,做了睿心長公主的義女,可是生米煮成熟飯了,長公主又能說什麽呢?畢竟兩個人如今的感情不深,人家又會為了她得罪陳妃娘娘的家人嗎?

想不到張姨娘和莫艷艷竟然如此的狠辣,是料定了無論如何,莫府和安寧侯府都會吃了啞巴虧而不是聲張,她們就可以乘機渾水摸魚!

可是難道她們覺得莫長青和柳氏會就此放了她們?

莫卿卿覺得要麽這母女二人是徹底的喪心病狂了,要麽就是有人在一邊唆使!

她嘆了一口氣。

依著現在的形勢來看,只怕她是必須要去做這個傻子的妻子了。

她一聲苦笑,可是隨即卻是露出了堅定的表情。

她現在不是前世的莫卿卿了——面對一門自己不滿意的親事就會自暴自棄,甚至是紅杏出墻!

她的人生必須由她自己掌握,即便是她真的嫁給了傻子,她也要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去給那些陷害她,利用她的人以致命的報覆!

她剛剛燃起鬥志,卻發現轎子整個一頓,隨即就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饒是莫卿卿方才設想了種種的可能,此刻依舊是心頭一顫。

難道真的就是劫數難逃了?

她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她依稀感覺轎簾子被猛地掀開,一股有些冷冽的空氣就鉆了進來。

緊接著,就有人彎腰鉆了進來,輕輕一攬,就將她整個人抱出去,然後抗在了肩頭!

莫卿卿心中又氣又羞,就算是她經過兩世之人,可是這樣的待遇也實在是太過尷尬!

這……分明是個男人!

而且是個身材高大健壯的男人!居然這樣輕易的就把自己扛在身上,這顯然不是那個安平侯府的傻兒子能做到的?

難道居然找別人代替他拜堂?

可是哪有扛著新娘子拜堂的道理?

她忍不住不停的扭動自己的身體,發洩自己的不滿情緒!

“啪!”那人居然一巴掌拍在了莫卿卿的屁股上!然後還極為不耐煩的說了一句:“消停些!”

莫卿卿的臉騰的一下紅了!緊接著她就覺得這聲音怎地如此的耳熟!

這是什麽等徒浪子,居然敢打自己的屁股!

莫卿卿那股子狠辣勁直沖頭頂,她非但沒有“消停”,反而動得更加劇烈起來!

你不是想要讓我安靜些嗎?我偏偏不如你的願!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那男子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小的人兒居然這般的不老實,她這一番扭動,弄得他幾乎沒法好好的扛著她了。

“我的姑奶奶!你且安靜些!”

這下子,莫卿卿是徹底聽清楚了!

她隱藏在蓋頭下的櫻唇,居然扯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果然是那個不要臉的妖孽!

她覺得自己被穩穩的放在了一個軟軟的坐墊之上。

莫卿卿雖然氣惱之人方才的孟浪無禮,偏偏又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的心安。

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等待著對方接下來的行動。

那人見莫卿卿居然不動不鬧了,反倒有些心慌。

他忙不疊的將那礙眼的紅蓋頭揭開,就看見莫卿卿那雙如同天際最璀璨的星辰般的黑眸,正怔怔的盯著自己。

他感覺自己心中的積雪都在一眼之間瞬間融化了,心底居然產生了融融的暖意,仿佛是艷陽高照,又像是春風拂面。

莫卿卿一臉憤恨的等著對面的呆楞楞的男人——她猜的果然不錯,來人正是謝安然!

她口中依舊塞著麻核桃,卻也忍不住“嗚嗚”兩聲,仿佛是在抗議,怎麽還不給她松綁!

謝安然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故意不理莫卿卿那能殺死人的目光,反而搬了一張椅子,慢慢的坐到了莫卿卿的正對面。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不過是一尺不到,若是沒有兩條腿做妨礙,幾乎是鼻尖對鼻尖了。

莫卿卿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流下了一滴冷汗。

她突然感覺眼前這個美麗得有些過分的男子似乎比那個安寧侯府的傻兒子還要讓她覺得危險!

謝安然故意睜開那雙桃花眼,驚訝的說道:“呀,卿卿,瞧你,怎麽都流汗了!”

說完,他就用手輕輕的幫莫卿卿把汗水擦去,當然,順便還在那張滑膩的小臉上摸了一把。

莫卿卿氣得倒仰!

這個該死的妖孽,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她只能是繼續用眼刀子不停的剮著對方的肉。奈何人家的臉皮太厚,這點子小伎倆根本不痛不癢。

莫卿卿繼續“嗚嗚”出聲發表著內心的不滿,又使勁的扭動身體,想要掙脫開這可惡的桎梏。

謝安然本有心再調/戲一番,奈何一見那粗糙的麻神磨得莫卿卿那白嫩的手腕都有些發紅了,他頓時又心疼得不得了,哪裏還忍心讓她受苦?

他從靴筒裏抽出一把匕首,輕輕一劃,就把莫卿卿手上的麻繩斬斷,再一劃又把腳上的麻繩也弄開。

他剛要賣弄幾句,卻沒想到,莫卿卿一下子撲了過來,直接把他撲倒在地!

雖然莫卿卿一下子就騎到了謝安然的身上,猛地吐出口中的麻核桃,口齒不清的說道:“大當!你就然敢輕抱哇!(大膽!你居然敢輕薄我!)”

謝安然一見莫卿卿像個被扯了尾巴的小貓一般跳到自己的身上,那姿勢真是*又銷/魂!

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把雙臂枕在腦後,笑得既輕挑又無恥:“卿卿,我願意讓你一輩子這麽騎著我!”

“呸!不要臉!”莫卿卿紅著臉啐了一口,越發覺得這人笑得如同一朵爛桃花!

她也覺得自己這姿勢實在是太……張揚,只能訕訕的起身。

誰知謝安然卻是反客為主,雙手輕輕拿住了那纖細的腳踝,不許莫卿卿離開了!

“你!趕緊松手!”莫卿卿氣得想跺腳,奈何那雙腳正握在人家手裏,只能是象征性的動了動腿。

謝安然看她氣惱的模樣,越發覺得愛不釋手。那兩朵紅雲就這麽浮在那白希紛嫩的小臉上,真是美麗極了。

“你今天真美!”

謝安然發出一聲由衷的讚嘆!

莫卿卿一楞,隨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身喜服,臉更紅了。

她這身衣裳倒是莫艷艷花了一個月的功夫,夜以繼日繡出來的。身上繡著五彩鳳紋,極其的精致華美,腰間束著紅色的絲絳,把那纖腰勒得盈盈不堪一握。

謝安然看得一臉的沈醉,心道,她到底還是穿紅最漂亮!

下次,他們再成親,一定要選一套世間最最美麗的嫁衣,才能配得上他的卿卿。

“你,你……放……放開我!吧!”

這一次莫卿卿的聲音早就沒了方才的氣勢,反而柔弱的如同蚊蠅。

謝安然見她已然是羞得不能自持了,只能是戀戀不舍的放開了雙手。

莫卿卿感覺腳踝上的禁錮一松,立即就跳到了一邊去。

她離開謝安然足足有三尺遠的距離,還用一種警惕的目光審視著他。

仿佛他就是這世間最最危險的存在。

謝安然輕松的一躍而起,又瀟灑的抖了抖衣衫上的灰塵,笑著說道:“你要怎麽謝我?”

“謝你?”莫卿卿氣得半死,這死東西方才又是摸屁股,又是摸臉蛋,還摸了她的腳踝!她吃了這樣大的虧,還要謝他?

可是這樣的話,她要如何說得出口?

憋了半天,她也只能是悶聲說了一句:“就當是扯平了。呸!”

謝安然自然是知道她這句扯平了是指什麽,抿著嘴的盤算了一番,到底是覺得自己這一番周折不算白費了。

“你怎麽知道我被人擄走了?”莫卿卿挑起眉梢,問道。

謝安然咳了一聲,訕訕的說道:“這個……那個……也許……或者……”

“你少敷衍我!快說!”莫卿卿看到對方那副尷尬模樣,心中的疑惑更盛。

“這個……其實我在你身邊安插了人。正巧昨晚,她看見你被人擄走,她就及時通知了我。我自然是插上翅膀飛了過來。”當時,謝安然發現莫卿卿已經被塞到了轎子裏,他左思右想,就弄了一頂差不多的轎子,趁著那些轎夫們歇息的時候,趁機換了過來。

說完,謝安然故意挺起胸膛,仿佛在自豪的說道:“你瞧,多虧了我提前安排,否則你今天是不是就吃虧了!”

莫卿卿忍不住啐了一口。

可是卻因為對方這般周密的安排而感到了一絲的感動。畢竟他雖然是自作主張,可是卻也因此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和名節。

“沒想到我陰溝裏翻船,居然著了張姨娘和莫艷艷的道兒。”莫卿卿轉了話鋒。

謝安然面色一沈,冷冷的說道:“真是卑鄙無恥!居然想要我的卿卿去嫁給那樣的人!難道她自己不想嫁人,就可以綁了別人替她嫁嗎?”

莫卿卿冷笑一聲:“她們的眼裏自然是自己最重要,哪裏會管別人的死活呢?”

兩個人正說著,突然聽見有人“叩叩叩”的敲了三下窗子。

謝安然立即說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外面就有人低沈的回答:“屬下遵命!”

莫卿卿歪著頭看了謝安然一眼。

謝安然立即會意,一絲一毫也不隱瞞:“這是我父親生前留給我的暗衛。你放心,他們都離得遠遠的,聽不見咱們說話。”

莫卿卿臉色一紅,掩飾般的扭了頭,說道:“你怎麽安排的那頂花轎?”

謝安然立即邀功般的說道:“我在裏面放了一塊大石頭,到時候安寧侯看見人沒了,自然是要找莫府算賬!”安寧侯為人最是小氣刻毒,出了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切!”莫卿卿不屑的看了謝安然一眼,說道:“這算得上什麽手段?”

謝安然自然之道他的卿卿前世就是個智計百出,手段高超的,否則又怎麽會引得六皇子都同她安通款曲?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痛,可是卻依然笑著說道:“那照你說該怎麽辦?”

“我總要使出些手段,也讓你看看你我之間的差距!”莫卿卿低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謝安然越聽越是嘆氣。

唉!惹上莫卿卿這樣的小惡婦,真是……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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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小兒子如何的癡傻,他成親也算得上一件喜事,所以安寧侯府還是費心的整治了一番。

府門口掛上了喜慶的紅燈籠,和裝飾用的紅綢子,門口等候花轎的下人也穿的整齊一新,頗有一番吉慶的氣象!

此時等候在門口的侯爺和侯爺夫人已經是有些不耐煩了。

“怎麽到了這個時辰,花轎還是沒有到?”安寧侯忍不住問站在自己身邊的侯府官家。

管家心道,這我哪裏知道啊?你不想讓親事過分張揚,可是人家家裏嫁女兒卻未必願意偷偷摸摸,自然是要慢慢的來的啊!

可是話到了他的嘴邊卻變成了:“想是那邊告別的時候耽擱了時間?想必是快要到了。”

安寧侯暗自腹誹,再等一會兒天就大亮了!到時候看熱鬧的人還會少了嗎?難道要讓他那個傻兒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嗎?

他心裏未免就有些埋怨莫府不識大體。明明是說好了要在天亮之前到達的,卻是故意拖延到了這個時候,這不是存心要給他難堪嗎?

“來了,來了,侯爺,花轎來了!”

安寧侯夫人終於看到了那一抹紅色,忍不住大聲叫道。

“叫什麽叫!不知道收斂一些啊!”安寧侯看到這條街上的官宦人家有人開門偷看,立即阻止夫人的大喊大叫。

安寧侯夫人覺得十分的委屈。別人娶媳婦,她也娶媳婦,非但不能像別人那樣好好的挑一個像樣的人家,還要這樣偷偷摸摸的。真是郁悶到了極點!

“快去把富貴叫出來吧!記得教他怎麽做!”安寧侯見夫人一臉不虞的站在那裏發楞,趕忙急著吩咐。

安寧侯夫人聽了這話,才記起,自己的傻兒子此刻還等在裏面呢!她趕忙進去把人拉了出來。

等到陳富貴拖拖拉拉的跟著安寧侯夫人出來的時候,花轎正好到門口!

安寧侯夫人連哄帶騙的好歹讓依舊睡眼惺忪的兒子聽話的過去踢轎子,掀簾子!

可是當那轎簾子掀開之後,陳富貴卻是一臉奇怪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安寧侯夫人心裏奇怪,就走過去一看,頓時直接氣得渾身亂顫!

“反了!反了!”安寧侯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大聲喊起來!

安寧侯見狀,趕忙三腳並作兩步走了過去,定睛一看,也是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那轎子裏哪裏有什麽新娘子!分明就是一塊大石頭!

安寧侯喘了幾口粗氣,好歹穩定住心神,再細細一看,發現那石頭上還防著一個木匣子。

他心中納罕,趕忙親自去了木匣子打開,再一看,這一次可是真的氣得眼冒金星!

裏面居然放著一只死鷹!

“死鷹!鷹死!這是咒我的兒子應死!”

安寧侯口中喃喃的說著,臉色鐵青。

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然環顧四周,果然幾乎每個大宅的門裏都露出幾個腦袋,並且他依稀都能聽見那惱人的竊竊私語!

“瞧!我就說嘛,怎麽會有人肯嫁給他家的傻兒子!”

“不是說是丞相府裏的庶女嗎?居然敢這樣?”

“哎呦,奇恥大辱啊!就算是特意趕著天亮之前娶親,結果還不是……自取其辱啊!”

“哎喲,還是趕緊回去,和咱們家的老爺說說吧!”

……

各種各樣的議論、嘲諷都不約而同的鉆進了安寧侯的耳朵裏。

他的臉由紅變白,由白變青,又由青變黑,簡直如同開了染坊一般。

“娘!我的新娘子呢?怎麽變成大石頭了!”陳富貴猶自天真的問道。

安寧侯聽了兒子的話,更加火冒三丈!

“滾!還不趕緊給我滾回去!還不夠丟人嗎?”

安寧侯暴喝一聲,立即把膽小的陳富貴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安寧侯夫人一邊安慰自己的兒子,一邊冷冷的說道:“有本事找莫長青那個老匹夫算賬去,在這裏罵兒子算什麽能耐!”

安寧侯被兒子哭得心煩意亂,又讓夫人一陣奚落,頓時心中的怒氣無處發洩!

此刻,他也顧不得什麽臉面了,一腳踹在接親的其中一個轎夫的身上,大聲呵斥:“廢物!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新娘呢!”

那個轎夫顧不得身上鉆心的疼痛,趕忙爬過來,戰戰兢兢的說道:“侯爺饒命!侯爺饒命!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不知道啊!上轎的時候,明明……明明就是新娘子……怎麽會,怎麽會……”

安寧侯見他磕磕巴巴的模樣,心中生厭,斥責道:“你的意思是新娘子被人換了,你們居然全然不知?”

那轎夫只能是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確實,確實不知!”

忽然,旁邊另外一個轎夫大喊一聲:“啊,對了!我們路上尿急……曾經去了一趟茅廁……想是那個時候……”

安寧侯氣得恨不能直接把這幾個人都直接掐死!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說也無用了,安寧侯只能是揮了揮手,讓這些人都趕緊回府,不要再丟人現眼。

正當眾人垂頭喪氣的轉頭要回去的死後,卻突然聽見“碰”的一聲!

安寧侯趕忙回頭,就看見一個黑布口袋落到了他的面前!

那口袋裏不知道放的是什麽東西,居然在不停的扭動,還發出“嗚嗚”的聲音!

安寧侯嚇得冷汗直流,他蹬了身邊的管家一腳,吩咐道:“快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

管家心中也害怕,磨磨蹭蹭的不肯過去。

這時候,那陳富貴覺得有趣,居然掙脫了安寧侯夫人的手,跑了過去,打開了那個黑布口袋!

“呀!原來新娘子在這裏!”陳富貴笑嘻嘻的說道。

“什麽!”安寧侯推開兒子,低頭一看,那黑布口袋裏可不就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

她被人五花大綁的捆著,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都露在外面,至於身上那臟兮兮的肚兜和褻褲,簡直就是慘不忍睹。這模樣哪裏還像是個黃花閨女?

安寧侯覺得眼前一黑,似乎這輩子都沒有經歷過如此難堪的一天!

他微微轉頭,果然又看見那些大宅的門被推開了一道道的細縫,一雙雙好奇而帶著鄙薄的眼睛都註視著他。

他早就知道自己憑借著女兒的裙帶關系而登上了侯爵的高位,已經是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所以平時行事都很是謹慎。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給兒子娶妻這一天會鬧出這樣的醜事!他過去小心翼翼的度日經營來的好名聲在這一瞬間都蕩然無存!

“來人!把人先擡進去!”安寧侯不管別人,自己當先一步進了侯府。

管家如今已經知道,這可能是未來的少夫人,哪裏還能讓那些粗漢碰她?

他趕忙回府找了幾個粗壯的婆子,又拿了披風給人包上,這才匆匆忙忙的送回府裏去了。

可是,這一來一去的功夫,安寧侯的兒媳婦的胳膊大腿已經是被這四周看熱鬧的小廝仆人看了個夠!

於是乎,不出兩個時辰,這個天大的消息加笑話就傳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高!果然是高!”一輛停在離侯府不遠的胡同裏的馬車裏,謝安然豎著大拇指由衷的說道。

莫卿卿昂著頭,斜了他一眼說道:“罷了。這不過是略施小計而已。”

她不過是給了莫艷艷一個教訓而以!

她這樣惡毒之人,總想著要犧牲別人成全自己,她就讓她嘗一嘗身敗名裂的滋味!

總之,對於想要謀害自己的人,莫卿卿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的!

“卿卿,你這麽能幹,讓我怎能不愛你!”

章節目錄 072 我會無條件幫助你!

莫卿卿俏臉一紅,再次因為謝安然的“不要臉”而啞口無言。

過了半晌,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舉著簾子,她趕忙一摔,又坐回了馬車之中。

“天色不早了。送我回去吧。”莫卿卿的眼睛始終不看向謝安然的方向。

謝安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嘿嘿”一笑。隨後輕輕敲了敲車廂的墻壁。

那馬車毫無預兆的就迅速行進了起來!

莫卿卿整個人猝不及防,自然是向前撲倒。

就“恰好”撲到了謝安然的懷裏!

莫卿卿又聞到那股子清新的皂角的味道,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廝真是用盡一切機會來輕薄自己!簡直是喪心病狂了!

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莫卿卿倒也是淡定了許多。

反正被他抱一下又不會掉一塊肉!

她慢慢起身,穩穩坐了回去,那模樣簡直就像是之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謝安然先是一楞,隨後粲然一笑:“喲!原來現在卿卿也對我的親密甘之如飴了呢!”

莫卿卿面色一沈,冷然說道:“被狗咬了一次還是疼,咬了兩次三次之後就是麻木了。”

她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麽到底還是溢出了一絲的暖意。

這個人雖然和自己不過是幾面之緣,可是卻對她掏心掏肺,甚至想到了要在她身邊安排人幫助她。這一次要不是他的幫忙,自己又能不能順利脫身呢?

此刻,她是真心真意的感激他的。

雖然她如今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可是要是將來謝安然真的有什麽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她是絕對不會吝於幫忙的。

她腦子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在作惡事這方面,她和謝安然倒是算得上是一拍即合了!

馬車跑得飛快,在這還算是安靜的街道上倒也暢通無阻。

不過是兩刻鐘,馬車驀然一停。

“主人,已經到了!”

外面又有人低聲說道。

莫卿卿看了謝安然一眼,忽然有些扭捏,低聲說道:“今天,謝謝你了!”說完,她就弓著身體往外走。

一只手就這樣拉住了她的……

“無論你想要做什麽,我都會無條件的幫助你,也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累贅!”

莫卿卿雙眼一熱,幾乎就要流出淚來。

這是何等的感情,讓他能夠這樣無條件的幫助自己?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說的——“我們的緣分是前世註定的”!

莫卿卿用盡全身力氣,才把自己的手從對方的桎梏中掙脫了出來。

她不過是輕輕點了點頭,就跳下了馬車。

她左右看了看,這個時間莫府後巷這裏基本上沒有人出入的。

這時,小角門被從裏面推開了,紅錦的小腦瓜伸了出來,左右張望。

她一看見莫卿卿立即驚喜的說道:“姑娘!快!快進來!”

莫卿卿回頭又看了一眼那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雙輪馬車,然後就快速的進到了角門裏面。

謝安然怔怔的楞在那裏,看著那纖弱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中不知道是喜是悲。

他輕輕敲了敲車廂壁,車夫長鞭一樣,兩匹馬兒雙蹄高揚,“唏律律”一聲,就飛馳而去。

“姑娘,快往這邊走,這裏有條小路!!”紅錦一路小跑,一邊氣喘籲籲的說道。

“紅綃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危險?”莫卿卿腳下不停。

“她沒什麽大礙。姑娘,回去,我和你細說!”紅錦繼續在前面帶路。

莫卿卿突然腳下一停,有些古怪的看著紅錦的背影發呆。

“姑娘,怎麽了?”紅錦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不見了,連忙回頭。

莫卿卿隨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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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卿卿迅速的換下了身上的衣裳。雖然謝安然也貼心的為她準備了換下那刺目嫁衣的普通衣衫,可是畢竟不是她的衣裳,若是讓人看見,恐怕還是不妥。

“紅綃呢?你給安置到哪裏了?”莫卿卿坐定之後,第一個問的就是紅綃。

她被人擄走,紅綃肯定也是受了傷的!

“她被人打暈了,扔在咱們院子的附近。不過是好在並沒有性命之憂!想是那些人也沒敢動殺手!”紅錦把那些換下來的衣裳都一一疊好,暫時放在衣櫃的最下面。

“嗯。沒有事情就好!可是用找大夫過來看看?”莫卿卿覺得紅綃不過是個普通的柔弱的女孩子,不知道能否承受這種傷痛。

“那人下手雖突然,可是卻是並不狠,顯然也不是一個什麽練家子。她不過是後脖子那裏青紫了一塊,我已經給處置過了。你放心,不用找大夫。”紅錦說得自然而然。

“呵呵。你果然是個好的!今日要不是你把消息送出去,只怕是我就要徹底毀了。”莫卿卿聽她說紅綃沒事,就好整以暇的輕輕說了一句。

“姑娘,太客氣……”紅錦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她有些錯愕的看著莫卿卿,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算了吧。你的主子都說實話了。你也不必掩飾了。沒什麽意思。”

紅錦有些緊張,更有些尷尬。她搓了搓手,半天才說道:“姑娘,您別誤會。我……不,奴婢,沒有別的想法,不過是奉了世子之命,來貼身保護你的。”

“你別多想。我並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不過是覺得打開天窗說亮話,更加自然舒服些。”

她早就覺得紅錦這丫頭與眾不同,那身手矯捷的不像話,手上的老繭分布的地方怎麽也不像勞作形成的,反而應該是長時間使用兵器留下的。

不過她雖然料到了她肯定是藏著什麽秘密,卻沒有料到居然是謝安然派來的人。

紅錦見莫卿卿的確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總算是松了一口氣。若是世子知道她被莫三姑娘趕回去……她簡直有些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姑娘,您放心。您知道了,我只要更加忠心的對你!”紅錦趕忙表白。

忠心?只怕這忠心也是得把他謝安然放在頭裏,然後才是對她莫卿卿的。

不過莫卿卿不會深究這些。畢竟在這深宅大院裏,多了一個會武功的丫鬟,簡直如虎添翼,有百利而無一害!

“你去看了沒有,那邊院子裏可有什麽動靜?”莫卿卿點到即止,不再糾結紅錦的來歷。

“前半宿,張姨娘又去鬧了一通,說了些什麽不讓二姑娘出嫁的混話。可是後來就消停了,想是那時候,已經把姑娘換了!”紅錦說道。

莫卿卿也沒問紅錦這消息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她只心中不斷的冷笑。

這一對母女難道還真的以為事情會如她們想象的那麽簡單?

真想要看看張姨娘看到自己的時候,會是怎麽一副精彩的表情!

“姑娘!沒事吧!”莫卿卿正想著,卻突然看見紅綃捂著後脖子,慢慢走了進來!

紅錦趕忙過去扶住了她,皺著眉頭說道:“不是說了,讓你歇著嗎?雖然沒有傷筋動骨,可是好歹也算是受了傷啊!”

紅綃卻是一臉的不好意思:“姑娘,都是奴婢沒用,非但沒有能保護得了你,反而自己還……”

“紅錦,快扶著你紅綃姐姐坐下。”莫卿卿有些埋怨的看了紅綃一眼說道:“盡胡說!你又不是三頭六臂,怎麽可能背後長了眼睛?對了,當時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突然就沒了聲響?”

“奴婢那時候本來正聽您說話,誰知道就有人朝著奴婢的脖子狠狠的用什麽重物打了一下。如今想來,當時奴婢的身後只有藍心那個丫頭!”紅綃依然心有餘悸,不由自主的就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這個賤婢,潛伏在姨娘的身邊這麽久,就是為了等著這一天!”莫卿卿也忍不住罵了一句。

紅錦皺著眉頭說道:“她和姑娘無冤無仇,卻是為何幫著別人下此毒手?”

紅綃也不明白:“我之前也去特意打聽了她的底細,可是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啊?”放在孫姨娘身邊的丫鬟自然是需要謹慎的,所以紅綃查了之後確實沒有不妥,才放心的留下了藍心,沒想到卻還是藏下了禍胎。

莫卿卿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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