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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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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呂愉回到大將軍府,又被呂雙通知大將軍在書房等她。

“母親找我有什麽事嗎?”

“唐朝和尚的本事我是沒有親眼見到過,只知曉他們能輕易甩掉我的探子。這幾日依你看來,覺得他們怎麽樣?”大將軍問道。

呂愉不知道母親問這個是想要了解什麽,但是也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女兒親眼見到那唐長老的大徒弟能夠呼風喚雲,聽說還能找土地聊天。是個有神通的。”

大將軍沈吟一二,終於是說了正題:“我此次巡邊,在杜地山附近隱約發現了些不尋常的動靜,近年來一直有鄉民失蹤。許是那逃走的呂杜就藏在杜地山中。本想著向陛下請命出兵圍剿,但是陛下卻考慮到凡人也許抵擋不過妖怪,難免會傷亡過大了。既然你說唐朝和尚們有本事,你看有沒有可能讓他們出手幫助我們降妖——金銀珠寶、奇珍異獸,任憑他們挑。”

“依女兒所見,他們不需要這些個錢財,倒是希望快點換取通關文書——女兒今兒聽那悟空長老一直念叨的。”呂愉說到。

大將軍合掌:“如此就更好了。昨夜是母親思慮不周了,既然這幾個和尚有如此大的本事,自然不是你可以輕易除去的,他們有離去的心思,這是最好不過了。我兒覺得這幾個大唐和尚和那妖怪,誰更厲害?”

呂愉被劇透過,自然是知道孫悟空的本事有多大。

遂回答大將軍:“該是大唐和尚本事更大一些。”

大將軍道:“待我明日稟報過陛下,再作打算。妖孽不除,我西梁不安。”

“是的,母親。”

…………………………

朝會上,大將軍公開提出了杜地上異樣——因為昨日私下與陛下稟報了情形,沒能達成共識,大將軍不得不出此下策。

果然百官一聽,都讚同將軍的意見,表示確實應該出兵除妖。

只見大將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和尚的事兒,就有那丞相出列:“陛下,聽聞大唐來的和尚本領高強,能夠斬妖除魔,何不請他們助我西梁一臂之力?事後不論是錢財還是珠寶,都可以給予他們,以示嘉獎。”

眾口一致要除妖。

最後女王陛下也答應了這個提議——畢竟從孝道出發,也該好好收拾杜地山的妖怪。

於是女王陛下命人去宣召唐朝和尚們。

過程很順利,結果也是皆大歡喜。

唐僧聽聞西梁國女王與百官求助於自己的徒弟,秉承“助人為樂”的原則滿口答應。

至於孫悟空就更容易了,妖怪克星的稱號不是白給的,在聽聞西梁的官員描述當日呂杜青苗獠牙的恐怖相貌之後,覺得小小妖怪,不值得一提。

悟空提出幫助除妖可以,但是除妖之後就想要換取通關文書,師徒四人早日踏上取經的正途。

唐僧表示這也是自己的意思。

女王陛下謝過了大唐和尚,又說有事要單獨與唐長老議一議。

唐僧跟著女王陛下暫且離開一會兒。

豬八戒用手肘拐了拐孫悟空:“猴哥,咱們的法力在這裏不是施展不開嘛,碰上妖怪可不好對付。”

孫悟空拍了拍他的腦袋:“呆子,我們施展不開,那妖怪就能施展開了?再說了,我問過土地,只要距離這西梁的王城越遠,禁制的影響就越小。你沒聽那個女王說妖怪出沒的地點在邊境嗎?”

“猴哥、猴哥,這麽個小妖怪,由你去就能輕松制服了,我就不用去了吧?”豬八戒是典型的怕出力。

孫悟空齜了齜牙:“你說呢?”

…………………………

外面的嗡嗡聲,屋裏是聽不到的。

女王陛下帶著唐僧進屋之後,先是說道:“長老不必拘禮,坐下吧。”

唐僧謝過陛下。

女王陛下又踟躕了一會兒:“那日是我失儀了,讓長老見笑。”邊說邊羞赧地笑笑。

“陛下只是喝醉了罷了。”唐僧微微施禮點頭。

女王見唐僧眼神清明,咬咬嘴唇:“長老你看我西梁國如何?”

“世外桃源、寧靜之所。”

“那何不留在此地?我心悅長老,願迎娶長老為夫,另外封你那三個徒弟為官。如何?”女王陛下誠意滿滿。

唐僧只是搖頭:“陛下說笑了。我與三位徒兒一心向往大道,為取得真經而來,怎可半途而廢?”

“若是這樣長老還不滿意,我可以讓長老你為西梁國王,自己做王後。你那三個徒弟,願意留下的,自然是高官厚祿,不想留下的,我也奉上金銀歡送走。怎麽樣?”女王的這個提議完全是冒了很大的風險大——沒有和百官商量過,可想而知若是說出去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唐僧轉動手裏的念珠:“在陛下眼中,江山與男女之情,孰輕孰重?”

女王先是脫口而出:“自然是男女之情!長老莫在稱呼我為陛下了,我單名一個冉字,小字阿萌……”說到最後不勝嬌羞。

唐僧微微搖頭,拇指繼續保持著一定的頻率撥動念珠:“貧僧再問,陛下覺得江山與男女之情孰輕孰重?”

女王想要張口,腦海裏卻回想到自己自小作為王太女,接受儲君的教育長大;想到自己母親退位前告誡自己要做一個對子民們負責的女王;想到自己與曾經的伴讀們一起躊躇滿志指點江山……卻是在開口前停住了。

唐僧一直在輕念心經,呢喃聲聲,在女王的耳邊好似陣陣驚雷。

最後念經聲戛然而止,女王竟然是雙目含淚,如夢初醒:“謝過長老點化,是我魔怔了。”

唐僧笑而不語,輕輕收回手裏的念珠。

最後決定是孫悟空帶著豬八戒跟著大將軍趕去杜地山,沙和尚和白龍馬在王城守護好師父。

雖然知道有本領高強的孫悟空在,領路的大將軍該是基本上沒什麽危險的。可是呂愉還是免不了為這具身體的母親擔心。

唐僧看出呂愉的擔心,傳音給她:“你放心,悟空會照顧好一同去的凡人的。照著他們的速度該是明天才能到邊境,明日希望你過來替我護法,我需要元神出竅去辦些事兒。”

呂愉一開始被這傳音的秘法弄得嚇了一跳,好在沒露出什麽吃驚的神色。等聽完唐僧的話,就順勢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曉了。

雖然不知道剛才女王和大唐和尚單獨談了些什麽,但是看到陛下出來神色清明,不像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大將軍和丞相決定先處理好妖孽的事,再來探究這幾個大唐和尚的去留問題。

…………………………

當日,大將軍就帶著興致勃勃的孫悟空和意興闌珊的豬八戒一起出發了。

一路快馬加鞭往邊境趕去。

剛出王城的孫悟空和豬八戒都沒有足夠的法力騰雲駕霧,到遠離了王城之後才恢覆了些許。有了法力的他們耐不住跟著凡人們騎馬的速度,便問清楚了杜地山的方向,先飛過去了。

倒是讓大將軍安下了心——看樣子他們果然是有本事的。

而王城裏的呂愉次日一大早就趕到商館。

這時候的唐僧和沙和尚都還沒有用朝食,沙和尚去竈下取吃的。趁此機會,唐僧說了待會兒自己會以打坐念經的方式出竅,只要呂愉在旁邊幫忙遮掩一下就行了。

“長老此次要元神出竅去辦的事,是不是與杜地山的妖怪有關?”

“然。”

“是不是還與欠我性命之事有關。”

“然也。”

“好的,長老你放心吧。”

…………………………

且說前一日的孫悟空豬八戒二人騰雲駕霧,很快便按照大將軍指的路線,飛到了一座高山前。

此山被附近的鄉民稱為“杜地山”,終年雲霧繚繞。

他倆降下雲頭,到處尋找,終於在一個懸崖下面發現兩扇石門,上面寫著“毒敵山琵琶洞”。

悟空撓撓頭指著石門笑著說:“哪裏是‘杜地山’,分明就是‘毒敵山’!呆子,你先去探探路。”讓豬八戒先去摸摸情況。

豬八戒翻了個白眼,敢怒不敢言。

只得飛身到了石門錢,舉起九齒釘鈀,瞬間八戒恢覆了原貌,就拿釘耙往那石門上鑿去。

火星四濺,哐哐作響。

沒鑿兩下,就出來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女子∶“何人在此撒野?”

豬八戒雖然看著對方貌美,眼神變得直勾勾地,但是口裏罵道:“妖怪,吃我老豬一釘耙!”

美艷女妖大怒:“好不講道理的和尚,我與你們並無仇怨,為何見面就喊打喊殺!”邊說邊從口中噴出一團煙火應戰。

豬八戒一邊追趕著女妖把她往孫悟空那邊攆去,一邊說:“你不是擄走了西梁國的鄉民了?還混到王宮裏去想要危害社稷了——我們就是受人之托,來收了你。”

“好哇!老娘還沒去找她們算賬,她們倒是先請來了幫手!”女妖想到自己本命法器被毀,一陣窩火——還是毀在凡人的手裏,弄得自己還沒見到唐僧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兩人打著打著就到了孫悟空身邊。

孫悟空舉著如意金箍棒,站在雲端以逸待勞。

見到女妖來了,就一棒子招呼下去。

女妖一見他們人多勢眾,恐怕自己不是他們的對手,口中噴出一股濃煙,把身體一側,從屁股上伸出一條像九節鋼鞭的東西,朝悟空頭上砸去。悟空疼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八戒見情況不妙,也跟著悟空敗下陣來。

女妖得勝回洞去了。悟空蹲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抱著頭喊疼。可是腦門上見不紅也不腫,更沒有傷口,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到了晚上,悟空又喊頭疼,二人決定先在野地上休息一晚,明天等那西梁的大將軍到了,再問一問情況,然後前去捉拿妖怪。

第二天,悟空的頭不疼了,也等到了大將軍所帶的人馬。

得知昨晚二位高僧沒有得手,大將軍有些失望,提議讓將士們一起參與除妖。

孫悟空揮揮手:“那妖孽厲害的緊,等閑的凡人去了,也只是送死。待我再想想辦法。”

一籌莫展之際,觀音菩薩出現了。

悟空連忙和豬八戒一起拜見觀音菩薩,周圍的將士們也紛紛跪倒在地,口呼“菩薩”,唯有大將軍保持住了矜持,向菩薩行禮。

觀音告訴眾人女妖是個蠍子精。當年如來佛講經時見她不合掌,就推了她一把,反被她螫了中指,至今如來佛祖的中指還不能伸直。她讓悟空去東天門光明宮請昴日星官來降妖,說完,菩薩轉身回南海了。

悟空立刻上天,不一會兒請來了昴日星官。星官說∶ “你們去把女妖引出來,看我用法術抓她。”

八戒和悟空打進妖洞,把女妖引了出來。

此時,由於打鬥現出原形的孫悟空和豬八戒引起了將士們一陣驚呼,被大將軍狠狠瞪了一眼,大家才止住沒再發出聲音。

昴日星官站在高坡之上,把身子一搖,現出他那雙冠大公雞的原形,“咕——”高叫一聲,那女妖聽了身子一抖,現出了蠍子的原形。只聽到將士們一陣吸冷氣的聲音,卻沒再驚呼了——看來大將軍平日裏訓練有方。

公雞又叫了一聲,那蠍子立刻死在坡前。

悟空師兄弟送走昴日星官,又殺到洞中,只見洞內大小丫環女童都跪在地上求饒。悟空用火眼金睛一看,見她們沒有妖氣,一問才知道她們都是女兒國的平常百姓,是被女妖抓來做奴隸的。

悟空和八戒對外面的將士們說,失蹤的鄉民應該是都在這兒了,讓她們進來清點。

外面的將士都畏首畏尾不敢與孫、豬二人交談對視——好在是將士們剛才親眼看見了菩薩、神仙,又目睹了這兩個人是真真切切幫忙除妖的,不然非得把他倆也當做妖怪不可。

孫悟空大感無趣,豬八戒也覺得很沒意思。

看吧,世人皆是以貌取人者多。

唯獨那大將軍不以他們的外表為意,反而覺得:既然徒弟的本來相貌都長得這麽醜,那麽師父的外貌也是假的吧?待陛下見過他們真身之後,一定會清醒過來的!

大將軍一心為國,值得敬佩——不過您這是瞎操心了,唐僧已經出手斬斷了女王陛下的旖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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