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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王府,繆寧就跑到書房去找柴亦軒了。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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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的活動範圍,他根本無法靠近繆寧,樣子可悲又可嘆。

“寧兒,你如今還願意來看我,說明你心裏是有我的對不對……我這麽地喜歡你,我做那麽多都是為了讓你回到我身邊,你知道我的苦心嗎?自從上輩子看著你死去,我就知道錯了。這輩子我從一開始就是想真心誠意娶你為妻的,可是你卻躲著我、疏遠我,甚至為此逃到京城,企圖遠遠避開我,後來還成了柴喻純的義女……我沒辦法,我只有一步步往上爬才能將你搶回來。我不喜歡曾如雪,我真的不喜歡她。上輩子她要了你的命之後,我就把她掐死了,這輩子我也幫你教訓她了,寧兒……”

俞辰飛淚流滿面,語無倫次地訴說著心聲。

繆寧平靜道:“你兩世為人,卻都選擇了同樣的道路,並且變本加厲,罪惡滔天。我來此,只是為了跟你求證一件事,張婆婆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你刻意所為?”

俞辰飛坦然認了:“是我故意的。若不是她多次搗亂,你早已是我的女人。這般礙事的老太婆,我如何容得下她?”

繆寧垂眸道:“原來你的心性一直都是扭曲的,從頭到尾都壞,不曾良善過。我曾可笑地以為是我把你逼向了歧途,才使得你步步墮落害人害己……實際上卻是與我無關。上輩子你懦弱無能,一心攀附權貴,一邊低聲下氣地討好曾如雪父女,一邊囚我欺我辱我,你既做了這些,便註定你我再無可能。縱使繆寧心再大,都不可能自賤至此與你和解。你帶著前世的執念來到今生,既折磨別人,也折磨你自己,實屬活該。你該死。你我之間的債,是時候好好算一算了。我會請求皇上賜你淩遲之刑,以解我心頭之恨、告慰亡者之靈。”

何謂淩遲?千刀萬剮。

“哈哈哈……”俞辰飛淒然苦笑,滿臉都是臟汙的淚痕,“繆寧,我兩世心系於你,你卻無情至斯。沒關系,我既能重生一次,那定能有第二次,我還會來找你的,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

“你這種人,不配再得到重生的機會。哪怕你真能再生,那也只能活在過去,打擾不到現在的我……我要走向未來,過去的繆寧也必將走向未來,而你只能永生永世活在過去。”

言語刻薄而低冷,繆寧轉身離開牢房,留下那滿身罪惡的人。

俞辰飛瘋一般痛哭大叫,次日即被執以淩遲之刑。

到此,舊怨全消。

終於了斷了橫亙兩輩人的恩怨,柴亦軒壓抑了許久的心情才稍稍好轉些,沒想到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自打成為太後住進惠壽宮,楚恬就整日悶悶不樂,時時暗自垂淚,連對著繆寧都寡言少語。柴亦軒去看她,她的態度也是冷到了冰點,毫無人情味,完全不搭理柴亦軒。柴亦軒苦惱,只猜想楚恬憶起那段不愉快的往事了,或是……她想見蕭老將軍?離京十六載,楚恬確實太久沒見過蕭老將軍了。

柴亦軒內中掙紮,猶豫再猶豫,考慮該不該成全楚恬,讓她與蕭老將軍見上一見,但終究說服不了自己。轉眼過去兩個多月,楚恬還是堅持不肯理他,一句話都不願跟他講,拒絕和他一同用膳……這種種表現,正好印證了楚恬當初所講的那些話:“你若一朝為皇,我就不再認你,我就去死……”

他入京稱帝時,楚恬並未出言阻止,算是默許他這樣做,事後卻要翻臉與他鬧別扭嗎?柴亦軒無語又委屈,幾度被楚恬氣得紅了眼眶。以防楚恬接下來做出更過分的事,柴亦軒叮囑宮人把她看緊些,絕不允許她有一丁點閃失。

自從楚恬拉下臉不認柴亦軒,柴亦軒每天都過得很累。他每日批完奏折忙完正事就低眉順眼地到惠壽宮請安,怒力哄楚恬開心,可無濟於事。楚恬這般絕情,再好的耐心都快被她磨完了。

……

夜晚。

禦書房。

柴亦軒揉著眉心,雙眸微合,似是疲勞過度。

心知令他勞累的不是奏折,而是楚太後,畢承安不敢妄言,只凝眉關心道:“時辰不早了,皇上去歇息吧,皇後娘娘等著您呢。”

提起繆寧,畢承安忽然想起右相讓他帶給柴亦軒的話,便頓了頓,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右相讓奴才提醒您一件事,他說後宮不夠充盈,希望您擇日選妃……”

柴亦軒淡淡道:“不用理會。”

畢承安眨眨眼:“可右相還說,皇後迄今尚未孕育龍嗣,實在於理不合。皇上若決心不選妃,那就和皇後娘娘勤加耕耘吧,不然遲早要被逼著納新人入宮的。”

柴亦軒略一思索,道:“你轉告右相,此事朕自有分寸。”

畢承安恭敬答是。

柴亦軒驀地道:“畢承安,朕不太舒服,傳太醫。”

畢承安楞了一瞬,只當柴亦軒頭疼,便急忙跑去宣太醫了。

柴亦軒單手抵額,眉頭皺得死緊,眼中愁雲密布。若不是畢承安方才說起孩子的事,他壓根還沒意識到有這回事……他與繆寧成親一年有餘,幾乎日日同房共寢,按常理,繆寧早該懷有身孕才是,怎麽到了現今還沒有絲毫動靜呢?他有點懷疑,懷疑自己身體有問題,想找太醫來看看。

畢承安將太醫帶進禦書房時,柴亦軒屏退宮人,只留下畢承安和太醫。

“朕與皇後成婚已久,卻遲遲沒有孩子。陳太醫,你來替朕看看,朕是否有不妥之處?”

柴亦軒目光溫和地撩起明黃的衣袖,將白皙如雪的手腕伸給陳太醫,乖乖等待對方把脈。

畢承安:“……”

皇上耿直又可愛。

挎著藥箱的太醫震驚失色,崩然跪在地上:“卑臣不敢!”

敢質疑皇上傳宗接代的能力,怕是不想活了。

柴亦軒擡眸盯向趴在地上的陳太醫,一再放低話音:“是朕讓你來號脈的,你起來。不論診斷的結果如何,朕都不會怪罪於你。”

陳太醫心下一松,戰戰兢兢地仰起頭,看來這位新帝的脾氣是異於常人的好啊。

於是給柴亦軒把脈。

謹慎地把完了脈,陳太醫中氣十足地道:“皇上龍體康健,絕無半點病狀。”

柴亦軒:“當真?”

陳太醫:“欺君乃是死罪,臣不敢有瞞皇上!”

柴亦軒困惑地瞇起眼,喃喃低語:“莫非是寧寧身子有礙,不該啊……”

“陳太醫,你且到禦書房外稍候,等會兒隨朕去星月宮一趟。”

“臣遵旨。”

陳太醫候在禦書房外,柴亦軒無措地瞧向畢承安:“等下讓陳太醫給寧寧把脈,朕該怎麽跟寧寧講?雖說她自己懂醫術,但難免對自己粗心大意……若是她身體有恙,就要盡早醫治,拖不得。”

畢承安道:“皇上開門見山講出來就是,您都先自查了,皇後娘娘還會覺得難堪嗎……”

如此尊重女子的男人,恐怕只有柴亦軒。

“先過去再說吧。”柴亦軒從案前站起,闊步走出禦書房。

畢承安緊跟上。

星月宮。

繆寧還靜靜地坐燈臺前,等柴亦軒回來陪她就寢。

只是沒想到,柴亦軒帶了太醫過來。

柴亦軒有些抱歉地看著她,遲疑再三才張口:“寧寧,可以讓陳太醫幫你把把脈嗎?我們至今沒有孩子……”

繆寧瞬間就懂了,眼中透露出心虛。她緊張地點頭:“嗯。”

陳太醫上前為繆寧號脈,兩條眉毛逐漸皺成一團,拿眼瞥瞥繆寧,又瞥瞥柴亦軒。

“如何?”柴亦軒問。

“皇後娘娘鳳體無礙,但……”陳太醫難以說出口。

與此同時,曉芙用托盤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熟門熟路地一徑走了進來。見到柴亦軒和太醫,曉芙意外之至,登時面白如紙,連帶著她手中的托盤都快拿不穩了。

柴亦軒側眸看繆寧,繆寧立即埋下頭。

揮退外間的幾個宮女,柴亦軒對陳太醫道:“你說下去。”

陳太醫如實道:“皇後娘娘身子無恙,受孕不難。但娘娘大概是長期服食避子之藥,故無法順利懷上龍胎。”

柴亦軒的眸色黯淡下去,轉頭問曉芙:“碗裏裝的是什麽藥?”

曉芙跪下不語。

不等陳太醫前去查驗藥湯,繆寧就自己承認了。

她道:“是避子湯。”

柴亦軒壓著怒氣,確認道:“是你自己要喝的嗎?”

繆寧點頭。

親生母親反覆無常不願認他,心愛的女人不願懷他的孩子,他柴亦軒未免太失敗。

柴亦軒倏然笑了,眼神脆弱得叫人心碎:“朕未曾想過要給你施壓,但你竟連順其自然都做不到?就這麽害怕懷上朕的孩子嗎?”

“不是,不是的……”繆寧猛地搖頭,她的確害怕懷孕,但這份恐懼是來自於前生的陰影,她暫時沒有勇氣迎接孩子的到來。她原本想的是,她和柴亦軒年紀尚輕,不用著急生孩子……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拋下這句話,柴亦軒頭也不回地走了。

深知自己傷透了柴亦軒的心,繆寧含淚追上去,拉住柴亦軒的手,跪著道:“皇上,臣妾知道錯了,求你不要生氣……”

柴亦軒氣狠了,看都不看她,掰開她的手,疾步流星地離去。

畢承安忍不住,出言數落繆寧:“太後給皇上氣受,連皇後您也給皇上氣受,你們是合起夥來欺負他嗎!虧皇上還處處顧及您,您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感受,太過分了。”

繆寧懊悔不已,眼淚一滴滴落在地上。

罵完繆寧,畢承安匆匆跑去追柴亦軒。追上時,畢承安被嚇壞了。

柴亦軒氣急攻心吐了血,撫著胸口站在那裏搖搖欲墜。

“皇上——”

“今夜之事不許聲張,扶朕回寢宮。”

回他自己的寢宮,不是繆寧的寢宮。

這是柴亦軒頭一回沒有留宿星月宮。

此後一連半月,繆寧都沒有等到他。

有幾次,她想他想得抓狂,厚臉皮地守在惠壽宮等他到來,可他卻連惠壽宮都不去了。

柴亦軒在躲她。

做錯事的繆寧,在這段被冷落的日子裏,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望眼欲穿的辛酸感。

經過這件事,她才知道她有多喜歡柴亦軒,喜歡得要死。

柴亦軒不原諒她,她唯有主動出擊。

嘗試著做點厚顏無恥的事。

兩日後,被諸事擾心的柴亦軒病倒了。病得很嚴重,動都不想動。

繆寧想去寢宮看他,卻被宮人擋住不讓進。

後來還是沾了楚太後的光,繆寧才如願見到柴亦軒。婆媳兩人結伴而來,柴亦軒卻是端得住,誰都不理,側身躺在龍榻上,背對著她們,倔倔的背影有點幼稚,不,很幼稚。

“亦軒,好些了嗎?”楚恬坐到床沿,問柴亦軒。

柴亦軒將半張臉埋進被窩裏,說話聲很沈悶:“好些了。”

這是柴亦軒第一次跟楚恬賭氣,楚恬又好笑又心疼,摸著他的發絲道:“亦軒以前沒有這麽小氣的。”從來都是柴亦軒來哄她,而不是她來哄柴亦軒。可最近,柴亦軒都不去惠壽宮給她請安了。

“孩兒知道您在宮裏住得不開心,您也不喜歡看到我。孩兒斟酌了很多天,我們母子這樣相處下去不是辦法……我已經盡力了。如果您覺得待在皇宮中是對您的束縛,那我放您出宮,您想去哪裏我就送您去哪裏,住到蕭家和蕭玉龍父子團聚都可以,我不會阻止……但我將不再認您,到時您與我和父皇就沒有任何瓜葛了。父皇雖死,但死人也有尊嚴。我成全您和蕭老將軍,您把尊嚴留給父皇。”

這回,是柴亦軒打算不認楚恬了。

這是柴亦軒這幾日深思熟慮作出的決定。既然楚恬的心不在先帝身上,也不在他身上,那他也不想勉強了,只不過,總不能讓楚恬頂著太後的名銜住進蕭家吧?那是在打先帝的臉。

發覺柴亦軒在哭,楚恬心一緊:“亦軒……”

楚恬伸手摸索著觸及柴亦軒的面頰,沾了滿手心的淚水,她沒想到兒子竟傷心成這樣。

繆寧靜站一旁,看到柴亦軒哭,她的心都碎成渣了。

楚恬道:“亦軒,母親最初確是鐘情於蕭將軍,但沒過多久我就移情別戀了,這也是我對不住蕭將軍的地方。而我移情別戀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你父皇。你手上戴的那只鐲子,本來是我送給你父皇的,但他不肯戴。”

繆寧:“!”

柴亦軒才不信。

“你父皇外表溫軟,實則性子很冷淡,對男女之事很節制。你若不紅著臉讓他對你做點什麽,他就肯定什麽都不會做,就躺在你身邊睡下而已,說不定還會躺得離你遠一些,生怕碰觸到你。你見過這樣奇怪的人嗎?當你問他喜不喜歡你的時候,他不假思索地點頭說喜歡,但你就是感受不到他對你的喜歡。他整個人,太淡太淡了。任你用多麽熾烈的熱情追逐他,他始終只對你平平淡淡。你姑母只道是我不識好,卻不知她的皇兄有多傲。”

“當年進宮後,我與蕭將軍就結束了。那次,我和蕭將軍幽會並在此過程中失去貞潔,這是郭太後用計陷害所致。你父皇相信蕭將軍,也相信我,但我們沒有證據證明那是郭太後所為,況且這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光彩的事,傷及皇家顏面……你父皇承受多方壓力保住我和蕭將軍的命,就此背上諸多罵名,我知道我把他害慘了……他厭煩我、嫌棄我,所以到死都不想看我一眼,我也未能見他最後一面。”

“亦軒,你從小就像極了你父皇,不喜歡接觸小姑娘,這也是我不待見你的原因。寧寧嫁到王府之後我很高興,並非是因為寧寧有取悅長輩的手段,而是我認為你開竅了,總算遇到一個深深喜歡的女子,不像你父皇那樣情淡如水。我不想你當上皇帝,就怕你變成你父皇那樣。”

楚恬擦了擦從眼窩中流出的淚,對柴亦軒道:“母親已把話跟你說清楚了,你還要氣嗎?反正母親老了,還是個情緒不穩的瞎子,你不想養我就隨便找個地方扔吧。”

柴亦軒:“……”

“孩兒知錯,孩兒收回剛才說的話。”得知真相的柴亦軒驟然坐起來,淚眼汪汪地幫楚恬揩去眼淚,“父皇是深愛您的,您相信我。父皇當時走得猝然,才沒見您最後一面,他連姑母都沒見到,他是想見你們的。”他不敢把先帝生前的那段遭遇告知楚恬,楚恬一旦知曉先帝的死因,必定每日以淚洗面,活得更不順心。

被柴亦軒的幾句話安慰到,楚恬心中微微好受了些,轉而囑咐柴亦軒盡快把病養好。

母子倆面對面,把藏在肚子裏十幾年的話說開了,隔閡全消。

柴亦軒命宮人攙著楚恬回惠壽宮。

繆寧卻賴著不走。

柴亦軒剛哭過,兩只眼睛紅紅的,仍不睬她:“朕要休息,你可以出去了。”

繆寧柔柔地笑道:“那臣妾晚點再過來照顧皇上。”

“你不用再過來。”

“要過來。”

“……”

柴亦軒明顯感覺到,繆寧的臉皮變厚了。

繆寧晚些再過來時,柴亦軒正在熟睡中。她坐到床沿,伏身吻了他好幾下。

柴亦軒一睜眼,她就規規矩矩坐直了,一本正經地道:“皇上患的是心病,母後已為你治好一半,餘下那一半得由臣妾來幫你治。”

“不需要。”柴亦軒直白地拒絕了她,還翻個身背對她。

繆寧湊到柴亦軒耳邊,細細道:“皇上,天快黑了,您今夜能到臣妾宮中去歇寢嗎?”

“不能。”

繆寧又甜甜地道:“那臣妾可不可以留在你這裏過夜?”

“不可以。”

柴亦軒剛說了不可以,她就脫下鞋子爬了上來,躺到柴亦軒裏側,與柴亦軒四目相對。

“你……”

柴亦軒又翻身向外,仍然背對她。她又去拉柴亦軒的手,掰人家的手指玩,玩膩了又去給柴亦軒撓癢癢。柴亦軒受不了,陡然撐手坐起來,依舊面朝外背對她,微惱道:“你下去。”

繆寧跟著坐起來,示好似的地去拉他右手,握著就不松開了。

柴亦軒沒有急著抽離手腕,只聽見背後“哢嚓”一聲、覺察到右腕上一涼,他的左右手便被兩個連為一體的鐲子銬住了。他扭頭,艱難地看向身後,兩個手腕被一對仙侶鐲鎖住。

仙侶鐲分陰鐲和陽鐲,陰鐲有個凹陷的結構,與之配對的陽鐲有個吻合陰鐲的凸起部分。當凹、凸相接,兩個鐲子便被牢牢固定在一起,成為一個堅固的鎖銬。

繆寧把自己手上那只陰鐲取了下來,套到柴亦軒手上,還把柴亦軒鎖了。

柴亦軒素來不喜在手上戴什麽飾物,曾絞盡腦汁想把這鐲子摘下來,但終以失敗告終,沒想到繆寧竟有辦法取下這鐲子!

被銬住的人,關註點很奇特,眼眸閃亮如星,帶了點崇拜:“你是怎麽摘下來的?”

繆寧:“……”

他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質問她為什麽把他銬起來嗎?!

“臣妾閑著無聊,自己琢磨的。”繆寧抿唇,瞄了瞄柴亦軒那張幼稚可欺的臉,“皇上想學嗎?臣妾示範給你看。”

忘記自己正在生她的氣,柴亦軒點頭表示想學。

繆寧向下豎起左臂,又有兩只仙侶鐲從上至下滑到她的手腕處。

柴亦軒看著她腕上的兩只仙侶鐲,不由蹙起眉:“……這是哪兒來的?”

繆寧道:“徐嬤嬤幫母後收拾東西時找到的,順手就給我了。我把它們摘下來給你看。”

柴亦軒眼一眨,繆寧就把兩個鐲子取了下來,他都沒看清。

“皇上看明白了嗎?”

柴亦軒搖頭。

“那再套在你腳腕上試試?”

“嗯。”

又是連續“哢嚓”兩聲,柴亦軒的雙腳也中了圈套。

柴亦軒埋頭盯著腳腕上連為一體的兩只鐲子,使勁掙紮了幾下……無用。這腳鐲堅硬牢固,和他手腕上的手鐲是相同材質,更是一樣的構造。

“好緊,要怎麽打開?”

“皇上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柴亦軒:“……”

猛然意識到自己正在經歷什麽,柴亦軒疑似警告地道:“給朕解開。”

“就不。”繆寧按著柴亦軒的肩,把柴亦軒推倒在厚厚的錦褥上,“皇上這麽多天不理睬臣妾,臣妾很難過。現在,皇上應該沒辦法躲開我了吧?”

“你這是做什……”

未等柴亦軒講出一句完整的話,繆寧便已印上他的唇。

仙侶鐲不比普通的鐐銬,沒有分毫的活動空間,手腳被鎖死的柴亦軒除了認栽,只能躺平任撩。

……

翌日。

退朝之後,柴亦軒仍留在大殿看奏章。

畢承安不經意間看到……柴亦軒的兩只手腕上有兩圈明顯的紅痕,再往上瞅,頸部還有許多淤青——等等,這仿佛是傳說中常見於女子身上的草莓?!

大清早就撞上這麽刺激的事,畢承安的腦袋轟然炸了。

覺察到畢承安的異樣目光,柴亦軒擡頭問道:“你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朕?”

“啊,哈,這才一夕功夫,皇上就恢覆得神采奕奕了,看來皇後的醫術果真是極好的,太有手段了。”畢承安說話的時候,一直瞟著柴亦軒那紅通通的手腕。

柴亦軒拉下袖子遮住手腕,瞪著畢承安道:“你總要有一種馬屁拍在馬腿上的覺悟。”

畢承安:“……”

“皇上,皇後娘娘在大殿外站了許久了,從早朝開始就在外面候著。”

“不理她。”柴亦軒氣悶地道。

說是不理,才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柴亦軒就丟開手裏的東西走出大殿,見到若無其事的繆寧。

“皇上,臣妾為你準備了藥膳,請皇上移步星月宮……”

柴亦軒面無表情地扣住她的手腕,從齒縫中擠出一句:“你讓朕如何見人?”

繆寧還未答話,柴亦軒就拉著她瘋狂暴走。她個子比他矮,腿也比他短了一大截,哪裏跟得上他的步伐……被柴亦軒強拽著走,繆寧此刻已累得氣喘籲籲,全身都沁出一層香香的薄汗。

柴亦軒停下來,故意問她:“很累嗎?那昨晚為何不知疲倦?”昨夜的繆寧十分可惡,折騰到半夜還不消停,他惱了,努力兇她,還吼了她,誰知她膽大包天,不但不收斂,還把他的嘴給封住了。

繆寧還未喘過氣來,說不出話,只柔弱無害地望著他。

假象,都是假象,她太會禍害人了!……見她累得可憐,柴亦軒認命地將她打橫抱起來,鄭重地警示道:“再敢像昨晚那樣對朕,朕便拉你繞著禦花園暴走一百圈。”

繆寧靠在他懷裏,安靜極了。

一百圈啊,她不怕。

……

來到星月宮,用過膳後,繆寧拿出活血化瘀的藥膏幫柴亦軒的手腕上藥。

“明知反抗無用,皇上為何還要做無謂的掙紮?臣妾也沒做太出格的事啊。皇上至於這般不受用?”

柴亦軒鼓著氣不吭聲,要是那樣都不算出格,那世上就沒有出格的事了。

“繆寧,若你是為了避子湯一事想跟朕和好,朕原諒你就是了,以後莫再如此輕視自己。”昨天夜裏,看似是他難堪,實則是繆寧卑微取悅。他之所以倔著不肯配合,是不想繆寧在房事中把姿態放得太低,那樣他會揪心。

繆寧篤誠地道:“臣妾認為,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存在尊卑。對於皇上,我是心甘情願的,只因我……太喜歡太喜歡皇上了。你生氣不睬我的那大半個月,我好難受,好後悔,就怕你真的再也不想見我了。直到經過那件事我才知道,你在我心底有多重的分量。我此前不想要孩子,只是因為沒有安全感……這些日子,我反覆思考過很多次,倘若我連皇上都不能信任、不能依賴,那還能信任誰、依賴誰呢。我知道錯了,我想給皇上生孩子,很想。”

柴亦軒把她攬到懷中,嗓音清朗而溫潤:“不管怎樣,日後再不要那般了。”

繆寧輕戳著他的胸脯,沒回話。

近日來,宮人們發現一件有趣的怪事。

皇上隔三差五就會拽著皇後圍繞禦花園瘋狂暴走,且暴走的圈數一次比一次多。

見怪不怪之後,宮人們形成了普遍共識:帝後又在攜手強身健體呢!

……

值得一提的是,柴亦軒在位期間,沒有納過一個妃子入後宮,獨寵繆寧一人。

民間傳言,景和帝有雅疾,只有皇後能治,別的女人碰不得。

柴亦軒從未試圖辟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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