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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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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急地推開阿木塔,幸好他為了不傷著我,只用了很小的力道,又或許是我太著急,總之,阿木塔被我推得一踉蹌,我眼中只有那人,沒有看見身後阿木塔失魂落魄的眼神。

“跑這麽急做什麽?”他完全沒有著惱,倒像是我自個兒心虛,上趕著似的,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見我和別的男子在一起,他這反應也未免太有謙謙君子的風度了些。

許是瞧見我臉上的表情實在豐富,他也不欲多言,只是牽著我,不慌不忙地朝著營地外走去。

“這麽晚了,我們要去哪兒?”我還有些悶悶不樂。

他把我帶到了十裏坡。

那裏的夜晚有著數不清的繁星,一眨一眨的仿佛會說話,微風拂過,送來陣陣花香,我一楞,回頭看他。“木蘭。”

“你從哪裏?你竟……”我帶著滿腹疑惑地跟著他走到木蘭樹下,那艷麗芳香撲鼻,只覺如夢似幻,紫色花瓣飄落,我伸出手,掌心是瓣木蘭,“我不是在做夢?”

“大漠幹旱,我其實也不大有把握,好在現在是冬季,紫玉蘭耐寒,冬天也能開……”我未等他說完,就牽起他在花瓣中轉了個圈,裊娜一拜,“連玨,我為你跳支舞吧。”

其實,我的舞也只能算半吊子,當初馬步倒是紮得十分漂亮,只是跳起舞來僵硬無比,只把嬤嬤愁得直說顧家出得都是“少爺”。

是以,我現在跳得是劍舞,只是手中無劍,便把腰間的玉屏簫取下,在空中揮舞,我試著學嬤嬤當初教導的,放軟腰肢,隨著姿勢擺動,若此時能有一壺酒在身旁就好了,我若醉了三分,便不會這樣放不開,旋轉,俯下身子,擡腳,玉簫正能觸到繡鞋尖端的明珠,右腳微點地,空中翻轉,腳尖輕踏在木蘭樹幹上,花瓣如雨,我又旋轉著落下,扭過身子後仰,玉簫觸地,使力,又是翻轉,最後一式平沙落雁,掃起地上花瓣飄灑半空中……

“如何?”我得意地看他。

“美輪美奐。”他深深地看著我,輕啟嘴唇。

我的心一動,向他伸出手討賞。

他怔楞了下,輕笑,“你閉上眼。”

這下換我怔楞,才閉上,又忽覺不對勁,“你不是想……”逃吧。

未說完的話,被悉數吞入他的口中,我只覺一股木蘭香氣迷得我一陣陣犯暈……

“清芷。”

“嗯。”我倆並排坐在木蘭樹的樹枝上,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肩上,四只腳丫懸在空中晃蕩。

“你曾問我我為何獨獨鐘愛木蘭?”

我仰著頭,卻只看到一個光滑的下巴,“我猜,你母親喜愛木蘭。”

“不,我母親那樣驕傲的人,怎麽看得上木蘭。”

我皺眉,不滿道,“不許你輕賤木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我竟也喜歡上木蘭的細膩。

他輕笑,下巴摩挲著我的額頭,輕輕吟道,“朝飲木蘭之墜露,夕餐秋菊之落英。此乃吾之所願。”

“都說鳳凰非露水不飲,還要以菊為餐,你之心性可不比鳳凰高潔?”我打趣道。

“即便如此,”他微微挑眉,鳳眸上揚,我竟看得一怔,這樣邪氣風流的動作,如何不叫人心慌意亂。“你可願陪我,浮世紅塵,不離不棄?”

我的回答是一個生澀的吻,唇瓣相接,溫溫的,帶著些滑膩,又有些甜蜜,我不得其法,只能怯怯地伸出舌頭去舔他的嘴唇,待得退開時,入目的先是他紅潤的嘴唇,然後往上,是深邃迷離的眼睛。

他猛地摟過我的腰,低頭吻了下來,我的背緊緊貼著身後的樹幹,他一手墊在我的腦袋後面,將我倆之間的縫隙減到最小,一片花瓣正落在我倆鼻尖相對處,我們終於結束了一個火熱綿長的吻,相視而笑。

“連玨。”

“嗯。”

“我願意。”

***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我躺在大帳內,裏邊是有別於外頭皚皚白雪的溫暖,火盆劈劈啪啪地暴起火花,輕微的聲響擾得我本來不平靜的心情越發洶湧,我仰頭望著頂上的帷帳,情不自禁地撫上嘴唇,“浮世紅塵,不離不棄。”

不離不棄。嘴角悄悄地上揚。

就這樣喃喃著,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漸漸睡去。

只是這一覺也並不十分太平,夢裏有好多好多的木蘭,潔白如雪,卻又帶著淡淡的紫色,煞是迷人,落英蜿蜒成一條小徑,那端連玨含著溫暖的的笑向我伸出手,一陣風起,如瀑墨發與那滿樹芬芳糾纏在一起,難分難舍,我微微地紅了臉頰,提起裙裾,向他跑去,可是跑著跑著,身後的木蘭花突然變得艷紅似血,我轉過身去凝神一看,竟是彼岸花,我慌張地加快步子向前,只是那彼岸花沒多久就鋪滿了整條小徑,連玨在空中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河,我趴在岸邊,只能看到他閉上眼漸漸沈下去的樣子,我心膽俱裂,想要伸手去撈,那河水好似就在手邊,可就是碰觸不到,我索性跳進河水裏,終於拉到了他的手,我湊近去看,竟然是哥哥,他滿臉血汙,河水湍急,將我們沖散,我失去了意識。

“哥哥。”我尖叫著醒過來。

帳子被掀開,露出采蘋和風荷擔憂的臉,“小姐,你做噩夢了。”

我的心跳得很快,仿佛有人在那裏拿著鼓槌咚咚咚地敲,我皺了皺眉,“水。”

采蘋點了點頭,替我倒了一杯溫水。

外頭傳來七零八落的馬蹄聲,我如同驚弓之鳥,“外頭出了何事?”

風荷與采蘋對視一眼,搖頭。

我從屏風上取下披風就這樣跑了出去,空氣中有一絲異樣的凝重氣氛,我匆忙間沒有穿鞋襪,也不顧赤腳踩在雪地上的刺骨,我匆匆往父親的營帳去,

“將軍,我們前往北漠的路上在虎口山遭遇雪崩,將士們都被沖散了,我們被困了三天,少將軍……下落不明。”

“找。”

“找。”

“找……”

一聲比一聲沈痛,是怎樣的痛楚,讓這個馳騁疆場數十年的將軍痛到顫抖。

腳底已經被凍得失去知覺,我卻仿佛未覺,一步一步踏進營帳,父親見到我來,眼中還有尚未來得及收拾的悲傷。

“將軍,外頭風雪太大,此刻搜山恐怕……”

他轉身,怒到瞠目欲裂,剛要開口,卻在眾將士悲戚的眼中,止了聲,往日威風堂堂早已離他遠去,仿佛一夕之間蒼老,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淚痕未幹,那雙世事蒼茫的眼中赤紅奪目……

他終於緩緩閉上眼,用盡全身氣力,“等風雪停了……”

“不。”我撲過去,現在若出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等到雪停了,一切都會被掩埋在皚皚白雪之下,哥哥他……“父親,父親,我要去找哥哥。”

他反手把我揮開,我狼狽地跌在地上,還是掙紮著起來,帳子外面跪倒了一片人,鎧甲碰到雪地,發出鏗的一聲震響,“末將等誓死也要把少將軍帶回來。”

整齊如一的渾厚吼聲,響徹天際。

連玨將我輕輕抱起,父親已經率先走出營帳,“傳我指令,待風雪停,隨我一同去尋清淮,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將軍”“將軍”“將軍”

他們膝行過來,父親卻異常堅決,“軍令如山。”

我靠在連玨的懷裏,已經流不出一滴淚,父親的背影是那樣悲傷,如何才能做出這樣殘忍的決定,可我無法責怪他分毫,我的父親,是齊國最英明偉大的父親,他背負著太多人的性命,無可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05_紫玉蘭的心聲

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是在鬧哪樣?

那姑娘跳舞就跳舞,幹嘛要踢樹?

你們聊天就聊天,幹嘛坐勞資手上,勞資手要斷了!

o(︶︿︶)o為何如此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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