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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這樣讓我一點一點記住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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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青島回去的路上,善善一直在告誡蘇仝:“仝仝,你條件不錯,回去還是盡快找個男朋友吧。上次相親失敗跟你無關。你可千萬別因此就妄自菲薄,自暴自棄。”

蘇仝被說的莫名其妙,瞧著善善很不解地問:“我像是被失戀打擊的一蹶不振的人嗎?”

善善趕緊搖頭:“不像,一點也不像!所以你千萬要繼續保持‘高標準,嚴要求’的原則找對象。可不能什麽樣都看都考慮,終身大事,萬萬不能將就著來。”尤其你在去青島的火車上遇到的那位聾啞特教,根本就不予考慮!

蘇仝咂摸了半天,回過味兒來:“紀善善同志,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

紀女士輕咳一聲,坐直身一本正經:“善善姐我最近在看一本言情小說,上頭有句話我覺得它說的特別對:每個女人的不幸,都是從遇到她命裏那個錯誤的那人開始的。你看卡米爾跟羅丹,陳阿嬌跟漢武帝,都是這樣吧?所以,你要是相親的話,可千萬千萬擦亮眼睛,一定一定得長點心!聽明白沒有?”

蘇仝繼續雲裏霧裏。

善善心裏一個勁兒的冒火。要不是顧忌蘇仝性格,她早就直接跟蘇仝挑明告訴她:火車上那個小夥子可能對你有意思!但是你千萬記住: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你跟他一定保持距離!跟他朋友可以做,但男朋友絕對不能是他!哪怕長得再好看,那他也是個聾啞人,你又不缺胳膊不少腿,幹嘛委屈自己?

蘇仝看面有不愉,趕緊捧場表態,以手捧心做真誠狀:“你放心,善善。在尋找另一半的問題上我肯定寬於待己,嚴於律人。要是哪個沒車沒房的敢追我,我就直接把你老公電話號碼給他,讓他騷擾刑偵隊長去。”

善善一握拳:“對!就是這樣!但凡沒條件就敢撲你的,你就當性騷擾告訴老肖,讓老肖狠狠削他,給拘他個十天八天的!”

蘇仝一頭黑線:什麽狀況?只是玩笑說說而已,怎麽聽起來善善還認真起來了?她結婚以後……腦筋真的沒事吧?

紀善善當然沒事,實際上紀善善女士好得很。現下她已經開始琢磨回去以後怎麽把認識的大把大把適齡未婚男青年往自己閨蜜處介紹。沒空理會蘇仝看神經病一樣看她的眼神。

從青島回來後,蘇仝的工作繼續。

在工作之餘,她還是要帶著他們全家的希望去面見某位親戚給介紹的適婚男青年。這其中善善出了不少力,給她介紹的男青年各種形狀,各種品貌。讓蘇仝每次跟他們在一處聊天時,都會油然而生一種錯覺:“我們都是櫥窗裏的大白菜,等著被一個能看順眼的人挑走下鍋”。

當有一天,蘇妹紙終於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老媽時,蘇媽媽相當暴躁,抄著一根茄子就從廚房沖了出來。拿茄子把兒對著女兒,兇神惡煞道:“大白菜?大白菜也比你容易轉手!你還不如白菜呢!”

蘇仝很識趣得閉了嘴。

在他們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她老媽。作為一個青年時期穿軍裝,退伍以後轉警服的女人,蘇媽媽繼承了傳統中國媽媽所有的優點,同時又有著傳統媽媽所不具備的彪悍和專橫。

比如,對待女兒相親的事。蘇爸爸的態度很開明,就是:女兒大了,自然就知道找對象了。我們不用著急,指不定哪天仝仝就跟她姐一樣給帶回一個挺精神的姑爺呢。

她媽的態度則不然。蘇媽媽就跟上了鍋的螞蟻似的,莫名焦慮。蘇仝每次去相親,她媽都要操心她的衣著打扮,言談舉止甚至要一句一字,拎著她耳朵提醒她相親註意事項。回來以後,蘇媽媽還要仔細盤問談話內容,並且專註地推敲此次相親對象是否適婚。

蘇仝覺得她媽挺奇葩,有時候被盤問煩了就愛答不理,頭一揚,身子一扭,特別沒好氣地起身就鉆進自己屋裏玩電腦去。蘇媽媽這時會在外面拍著門板大喊。

“跟你說話呢,你什麽態度?沖誰發脾氣呢你?我這麽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嗎?你就知道抱著那電腦玩!玩!你也不看你都多大了?玩那個有什麽用嗎?有什麽用?能給我帶出個姑爺來嗎?”

蘇仝被吵得一個頭兩個大。一手堵著耳朵,來一個不聞為凈。另一手敲著鍵盤,發洩心中郁悶。

每當這時候她都特別希望將來自己出嫁,家裏可千萬千萬別出現一個像她媽似的婆婆,不然她非得被折磨瘋掉。

而溫涵正是她被聒噪的老媽折磨時,一個難得安靜的朋友。

他們網上聊天的開始很有傳奇性。

那時蘇仝剛被她媽媽數落了一頓丟三落四的事,正心情不爽開電腦上網。

溫涵的對話框就彈出來,問她:“在幹什麽?”

“在自我懺悔!懺悔我老媽剛才指責我的數樁罪狀中,有幾樁是確有其事的。”

溫涵很有興致地問:“懺悔出結果了嗎?有沒有罪大惡極的罪狀?真有的話,可得告訴我一聲,讓我好趨利避害。下次見面,離你遠遠的。”

蘇仝“撲哧”一下樂出聲來,剛才被她老媽郁悶到的心情也疏朗不少。

她端著身子,無比正經地打出:“還真有。我反省了一下,發現從小到大,我做的孽可多可多了。溫老師,你下次見我可千萬得退避三舍。”

“嗯……”

溫涵發了一個沈思的表情。良久,在蘇仝以為他要把剛才那玩笑話當真,現在就要與她“退避三舍”時,溫涵打出:“太多的話那就慢慢說。作為一個靈魂工程師,我還是可以幫你分析分析你那靈魂到底還有沒有挽回餘地的。”

呦呵,他的幽默感還不少麽。

蘇仝盯著消息面上很是愉悅地勾了勾嘴角:能找到一個願意聽她廢話的哥們兒得是多不容易?她決定了,要跟他好好磨一陣牙,排遣一下一天勞累,然後再去上床睡覺。

於是從那時起,蘇仝就習慣了每次郁悶後跑網上跟溫涵聊幾句,當然中間不乏東拉西扯,天馬行空,以及一些聽上去很跳躍,完全不能為男孩子所理解的詞匯。也就溫涵耐性好,能一點一點聽她掰扯。

不光能聽,還能適時的捧場提問,或者恭維兩句。這讓蘇仝很是感動。每每談話興盡,要去洗漱睡覺前,蘇仝都無比真誠地對溫涵講一句:“溫老師,以前我就覺得你是個好人。仔細一接觸發現你還真是個好人。嗯,跟你聊天很愉快。今天就到了這裏吧,明天見,晚安。”

然後,蘇仝會很麻利地下線關機,跑去洗漱。完全不預料那“你是個好人”這話的殺傷度到底有多大。

隨著這種網絡上的接觸越來越多,溫涵的形象在蘇仝心裏也從一開始的陽春白雪、仙氣濃厚變得血肉豐滿,真實可觸。

當然,這個真實可觸的認知是蘇仝在付出了一些小小的驚嚇代價後才獲得的。在此之前,溫涵在蘇仝眼裏一直是個溫和厚道,“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五好青年來著。

五好青年跟她聊天一向有分有寸,從不會涉及她不想提到的一些事。而且對她說過的話,他會記在腦子裏,絕不需要蘇仝再下次提到時又一次重申。蘇仝對他的感覺漸漸從普通異性朋友上升到了極好的異性朋友層次。

她覺得溫涵這樣的絕對是好哥們兒好兄弟的人選。她跟溫涵交流很放心很隨意,他身上有一種讓人信任的安心感。她樂意把自己的苦惱講述給他聽。

有一回,蘇仝相親回來,蘇媽媽再次殘忍地宣布:“你跟這次見面的對象沒戲”。蘇仝郁悶萬分,跑進屋裏,“劈裏啪啦”跟溫涵傾倒了一堆心靈垃圾。然後也沒在意溫涵為何沒有及時回覆,就抱著薯片無聊地去看恐怖片尋刺激了。

等到蘇仝看恐怖片看到一半正是精彩地方時,一個對話框忽然毫無預兆彈了出來。一句大大的、鮮紅色的刺目警告語出現在蘇仝看恐怖片的地方,恰恰遮擋住蘇仝視線。

“看電影的時候不要啃薯片!”

猝不及防的蘇仝被狠狠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以後,一邊平覆自己“噗通”亂跳的小心肝兒一邊埋怨溫涵:“你幹嘛?嚇死我了。你怎麽知道我在吃薯片看電影。”

幾乎是下一秒,同樣顏色同樣字體的字又出現在了屏幕上:“看到的。”

“啥?”蘇仝腦子有點短路,饒是她這樣一向標榜自己大膽傻姑娘也有被恐怖片和現實氣氛帶的胡思亂想的時候。眼下可是夜深人靜,她爸媽都睡著了,她自己一個人窩房裏看恐怖片,本就為了尋找刺激,但她可萬萬沒想過這麽個刺激法。

“你是……溫涵?”

蘇仝覺得今天的溫涵哪裏有點不對勁。

“你不相信?”還是那樣讓人觸目驚心的字體打出的一排字。蘇仝看的有點頭皮發麻,咬著後槽牙打出:“你確定?你沒被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附體吧?”

字體忽然變小,但那內容卻讓蘇仝一下子豎起了汗毛。

他打的是:“你回頭看看不就知道我有沒有被什麽東西附體了?”

蘇仝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屏幕,音響裏還有恐怖片靈異詭譎的音效在空蕩蕩的屋子裏循環響應,蘇仝覺得自己尾椎骨處生出一陣冰涼寒意直達腦門。她明知這種情況不怎麽可能,但心裏還是莫名其妙想要回頭驗證下。思索良久,蘇仝終於深吸一口氣,給自己壯壯膽子,正要來一個猛回頭。手邊電話又突兀響起,屏幕上“溫涵”兩個字閃得異常詭異。

蘇仝嚇得一哆嗦,手機“啪嗒”就掉在了地方。電池跟機身分離開。“身首異處,粉身碎骨”莫名就出現在蘇仝腦海裏。

蘇仝惱羞成怒,也不知哪裏來的火氣和膽氣,趴回鍵盤邊狠狠敲出一行字:“夠了!溫涵!嚇我很好玩嗎?你給我適可而止!”

溫涵那頭似乎沈默了一下,才回答:“不。一點也不好玩。”

“那你還玩?”蘇仝兇巴巴控訴。

“因為我不高興。”

蘇仝屏幕靜靜顯示出溫涵的回答。此時那字體已經顯示正常,剛才的氣氛也隨著電腦裏恐怖片音樂場景的轉換漸漸淡去,可蘇仝看的卻差點兒氣歪了鼻子:你妹!你這是什麽鬼扯的理由?你不高興就要嚇我嗎?!你不高興也要我陪你不高興嗎?!你的厚道溫潤呢?你的高風亮節呢?你的大度寬容呢?這種我不爽就要別人陪我不爽的態度很幼稚好不好?

“你肯定在心裏罵我幼稚!”

呦呵,想你幼稚,你還真委屈上了?

蘇仝額角跳青筋,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平覆剛才憤慨,邊在鍵盤上耐著性子敲:“說吧。告訴蘇姐,你今兒為什麽不高興。姐們兒今兒知恩圖報一次,也當一回你的心靈垃圾桶。”

作者有話要說: 撒潑打滾求收藏。阿舒很好養活,溫老師也很好養活,不給收藏,就讓溫老師下次嚇唬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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