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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內部的挑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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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內部的挑戰(1)

接下來的比賽沒有再出波瀾。蘇慎之贏得很輕松,艾蓮娜的戰鬥則要困難一些,因為她的對手是巡邏者瑪德琳·斯汀格。

瑪德琳·斯汀格,也就是總和沙利昂一起守在米德爾身邊的金發女子,有著嚴肅堅毅的眼神,而她的力量也源自厚重的大地。她能調動泥土阻擋艾蓮娜的水流,也總是能找準間隙冷靜地開槍。

不過,艾蓮娜還是贏了比賽。瑪德琳的體力似乎不如她,時間拖得越久,就越顯得力不從心。

“我猜,應該是種族壓制吧。”愛麗絲輕快地說。

“種族壓制?”

“艾蓮娜·雷納克是海妖,而瑪德琳同時擁有矮人和人類的血統。在歷史上,這兩個種族都曾經屬於海妖的食譜。”愛麗絲吸了一口珍珠奶茶,滿足地瞇起眼睛,“矮人尤其是。小溪你看,瑪德琳在靠近艾蓮娜的時候一直忍不住發抖……對,就是現在大屏幕回放的這裏。”

林溪認真地瞧了瞧,發現果真如此。

“祖先的基因會跨越漫長的時間,對今天的後代產生微妙的影響。不覺得很神奇嗎,百萬年前的細胞記憶,至今仍舊活躍在我們的身體裏。”愛麗絲拿出一個小塑料袋,將奶茶空杯仔細裝好,準備等出了賽場再扔到垃圾桶裏,“總覺得,這就像是在說……所有看似無牽無掛的生命,其實都承擔了萬年前的祖輩的記憶,乃至情感。因此,每個人都是懷著使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又來了,愛麗絲的哲學課。林溪無奈地笑笑。她發現了,最近愛麗絲越來越喜歡說這些深刻卻又讓人疑惑的話。

“好吧,使命。”她盡可能讓自己的回答聽上去不那麽敷衍,“可是什麽樣的使命?”

“對每個人來說,都不一樣哦。不過,有一點是最重要的。”

日本姑娘今天穿的是深藍色的振袖。流水的紋路,飄著紅葉和幾朵鮮花,鳥的羽翅伸展、環繞。她端坐在看臺上,手裏一個小小的手袋,修長的脖頸略低一些,愈加嫻靜優雅。

她微笑,說:“延續了無數代的記憶和情感,一定……不可以在自己這裏折斷。”

她的尾音淹沒在周圍的歡呼聲中。艾蓮娜贏了。周圍支持她的人在歡呼。他們之中有些人是真的喜歡那名清冷美麗的海妖少女,有著對偶像般的憧憬;還有的只是因為下註贏了賭局,而正為自己即將進賬的金幣歡呼。

林溪高興得蹦起來,跑到欄桿邊,朝艾蓮娜揮手。她的閨蜜第一時間看向她這裏,也在和她揮手。林溪頓時更開心了。

“艾蓮娜好厲害,真好!贏了的話,接下來就是伊瑟的比賽了,伊瑟伊瑟伊瑟……”

愛麗絲在她身後,依舊端坐。她看著光法師蹦蹦跳跳的背影,只是再度微微一笑。

可惜,接下來的第六場和第七場比賽,執法者又接連敗北。其中一個輸的人是伯倫嘉蒂亞的手下。她打了個視頻電話,問了問情況,最後居然笑起來。“挺可惜的。不過,盡力就好。”她說,“要真的輸了,到時候再想辦法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懷著盲目的樂觀。”德爾塔·穆勒略有些不滿。

“你才是,一如既往地對手下過分嚴厲。”伯倫嘉蒂亞似笑非笑,“小心我挖角。”

德爾塔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之後兩場比賽,執法者取得了連勝。也就是說,前九場比賽裏,執法者五勝,巡邏者則拿下了四場。如果第十場比賽巡邏者取勝,那麽會有一次加賽;如果贏的人是執法者,就意味著他們贏得了這一次對戰。

而伊瑟,他的自信確實有道理。所有挑戰賽他都贏得非常輕松。

林溪看著,慢慢也放了心。晚上閑聊的時候,她還有心情開玩笑,說要不是規定隊長只能最後一個上場,說不定伊瑟可以一個人挑翻全場。話一說完,她就被精靈抱住一陣旋風揉頭。

“……伊瑟,誇你你還揉我頭!”她掙紮不出來,幹脆拱在他懷裏蹭,“你欺負我!你是個壞精靈!”

“誰說是欺負了。”壞精靈一本正經,手裏的力氣立刻放輕,變成了輕柔的撫摸,“我明明是在用行動誇你可愛。”

林溪擡頭瞧他,想來個氣勢十足的瞪眼,做出來卻只是個眉眼彎彎的笑臉。“好吧,我接受了。那這個是獎勵。”她說著,親了親她的壞精靈。

精靈的鼻尖蹭在她臉上,有一點雪花似的涼意。肌膚柔軟,流淌著笑意的聲音更柔軟。

“明天我也會取勝。最後一場比賽,我會贏得勝利。”他眷戀地吻了吻伴侶的額頭,“等到那時候,還有什麽額外的獎勵嗎?”

“嗯,讓我想想……一次約會?”

“才一次?”精靈吻她的耳朵,“每個星期一次才能算獎勵。”

“聽上去好黏人哦,但是……好吧。”林溪抱住他,心滿意足地嘆息說,“誰讓我也很黏你呢。”

最後一場比賽,原本是很讓人放心的。在所有人的預期裏,這是米德爾·維夏和伊瑟·威爾曼的比賽。盡管米德爾也是公認的強者,但冰霜精靈威名更盛;大部分人都覺得,這將是一場過程精彩、結局註定的比賽。

莊家索性都不開盤了。所有人都等著看一場讓人津津有味的比賽。

因此,當人們發現巡邏者出場的一方並非米德爾·維夏,而是他手下的一個分隊長時,看臺瞬間沸騰了。

場上的伊瑟也顯得有些錯愕。

接著,當人們發現,那個本該出現在場上的巡邏者副隊長,此刻卻鎮定自若地坐在看臺上時,場面更加沸騰了。攝影機掃過來,將米德爾精致得過分的容貌在大屏幕放大,也放大了他輕松愉快的神情。他甚至還朝眾人揮手。

“規定說隊長‘只能’最後一個上場,但沒說‘必須’最後一個上場,不是嗎?”他笑瞇瞇地說,粉色長發隨風輕搖,如花雲顫動,“你說呢,愛麗絲,我親愛的一分隊隊長?”

“副隊長大人說得十分正確。”愛麗絲的微笑同樣無懈可擊,“但恕我冒昧,萬一巡邏者因為您的缺席而不幸敗北……”

“我很相信我的屬下。”米德爾打斷了她的話,隱約有點無賴,“要是他贏不了,那我也贏不了。”

攝影機及時給了場上的巡邏者一個鏡頭。那名不幸被臨時抓來的分隊長,只能露出一個苦笑。

同樣地,攝影機也沒放過另一個風雲人物。也就是……這幾天都和愛麗絲坐在一起的林溪。

她正默默地往邊上挪,力求離米德爾遠一點。但她被兩名巡邏者夾在中間,一時進退維谷,只能僵在這兩人的“完美微笑對抗賽”裏,眼神顯得有點可憐。

場上的伊瑟立刻冷了臉。看樣子,要不是比賽還在進行,他能沖上去將他的人類抱得遠遠的,不理那兩個心懷叵測的巡邏者。

可惜比賽確實在進行。他也只能先比賽。

而林溪,在攝影機鏡頭移走後,一口氣還沒松下來,就又被身邊這兩個人的眼神廝殺紮得腦袋疼。

她前所未有地懷念起她的同伴。林溪哀怨地想,要不是她沒有參賽資格,她一定跟其他人一樣,去賽場裏守著,而不是一個人坐在高高的看臺上。

沒錯,她的朋友,還有孟藍老師,全都按照規定待在賽場內部的邊緣。真不知道為什麽比賽規定已參賽的人員不可以到看臺上看比賽。

“我現在相信你們關系不那麽好了。”她說,“兩位,拜托,你們的內部矛盾可以在之後再解決嗎?或者勞駕換個地方?不對,其實我可以換個地方。借過一下……”

兩名巡邏者眼神同時一閃。

“小溪,半途逃跑是懦夫的行為哦。”

“林小姐,這裏是觀賞比賽的最佳位置,何必因為我們而打攪您的興致?”

“你們如果不要一左一右拉著我的衣袖,我會更相信你們表面的客氣禮貌的……”

看見比賽已經開始,林溪也不想跟他們多糾纏,只能無奈地重新坐下。

見她不再動作,那兩人又是微微一笑。

又在對視中各自瞇起眼睛。

林溪對他們的暗中交鋒並不知情。她只是專心地看比賽。

米德爾·維夏並不是一個會招人煩的存在。正相反,他彬彬有禮、頗有風度,說話做事都很體貼,是人緣很好的類型。即便做了什麽出人意料的事——比如現在——他也能用談笑風生將所有尷尬無聲消解。

愛麗絲同樣如此。

他們沒有再起別的爭執。時不時地,米德爾會輕言細語地解釋一下場上的情況,含笑告訴林溪,伊瑟的這個動作是為了什麽、那種戰術用得是否恰當。愛麗絲偶爾會評論一兩句。一時間,他們竟然又營造出一種和樂融融的氣氛。

比賽結束得很快,也並不出乎意料。伊瑟贏了比賽。

周圍有細碎的抱怨,說本來以為今天是精彩的比賽,沒想到這麽無聊。但立刻又有聲音斥責說,這是人家重要的比賽,又不是商業表演,跟其他人有什麽關系。

“失敗了呢。”米德爾嘆息一聲,語氣卻不怎麽遺憾,“看來,如果是我,也難以取勝。我可憐的五分隊隊長一定很傷心。我需要安排一次茶會,好好安慰他。”

正當他戴上白手套,準備起身離開時,四周突然又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

有人對裁判說了什麽。裁判考慮了一會兒,揚起手裏的信號強,射出了一片黃色的煙霧。

在此前的比賽中,人們也常常看到這縷黃色的輕煙。這代表有人挑戰執法者隊長。按照規則,每一場由執法者取得的勝利,都要緊跟一場伊瑟的比賽。任何人都能挑戰他。只有當他也贏了,才能算執法者真正贏了一場比賽。

“但這場比賽就是伊瑟的比賽啊?”林溪情不自禁站起來,“他已經贏了不是嗎。”

米德爾眉頭微動,不經意瞥了一眼愛麗絲。

愛麗絲也有些驚訝。她表情輕輕一動,在那點驚訝成型前,就已經恢覆成她完美的優雅和安然。

“稍微有些讓人意外。”她也站起身,輕輕一拍林溪的肩,婉轉道,“但是,按照規則,的確沒有排除現在的情況。威爾曼先生作為參賽者贏得勝利,卻也需要作為執法者隊長,來贏取被指定的挑戰賽的勝利。”

“這……”太過分了!在這十天的高強度賽期裏,伊瑟已經接受了五場挑戰賽,現在他更是才戰鬥了一次,緊跟著卻又要有一場比賽?

車輪戰也不能這麽玩啊!要知道,那些會選擇挑戰執法者隊長的人,也都是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也對戰鬥熱衷到了根本不顧執法者失控危險的一群人。

“小溪,你去哪兒?”

“我要去找裁判和負責的老師。”林溪板著臉,怒氣沖沖,“規則不能這樣解釋,太不公平了!”

“我理解您的心情。可惜,您瞧,比賽已經開始了。”米德爾註視著她,翠綠的眼眸裏有一絲真摯的安慰和憐惜,“裁判已經宣布挑戰成立,而伊瑟……他似乎也已經接受了這份挑戰。”

林溪猛一扭頭。果然,大屏幕上閃出了比賽開始的字樣,同時給了伊瑟鏡頭特寫。

屏幕上,冰霜精靈握著細劍,神色冷靜。他銀色的長發高高束起,此刻在腦後柔順垂落,沒有絲毫淩亂,仿佛剛剛根本沒有經歷一場戰鬥。然而,他打量著對面,眉毛也微微皺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攝影師故弄玄虛,刻意等了好幾秒,才由遠而近地給出挑戰者的影像。

黑發。刻板的表情。金邊單片眼鏡。黑色制服上刻著黃銅色的齒輪圖案。

看臺上響起驚呼。比剛才更吵鬧的驚呼。

“那是……”

“執法者……”

“德爾塔·穆勒……”

“為什麽執法者要挑戰執法者?”

賽場中,德爾塔穆勒推了推他的單片鏡。他有一雙紅色的眼睛,像兩汪凝固的鮮血。金色的細鏈垂掛在他的臉邊,就像他本人的神情一樣的刻板冷漠。

“規則並未限制挑戰者的身份。那麽,挑戰者當然也能是執法者。”他一板一眼地說,“威爾曼,就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資格承擔執法者隊長的責任。”

作者有話要說:執法者也不是什麽和和樂樂的大家庭呀~開心溫暖的只有一個個的小團隊。

組織建設就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

7號趕飛機,下一次更新應該在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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