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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半路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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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側妃見他神色陰郁,料想他肯定是因為這段時日不順,府中又有烏雅樂則不時給他氣受,不管此時陛下究竟是什麽心思,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遇,若是此時違抗了他,定然沒有什麽好處,想到這裏時她心念電轉,面上也帶了幾分悲傷擔憂之色。

“殿下明鑒,茹雲能夠得到殿下的寵愛跟隨殿下,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怎會不願呢?只是……只是茹雲心想自己乃是府中唯一的側妃,若是隨著殿下一走,府中便只有烏雅姐姐能夠管事了,可殿下您的後苑中,卻還有幾位快要生產的妹妹,茹雲是怕若是府中沒有和姐姐分庭抗禮的人,那殿下的子嗣豈不是……”

“……你說的不無道理。”這一番話說罷,本來不過是要帶個美人,並未一定要帶著蕭茹雲的四皇子沈思片刻,也覺得有些道理,便不再糾纏此事,敷衍般的點了點頭,“也好,既然如此,那本殿就不帶著你去了,你現下立刻去讓最近本殿收來的嫣夫人收拾一下,明日隨著本殿前去邊疆罷。”

蕭側妃看他變了主意,手指也跟著松了下來,再度回覆了那副嬌滴滴的模樣,低身應道:“是,茹雲立刻便去,請殿下稍待。”

出了堂屋的門前,一步步邁下臺階後,身著華裳的蕭側妃便緩緩朝著四皇子府的後苑走去,眼看著就是要去尋找四皇子最近新收的寵妾嫣夫人,只她還沒等走出幾步,就聽見背後突然響起了一個柔弱的女子聲音,帶著幾分試探和怯怯。

“側妃娘娘,您為何不隨著殿下前去邊疆?方才殿下有讓您前去的心思,不正好能讓您更加受寵麽?”

聽到這話,身著華裳的女子眼光一厲,頓時轉過身來,面上的笑容涓滴不存,目光冷冷的掃過自己身邊侍奉的大丫鬟的面容,啐了一口後沈聲道:“你個小小奴婢,膽子倒真是夠大!反倒來責問起主子來了?”

那大丫鬟乃是她從蕭氏中帶出來的,一直很受重用也不多話,這麽多年來跟隨著蕭側妃在府中,都被烏雅氏的人壓了一頭,早就心生不忿卻礙於主子不敢說話,此次終於瞧著自家小姐終於得了皇子殿下寵愛,想了許久才大膽進言,沒想到一開口卻惹了主子不快,立即驚慌失措的跪了下來,連連磕頭道:“奴婢不敢!娘娘息怒!”

“起來罷。”蕭側妃定定的看了她一會,看她神色著實慌亂,頭又磕得砰砰直響,知道她沒有壞心思,神色便漸漸緩了下來,低低哼了一聲,“念你也不敢有什麽歪心思,不然早就將你處置了,也熄了身邊的一個禍患!”

大丫鬟侍候她多年,聽出她這一次話中仿佛有緩和之意,心下松了口氣,卻仍是低下頭來恭順道:“娘娘恕罪,是奴婢說錯了話,請娘娘饒恕!”

“小小奴婢,你又懂什麽呢?”蕭側妃見她恭恭敬敬的跪在自己腳邊,眉眼低垂的模樣,想起這麽多年來自己所受的苦楚,一時間眼底劃過狠戾的光芒,目光先轉回方才離去的堂屋大門口,仿佛能從層層的白墻後瞧見那個人的臉,後又落在了更遠處烏雅樂則所住的正房,纖細的手指在華服下死死攥緊,幾乎摳出了血來。

“跟在殿下的身邊,不過是一時的歡愉罷了,如今烏雅氏尾大不掉,卻仍在這風高浪急的朝中紮根穩穩,其中本就有著蹊蹺,若不能先對付了烏雅氏的那位,任誰有了殿下的寵幸,也

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那丫鬟聞言吃了一驚,忙擡頭去看面前的主子,試探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等到殿下走後,便是那位的機會——”蕭側妃擡手示意她站起身來,目光在蔥郁的樹木下,更顯得別樣的陰郁狠毒,長長的眼睫和嬌美的面容垂下,語氣甜美的如同誘哄不知情的人,喝下摻了蜜的毒藥,“同樣,更是我們的機會。”

她的話音未曾止息,一陣風倏忽而過,揚起她垂下的縷縷青絲,拂過她身畔蔥郁的樹叢,濃墨似的樹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掩住了那還未完全消散的話語聲。

第二日一早,四皇子南靜麟便坐在馬車上,一邊和身畔依靠著自己的寵妾玩鬧著,一邊開口示意馬車和侍衛隊前行,而一早起身盡心盡力為四皇子一行準備,此時一身杏黃色長裙眼底帶著不舍的蕭側妃,則在目送著一溜車隊行遠之後,將眼底的厭惡和輕蔑極好的完全掩藏,等到車隊終於消失在她的眼底時,薄紅的唇勾起一絲微笑,袖袍一轉消失在了府門前。

車隊緩緩行出帝都大門,在官道上風光昇月的走了一個多月,眼看著路途已經過了大半,一路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跟隨著四皇子前往的眾多侍衛大部分都松了口氣,覺著剩下的路途應當也是平安。

只不過愈朝著邊疆的方向前行,氣候倒是一日比一日冷起來,不光馬車內的主子加了炭盆,連守衛的眾人都不得不加了衣衫披風,動作因此也僵硬了不少。

就在車隊中人紛紛放下戒心,在風雪呼嘯的官道上緩緩而行時,領頭的侍衛還未瞧見下一個城池的影子,耳邊就突然響起一陣破空聲,緊接著喉嚨上撕裂般的劇痛,黑色的箭矢穿透他的脖頸,讓滾熱的鮮血堵住了他的喉嚨。

眼看著騎在馬上的侍衛長突然喉嚨中箭,大張著眼睛神色扭曲的從馬上跌落下來氣絕身亡,本來因為寒冷風雪有些昏昏欲睡的侍衛們頓時警醒,可還沒等身在外圍的眾多侍衛腰間抽出長刀,一陣簌簌的羽箭聲響起,頓時讓防備不及的侍衛們死傷慘重。

這一輪黑色箭矢過後,不光是外圍的侍衛們遭了秧,處在車隊內側突逢變故,正拉緊馬韁不讓馬車上套著的馬受驚的車夫也被一箭穿喉,那匹馬同樣被一箭紮在了屁股上,唏律律擡起了前蹄不顧旁邊的侍衛阻攔,帶著馬車就一路狂奔朝著侍衛們踩踏而去,不一會就沖的本來就準備不足的侍衛們七零八散,朝著荒無人煙的雪山跑去。

眼看著馬車朝著官道之外的方向跑,侍衛們來不及去找到底是從何處射出的箭矢,都忙不疊去追那輛失控的馬車,幸虧馬車內的四皇子南靜麟察覺馬受了驚,千鈞一發之時,也不管身畔被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想要拽著他不松手的小妾,就掀起馬車簾跳了下去。

他雖不曾遭遇過這樣的事情,還好武功底子不差,在地上打了個滾後沒受什麽傷,立即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剛準備和迅速朝著這邊趕來的侍衛們匯合時,一聲破空從他耳邊劃過,頓時覺得肩上一痛,回頭去看的時候,正好瞧見自己肩胛骨上插著的黑色箭矢,和從馬車奔走的方向,湧來的一批殺氣騰騰的蒙面黑衣人。

南靜麟瞧見那些黑衣人舉起長刀,正朝著自己的方向逼過來時,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也不管自己肩上的傷口,就沒了命的奔逃起來。

而同在此時,一個身著黑色鬥笠的身影,不知何時停步在了高高的雪山懸崖上,層層黑紗覆蓋下的面容看不清楚,那雙烏黑深沈的眼睛,卻在瞧見山下的情形時,擡起了自己修長的手

指,遙遙指向了那個方向。

南靜麟連滾帶爬的跑進了侍衛的包圍圈中,看著那些侍衛和黑衣人搏鬥,本來還有幾分秀氣的面容變得蒼白無比,那些黑衣人越來越多,護著他的侍衛卻越來越少,那些黑衣人已經快要殺到眼前來,濃烈的血腥氣味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驚慌著不顧自己肩上的傷口,就轉身朝著另外一邊跑去,可還沒等他邁出步子去,蒙面黑衣人就已然撲了上來將他擒住。

寒森森的刀刃橫在他的脖頸上,嚇得他一動都不敢動的被壓在混著鮮血的凍土上,只覺得脊背一陣發冷,眼前更是一陣紅一陣黑的,肩膀上的傷口即使被壓住痛的不行,也不敢擡手去摸,心底想著這算是兇多吉少了,卻還強撐著最後一點氣,抱著一點僥幸的心思嘶聲力竭的對著挾持著自己的那兩個黑衣人喊道。

“你們要做什麽!本殿可是大金的四皇子,你們怎麽敢——”

他的話音還未落下,一個淡然又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在風雪中響起,話語沒有一絲波動,而是全然的冷漠:“他們自然敢。”

這個聲音一響起,本來被壓著跪在地上的南靜麟身體一抖,立刻擡頭看向自己面前那片被鮮血浸透的土地,不出意料的瞧見一雙帶著暗紋的靴子,再往上看到那層層疊疊的黑紗,目光終是一凝,神情先是驚慌隨即又是說不出的憎恨和恐懼,顯然是已猜出了面前的人是誰。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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