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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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奘雙眼下垂,目光註視合掌的指尖,然後慢慢掀起眼簾：“貧僧法號玄奘，來自東土大唐，與弟子四人欲往西天取經。”
呂愉與之雙目對視,忽然發現，這分明是個英氣勃勃的唐僧,看上去完全不是那種“弱雞式”男人。
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可是見到了唐僧,並沒有觸發第二任務——這讓呂愉松了口氣，也有說不出的失落。
“長老可知我西梁女國上數七百年都沒有男子,今日爾等入王城,險些造成混亂，因此請聖僧暫且在商館裏小做歇息，而後女王陛下自有安排。”
玄奘頷首：“多謝女施主好意提醒。”
唐僧話音未落,他身後的一個肥胖男子忍不住出聲：“我說姑娘,你們這西梁國的那條河實在是太玄乎了,怎麽喝了河水就會懷了孩子？害的我老豬和師傅都中了招！”
呂愉身後的呂攻喝道：“休得無禮,這是禮部侍郎呂大人。”
胖男子嬉笑：“喲，你身後的這小娘子還挺潑辣。你們不是所有百姓都姓呂，誰能分清楚這個呂大人和那個呂大人？”
呂攻瞪大了眼睛。
先前最早出聲的精瘦男子卻揮著手拍了拍胖子的頭頂：“你這呆子，都說了這裏的人全部姓呂，哪裏來的‘百姓’這個稱呼？”
親眼看到活的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和唐僧肉，呂愉還是挺激動的，用眼神示意呂攻退下——對於這麽傳奇性的人物，自己可以多幾分的容忍。
唔，待會兒要不要去馬廄瞻仰一下白龍馬？那可是馬中高富帥。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與紅豆一度春/宵？
當然以上純屬呂愉發夢。
撇除一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她還是那個笑得溫文爾雅的禮部侍郎，英姿勃發的姑娘。
“悟能，不得無禮。女施主，這三位是我的徒兒，法號分別是悟空、悟能、悟凈。”
師傅發話了，徒弟們都乖乖見禮。
精瘦男子是悟空，大名鼎鼎的孫悟空。
肥胖男子是悟能，
絡腮胡子是悟凈。
從前網上的段子就說：每當某些人物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暑假又來了。這其中赫然在列就有《西游記》。
此時的呂愉與唐僧的三位徒弟見了禮，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自己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生平事跡，這就是最大的外掛了吧？
這一種“眾人皆不知，獨我知”的感覺太酸爽了——這是一種從前的幾個世界裏都沒有的感覺。《西廂記》聽說過沒看過；《紅樓夢》只在十幾歲時看過一遍；《孔雀東南飛》就是一篇高中課文。哪裏比得上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六七遍的西游記？雖然妖怪是搞不太清楚了，細節也是記不起來了。可是這師徒四人，絕對是熟得不能再熟——盡管目測唐僧與電視裏稍有不同，健美了些；盡管還沒見到別的三人的真身。
此時的呂愉自己給出了最合理的解釋：取經的路途相當於一個漫長的拉練過程，就算從前唐僧是白面書生類型的，風吹日曬，變成現在這樣的小麥色肌膚才是正常的。
在等候禮部尚書從宮裏傳來了信息之前，未免太過尷尬，呂愉開始與“傳說中的人物”攀談：“聽悟能長老說，玄奘長老與他都誤服了子母河水？”
“施主不必客氣，直呼我等法號即可。”唐僧又一次合十，似是很不好意思：“我與我二徒弟是曾喝下了子母河水，幸好我大徒弟神通廣大，去找了解陽山聚仙庵的落、落胎泉，喝了那泉水就沒事了。”
胖男子也點頭：“師傅說的對，小娘子，你叫我悟能長老，我還怪不習慣的。我姓朱，你可以叫我朱大哥呀。”倒是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曾經大肚子懷孕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一回沒等到呂攻再次發怒，呂愉便輕咳嗽了一聲：“禮不可廢，望悟能長老自重而重人。在下雖是區區侍郎，也是不能被戲弄的。”
“悟能。”唐僧再次正色喊了胖男子的法號，“小徒頑劣，萬望施主不要見怪。”
“玄奘長老言重了。這一路想必是萬般艱辛吧？”
唐僧還沒說話，那化身為胖男子的豬八戒又忍不住哼唧了：“可不是，我們師徒四人一路斬妖除魔——”
還沒炫耀完，就聽到外面有天使帶來女王陛下的口諭：宣唐長老覲見——現在知道玄奘法號的，西梁國唯呂愉一人而已，外面早就鬧哄哄傳開了這個大唐來的俊俏和尚叫“唐長老”，唐僧是哭笑不得，重來一次，還是被叫做唐長老。
幸而出家人不在乎這個，稱呼不過是稱呼罷了。
呂愉作為這四人初入西梁國見到的官方人員，也隨同他們一起進宮。
果然不出呂愉所料，女王陛下剛見到了唐僧，就觸發了第二項任務：“目標：西梁國女王呂冉。任務二：完成女王最大的心願。完成獎勵：隱藏。”
隱藏、又是隱藏！
有懸念什麽的一點也不好玩好嗎？
女王的心願？我怎麽知道她最大的心願是什麽？
該不會是如同電視裏一般的想要留下唐僧肉做王夫吧？
這難度系數也太大了。
饒是如此，呂愉也不後悔當初為了在建安朝焦家多呆一個月而導致如今的後果。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唐僧肉他們肯定不會在西梁國逗留太久——自己完成任務的時間太少了。
這裏我們略過了唐僧覲見女王陛下的詳細過程。
根據呂愉的觀察，女王對這四名唐朝來的和尚很是感興趣——尤其是儀表堂堂的唐僧。
不過聽著女王以及別的大臣都是一口一個“唐長老”，呂愉覺得自己再繼續稱呼他為“玄奘長老”不太妥當，總顯得比別人親昵了些。
至於唐僧的那幾個徒弟，老大孫悟空百無聊賴地撓來撓去——呂愉暗搓搓地猜想他是在捉虱子？
老二豬八戒一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肯定是在打量一屋子的女人。
老三沙和尚老老實實地站著，頂著他自己的腳尖，一聲不吭——真是最佳好徒弟的人選。
四人被好一通圍觀之後，提出路經此地想要獲取通關文書，女王滿口答應，但是要求留下唐長老多住幾日。
唐僧略一沈吟就答應了。
之後師徒四人退下，留下的都是西梁國的官員。
…………………………
回到商館的豬八戒悄悄問孫悟空：“猴哥，你說師傅怎麽會答應多住幾天呢？該不會是看上了這裏的好山好水了吧？”
邊說邊是一臉猥瑣的笑。
孫悟空一巴掌拍在豬八戒的腦門上：“你這呆子，你以為師傅和你一樣？師傅一心向往大道，要取真經，此時自然有他的思慮。倒是你這呆子，給我小心著些，別激動得露出了原形，給我們平添麻煩。”
“猴哥，你放心吧，我老豬別的不說，三十六般的變化還是精通的，怎麽會現出原形？”豬八戒不滿地哼哼：“倒是該擔心沙師弟吧。”
“二師兄，我就算是露出原形好歹也是人身啊……”無辜中槍的沙和尚弱弱地辯駁。
唐僧對徒弟們的竊竊私語置若罔聞。
重新坐在擺放好的蒲團上念起經文。
豬八戒沒趣地拍了拍肚子：“猴哥，你餓不餓？”
被孫悟空回敬了一巴掌，直接拍在他肚皮上：“呆子，就知道吃。”
沙和尚繼續弱弱地說：“二師兄，我也餓了。”
被拍得有火氣不敢發的豬八戒哼唧一聲：“餓了不會去找吃的？快給師傅和師兄們要些吃的來，還有小白龍也別忘記餵。”
沙僧乖乖出門。
不多時。
沙和尚取來了商館裏準備的飯菜：“大師兄，咱們該喊師傅吃飯了吧？”
孫悟空撓了撓臉頰：“師傅沒念完經是不會吃飯的，都再等等吧。”
“這西梁國的小娘子們可真是細心啊，怪不得說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樣，做的飯都特別香。”豬八戒鼻子聳動，覺得口水都要留出來了。
沙和尚點頭：“確實都可香啦，據說是當朝大將軍的女兒想出來的烹飪方法，用油煸炒的。”
“油？沙師弟，你也糊塗了，咱們是出家人，怎麽能吃葷的呢？”孫悟空邊說邊單手做個了十，端得是敷衍——其實四人中也就是師傅一直堅持不能吃葷，弟子們沒辦法才照做的。
看看孫、豬、沙三人，從前哪個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沙和尚連忙擺手：“大師兄，我哪能這麽不經心啊。我都問過了，說給我們做的齋菜，用的油都是豆油——這也是將軍的女兒讓人琢磨出來的，說是葷油太膩人。”
孫悟空點頭：“啊，這個大將軍的女兒還真有點小聰明嘛，怎麽就是都用在了吃上面，看來也是個和呆子一樣的貨色。”
沙和尚大笑：“大師兄你又說猜錯了。我剛才也好奇這大將軍的女兒是何許人也，就去打聽了一句。你猜是誰？就是那個侍郎。說是整個西梁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侍郎，不止文才好，武藝也出眾。從前小小年紀就能打到一只熊。”
“是我老孫看走眼了，沙師弟，哈哈。”孫悟空聽到最老實的沙和尚這麽說，尷尬地笑笑。
…………………………
唐僧一直在默念心經，越念越快，恍惚間經文都成了實質性的字，散發出莫名的力量，形成一個透明軟障，竟是隔絕了三個徒弟與唐僧。
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軟障外的孫、豬、沙三人根本就沒發現自己師傅的異樣。
不知何時起，軟障內多了一個人，那人長發隨意束起，寬袍大袖面容姣好，與唐僧一比較，反而更像電視劇裏的文弱唐僧。
這人，若是呂愉見了，必定要尖叫：*大神。
*大神聽唐僧一遍又一遍地誦經，也不打斷。
等到九九八十一遍之後，唐僧睜開了眼睛看向來人。
*大神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你想好了？”
“這不是我們一早就說好的嗎？”
“不做你的得道高僧？不取你的無上真經？”
“這是我欠她的。”
*大神撇撇嘴：“得了，現在連貧僧這個自稱都不用了？”
唐僧下意識的想要雙手合十，卻又握了握拳：“我已非從前。”
“把你暴戾的氣息收斂點，你的大徒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我先給你說在前頭，你只有九天時間。九天之後，玄奘必須重歸正途。”
“我知道了，謝謝你。”
*大神百無聊賴地吹了一下垂在額前的劉海：“我不過是閑得無聊罷了，沒什麽好謝的。走了——”
軟障散去，唐僧繼續開始念第八十二遍心經。
虛空中的*大神嗤笑：“縱使再念千百遍，你的心亂了就是亂了。”
…………………………
呂愉回到將軍府，連老將軍都好奇：“咱們西梁國真的來了四個男人？”
“是的，祖母，是從唐朝來的和尚，說要去西天取經。”
“要我說這些和尚是吃飽了撐的，跑那麽遠去取經，從前咱們大漢朝的時候，就沒這些禿頭出家人。”老小老小，越老越是小。如今的老將軍已經快六十了，頗有些不講理的意思。而她這麽不喜歡和尚的原因，無非是和尚所屬的佛教是外來的，西梁女國保持了當年在中原的風俗，還是比較崇信道教。
呂愉聽了也不以為意，哪怕是現代，宗教問題都是扯不清的皮。她笑笑：“可不是嘛。不過祖母，人嘛，總想要有個信仰寄托一下吧。幾個大唐來的和尚看上去也是有真本事的，不然這千裏迢迢的，哪能四人一馬順利到了咱們西梁？”
老將軍還是唱反調：“軟弱的人才會需要信仰。我就從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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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愉與之雙目對視,忽然發現，這分明是個英氣勃勃的唐僧,看上去完全不是那種“弱雞式”男人。
電視裏都是騙人的。
可是見到了唐僧,並沒有觸發第二任務——這讓呂愉松了口氣，也有說不出的失落。
“長老可知我西梁女國上數七百年都沒有男子,今日爾等入王城,險些造成混亂，因此請聖僧暫且在商館裏小做歇息，而後女王陛下自有安排。”
玄奘頷首：“多謝女施主好意提醒。”
唐僧話音未落,他身後的一個肥胖男子忍不住出聲：“我說姑娘,你們這西梁國的那條河實在是太玄乎了,怎麽喝了河水就會懷了孩子？害的我老豬和師傅都中了招！”
呂愉身後的呂攻喝道：“休得無禮,這是禮部侍郎呂大人。”
胖男子嬉笑：“喲，你身後的這小娘子還挺潑辣。你們不是所有百姓都姓呂，誰能分清楚這個呂大人和那個呂大人？”
呂攻瞪大了眼睛。
先前最早出聲的精瘦男子卻揮著手拍了拍胖子的頭頂：“你這呆子，都說了這裏的人全部姓呂，哪裏來的‘百姓’這個稱呼？”
親眼看到活的孫悟空、豬八戒、沙和尚和唐僧肉，呂愉還是挺激動的，用眼神示意呂攻退下——對於這麽傳奇性的人物，自己可以多幾分的容忍。
唔，待會兒要不要去馬廄瞻仰一下白龍馬？那可是馬中高富帥。不知道他願意不願意與紅豆一度春/宵？
當然以上純屬呂愉發夢。
撇除一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她還是那個笑得溫文爾雅的禮部侍郎，英姿勃發的姑娘。
“悟能，不得無禮。女施主，這三位是我的徒兒，法號分別是悟空、悟能、悟凈。”
師傅發話了，徒弟們都乖乖見禮。
精瘦男子是悟空，大名鼎鼎的孫悟空。
肥胖男子是悟能，
絡腮胡子是悟凈。
從前網上的段子就說：每當某些人物出現在電視上的時候，我就知道，暑假又來了。這其中赫然在列就有《西游記》。
此時的呂愉與唐僧的三位徒弟見了禮，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自己知道他們每個人的生平事跡，這就是最大的外掛了吧？
這一種“眾人皆不知，獨我知”的感覺太酸爽了——這是一種從前的幾個世界裏都沒有的感覺。《西廂記》聽說過沒看過；《紅樓夢》只在十幾歲時看過一遍；《孔雀東南飛》就是一篇高中課文。哪裏比得上翻來覆去看了不下六七遍的西游記？雖然妖怪是搞不太清楚了，細節也是記不起來了。可是這師徒四人，絕對是熟得不能再熟——盡管目測唐僧與電視裏稍有不同，健美了些；盡管還沒見到別的三人的真身。
此時的呂愉自己給出了最合理的解釋：取經的路途相當於一個漫長的拉練過程，就算從前唐僧是白面書生類型的，風吹日曬，變成現在這樣的小麥色肌膚才是正常的。
在等候禮部尚書從宮裏傳來了信息之前，未免太過尷尬，呂愉開始與“傳說中的人物”攀談：“聽悟能長老說，玄奘長老與他都誤服了子母河水？”
“施主不必客氣，直呼我等法號即可。”唐僧又一次合十，似是很不好意思：“我與我二徒弟是曾喝下了子母河水，幸好我大徒弟神通廣大，去找了解陽山聚仙庵的落、落胎泉，喝了那泉水就沒事了。”
胖男子也點頭：“師傅說的對，小娘子，你叫我悟能長老，我還怪不習慣的。我姓朱，你可以叫我朱大哥呀。”倒是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曾經大肚子懷孕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一回沒等到呂攻再次發怒，呂愉便輕咳嗽了一聲：“禮不可廢，望悟能長老自重而重人。在下雖是區區侍郎，也是不能被戲弄的。”
“悟能。”唐僧再次正色喊了胖男子的法號，“小徒頑劣，萬望施主不要見怪。”
“玄奘長老言重了。這一路想必是萬般艱辛吧？”
唐僧還沒說話，那化身為胖男子的豬八戒又忍不住哼唧了：“可不是，我們師徒四人一路斬妖除魔——”
還沒炫耀完，就聽到外面有天使帶來女王陛下的口諭：宣唐長老覲見——現在知道玄奘法號的，西梁國唯呂愉一人而已，外面早就鬧哄哄傳開了這個大唐來的俊俏和尚叫“唐長老”，唐僧是哭笑不得，重來一次，還是被叫做唐長老。
幸而出家人不在乎這個，稱呼不過是稱呼罷了。
呂愉作為這四人初入西梁國見到的官方人員，也隨同他們一起進宮。
果然不出呂愉所料，女王陛下剛見到了唐僧，就觸發了第二項任務：“目標：西梁國女王呂冉。任務二：完成女王最大的心願。完成獎勵：隱藏。”
隱藏、又是隱藏！
有懸念什麽的一點也不好玩好嗎？
女王的心願？我怎麽知道她最大的心願是什麽？
該不會是如同電視裏一般的想要留下唐僧肉做王夫吧？
這難度系數也太大了。
饒是如此，呂愉也不後悔當初為了在建安朝焦家多呆一個月而導致如今的後果。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唐僧肉他們肯定不會在西梁國逗留太久——自己完成任務的時間太少了。
這裏我們略過了唐僧覲見女王陛下的詳細過程。
根據呂愉的觀察，女王對這四名唐朝來的和尚很是感興趣——尤其是儀表堂堂的唐僧。
不過聽著女王以及別的大臣都是一口一個“唐長老”，呂愉覺得自己再繼續稱呼他為“玄奘長老”不太妥當，總顯得比別人親昵了些。
至於唐僧的那幾個徒弟，老大孫悟空百無聊賴地撓來撓去——呂愉暗搓搓地猜想他是在捉虱子？
老二豬八戒一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來轉去——肯定是在打量一屋子的女人。
老三沙和尚老老實實地站著，頂著他自己的腳尖，一聲不吭——真是最佳好徒弟的人選。
四人被好一通圍觀之後，提出路經此地想要獲取通關文書，女王滿口答應，但是要求留下唐長老多住幾日。
唐僧略一沈吟就答應了。
之後師徒四人退下，留下的都是西梁國的官員。
…………………………
回到商館的豬八戒悄悄問孫悟空：“猴哥，你說師傅怎麽會答應多住幾天呢？該不會是看上了這裏的好山好水了吧？”
邊說邊是一臉猥瑣的笑。
孫悟空一巴掌拍在豬八戒的腦門上：“你這呆子，你以為師傅和你一樣？師傅一心向往大道，要取真經，此時自然有他的思慮。倒是你這呆子，給我小心著些，別激動得露出了原形，給我們平添麻煩。”
“猴哥，你放心吧，我老豬別的不說，三十六般的變化還是精通的，怎麽會現出原形？”豬八戒不滿地哼哼：“倒是該擔心沙師弟吧。”
“二師兄，我就算是露出原形好歹也是人身啊……”無辜中槍的沙和尚弱弱地辯駁。
唐僧對徒弟們的竊竊私語置若罔聞。
重新坐在擺放好的蒲團上念起經文。
豬八戒沒趣地拍了拍肚子：“猴哥，你餓不餓？”
被孫悟空回敬了一巴掌，直接拍在他肚皮上：“呆子，就知道吃。”
沙和尚繼續弱弱地說：“二師兄，我也餓了。”
被拍得有火氣不敢發的豬八戒哼唧一聲：“餓了不會去找吃的？快給師傅和師兄們要些吃的來，還有小白龍也別忘記餵。”
沙僧乖乖出門。
不多時。
沙和尚取來了商館裏準備的飯菜：“大師兄，咱們該喊師傅吃飯了吧？”
孫悟空撓了撓臉頰：“師傅沒念完經是不會吃飯的，都再等等吧。”
“這西梁國的小娘子們可真是細心啊，怪不得說女人和男人就是不一樣，做的飯都特別香。”豬八戒鼻子聳動，覺得口水都要留出來了。
沙和尚點頭：“確實都可香啦，據說是當朝大將軍的女兒想出來的烹飪方法，用油煸炒的。”
“油？沙師弟，你也糊塗了，咱們是出家人，怎麽能吃葷的呢？”孫悟空邊說邊單手做個了十，端得是敷衍——其實四人中也就是師傅一直堅持不能吃葷，弟子們沒辦法才照做的。
看看孫、豬、沙三人，從前哪個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沙和尚連忙擺手：“大師兄，我哪能這麽不經心啊。我都問過了，說給我們做的齋菜，用的油都是豆油——這也是將軍的女兒讓人琢磨出來的，說是葷油太膩人。”
孫悟空點頭：“啊，這個大將軍的女兒還真有點小聰明嘛，怎麽就是都用在了吃上面，看來也是個和呆子一樣的貨色。”
沙和尚大笑：“大師兄你又說猜錯了。我剛才也好奇這大將軍的女兒是何許人也，就去打聽了一句。你猜是誰？就是那個侍郎。說是整個西梁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侍郎，不止文才好，武藝也出眾。從前小小年紀就能打到一只熊。”
“是我老孫看走眼了，沙師弟，哈哈。”孫悟空聽到最老實的沙和尚這麽說，尷尬地笑笑。
…………………………
唐僧一直在默念心經，越念越快，恍惚間經文都成了實質性的字，散發出莫名的力量，形成一個透明軟障，竟是隔絕了三個徒弟與唐僧。
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軟障外的孫、豬、沙三人根本就沒發現自己師傅的異樣。
不知何時起，軟障內多了一個人，那人長發隨意束起，寬袍大袖面容姣好，與唐僧一比較，反而更像電視劇裏的文弱唐僧。
這人，若是呂愉見了，必定要尖叫：*大神。
*大神聽唐僧一遍又一遍地誦經，也不打斷。
等到九九八十一遍之後，唐僧睜開了眼睛看向來人。
*大神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你想好了？”
“這不是我們一早就說好的嗎？”
“不做你的得道高僧？不取你的無上真經？”
“這是我欠她的。”
*大神撇撇嘴：“得了，現在連貧僧這個自稱都不用了？”
唐僧下意識的想要雙手合十，卻又握了握拳：“我已非從前。”
“把你暴戾的氣息收斂點，你的大徒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我先給你說在前頭，你只有九天時間。九天之後，玄奘必須重歸正途。”
“我知道了，謝謝你。”
*大神百無聊賴地吹了一下垂在額前的劉海：“我不過是閑得無聊罷了，沒什麽好謝的。走了——”
軟障散去，唐僧繼續開始念第八十二遍心經。
虛空中的*大神嗤笑：“縱使再念千百遍，你的心亂了就是亂了。”
…………………………
呂愉回到將軍府，連老將軍都好奇：“咱們西梁國真的來了四個男人？”
“是的，祖母，是從唐朝來的和尚，說要去西天取經。”
“要我說這些和尚是吃飽了撐的，跑那麽遠去取經，從前咱們大漢朝的時候，就沒這些禿頭出家人。”老小老小，越老越是小。如今的老將軍已經快六十了，頗有些不講理的意思。而她這麽不喜歡和尚的原因，無非是和尚所屬的佛教是外來的，西梁女國保持了當年在中原的風俗，還是比較崇信道教。
呂愉聽了也不以為意，哪怕是現代，宗教問題都是扯不清的皮。她笑笑：“可不是嘛。不過祖母，人嘛，總想要有個信仰寄托一下吧。幾個大唐來的和尚看上去也是有真本事的，不然這千裏迢迢的，哪能四人一馬順利到了咱們西梁？”
老將軍還是唱反調：“軟弱的人才會需要信仰。我就從來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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