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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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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兇狠,肏幹得青年喘息不斷,眼泛淚光。“舒服啊……真是舒服!”發出喟嘆,紅牡丹俯下身去,摟緊了顫抖的人,一整夜都不肯松開。

自此之後,蓬城裏的人再沒見過種花的青年,紛紛傳言是養了什麽名貴的花,被前來盜取的匪徒殺了。只是破門而入,宅院裏早就空無一人,連滿院的花草也早就雕敗了,泥土焦黑,到處找不到蹤影。

就連這故事,也許是後來人編造的,不知真假。

“到底有沒有一株紅牡丹……”就此停筆,紙上揮揮灑灑一大片,心中越發好奇。到底這紅牡丹僅僅一時興起,又或者看中了青年,假借害人的托詞來逼迫對方留在身邊……呀,想不通,想不通!

牡丹奇怪,青年奇怪,故事也太過奇怪。

(十三)看戲

盛夏時節,與好友一同上酒樓裏看戲,飲酒對酌,不知不覺夜已深了。

相扶著回去,路上行人稀少,零星幾點燈火閃爍。又談起剛剛看的那一出,雖說是些情情愛愛、纏纏綿綿的戲,卻也因著唱得好,觸到心頭一分軟,許久不能忘懷。

“若是看戲……戲臺上咿呀一場,底下人雙掌一拍,叫好連連,便算得上不錯。”好友搖頭晃腦,趁著酒勁侃侃而談:“那可是人的戲,曾聽說鬼也演戲麽?”

恰好走過石橋,天上一輪明月,水中幾道殘影,分外安靜。便靠著石頭,側耳細聽。

原來,說的是聽來的一樁異事。

據聞泰如鎮上西頭的破敗小樓,住進來一對兄弟。哥哥叫周虎,約莫二十歲,為人恭謹忠厚;而弟弟年十七八,喚作陸玉,很是俊俏溫順,只是常常露出一副愁苦模樣。旁人看了,皆疑惑這兩人長相不甚相似,姓氏也不同,一問,才知道年紀小的本是大戶人家子弟,無奈父母早亡,叔伯蠻橫,虧得仆人忠心,暗地裏幫著奪回了一個不起眼的鋪子,一同到了鎮上。而為了報答,便燒了賣身契,以兄弟相稱。

平日裏,周虎時常出門打理生意,留下陸玉一人在家。讀了幾篇詩文,又將滿庭荒草拔了不少,時間尚早,陸玉逛了幾圈,突然聽見閣樓傳來了隱約的絲竹聲。悄悄走上去,那裏本來無人居住,地上積滿了塵土,門鎖也早就生了銹。用了推了推,始終無法進去,陸玉只得就著旁邊的小破洞往裏瞧。

結果這一看,把他嚇得不輕。

裏頭並非如他所想那樣空蕩蕩,反而布置得像是誰的房間,燈火通明,有幾個身影在慢悠悠地走動。看那打扮,大概是仆人一類,一個擦拭架子上的花瓶,一個擺弄著雕花屏風,還有一個小心翼翼地整理床帳。不一會,只剩下床邊那個高大的仆人,背對著門所以看不清模樣,只從動作裏猜出是在悄悄藏著什麽東西。

陸玉覺得這身影與周虎有幾分相像,不禁看多了幾眼,一時間忘了害怕。可剛想湊近些,那畫面忽地一閃,等他回過神來,眼前僅僅是黑乎乎一片。“是鬼怪麽?”自言自語了一句,猛地想起還沒趁這機會準備飯食,他顧不上別的,急匆匆下了樓。

等周虎回來,果然又是一頓責罵,尤其是看到了陸玉不小心切到了手指的傷口,臉色更加黑沈。“哥哥……能,能打開閣樓的鎖嗎?”怯怯地開口,可面前專心幫他塗藥的人果斷拒絕:“不行!別說閣樓,以後你安安分分呆著,不準到危險的地方!”

不敢回嘴,陸玉低下頭,盤算著偷偷上去看,不被發現就好了。

又過了幾天,閣樓裏有人說話,陸玉像之前那樣趴在門上,這次還是整潔的房間,有個俊秀的少年坐在床上,從枕頭下抽出一個香囊,細細把玩。倒是有些奇怪,那少年衣著如同曾經陸玉一般,應該也是個大戶人家子弟,可手裏香囊過於簡陋,只是比街上賣的好一些罷了。“……”聽不清少年說了什麽,沒多久,那個仆人恭順地上前,擡眼看了四下無旁人,竟伸手撫摸起少年的臉頰。而那少年並不計較,微笑著撲上去抱住對方,漸漸雙手摟住脖頸,傳來了濡濕的親吻聲。

“都是男子……”陸玉下意識捂著眼睛,又忍不住從指縫裏偷看,幸虧裏頭的兩人很快被不知道哪裏的嘈雜聲驚動了,臉紅地分開。再去看,就變回先前的閣樓樣子了。

陸玉只覺得胸口裏一顆心亂跳,汗涔涔回到了自己房間。不僅是第一次見到兩個男子做出這般親昵的舉措,更是因著他一直對周虎抱著愛慕之心,顧慮對方早晚要娶妻生子才苦苦忍耐。如今見著鬼怪也纏纏綿綿,不由得心中茫然。

自那天起,每當閣樓有什麽動靜,陸玉便尋了借口,或是趁周虎不在,上樓窺探著門裏頭發生的種種。有時是那兩人一同賞花,雖說隔了主仆的身份,可一轉頭,四目相對滿是綿綿情意;有時來到了書房,少年伏案書寫,那仆人就靜靜站在一旁,偶爾幫他研墨;更有廊下無人的時候,畫面一轉,看見仆人擁著少年輕聲吐露傾慕,懷裏耳根通紅的少年就踮起腳,逮著空肆意地與他親吻起來。

看得臉紅心跳,同時,陸玉也有些擔憂。因為等到第二年,間或閃過一些不怎麽愉快的景象,例如仆人家中打算求老爺撮合仆人和另一個婢女,以及少年的父親正為他尋找門當戶對的妻。“不正和我一樣麽?兩個男子……怎麽廝守……”夜風微涼,裏頭的少年為著無望的情愛暗自滴淚,陸玉卻沒發覺自己也眼眶濕潤。

等晚上周虎見了,連聲追問他眼睛怎麽變得紅腫,他只好掩飾地說被沙子迷了眼。

閣樓裏的這場戲,並沒有隨著陸玉的心情發生改變,沒多久,少年和仆人的私情敗露了,只好連夜私奔,從城中逃往了偏僻的小鎮。途中險些被追上,還在風雨裏乘顛簸的小船,兩人始終不放開對方的手。終於看到這兩人在鎮上安頓下來,陸玉已經被冷汗浸透了脊背,松了一口氣,沒註意到那棟小樓似乎很熟悉。

之後半個月,閣樓再沒動靜,陸玉倒是沒空理會,因著上門說親的人多了不少,全是為著周虎而來。雖然周虎一口回絕了,說是要照顧弟弟,不敢想自己的事情,然而陸玉更加難受,他從沒想過要成家,除非是和對方過日子。一想到周虎有朝一日說要與人成婚,從此嬌妻幼子,對他只剩一句“弟弟”,陸玉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不敢坦誠心意,害怕從此遭了厭棄,連如今的和樂也要丟失。

大概這世間,只有情愛才讓人如此愁緒萬千。

思前想後,不知不覺又到了秋末,正巧遇上陸玉的生辰。一大早,周虎就出門管鋪子,說是等傍晚再回來忙活,絕不會誤了時辰。而陸玉靠在門邊,見他身影漸漸遠去,才懶洋洋地回去。寫了幾個大字,就聽見閣樓久違地傳來了聲響。

一如既往上去偷看,這次裏頭的景象讓他面紅耳赤,只見一床大紅鴛鴦被,桌上燭火搖曳,一對新人飲著交杯酒,正是那少年和仆人。然後,落下的帳子擋住了赤裸的兩人,只是模糊的影子糾纏在一起,猶如鴛鴦交頸,又聽見斷斷續續的喘息,伴隨著夾雜情欲的低吼聲。更兼有一只嫩白的手從帳中露出,一下下隨著身子被撞擊而晃動,很快被另一只粗糙些的抓回去,十指緊扣。

“這般羞人的……”不由得撇過臉,陸玉深呼吸幾次,妄念湧上心頭。若是換成他和周虎做這些事情,即使看起來太過淫糜,似乎真的很愉快啊。此時,閣樓裏的聲音一下子停了,緊縮的門突然打開,嚇得陸玉後退幾步。接著,試探地往裏走,才發現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

呆呆地站了一會,陸玉猛地回過神來,跑出門去。

當晚,月色如水,庭中正好擺一桌飯菜,再加一壺酒。周虎很是奇怪:“這酒是你買的?怎麽,你也想喝?”陸玉隨手拿過來,斟了一杯滿滿的:“嗯,我……想喝。”一仰頭,將杯裏的烈酒喝了下去。周虎皺起眉頭,還想伸手阻攔他,覺得這般喝法太兇了,可陸玉轉頭就給他倒了一杯,不得已只好接過來一飲而盡。

“今天,呃,好!喝多點啊!”不擅長喝酒,一杯下肚,加上心裏藏了事,陸玉很快就醉了。而周虎禁不住他勸,喝了一杯又一杯,盡管酒量不錯,這下也恍惚起來。

夜色漸漸深了,杯盆狼藉,周虎晃晃腦袋,怕陸玉著涼,抱起人就回了房間。可沒等放下,懷裏傳來了啜泣聲,衣領也被緊緊攥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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