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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盡力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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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載著兩人回到內城中的慕容氏大宅時,已然是天色微微向晚的時候了,一直等在門前面容沈郁的慕容祭遠遠看見馬車前來,便立刻擡步迎了上去,對著小心翼翼抱著懷中人的慕容昊低聲說了幾句後,便立即與他一同回身進了那敞開的大門內。

剛一進酈玉苑寢室,將身著淺紫色長衣的人輕柔放置在榻上,修長的手指剛要替昏睡著的人褪去外衫,層層疊疊的紗簾和珠簾外,一個淺青色的身影卻突地上前幾步,壓低了聲音稟報道。

“侯爺,外面有人求見,是……是那位苗女姑娘。”

話音落下,被陽光照亮的指尖一頓,下一刻卻未曾停頓片刻,沈默著沒有開口,仿佛是在等待著外面的人將話說完。

不出意料的是,站在簾外的妃劍沒聽到床畔主子的回答,便接著開口道。

“那位苗女是聽說侯爺將昏迷的內君抱回來,這才想要進來看看的,她還說她會些苗疆的蠱術,說不準可以幫得上內君……”

這一次,不等妃劍將後面的話說完,清冷低沈的聲音便驟然響起:“讓她進來。”

“是,侯爺。”

淺青色的身影迅速退了出去,片刻之後就是吱呀一聲木門響動,一個大紅色的身影快步走進了屋內,也不管離著床畔是否有著一層又一層阻攔的紗簾,便仿佛毫不在意的跨步入內。

可等她一直走到床畔,瞧見那坐在床邊神情冰冷容姿卻俊美無儔的玄衣人,又發現此時正因為她發出的響動,那人轉過了在陰暗中顯得極為深沈的眸子,正直直盯視著她的時候,方才察覺自己好似有些失禮的紅衣少女忍不住低聲驚呼,面上神色有些驚慌起來。

“琪雅……琪雅見過侯爺。”

看她站在原地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的模樣,坐在床畔的慕容昊臉龐上也從未有絲毫動容,只是冷冷的盯視著她,直到紅衣少女終於在這樣的情狀下穩下神來,記起自己前來的因由,眼光躲躲閃閃,神色也有些說不出的奇異,再度悄悄瞄一眼慕容昊那若天神般俊美的面容後,這才紅著臉頰垂下頭來,也不去看一邊沈睡著的江洛玉,反倒扯著自己的衣角,話語中有幾分少見的羞澀靦腆。

“敢問侯爺,琪雅略通醫術,可否讓琪雅先……先看看內君的昏迷是因為何故?”

話音落下,紅衣少女只感覺投在身上的目光更冷了些,臉上的暈紅頓時斂了一些,她不由遲疑的咽了口唾沫,剛準備再度開口勸說時,玄衣人卻驟然起身讓開一步,無聲無息的從她身邊走過,帶起一陣令人屏息的寒風。

紅衣少女久久未曾聽見他說話,好似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太過唐突,也不敢在擡頭偷看玄衣人,快步小跑到床榻旁低身坐下,纖柔的手指抵上那白皙的手腕,片刻後才猶豫著站起身來,註視著不遠處珠簾後的那個背影,掩去自己眼底的神情:“侯爺,按照脈象來看,內君這是中了蠱,我可以救內君。”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一直沈默不語的玄衣人頓時轉過身來,目光透過幾層紗簾直直落在了她身上,帶著幾許焦急和驚喜:“此話當真?”

紅衣少女聽出玄衣人話中的情緒,臉色驟然刷的一下白了,手指情不自禁的在身側旁握了

握,話語在唇邊滾了幾圈,才怯怯的再度開口道:“侯爺若再是耽擱,若是內君的脈象一會變了,琪雅也就不能保證了。”

聞言,玄衣人並未懷疑什麽,轉身便掀開了珠簾,修長冰涼的指尖觸在那人沈睡的面頰上,聲音低沈:“好,你要什麽?本候讓人給你準備就是。”

紅衣少女見他走到自己身邊,臉上不由白了又紅,慌張的退了一步後,低聲喃喃道:“多

謝侯爺。”

她話音落下,玄衣人細心為榻上人掖好了被角,便擡手打開了雕花窗,對著外面守衛的人低聲囑咐了幾句,半盞茶的時間後妃劍便帶著一溜白衣侍從進了內室,對著紅衣少女一同行禮

眼角餘光瞧見紅衣少女垂下的眼睫,慕容昊那雙據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暗色,語氣卻在對著她是,稍稍緩和了一些:“內君之蠱,可有解決之法?”

紅衣少女沒有看見那個深沈冷漠的眼光,只是垂著頭語氣認真的低聲道:“回侯爺,琪雅沒能看出這是什麽蠱蟲,不過這蠱蟲仿佛除了讓他昏睡並沒有什麽害處,但剛才我診脈過後,發現他體內似乎不止有蠱蟲,還有一種慢性的毒藥,而且服用絕不止一日兩日了,我要開些解毒的藥來給他煎了服下,或許有可能讓他清醒過來。”

聽到慢性毒藥這幾個字,玄衣人眸底頓時閃過一絲寒光,面上卻掩飾的極好,語氣沒有什麽變化,好似沒有瞧見面前紅衣少女在說出這番話後,顯得有些驚訝奇怪的目光,便轉頭朝著身畔的靜立的妃劍低聲囑咐:“記得筆墨伺候。”

“是,侯爺。”身著淡青色長衫的雙子垂首應是,隨即溫和微笑著對紅衣少女擡起了手臂,“琪雅姑娘,這邊請。”

紅衣少女低低的應了一聲,仿佛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似得,忍不住再度盯著玄衣人毫無波動的側臉看了一會,方才察覺到自己又失禮了,慌慌張張的低身一禮後,轉身跟隨著妃劍快步消失在屋內。

聽著那腳步越來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了,站在屋中的慕容昊緩緩垂下眼簾,側過身來的時候,便看見慕容祭帶著早就請來的禦醫從墻壁後的暗門走出來,兄弟兩人在陰暗的室內悄無聲息的對了個眼神之後,頭發花白的老禦醫得以上前重新診斷此刻正沈沈睡著,唇角甚至還存留著一抹微笑的人。

“怎麽樣?”

片刻之後,低沈中帶著幾分的嘶啞回響在層層紗簾掩映的床畔,頭發花白的老禦醫連忙收回自己的手來,抹了抹自己腦袋上那其實並未出現的冷汗,眼底全是疑惑不解:“回侯爺,恕老朽不懂苗疆醫術,方才那位姑娘描述的脈象,就是中毒什麽的……老朽怎麽都診不出來,更別說是內君昏迷的原因了。”

話音未落,慕容祭眼底的憂色更深,慕容昊卻未曾擡起眼來,修長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那張從容美麗的臉頰,沈默著沒有說出一句話,直到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擊聲,淡綠色衣衫的妃劍面無表情的雙手遞上一張紙。

“侯爺,這是方才那位姑娘開出的方子,請您驗看。”

據拍色的眸子在那張白字黑字上凝視了許久,驟然開口: “寫方子的人呢?”

妃劍躬身答道:“回侯爺,那位姑娘說這方子上的藥混在一起不好熬,一定要看著時辰,於是便和芍藥一同去藥房給內君熬藥了。”

慕容昊唇角逸出一聲不明意味的冷笑,擡手將藥方子朝著老禦醫遞了過去,看著人慌忙低頭將藥方子仔細查看,片刻後露出了稍微放心的神色:“侯爺,老朽看這藥方子裏倒沒有什麽有毒之物,匹配起來也是解毒的良藥。雖不知那位姑娘到底解出的是什麽脈象,但藥開的確然是解毒藥,只具體解的是什麽毒,老朽就不大不清楚了。”

慕容祭站在旁邊安靜聽著兄長和老禦醫的對話,這話一出他下意識松了口氣,看了一眼坐在床畔神情不明的兄長,悄無聲息的拱了拱手,留下一個未散去擔心的眸光,便帶著禦醫快步離開了屋內。

就在兩人的腳步邁出門檻半個時辰後,隔著一道垂花門和木門的藥房內,身著紅衣的少女呼呼的往爐火底下吹了吹,將即將熄滅的餘火完全吹熄,拎起那沸騰的藥罐子時,目光下意識的閃爍了一下,對著背對自己身穿淡綠色衣衫的侍婢笑著道。

“芍藥姑娘,你來濾藥罷,我來端著碗。”

芍藥一回頭,就瞧見紅衣少女有些吃力的將手中的藥罐放在一層層白布上,知道她是端不動了才這麽說,便隨之露出和善的笑容來,點了點頭接過了她手中的藥罐,註視著面前的紅衣少女眨著眼睛端起幹凈的玉碗,還垂下頭細心擦了擦後,才湊到她眼下示意她倒藥。

看到這一幕,芍藥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手指握緊了藥罐的把手,輕聲囑咐道:“也好,那琪雅姑娘要拿穩了,小心會燙手。”

等漆黑的藥汁滿了純白的玉碗,身著綠色衣衫的女子將藥碗外沿細細抹了,便端上了托盤跟隨在紅衣少女身後,快步朝著曲折的回廊走向內室,掀開一層層的紗簾後,走在前面的琪雅還沒來得及對坐在床畔,一直定定凝視著床榻上沈睡著的人開口,站在她身後的人卻搶先一步柔聲稟報道。

“侯爺,藥來了。”

聲音還未完全落下,就看見玄衣人連頭都不擡,便立即擡手沈聲道:“拿來,我來餵。”

紅衣少女見他根本不看自己,只是望著睡在床榻上的那個人,眼底忍不住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神色卻掩飾的很好,從托盤上端起那盛著藥的玉碗,小心翼翼的遞了上去,聲音嬌柔:“侯爺……”

玄衣人好似沒有聽到她柔軟的少女聲音,更無睱去探究身畔紅衣少女此時的神色,只低頭含了藥碗裏的藥汁,低頭哺餵到那薄紅的唇中,眼看著玄衣人竟如此做,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紅衣少女眼底瞬間閃過一絲慌張之色,下一刻卻眼珠一轉,快步走到桌邊端起茶盞來,手指再度下意識再度在杯沿口抹了一下,這才端給起身放好藥碗的慕容昊,低聲勸說道。

“侯爺,那藥極苦,還是漱漱口罷。”

玄衣人還是頭都沒擡,卻擡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盞,令紅衣少女更加驚訝的是,慕容昊揭開茶盞杯蓋低頭剛喝了一口,就將下一口也哺餵到了睡著的江洛玉口中,神色動也不動垂下臉來,面上的神情卻看不清楚。

半個時辰過後,床榻上的人依舊沈沈閉著雙眸,安靜的一動不動。

紅衣少女臉上露出了一點驚愕的神色,片刻後快步上前擡手扣在了沈睡的人白皙的手腕上

,臉色瞬間變了幾變:“不對,那些藥餵下去內君本應立刻醒來,可為何會……讓內君睡得更

深?”

玄衣人在她話音未曾完全落下時,迅速抽出了腰間的金匕首,目光如橫在她脖頸上的刀鋒般森冷:“你要害他?!”

“並不是我害內君!我也並無害內君之心!”紅衣少女沒想到他竟會如此,嚇得頓時跌坐在了地上,卻也不敢去躲那鋒利的刀刃,終究意識到若不能治好床榻上那人的病癥,自己絕對會被這把金匕首殺死時,她的語氣開始變得小心翼翼,“只是……我方才可能有些想岔了,解毒之藥好似和那蠱起了什麽作用,內君他……”

玄衣人好似完全不想聽她的解釋,卻礙於剛才的藥那人已經完全喝下去了,不好輕易殺她,只眼光更加森冷了: “到底會不會有損傷!”

紅衣少女吃力的咽了口唾沫,忙答道:“侯爺,蠱蟲變異之後,大概不會對身子產生什麽傷害,畢竟餵下去的都是解毒之藥,不過若是蠱蟲一直不解,人會一直沈睡下去,若是他這麽躺著時間久了,就會漸漸餵不進去飯食,有可能會被活活餓死,在睡夢中身亡。”

聽到沒有損害的話,玄衣人的神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握著金匕首的手指卻穩穩的一動不動:“那該當如何?”

“如今之計,讓我先想一想。”紅衣少女顫抖著將自己的手指藏進袖中,少女嬌美的面容在陰暗中顯得鮮艷欲滴,白皙的面容上還殘留著些許驚恐,瞧起來卻更加動人心魄,“侯爺請放心,琪雅一定會盡心醫治內君,讓內君好起來的。”

鋒銳的刀刃慢慢移開,坐在床畔的人回手將刀回鞘,據拍色的眸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既是如此,便勞煩琪雅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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