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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花娘負傷 獵場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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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花娘負傷獵場遇襲

秦雪拉著耶律泉的袖子,“不行,你快些離開。”

耶律泉冷冷看她,“這是什麽意思?未免我誤會,你不妨解釋一下。”

秦雪慢慢松開他,“你我主仆一場,我不想你困在大宋,你快走吧。”

“走開。”花解語的聲音再次傳來,秦雪從未聽到她如此驚慌過,推了耶律泉一把,“若是你不離開,那就不許出來,偷偷看著就行。”見耶律泉只是盯著自己,並不回答,秦雪蹙眉轉身跑走,不再回頭看他。

“花娘。”秦雪邊走邊整理衣服,內衫遮住了自己的脖子。

“秦風。”花解語聽到了秦雪的喊聲,帶了絲興奮和激動,繼續道:“我在這裏。”

秦雪剛剛踏入已經枯黃的軟草上,被面前舉著弓箭之人嚇得頓住步子,十幾支箭對準花解語,全都拉弓靜待,眾人身後,一個滿臉笑意的男子立在那裏。深紫色的錦繡長袍掛在身上,彰顯出此人的尊貴身份,腰間的一串兒桃花墜兒,可以讓人看出,是個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

“花娘。”秦雪慢慢走入弓箭的射程範圍,扶起地上被射傷一條腿的花解語,讓她能夠立身坐著。替她看了看傷勢,箭上無毒,秦雪稍稍松了口氣,再看箭體只是擦過腳踝,並未深入,知道面前之人有意困住她的步子,並未有要她命的打算。

“不知我家花娘有何得罪之處,讓公子下此狠手。”秦雪一只手托著花解語的腰,給她支撐。

見花解語環著一旁人的脖子,紫衣男子揣測二人關系匪淺,並不知,花解語是怕抓著秦雪的衣服,會扯痛她背部的傷。男子微微瞇眼,揮了揮手,面前的弓箭扯下,眾人立步他身後,盯著面前兩人,似是守看著獵物一般。

紫衣向前一步,指著一片林子道:“這裏每一寸地都是本少爺的,那小女子闖入我的地界,摘了本公子千辛萬苦培育出來的花朵,我自然將她當做賊人看待。”

花解語看了看秦雪,見她對自己搖搖頭,方要言辯,咬牙忍下。

“對不住了。”秦雪拱手一禮,“我家花娘並不知此地是公子的,不知公子想要我們怎麽賠償?”

“還要如何賠,當然是要小女子用身子賠了。”紫衣一旁的一個護衛道出一句話,惹眾人大笑。紫衣也未阻止,淺笑著看向他們,眼中之色意味不明。

“看公子便知是知書達理之人,應不會讓我家花娘如此。”秦雪暗下心悸,若是面前男子非要拿下花解語,自己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那麽,暗處的耶律泉,必定會現身,也會殺人來發洩方才的不快,事情就無法控制了。

“公子有所不知。”秦雪示意花解語自己支撐好身子,他則慢慢起身,拱手一禮,“我們乃是天波府之人,今日游山而來,未曾想到會踏入公子的地界,還望公子看在楊家的面子上,高擡貴手。”

面前人眉梢微蹙,他身後的眾人開始切切私語,良久,紫衣淺笑著拱手一禮,“原來是楊家的人,失敬失敬。只是,楊家人我自小熟識,不知二位是誰?”

“在下秦風,這位是助楊家布陣的‘少陰五女’之一的花解語。”秦雪回道。

“秦風?”紫衣聽著這個名字格外熟悉,低頭皺眉苦想,身邊一人湊過來說了些什麽,他恍然大悟,笑道:“你就是那個在宮裏惹了些事端,回到楊家受罰的秦風?”

秦雪點點頭。

“果然是‘瘋子’,那座院子裏的人都敢惹,你這性子,本少爺喜歡。”說著,已經走上前,拍了拍秦風的後背,惹他身子撲來一陣鉆心的痛。秦雪慌忙對身後道:“我沒事。”看似是講給花解語聽,實則是對暗處的耶律泉所講。

紫衣慌忙看向她的後背,才明白過來,拱手道:“對不住了,忘記秦兄弟是受傷之人。”

秦雪搖頭施了一禮,“不妨事,已經快好了。”

紫衣拱手道:“在下潘善,代國公潘美乃我父親。”

“原來是潘公子。”秦雪淺淺一禮,“為父乃大宋開國功臣,秦風如雷貫耳,也聽說過公子之名,今日得見,果如天人。”

“秦兄弟客氣。”潘善想要再拍她的背,突然想起她身上有傷,握了握拳頭,拍在她的胳膊上。對身後之人道:“家夥都收了,找人擡這位姑娘去醫治。”說著看了看坐於地上的花解語。

“我送兩位回天波府。”潘美做了個請的手勢,秦雪點頭一禮,擡腳相隨,幾步後,回身看了看,草叢內並未發現任何身影,她見耶律泉還算忍得住,沒有沖出來,心頭稍稍松了口氣。

她同花解語並未想到,潘善自那日見到花解語的姿色後,一直念念不忘,時不時跑到楊家來找秦風,借機看看常同她在一起的花解語。只是他以前從未這樣頻繁的出入過楊家,倒讓楊業有些看不明白,朝中遇到潘美時,本無話可說,卻因為孩子們私底下接觸多了,彼此也就客氣許多。

只是潘美自恃年高,又有功在身,並不太看得上以前做過他副將的楊業,雖然面上客氣,心裏也是不大願意同他有牽扯的,回家時也就叮囑了潘善幾句,日後楊家不可去的太過頻繁。潘善自然口上答應,私底下依然常常出入天波府。日子久了,倒是同楊順熟悉起來。

狩獵之日將近,秦雪背上的傷勢日益好轉,主要原因還是多虧了耶律泉擦在她後背的藥水。百裏鈺查看她肩頭的傷勢時,驚愕地發現了不同於他藥味的氣息,著急間問出了是毒師蔔研制的藥物,更加氣惱,蹦跳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按照了毒師蔔的方法調配了相同的藥水出來,讓秦雪的傷勢好的無比之快,楊勳、楊順也因此受益。

雖然百裏鈺很不想承認,在制藥上,毒師蔔確實比他厲害,可就憑他手中的大遼國寶黑塔珠,就夠讓他在秦雪面前炫耀一番,口中不止道:“連那個老東西都治不好的病,還不是要我治好了,蕭太後那條命,是我給的。”

秦雪陪著他一同樂呵,心下已經能夠看出,他已經入了魔障,有些不同於常人的‘瘋子’情緒,雖不明顯,發作時卻很嚴重,譬如日夜找她,要再在她身上試針。幸好秦雪每日大病小病不斷,毒師蔔沒了法子,只得幫她快些養好身子,好能繼續拿她做研究。

京中風平浪靜,秦雪猜想,耶律泉一定已經安全回到了大遼,不管他走時是何種心情,日後,應該不會再來找她了。

狩獵之日,眾人跟在皇上的車馬之後,街道行人已經清空,絲毫沒有阻礙,大隊緩緩使出京城。楊勳還是跟了出來,陪秦雪、花解語同坐車內,臉上是隱藏的興奮,若不是有秦雪的出現,他永遠也不會做這樣讓自己難堪的決定。之所以覺得難看,是因為到了遠郊獵場,他也無法握起弓箭同眾人一起追逐獵物,只能坐在某處,羨慕而不甘地看著。若不是擔心皇上對秦雪下手,他怎麽都不會跟來。

宋真宗果然帶了‘小蛇’一同前往,宋祥在父皇面前顯得格外乖巧,處事言談皆有分寸,心思細膩且行事周到。路程行至一半,車隊突然停下。宋祥從瑩黃色的車廂內跳下,跑到極後面的一輛嫣紅色車廂內。

“病秧子。”他興奮地跳上馬車,身後李富見他平安的走過這一小段路,放心地折了回去,向宋真宗回稟後,車隊繼續前行。

秦雪驚訝看他,一只手指著他方要說什麽,突然想起背後的疼痛,又看了看想要擡手制止她的楊勳,伸出的手指慢慢攤成手掌,拍了拍宋祥的臉頰,轉了笑臉道:“太子來這裏做什麽?”

“你不是這種人,如今擺出這幅模樣,真是不像。”宋祥毒舌道。

“你。”秦雪一手握拳,怒瞪著他。

“太子餓不餓?要不要吃些點心。”花解語將秦雪拽回身邊,從一旁食盒中拿了些糕點想要遞給宋祥,被他擡手攔下,警惕道:“父皇說了,讓我不得亂吃東西,這些,你們自己吃吧。”

“好。”秦雪接過花解語手中的糕點,“你別吃,看我們吃。”說著放入了口中。

宋祥抿了抿嘴,“既然你吃了沒事兒,那我也可以吃,拿來吧。”

花解語好笑,又遞了塊兒給他。

楊勳笑著看兩人搶奪食盒內的糕點,直到嘴巴裏都塞不下,宋祥也噎的直捶胸,楊勳拉秦雪到自己一旁,搖頭道:“好了,再出些事,你這命是不想要了吧。”

秦雪鼓著嘴巴,沖他點點頭,指了指他一旁的水袋,手裏依然攥著四塊糕點,不肯讓給宋祥。楊勳無奈搖頭,拿過水袋餵她喝下了些水,總算讓她將嘴裏的糕點慢慢咽了下去。

“再來些,再來些。”秦雪繼續仰著頭要他灌水,口中幹的無法忍受,偶爾瞪一眼要花解語餵水的宋祥,兩人仇視地握緊手中糕點,仍不相讓。車內偶爾傳出楊勳與花解語的笑聲,讓一旁騎馬護行的楊順有些奇怪,挑起車簾,正撞上秦雪同宋祥拉扯的一幕。兩人猛地一怔,宋祥忙說:“看到的,不許說出去。”

楊順又看了看楊勳,見他輕輕點頭,知道宋祥有意護著秦雪,心中擔憂稍減,笑著點頭應下,“是,臣什麽都沒有看到。”楊順放心地松開車簾,又聽到了一陣笑聲,想到方才秦雪的模樣,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眾人分了營帳,宋祥意外的提出跟秦雪同住,宋真宗更是意外的同意了他的要求。盯著眼前立身面前的宋祥,秦雪只覺得情況不妙。從自己對他的種種做法可以推斷,他如今親近自己,絕不會是因為喜歡自己,更多的恐怕是暗有伺機報覆之意。楊勳也提醒她,諸事小心些,這條蛇,不好對付。

與秦雪同住營帳的幾個小兵被趕了出來,帳內被重新布置一番,頗為華麗,宋祥的床榻也搬了進來,卻未想起給秦雪留個床鋪。

入夜,秦雪為宋祥整理好床鋪,自己則躺在一旁的竹塌上,看著他慢慢睡去,想起小時候同秦楠一起出門時的情形,弟弟那時,也同宋祥差不多大吧,聰明的腦子也很像,桀驁不馴的性格更是恍若一人。

看著面前的身影,秦雪淺笑著平靜睡去,夢中,是熏骨莊的一日,她穿著新衣裙撲到有些病容的母親懷中,又怕衣服弄皺了,立刻又從她懷中鉆了出來,立身正在練劍的父親一旁,要他誇讚一番才笑著跑走,拉著只有六歲的弟弟,跑到滿是珠子花的山坡,尋找珠子花王。父親曾經說過,珠子花王有很厲害的本事,可以讓母親的病癥全消,她到如今都相信,真的有珠子花王,一直都有。

角鳴聲驟然而起,鑼聲一瞬沖天,四周漫出鮮紅色,仿如天邊烈焰紅火。跑動聲伴隨著人影從帳外竄過,急急匆匆。

“太子。”秦雪慌忙去看床上之人,見他揉著眼睛坐起,忙是給他套上一件禦寒的外衣,自己也套了件,身子擋在宋祥面前,“聽好了,一會兒緊緊跟著我,若是有人攔下我們,我會幫你擋著,你頭也不要回地往前跑,找任何一個楊將軍,要他們保護你。”

宋祥眼中浮出怕意,被他強忍著不讓看出,秦雪蹙眉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慰道:“放心,你不會有事兒的。”

話還未道完,一支流箭射入帳內床幔上。秦雪拿下箭身上的一塊兒布條,上面用遼字寫著兩個小字,‘不怕’。

“耶律泉。”秦雪猛然轉身,用極小的聲音道出這個名字,並未被宋祥聽出。待她再次看向宋祥時,察覺到他眼中盯著布條的疑惑,忙是笑著掩飾道:“楊將軍在門外,要我們小心,出去找他。”

“真的嗎?楊泰在門外?”原來,危險時刻,在宋祥心中,楊泰才是最驍勇的那個,才是最能保護他的那個。

“是,他們都在外面,我們這就出去找他們好不好?”秦雪將宋祥抱下床,緊緊拉著他走出營帳。她想,耶律泉一定想不到,遠處被燒毀的太子營帳內,並沒有住著太子,而宋祥此刻正同她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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