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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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的媽媽像一個高傲的貴婦人，穿著米色的緊身裙，露出均勻的小腿，而我的媽媽卻卑微地向著老師和林媽媽不斷點頭——當我們兩個人並肩出現時，她們的話題突然間就停下來了。
“程寶玲！”我媽一個激動，當著林毅和林媽媽的面扇了我一巴掌。
“啪！”這一耳光，把我的心打到了冰淵。
“阿姨你幹什麽！”林毅扶了扶我，然後大聲地呵斥了一聲。
“林毅你還幫著這個小雜種是吧？”林媽媽也站了起來，準備大聲謾罵。
老師進來了，看見我被扇紅的側臉，馬上安撫兩位母親的情緒，我忍不住摔門而出，林毅掙脫了林媽媽的束縛，也跟了上來。
直到跑到籃球場時，空蕩蕩的，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寶玲！”林毅看見我，然後蹲下來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然後用手輕撫我的眼淚，可是我受到的壓力太大了，現在急需發洩。
“我不會放棄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林毅捧起我的臉，我看著他深邃而堅定的眼神，雙手捂住臉，不，我不想做一個自私的人，正是因為我是愛林毅的。
“我們分手吧，我好辛苦……”我哽咽著，像是割舍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愛之深，痛之切。
林毅低頭和我接吻，並沒有理會我。
仿佛在溫柔地把我的懦弱，塞回我的心裏。
我並沒有要炫耀有一個人那麽愛我的意思。
很不幸，在高二的下學期，林毅就要走了，他們全家都要移民去美國。
荒唐至極。
是真的。
我沒有去機場告別。
我沒有機會去機場告別。
林毅走了兩個星期後，我才知道他並不是因為生病在家休養，而是移民。
沒有人告訴我，連林毅最好的兄弟們都沒有說。
我像是傀儡一般，被調去了文科班，然後強迫著去上一大堆補習班，每當我拖著疲乏的身子回家，打開手機——林毅像是沒有音訊一般，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一樣。
成績也步入了正軌，高考如一陣風飄過。
我踩著分數線，正好考進了師範大學，畢業後就成為了人民教師，在一所小學過著我平平淡淡的生活。
直到27歲，高中同學聚會也越來越少參加，每一次看見那些陌生的同學身邊的人不斷被變換，而我還是一個人。林毅在這十年間，從沒有出現過，我努力地保持著不換手機號，等著林毅那個虛無縹緲的電話——從希望到失望，從失望到淡卻。
“程老師！”我轉過頭，看見剛剛下課的李老師，李銘宇老師。
“李老師你好啊。”我微微一笑。
李銘宇是教體育的，長得很陽光也很帥氣，在女老師群裏備受好評。
“你們班的鄭亮呢？剛才還看見他和您一起來著。”李老師撓撓頭。
“亮亮啊，他今天不舒服，剛剛他媽媽把他接回去了。”我淡淡地抱緊手中的備課資料，右手撩一撩耳邊的發絲。
“哦……程老師，聽說你們班來了個新學生？”
“嗯，是個從美國來的小女孩呢，叫寶寶玲——很可愛的名字呢！”
“很像你的名字呢，寶玲，寶寶玲。”李老師不禁笑了起來，露出了潔白的虎牙。
寶寶玲的確是一個和可愛的女孩，她剛剛好就是調來我的班，聽說她的爸爸是在美國留學回來的呢，的確是很厲害的背景。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深邃而又帶著倔強的氣息——陌生又熟悉。
那天，我第一次看見她的爸爸，我著27年來最吃驚的時刻。
放學了，我準備回教室鎖門時，看見寶寶玲還坐在教室裏。我拉著她的小手：“寶寶玲，你的爸爸媽媽還沒來嗎？”
“程老師，我爸爸說他晚一點來。”寶寶玲甜而不膩的聲音真是讓人覺得可愛。
我陪她站在校門口等。
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寶寶玲立刻興奮地拉著我的手跳起來：“程老師，程老師，我爸爸來啦！”
我擡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袖襯衫的男人，手臂搭著筆直的西裝外套，張開手抱起了寶寶玲：“寶寶玲，在學校有沒有乖乖的啊？”
熟悉的聲音，我猛然擡頭，正好對上那個男人深邃的眼眸。
“爸爸，爸爸，那個是我的班主任程老師！”寶寶玲在那個男人懷裏高興地嚷嚷。
“寶玲？”那個男人生硬地吐出這個名字。
像極了那個在教室門口徘徊的少年，“寶玲！”那一聲省略姓氏的稱呼，喚起了我的記憶。
“林……毅？”我想起來了。
“真的是你？”林毅尷尬地把寶寶玲放進車子裏，“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還好了。”我的聲音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十年沒見，原來你已經有那麽可愛的女兒了，真是幸福呢！”
“嗯，寶寶玲是很可愛。”
“像極了她爸爸。”
“你的號碼是……”
“我沒換。”
我揚手截了一部的士，告別了林毅和寶寶玲。
沒想到還可以見到林毅，真是讓人覺得不知是喜是悲。十年了，在我快要忘卻了的時候，他又出現了，可是再難續前緣了吧？別人已經有了家庭，我不想做個自私的人。
之後，我看寶寶玲的眼神中就多帶了些情感了，總之就是覆雜的眼神。就在所有老師對這個小寶貝又親又抱的時候，我的心總是隱隱作痛。
“我不會放棄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耳邊回蕩起已經陌生了的誓言，我搖搖頭。
“哎呀！”
我立馬清醒過來，原來我不小心把水潑到李老師的身上了。
“李老師對不起……對不起啊。”我連忙找來毛巾擦拭著李銘宇身上的水珠。
“待會學生肯定問我是不是上完游泳課了。”李銘宇打趣地說，引得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咯咯的笑。
李老師回了宿舍換了一件新衣服就去上課了，坐在我對面桌的小靜老師馬上拉過我來講話：“嘿，你不覺得李老師長得真的很好看嗎？”
“是很好看沒錯啊……”我話鋒一轉，“莫非你……嗯？”
“別想多了，下個星期學校就要開游泳課了——那時候你去聽課嗎？”
“我一個語文老師有什麽好聽的。”我收拾收拾作業本。
“呀呀呀，好多女老師都去聽李銘宇老師的游泳課呢——喏，就像一班那個教英語的範老師肯定去。”
“真是搞不懂你們呢！”我理了理頭發，不屑地瞥了小靜老師一眼。
今天下午林毅又來接寶寶玲放學，然後他徑直走到了辦公室，正好看見我一個人準備下班。
“程老師？”
“嗯？”我溫熱地應了一聲，一擡頭正好看見林毅，尷尬地說，“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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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寶玲！”我媽一個激動，當著林毅和林媽媽的面扇了我一巴掌。
“啪！”這一耳光，把我的心打到了冰淵。
“阿姨你幹什麽！”林毅扶了扶我，然後大聲地呵斥了一聲。
“林毅你還幫著這個小雜種是吧？”林媽媽也站了起來，準備大聲謾罵。
老師進來了，看見我被扇紅的側臉，馬上安撫兩位母親的情緒，我忍不住摔門而出，林毅掙脫了林媽媽的束縛，也跟了上來。
直到跑到籃球場時，空蕩蕩的，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寶玲！”林毅看見我，然後蹲下來緊緊地把我抱在懷裏，然後用手輕撫我的眼淚，可是我受到的壓力太大了，現在急需發洩。
“我不會放棄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林毅捧起我的臉，我看著他深邃而堅定的眼神，雙手捂住臉，不，我不想做一個自私的人，正是因為我是愛林毅的。
“我們分手吧，我好辛苦……”我哽咽著，像是割舍自己身上的一塊肉，愛之深，痛之切。
林毅低頭和我接吻，並沒有理會我。
仿佛在溫柔地把我的懦弱，塞回我的心裏。
我並沒有要炫耀有一個人那麽愛我的意思。
很不幸，在高二的下學期，林毅就要走了，他們全家都要移民去美國。
荒唐至極。
是真的。
我沒有去機場告別。
我沒有機會去機場告別。
林毅走了兩個星期後，我才知道他並不是因為生病在家休養，而是移民。
沒有人告訴我，連林毅最好的兄弟們都沒有說。
我像是傀儡一般，被調去了文科班，然後強迫著去上一大堆補習班，每當我拖著疲乏的身子回家，打開手機——林毅像是沒有音訊一般，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一樣。
成績也步入了正軌，高考如一陣風飄過。
我踩著分數線，正好考進了師範大學，畢業後就成為了人民教師，在一所小學過著我平平淡淡的生活。
直到27歲，高中同學聚會也越來越少參加，每一次看見那些陌生的同學身邊的人不斷被變換，而我還是一個人。林毅在這十年間，從沒有出現過，我努力地保持著不換手機號，等著林毅那個虛無縹緲的電話——從希望到失望，從失望到淡卻。
“程老師！”我轉過頭，看見剛剛下課的李老師，李銘宇老師。
“李老師你好啊。”我微微一笑。
李銘宇是教體育的，長得很陽光也很帥氣，在女老師群裏備受好評。
“你們班的鄭亮呢？剛才還看見他和您一起來著。”李老師撓撓頭。
“亮亮啊，他今天不舒服，剛剛他媽媽把他接回去了。”我淡淡地抱緊手中的備課資料，右手撩一撩耳邊的發絲。
“哦……程老師，聽說你們班來了個新學生？”
“嗯，是個從美國來的小女孩呢，叫寶寶玲——很可愛的名字呢！”
“很像你的名字呢，寶玲，寶寶玲。”李老師不禁笑了起來，露出了潔白的虎牙。
寶寶玲的確是一個和可愛的女孩，她剛剛好就是調來我的班，聽說她的爸爸是在美國留學回來的呢，的確是很厲害的背景。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深邃而又帶著倔強的氣息——陌生又熟悉。
那天，我第一次看見她的爸爸，我著27年來最吃驚的時刻。
放學了，我準備回教室鎖門時，看見寶寶玲還坐在教室裏。我拉著她的小手：“寶寶玲，你的爸爸媽媽還沒來嗎？”
“程老師，我爸爸說他晚一點來。”寶寶玲甜而不膩的聲音真是讓人覺得可愛。
我陪她站在校門口等。
忽然，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寶寶玲立刻興奮地拉著我的手跳起來：“程老師，程老師，我爸爸來啦！”
我擡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袖襯衫的男人，手臂搭著筆直的西裝外套，張開手抱起了寶寶玲：“寶寶玲，在學校有沒有乖乖的啊？”
熟悉的聲音，我猛然擡頭，正好對上那個男人深邃的眼眸。
“爸爸，爸爸，那個是我的班主任程老師！”寶寶玲在那個男人懷裏高興地嚷嚷。
“寶玲？”那個男人生硬地吐出這個名字。
像極了那個在教室門口徘徊的少年，“寶玲！”那一聲省略姓氏的稱呼，喚起了我的記憶。
“林……毅？”我想起來了。
“真的是你？”林毅尷尬地把寶寶玲放進車子裏，“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吧？”
“還好了。”我的聲音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十年沒見，原來你已經有那麽可愛的女兒了，真是幸福呢！”
“嗯，寶寶玲是很可愛。”
“像極了她爸爸。”
“你的號碼是……”
“我沒換。”
我揚手截了一部的士，告別了林毅和寶寶玲。
沒想到還可以見到林毅，真是讓人覺得不知是喜是悲。十年了，在我快要忘卻了的時候，他又出現了，可是再難續前緣了吧？別人已經有了家庭，我不想做個自私的人。
之後，我看寶寶玲的眼神中就多帶了些情感了，總之就是覆雜的眼神。就在所有老師對這個小寶貝又親又抱的時候，我的心總是隱隱作痛。
“我不會放棄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
耳邊回蕩起已經陌生了的誓言，我搖搖頭。
“哎呀！”
我立馬清醒過來，原來我不小心把水潑到李老師的身上了。
“李老師對不起……對不起啊。”我連忙找來毛巾擦拭著李銘宇身上的水珠。
“待會學生肯定問我是不是上完游泳課了。”李銘宇打趣地說，引得辦公室的其他老師咯咯的笑。
李老師回了宿舍換了一件新衣服就去上課了，坐在我對面桌的小靜老師馬上拉過我來講話：“嘿，你不覺得李老師長得真的很好看嗎？”
“是很好看沒錯啊……”我話鋒一轉，“莫非你……嗯？”
“別想多了，下個星期學校就要開游泳課了——那時候你去聽課嗎？”
“我一個語文老師有什麽好聽的。”我收拾收拾作業本。
“呀呀呀，好多女老師都去聽李銘宇老師的游泳課呢——喏，就像一班那個教英語的範老師肯定去。”
“真是搞不懂你們呢！”我理了理頭發，不屑地瞥了小靜老師一眼。
今天下午林毅又來接寶寶玲放學，然後他徑直走到了辦公室，正好看見我一個人準備下班。
“程老師？”
“嗯？”我溫熱地應了一聲，一擡頭正好看見林毅，尷尬地說，“林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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