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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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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雄苦笑道,“咱們一無線索可尋,大家都捕風捉影胡亂猜測,把雙奇請來,豈不是要鬧笑話麽?再說,如果真是徐飛龍活著前來興師問罪,去年有墨飛在,水陸合力擒他的共有三十幾人之多,其他奔走傳遞消息的還不知有多少,結果如何?翻江鰲死不見屍,他與那位不知名號的小姑娘也是生死不明,你們卻死傷近半。如果這次真是他,請朋友前來助拳,是否有人敢前來應約,委實難以欲料,再說,拖朋友下水,畢竟不合道義。”

飛虹劍客有點不悅,但不好表示。林青青一橫眉,冷冷的說道:“萬叔如果怕卷入旋渦牽連在內,只管置身事外便是了。好漢做事好漢當,侄女一介女流,仍然拿得起放得下,並不怕那徐飛龍來報覆。”

萬人雄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怪你不滿,更不是有意置身事外,而是不願再連累他人,眼下咱們毫無線索,連對方到底是誰都沒摸清,如何找借口請朋友幫忙?再說,些須小事便廣邀江湖朋友助拳,是不是太過隨便了,一步走錯不但無人前來應約,反而引起誤會,被人責難,豈不弄巧反拙?因此我以為不可。”

五爪龍慨然的說道:“當然,我決不會置身事外,唇亡齒寒,誰也不能袖手旁觀,兄弟義不容辭,以盡一分心力,斷不能讓人說咱們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可憐蟲,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張兄有何高見?”飛虹劍客問。

“這人定然在城外潛入,咱們各人分區搜索,分派眼線留意陌生人的行蹤.同時搜索顧、李兩人的下落,生見人死見屍,必須及早進行。”

萬人雄也說道:“兄弟也去請官府的朋友,與及各路兄弟全力查訪,就以曾兄的這裏為連絡點好了,有消息便往此地傳,如何?”

飛虹劍客誠懇的說道:“謝謝諸位了,兄弟銘感五腑,感激不盡。兄弟已經請府衙的朋友幫忙,他們正廣布眼線加緊進行搜查,咱們這一面最好分頭分區出動,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五爪龍站起來說道:“其他的話不必多說了,咱們來商討分區搜查的事。我就負責江門以北好了,北門以西水陸兩道,布下眼線徹底搜查,這點我還可辦得到。”

眾人開始熱烈討論分區搜索的大計來,按自己所能出動的人手,與所熟悉的地段,而決定如何進行。

最終會上傳出賞格:緝拿兇犯方山,賞黃金千兩,死活不論。重金以待,決不食言。

賞金一出,城中風聲頓急,暗流激蕩。

五爪龍出了曾府,沿著大街折向了惠橋東巷,他想去找早年退隱江湖的八爪魚康和請教。

細雨霏霏,惠橋東巷巷道窄小,兩側全是大宅的外院墻,每一家的院門都閉得緊緊地,極少有人在巷中行走。即使有,也是一兩個穿了蓑衣戴了雨笠匆匆而過的人。

巷道曲折,剛過了一處轉角,後面傳來了腳步聲。

五爪龍並沒在意,因為前面不遠,便是八爪魚康和的宅院。

突然他心中一個詫異?腳步聲剛才還在三二十米外,怎麽就接近身後了?

正想扭頭觀看,突然一聲入耳:“閣下,你好啊!”

五爪龍大吃一驚,警覺地向前一竄。

竄出兩丈外,腳剛觸地正等轉身自衛,“蓬”的一聲響,背心便挨了一擊。

五爪龍感到如中重錘撞擊,氣血翻湧,眼前發黑,喉頭發甜,人瞬間向前一栽。

不等他仆倒地上,肩膀便被人拿住了。

“呔……”五爪龍大吼,扭身一肘後攻。

晚了,“噗”的一聲響,肩骨如裂,左肩被打了一掌,右肩被扣住了肩井穴,頓時渾身一軟,失去了抵抗力。

接著,喉嚨也吧人從後面用鐵腕鎖住,將他的身軀向下壓,他已經毫無反抗的機會了。

“嗯……”五爪龍掙紮著叫,想叫喚呼救。

突然一個聲音從耳中傳出,直震耳膜:“姓張的,你給我聽清了,呼救就別想了,不必枉費心機。”

鐵腕松了些,五爪龍回過氣來,吃力的問:“你……你是誰?”

“警告你的人。”

“你想警告我什麽?”

“你五爪龍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閣下誇獎了。”

“出面幫助陳家,你是情面難卻,義不容辭,對付勒索的人,作為當地前輩你出面並不為過,因此我也不怪你。”

“你……你是方山?”

“先不必問我是誰。”

“你想怎樣”

“有兩件事要你辦到,也算是最後的警告。”

“有何見教,你說吧。”

“其一,你不是去年追殺徐飛龍的人,因此你最好獨善其身。置身事外。不然,等你後悔可就來不及了。其二,請轉告萬家,他的二江船行除非想關門。不然就被跟飛虹劍客那些人同流合汙。”

“這算是條件麽?”

“不錯。”

“是否要答覆?”

“答覆當然好,不答覆也無所謂,反正我已經警告過了你。倒黴的不會是我。”

“張某……”

“不要急著回答,在答覆之前,閣下可以三思一下。謠言風聞是靠不住的,眼前的事也可能有假……”

“閣下勒索茂源油坊黃金的事,不是假的吧?”

“不錯,是真的。”

“勒索是應該的?”

“一點黃金換條命難道還不夠客氣嗎?陳家出的這點錢九牛一毛,難道很多嗎?”

“不要強詞奪……”

“哼!誰說是強詞奪理了?要不要我給你同樣的黃金來換你的命?你要不要?”

“這……”

“我不想與你廢話。我這人恩怨分明,有恩不報非君子,有仇不報枉為人,你如果幹涉我的事,你就準備好付出的代價吧。咱們無仇無怨。因此才預先向你提出警告,表示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接不接受警告。只在你一念之間。”

“徐飛龍的事到底怎麽回事?徐飛龍到底是不是殺人兇犯?”

“徐飛龍當然是無辜的。”

“那墨飛……”

“如果徐飛龍打退了替雲墨雙奇準備屍坑的人。雲墨雙奇恐怕已經死在那了,算起來還是徐飛龍救了雲墨雙奇呢。”

“那為何……”

“多說無益,後會有期了。”

五爪龍在雨中像僵屍一般立在那,肩井被內勁封壓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讓他全身發僵,力道全失。耳中並沒聽到腳步聲,不知對方是否已經離開了。

久久,遠處來了一個行人,靠近時看清是他,含笑點頭打招呼:“哦!是張東家,好久不見,到舍下坐坐嗎?”

五爪龍搖了搖肩膀,苦笑道:“原來是曹老板,確是久違了。我要到康兄處走走,改日有暇當到府上拜望。再見。”

“張東家請便,再見。”

曹老板走了,五爪龍乘機轉身,小巷寂寂,那還有半個人影?

五爪龍嘆息一聲,自語道:“看來我確是老了。歲月不饒人,我已經年屆花甲,何苦仍不服老,在人前爭強鬥勝管這閑事?算了吧!你已經是條無爪的老龍了。”

五爪龍已然動了蹈光養晦之念,邁開腳步向前走,步伐顯得懶散,似乎一下蒼老了十年,英雄末路的感慨油然而生。

敲敲八爪魚的院門,裏面有人拉開門上的小窗孔,訝然叫道:“咦!是張老,稀客稀客。請稍等,我來開門。”

“不必了,順道經過而已。你主人在家麽?”

“不在。”

“他有沒有說去哪了?”

“上午有人送來一封書信,主人看後整天心神不寧,隨即外出,至今未返。”

“哦!等你主人回來後,請代我致意,我這就告辭了。”

“小的不送了。

離開康家,五爪龍信步出了小巷,撲奔廣潤門巷,想到三江船行萬人雄應該已經到家了。

正走著,眼看就是萬壽宮了。遠遠的使看到街旁擠了一堆人,向宮前的廣場指指點點。宮前的大柏樹下,有一群人在議論紛紛。

五爪龍接近銜旁的人群,向一名中年人打招呼,笑道:“咦!胡少東,你怎麽做起敲鑼人來了。”

胡少東家頗為驚訝的轉頭過來,一看來人急忙說道:“張老打趣了。剛才我親眼看見一個戴雨笠穿蓑衣的人,在宮前抓走了老道清虛子。”

“哦!是那個綽號叫鐵蔔神算的清虛子麽?”

“是他,沒錯。”

“往何處去了?清虛子沒反抗?”

“只聽到他叫了一個救字,兩人便相扶著向城門方向走了,清虛子像是走不動,但腳下很快。”

“抓他的人長像如何?”

“雨笠戴得太低,看不清,身材很高大。”五爪龍心中一跳,自語道:“大劫至矣!對方已經在動手了,鐵蔔神算曾經參予追逐徐飛龍,這次兇多吉少。”第三個失蹤的人是鐵蔔神算清虛子,光天化日之下,在萬壽宮前被人挾持而去。

五爪龍與萬人雄都受到警告。江湖宿老八爪魚接到了恐嚇信,被警告不得幹預江湖中的風風雨雨,不許介入雙方的紛爭。

當然,其他接到警告信的人為數不少,只是他們為了顏面不願聲張。也有些人明裏不動聲色,暗中心裏不快,決定與寄信的人周旋。

去年曾經參予追殺徐飛龍的人,無形中便被孤立起來了。平時,曾家經常有賓客臨門,這時,已經變得門前冷落車馬稀了。世態炎涼,不能怨天尤人,這等要命的時候,誰還願意強出頭自尋煩惱,惹火燒身?

當晚,又有兩人失蹤,那是五桂神刀李勝,與南浦門神鄧孝。

這天,城西揚子洲,洲西來了一艘小漁舟,悄然駛入江岸的枯葦叢內,一個漁夫肩扛了釣竿,穿了蓑衣戴著雨笠,走向洲東面的揚子村走去。

揚子洲很大,上面矮林散布,枯葦叢高與人齊。洲東的揚子村共有百來戶人家,有一大半是漁民。洲上有打漁人往來,平常得很。在村的東面住了一家姓封的人,主人叫封權,綽號叫海鰍,這位封爺身材修長,在五湖船行任職,是船行的大管事,也是鐵背蒼龍的得力助手,上次追殺徐飛龍,他是調動船只出了大力氣的,他綽號海鰍,水性當然好的不能再好了。

鐵背蒼龍失蹤之後,五湖船行人人提心吊膽,可謂是一夕數驚,日夜擔心大禍將至。

海鰍封權自也不例外,他也擔心鐵背蒼龍,可是已經出動了所有的朋友打聽,消息卻如石沈大海,少不了憂心仲仲,極感頹喪。

他一連忙了兩天,搞得精神困頓,眼中都充滿了血絲,顯然需要休息,因此昨晚便離開船行,準備回家休息一晚,以便養精蓄銳恢覆精神。

一早,仍然細雨霏霏毫無晴意,封權打開柴門,擡頭看看天色,自語道:“大概十天半月內是晴不了了。”

封權穿上油綢做的披風,戴了笠帽,出門帶上門扉大聲說道:“二弟,我走了,有人找我,叫他去船行找。”

“今晚還是回來睡吧,你真的要休息了,再這麽下去,身體要拖垮的。”屋內有人叫道。

封權揉揉布滿紅絲的大眼,說道:“我知道的,小心門戶,讓小家夥們不要出去亂跑,晚上有空我才能回來。”

剛踏入雨中,對面過來一個老漁翁,招手叫道:“封管事,到城裏去麽”?

“是的,你是……”封權訝然招呼道。

“呵呵!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鳳凰洲的秋水翁,兩三年不見,難怪你給忘了。”

“秋水翁?抱歉,我這記性就是壞,委實記不起老伯了。老伯到這來……”

“昨晚上在貴村喝多了,今早要進城走走,正好同路,走吧。”

海鰍封權是船上的人,自然不可能認識另一洲上的漁夫,但周邊都是漁民,他對這種身份的人根本毫無戒心,於是就走在老漁夫身邊,向碼頭上走去。

從村口到碼頭,約有半裏,這樣漲水時才不至淹到村子,小徑兩側全是剛抽芽的蘆葦。走了百多米,老漁夫笑道:“大管事,洲西面有一艘空船,不是鬼船,可否請你向村裏說明一下,將這艘船送給老朽使用,可好?”

“洲西面漂來了一艘船?”

“是的,是一艘快船。”

“會不會是……”

“管事要不要去看看?”

“這個……我也無暇啊!”

“去看看也耗不了多少時間,好像上面還有一封書信,可惜老漢不識字。”

“真的?”

“怎麽不真?好像還有一把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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