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覺得自己很聰明，但其實他們離真正的聰明還很遠。

從公司下來後的林姍姍腦海裏一直想著自己今天領到的三千大洋，房貸已經要四千了，她還要倒貼一千元，除此之外，她的夥食費，車費還有手機費呢？

在上面，她固然好像對周永強扳回了一局，但是細想下來，自己在金錢上的損失卻永法再彌補，真是氣得自己腸子疼。

恍然之間，她踏空了一級臺階，人撲倒在地上，連掛在手裏的包包都飛了出去。

行人聽到啊的一聲後，迅速看了一眼她後，又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似的走人。

林姍姍從地上爬起來後撈回包包，最可恨的是她今天穿了一條黑褲子，上面的灰塵痕跡很明顯，怎麽拍去不掉。

她看了一下手表，十點多，家裏的媽媽應該剛從市場買菜回來。

因為這次通話時間可能會久一點，林姍姍就去了公司大廈後面的電話亭用公用電話來打。

電話很快接通了。

“啊，你那邊的電話費貴，我掛了再打過去給你。”電話那頭的林媽媽急吼吼地說道。

“不用了，我是用公用電話打的，一分鐘只要一毛三。”

“好好，要不要媽給你充50元進去，現在有優惠，可送五元話費。”

“不用了，我其它事情跟你說。”

“哦，不對啊，你不是出差嗎？怎麽那麽快又回來了。公司有沒有給你休假，有的話，就回家一趟。”跟中老年婦女說話，很容易就會被歪題，林姍姍嘆了口氣，直接說重點。“媽！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林媽媽的嗓門更大了。“你又亂花錢了。”

林姍姍忙說。“沒有，這次出差，前期墊的費用沒有發，還有上次的也沒有發，所以就沒錢了。”

“你們公司真是不通人情。”林媽媽急了，“先支點啊。”

林姍姍也急了，“我前一陣子不是轉了二十萬嗎？你先借點給我，我還要還房貸呢。”

“你說什麽？”

林媽媽大驚小怪地起來，“你真買了房子，你那邊的房子很便宜嗎？”

林姍姍的腦袋懵了，家裏一直以為她租房子呢。這下穿幫了。“陳昊有內部價，所以找他借錢買了。”

為了補救，她又加了一句。“比剛買的時候升了三倍的值。”

一說完後她馬上就後悔了。

林媽媽驚喜地笑道。“那太好了，馬上賣掉，這樣連房貸都不用交了，剩下的錢還可以在家裏買房子，這麽好算的事情，你不是不會算吧！”

“媽！”林姍姍拉長了聲音。“我沒有這個意思。”

“嗚............女兒啊，我沒跟你說，你弟弟新交的女朋友嫌我們家的房子小，要讓你弟弟當上門女婿。”

林姍姍聽的半晌喘不上氣。

“哼，幸好他家有女兒，我家也有女兒，姍姍你回家吧，媽保證不羅嗦你，再羅嗦你，你讓你爸把媽的舌頭給剪掉它。”

太血腥了。林爸爸真那樣做是要坐/牢的，到時一家四口就要被拆散，她那時候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媽，你說的什麽話。”林姍姍聽得幾乎難以置信，短瞬之間，她的心裏異常激烈的鬥爭。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壓制自己的語氣。“媽，那些話就別說了吧，我以後還是希望在現在的地方生活。”

“那你不要我了嗎？你不回來，你弟又做了別人家的上門女婿，以後我跟你爸做了空巢老人，死的可能快要發臭了，才會被人發現。”

一句話，聽的林姍姍鼻子發酸。

“我再想想吧！”她說完後掛上了電話，但是沒多久，手機又響了，還是林媽媽再接再勵打過來的電話“女兒啊，這麽多年你都在外面，有時候我想起你在外面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身體能不能自己保重好，有一段時間我想得天天晚上失眠，你就賣了房子回來吧，你年紀也不小了，回家找個公務員，你做個家庭主婦，不比你在外面風裏來，雨裏去的好嗎，就算我用你的錢買了房子，以後還不是給你和你弟的，剛剛一人一間，以後你等你嫁了，房子萬一不住，還可以放出去出租，你手裏有錢，有房，也不用經常看你老公的臉色。”

林姍姍想想也是，經過周永強的事情後，她對愛情已經沒有任何的幻想，倒不如回家去，找個老老實實的男人結婚生子，然後再踏踏實實的生活。

林姍姍應完話後，就掛了電話，回家後馬上打了中介把房子掛出去，因為急著回家，要價也沒有那麽高，加上房子的地段也好，到了晚上就有人過來看房，然後直接交了訂金。

林姍姍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給新房主騰房子的時候，手機突然傳來銀行帳戶到款三萬的消息，微信的同學們都紛紛發信奔走相告“陳昊太講義氣了，把那天晚上的飯錢還給我們了。”

林姍姍看的錯愕。

那人去的人數好像不太多，只有十九個人吧，那平均起來，每個人也只有一萬塊錢。怎麽她的偏偏有三萬。

她的手頓住，想要打電話去問，又不敢去按那串號碼。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微信的消息不斷響起，原來袁芷晴和周永強的都沒有收到陳昊給的錢。

她的手重新用力地按了一下手機。

但是微信裏面，陳昊沒有解釋，歷來從商的人都不會做賠本的買賣。那到底他是什麽意思呢？

她強自按捺住心裏的想法，不去多想，挺直背脊果斷地撥通了陳昊的手機號碼。“謝謝你，陳昊！不過.......”

“我知道你又多想了。”電話那頭的陳昊聲音很平靜，這讓林姍姍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為什麽打給我的錢......？”

“那天晚上，我聽別人說，除了白粥，你並沒有點裏面的任何東西，東西全部是袁芷晴點的，所以她的那份屬於你，至於周永強，他不是推你了嗎？那他那份就算是賠給你的道歉費。”

林姍姍聽得突然哭了起來，哭完後直接把淚珠子抹完後道.“謝謝你！”

她以為自己很堅強，很有女強人的範。

其實她也很脆弱。自己討不回公道的時候，也希望別人幫她討回。

誰知電話裏的陳昊冷笑一聲後傳來一句話。“哭得人煩死了，你沒斷奶吧，快點回家找媽媽喝奶去吧！”

“唔！”林姍姍還在哭。“我過幾天就回老家，再也不要留在這裏了。”

“那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說。”

陳昊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淚眼朦朧的林姍姍心裏面隱隱隱約約好像知道了什麽一樣，怪不得袁芷晴一直會對針自己，原來如此。

可是林姍姍看窗外的月亮，它離自己好像很近，看似最容易相遇，其實遠在天邊.

漸漸的，她眼前一陣的恍惚。

好像面前的景像不是在家裏，而是在從前的校園裏。

自己跟陳昊的第一次見面。

一年級的小學生彼此還不熟，剛開始只能靜靜地一起坐好.可她自己是個自來熟，那時家裏的家境又好，沒多久，自以為人見人愛的林姍姍就掏出了書包裏的糖果和汽水請他吃喝.“我是你的同桌，以後我們要一起做好朋友。”

小陳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暴發戶，醜人多做怪！”聽的林姍姍又氣又恨，竟然撓了一下他的臉。

還很生氣當時為什麽手指沒有長指甲。

自此以後自己就記住了陳昊跟有她不共戴天之仇，哪怕那時候老師看見陳昊臉上有血痕，問是誰幹的，陳昊自己說不小心擦到的，都沒有辦法消除她小小心靈中的憤怒。

家裏的空調調的很低，林姍姍卻突然覺得很熱，她穿著短裙，露出來的腿從骨裏泛出了熱氣，讓人覺得渾身都燥熱不安。可是.........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他有了女朋友，她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誰的家裏放出了月半小夜曲，這經年的陳曲不知道被哪個女歌手翻唱，唱得人春情難繾。

記得從前無論是在操場還是在回家的路上，她總覺得有一雙眼晴始終跟在她的背後。

可惜春光暗流轉，那雙眼晴的主人等到她發絲垂肩，卻不知道她在誰邊，看向誰的容顏。

晚上，她更新了微信。

“如果我以後有兒子，他喜歡上一個女孩的話，我會告訴他，不要欺負她，女孩們的其實都很記仇.因為這樣她們有可能一輩子都只會恨你，而不會喜歡你。”

另一邊宴會廳裏。

陳昊看完微信的更新後關掉了手機屏幕。

外面夜色出奇的黑。

自己都看到了，不能假裝看不到。

就現在他們現在的現實一樣。

遠處，穿著私人訂制禮服的王冰悅艷麗的像一朵月季，因為年輕精致的臉龐，讓她無所顧忌選擇了盤發，此時她正走向陳昊。

“好了，我知道這次贏了，那天是我不對。”

然後她踮起腳尖吻向他的臉。“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心胸不會比我這個女人還小吧！”

燈光照在陳昊的臉上，讓他看起來甚至有些熠熠生輝的味道。

“如果下次再這樣，你就算是獻身，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每個人都有守口如瓶的秘密，像他一樣也是諱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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