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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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談了戀愛似乎跟以往並沒有什麽太大差別, 想打電話，樓下公用電話排隊還要被蚊子咬, 等輪到你打電話, 後面跟著排隊的人心急如焚，恨不得你撥了號就把電話給放下。
葉芊芊換了一招，早上起床跑步的時候打個電話, 人少也不會堵，路彥端跟她起床時間差不多, 隨便聊聊這幾天的事，約個見面吃飯的地點就齊了。
路彥端晚上不加班的日子就去補習班等她, 總的來說，戀愛初級階段，比葉芊芊預想中的順利。
周末呢, 由於葉芊芊和敬馳都在戀愛中, 就輪流盯著補習班, 順便培養靠譜的人才，不然等開學後難免忙不過來。
梁帆帆下課見到路彥端進來, 興沖沖的問：“路叔叔, 你要帶我出去玩嗎？”
路彥端若無其事的說：“不是, 我找你們小葉老師有事, 帆帆你快點回家，下次過來我給你帶玩具。”
“好啊。”
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梁帆帆就這麽被忽悠了過去, 美滋滋回家去了。
葉正一也在補習班上課, 不過許嵐交代過他不許太麻煩葉芊芊, 下了課就自己坐公交車回家，偶爾讓葉芊芊幫他買點好吃的，直到開學前都不知道葉芊芊和路彥端走得近的這回事。
路彥端來時，葉芊芊正在準備資料，暑假補習班結課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新學期的補習班招生，連學校的迎新都沒參與，忙的腳不沾地，人也是肉眼可見的瘦了。
“去哪兒吃飯？”
這是兩人小一月的交往過程中大多數情況下見面說的第一句話。
路彥端指指自家的方向：“去我家吃火鍋，你不是說想吃火鍋了？家裏比店裏涼快。”
“你是不是也瘦了？”
他勾了勾唇角，問“怎麽看出來的？”
“眼睛唄。”
路彥端點點頭，等走進小區後拉著她的手慢悠悠走，好在，路上沒遇見什麽人，兩人不必因為不好意思撒開手。
進門之後，路彥端先抱了抱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有這麽私密的場合不容易。
葉芊芊手臂丈量了一下他的腰圍，感覺到他身體有瞬間的僵硬，暗暗記下。
“我餓。”
“好，我們吃飯。”
火鍋鍋底是從一家店裏買來的，開了自家的空調，放上各種涮菜涮肉，加上汽水飲料，開了火很快就能吃。
路彥端給葉芊芊調蘸料，一邊問她的意見，調了三四樣出來一字排開。
葉芊芊有點期待，鍋開之後先下最喜歡吃的，認真盯著它們在鍋裏翻騰，路彥端與她一樣，都盯著鍋裏。
“好了，牛肉可以吃了。”
一聲令下，葉芊芊先下筷子，先測試哪個蘸料比較好吃，但神奇的是，居然各有特色，都不賴。
“你也太厲害了吧？”
路彥端挑了挑眉：“必須的，要不是有這門手藝也拐不到對象。”
被拐來的對象憤憤吃了一大口。
他繼續笑著安慰：“沒關系，不丟人，畢竟吃飽才能談戀愛。”
葉芊芊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埋頭苦吃。
路彥端負責往鍋裏放食物，葉芊芊吃得異常滿足，連中間兩人用了同一個蘸碟都沒註意到。
不過在家裏吃火鍋有一點不好，吃完飯客廳裏的味道有一段時間散不出去，兩人身上都沾了味，路彥端很在乎形象的去換了套衣服，葉芊芊站在空調下吹吹風又很快被他拉走。
“客廳裏的味很快就會散，我們去書房。”
書房裏有一臺老式電腦，路彥端已經用的很熟練了，讓葉芊芊坐下教她玩，對葉芊芊來說還真的得用教的，這時代的電腦她連圖片都沒怎麽見過，而在這一年，互聯網在國內發展的火熱，如果她不跟上，還真的落伍了。
路彥端先問了她對電腦的了解，得知基本為空白後，認真的說：“我們從基礎學起，人家都說日後互聯網會成為主流，我也這樣認為，咱們要緊跟時代潮流。”
“好。”
路彥端站在她身旁，彎腰看著屏幕，一只手放到椅背上，一只手在桌上，借著屏幕的亮光可以看到他長而翹的睫毛，側臉輪廓格外有型。
“怎麽了？”
她的視線太明顯，路彥端想不發現也難。
葉芊芊眨眨眼：“沒。”
路彥端也沒刨根問底，計算機完成開機後，逐步講解操作，葉芊芊一學就會，只不過得適應輸入法，先熟悉了操作，登錄局域網瀏覽了幾個網站論壇。
不到半小時，葉芊芊已經能玩轉電腦了，唯一就是輸入法還沒習慣，但打字的方式很標準。
路彥端也沒有很驚訝，他早就知道對象聰明，教會她簡單操作之後就讓她練習打字了，他搬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著。
“對了，今天梁帆帆跟你說什麽了？”
“找我們玩，但是我沒答應。”
葉芊芊扭頭看他一眼：“你這算不算用完就扔？”
路彥端臉不紅心不跳的為自己辯解：“我怕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馬上就是青春期，萬一出了問題，很難帶的。”
“那你倒是有先見之明咯。”
路彥端輕輕拍了拍她腦袋：“我去倒茶。”
葉芊芊望一眼他頎長的背影，不由笑笑，而後認真打字，她之前沒談過戀愛，可聽過一句話，大意是，好的愛情會給你正面影響。
路彥端似乎在身體力行的踐行這句話。
不過，一小時後，葉芊芊就發現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馬上就是回校時間，路彥端給她拿了點水果和零食，別有深意的問：“芊芊，要不要我給你一把鑰匙，你要是想玩電腦隨時過來？”
葉芊芊義正言辭的拒絕：“你不怕我把你家偷了，而且我怕丟鑰匙。”
他遺憾的收回已經拿出來的備用鑰匙：“那好吧，等你想過來的時候隨時來。”
“好。”
仿佛找了個開網吧的男朋友。
兩人並肩下樓，路彥端手裏提著給她預備的水果，路過水果攤的時候，又挑了個西瓜。
“買西瓜幹什麽？”
路彥端提在手裏，一本正經的說：“送給你室友的開學禮物，這周末和下周末我都有時間，你們抽個時間，我們一起吃飯。”
“其實不用你提醒，她們也不會忘的。”
“有備無患。”
葉芊芊無言以對，抱著西瓜向前走，到了宿舍樓下所有東西得放到她手裏，她輕輕松松提著跟他揮手。
路彥端沖她微笑，看她進了宿舍樓才轉身離開。
初秋傍晚的風帶著令人舒適的涼意，路彥端走了一會兒小跑回去，打算將前陣子忙碌疏忽的鍛煉都給補回來。
女生宿舍裏，回家的回校後全員到齊，一個西瓜就搞定了周末一起吃飯的事。
綜合大家的口味，葉芊芊選了附近的家常菜館，八大菜系的地域特色菜都能做，所有人都能照顧到。
一頓晚飯，正式在女生這邊給路彥端正名。
路彥端這邊，也想帶著葉芊芊參加他的一些私人聚會，只不過礙於當初的約定，朋友只知道他有了正在交往的女友，旁的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梁碩再次執行過任務回家，就知道了這一消息，三人約了頓飯。
“你可真夠可以的，也不知道謀劃多久了，當初跟我說要打聽一個在軍訓的小妹妹，就是葉芊芊吧？”
路彥端咳嗽一聲：“怎麽的？”
關心未來對象還有錯了？
梁碩皺著眉頭說：“我可能就不該來吃這頓飯，對我太不友好了。”
葉芊芊就是個看熱鬧的，路彥端和梁碩私交甚好，完全可以聽他們互相揭短，而梁碩明白路彥端對葉芊芊的重視程度，抖摟起小時候的事完全不留情面。
“小時候我們跟人打架，都是他當軍師，一個大院裏的孩子都被我們收拾過，我是負責動手的那個，他動腦子不動手。”
“芊芊，看在我當過你教官，也是你半個老師的份兒上，你可記住，得趁早把他收拾服帖的，就那格鬥軍體拳都別落下，要是以後不聽管，你就上家法收拾他。”
梁碩大概是喝高了，又見識過葉芊芊的實力，並不僅僅是把她當兄弟媳婦兒看待，還有點當自家兄弟的架勢，方方面面的介紹了他眼裏的路彥端。
路彥端但笑不語，他早就見識過葉芊芊的實力，實在不必梁碩多此一舉的警示他。
飯後，梁碩喝了酒不能開車，路彥端得開他的車將人給送回去，可他們來時也開了車。
葉芊芊舉手：“我昨天剛拿了駕照，我可以開一輛。”
她完全是躍躍欲試。
路彥端想了想：“我們開車把他送回去，明天讓他自己過來把車開走，你開我不放心。”
“你歧視我啊？”
“不是，你剛拿駕照晚上開車我不放心，下周我們抽時間找個地方練車，你開給我看，我才放心。”
葉芊芊撇撇嘴不說話了，前世末世來臨的時候，她還未成年，後來的車技都是自學成才，現在多年沒開，車技可能確實……不怎麽正規。
梁碩在一旁沈默著聽這對聊天，坐上車之後來了一句：“你們就該送我回去，這是彌補。”
瞅誰沒對象呢？
路彥端眼皮都沒擡：“你以前炫耀的也不少。”
梁碩聽了不以為然的道：“誰讓你當初沒談戀愛來著，不然你也可以的。”
“……我就該把你扔在路邊凍一宿。”
路彥端邊說邊看副駕駛葉芊芊的神色，葉芊芊兩手一攤：“我什麽都沒聽見。”
梁碩在後座不厚道的笑，倒也看不出什麽傷感神色。
到了大院門口，梁碩麻利的下車走人，車裏還有淡淡的酒味，路彥端打開車窗通風，重新啟動車之後，走了一段距離，車裏還是一片寧靜。
“話說，你之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沒有。”
“為什麽？”為了心無旁騖的照顧大外甥當工具人男配？
路彥端無辜且認真的看她：“和你當初回絕我的理由一樣。”
沒興趣。
葉芊芊摸摸下巴：“你是不是不接受姐弟戀？畢竟你周圍的同學很多都比你大來著。”
“你覺得呢？”
“我覺得糾結這個問題沒什麽意義，過。”
路彥端失笑搖頭：“同意。”
但心底有些失落，思及她說糾結下去沒意義，也放開不再去想。
到校之後，葉芊芊沒讓他送她回宿舍，自己走回去了，走到一半竟然有點不習慣，往常很多次都是路彥端送她，也是兩人說話的時間。
現在，路上靜悄悄的。
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經準備睡覺，文春芳見她回來松口氣，宿舍裏戀愛的有一個說一個，都擔心她們哪個會夜不歸宿。
“芊芊，今天怎麽不太哈皮的樣子？”
“有嗎？”
“有啊，你以前約會回來都挺高興的。”
葉芊芊癱在床上，一本正經的說：“我回來的路上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要嚴謹嘛。”
敬馳敏銳的發現了疑點：“你不是不喜歡哲學？”
“……有時候還是需要的嘛。”
“嘁，八成想的是跟妹夫有關。”
盡管路彥端比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大幾歲，但拐走宿舍裏最小的葉芊芊，也自動從路先生歸類為妹夫。
室友如此火眼金睛，葉芊芊也不再為自己辯解，多說多錯。
……
周末時間，路彥端真的抓著葉芊芊去練車，很快葉芊芊的車技得到他的認可，不過兩人的約會還是技術型居多，信息化的詞語在報紙上隨處可見，兩人都不肯錯過學習的機會。
一舉兩得嘛。
開學兩個月後，葉芊芊已經在五六次學習中掌握了輸入法，學校機房有了電腦，她可以很順利的給路彥端發一封郵件，比手寫信件方便快捷。
路彥端會給她回郵件，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放棄手寫信。
“見字如面，芊芊，我很想你。”
私底下，路彥端並不吝嗇表達感情，相比之下，葉芊芊則內斂一些，很少說這些詞匯。
到這一年她的生日，路彥端當天從外地出差回來，飛機落地之後京市開始下大雪，等他到達京大附近，雪已經落了厚厚一層。
葉芊芊找出來去年他送的圍巾，戴上去赴約。
下雪並不怎麽冷，踩在咯吱咯吱的雪地上，很解壓也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葉芊芊走了一會兒低頭打掉帽檐上的雪花，擡頭時發現面前不遠處多了個人，有些驚喜的笑了：“你來的這麽快？”
路彥端信步走來，擡手給她打掉吹進帽子裏的雪花，眼睛裏的笑意濃到化不開。
“想見你了。”
下一刻，認出她脖子上的圍巾，輕輕為她整理了一番，忍不住說：“我還以為你把這條圍巾扔了。”
葉芊芊挑眉：“為什麽要扔，我有表現的那麽討厭你嗎？”
“有，那時候，我會覺得你討厭我，又覺得似乎沒那麽討厭。”
他並不自信，還會不自覺將心上人的喜歡或討厭放大。
葉芊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拉住他的衣袖揚揚下巴：“現在不會了，快點，我們去吃飯，你應該也餓了吧？”
“嗯，很餓。”
下雪外出的人不多，校園裏的學生也在逐漸減少，吃飯的地方就在校外，他們先去了路彥端停車的地方拿了兩樣東西，生日禮物和生日蛋糕。
兩人身家差別巨大，但平時相處中很少因為錢的問題起爭執，葉芊芊不會計較那麽多，路彥端也不會強制性的為她付賬，送的禮物都不貴，在女學生身上很不顯眼。
這一點，讓人很舒服。
生日禮物也不例外，這次送的是一件白色羽絨服，輕薄暖和，就是這個顏色讓懶癌葉芊芊平時很抗拒。
“我記得你很少穿白色的衣服，這件可以試試，如果你實在不喜歡白色，可以反過來。”
反過來穿是明艷的鵝黃色，款式顏色都沒得挑。
葉芊芊忍不住說：“以前真的沒女人喜歡你嗎？我怎麽覺得好浪費？”
路彥端不客氣的捏捏她臉頰，語氣裏滿滿的警告：“葉芊芊！”
“OK，這茬掠過，我很喜歡，謝謝，等你生日你想要什麽禮物啊？今年又開始流行織圍巾了，你想不想收到一條漏洞百出的圍巾呀？”
“算了，有這個時間你不如陪我。”
“這個回答太不委婉了吧。”
“一報還一報。”
“幼稚。”
路彥端拉著她的手向前走：“我願意。”
葉芊芊哼了一聲，莫名發現，其實自己也跟著變幼稚了。
戀愛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生日這天的雪尤其大，吃完飯回來雪已經到腳腕了，路上踩出來的腳印很快被雪覆蓋，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宿舍，手裏還提著沒吃多少的生日蛋糕。
昏黃路燈下，雪花漫天飛舞，葉芊芊將羽絨服換了一只手提，抓住他垂在身側的左手。
幾乎是握住的瞬間，路彥端就反手抓住她的，低低笑出聲。
“芊芊，生日快樂。"
“謝謝。”
今年因為身邊這個人，多了一份特殊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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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芊芊換了一招，早上起床跑步的時候打個電話, 人少也不會堵，路彥端跟她起床時間差不多, 隨便聊聊這幾天的事，約個見面吃飯的地點就齊了。
路彥端晚上不加班的日子就去補習班等她, 總的來說，戀愛初級階段，比葉芊芊預想中的順利。
周末呢, 由於葉芊芊和敬馳都在戀愛中, 就輪流盯著補習班, 順便培養靠譜的人才，不然等開學後難免忙不過來。
梁帆帆下課見到路彥端進來, 興沖沖的問：“路叔叔, 你要帶我出去玩嗎？”
路彥端若無其事的說：“不是, 我找你們小葉老師有事, 帆帆你快點回家，下次過來我給你帶玩具。”
“好啊。”
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的梁帆帆就這麽被忽悠了過去, 美滋滋回家去了。
葉正一也在補習班上課, 不過許嵐交代過他不許太麻煩葉芊芊, 下了課就自己坐公交車回家，偶爾讓葉芊芊幫他買點好吃的，直到開學前都不知道葉芊芊和路彥端走得近的這回事。
路彥端來時，葉芊芊正在準備資料，暑假補習班結課了，隨之而來的就是新學期的補習班招生，連學校的迎新都沒參與，忙的腳不沾地，人也是肉眼可見的瘦了。
“去哪兒吃飯？”
這是兩人小一月的交往過程中大多數情況下見面說的第一句話。
路彥端指指自家的方向：“去我家吃火鍋，你不是說想吃火鍋了？家裏比店裏涼快。”
“你是不是也瘦了？”
他勾了勾唇角，問“怎麽看出來的？”
“眼睛唄。”
路彥端點點頭，等走進小區後拉著她的手慢悠悠走，好在，路上沒遇見什麽人，兩人不必因為不好意思撒開手。
進門之後，路彥端先抱了抱她，長長嘆了一口氣，有這麽私密的場合不容易。
葉芊芊手臂丈量了一下他的腰圍，感覺到他身體有瞬間的僵硬，暗暗記下。
“我餓。”
“好，我們吃飯。”
火鍋鍋底是從一家店裏買來的，開了自家的空調，放上各種涮菜涮肉，加上汽水飲料，開了火很快就能吃。
路彥端給葉芊芊調蘸料，一邊問她的意見，調了三四樣出來一字排開。
葉芊芊有點期待，鍋開之後先下最喜歡吃的，認真盯著它們在鍋裏翻騰，路彥端與她一樣，都盯著鍋裏。
“好了，牛肉可以吃了。”
一聲令下，葉芊芊先下筷子，先測試哪個蘸料比較好吃，但神奇的是，居然各有特色，都不賴。
“你也太厲害了吧？”
路彥端挑了挑眉：“必須的，要不是有這門手藝也拐不到對象。”
被拐來的對象憤憤吃了一大口。
他繼續笑著安慰：“沒關系，不丟人，畢竟吃飽才能談戀愛。”
葉芊芊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埋頭苦吃。
路彥端負責往鍋裏放食物，葉芊芊吃得異常滿足，連中間兩人用了同一個蘸碟都沒註意到。
不過在家裏吃火鍋有一點不好，吃完飯客廳裏的味道有一段時間散不出去，兩人身上都沾了味，路彥端很在乎形象的去換了套衣服，葉芊芊站在空調下吹吹風又很快被他拉走。
“客廳裏的味很快就會散，我們去書房。”
書房裏有一臺老式電腦，路彥端已經用的很熟練了，讓葉芊芊坐下教她玩，對葉芊芊來說還真的得用教的，這時代的電腦她連圖片都沒怎麽見過，而在這一年，互聯網在國內發展的火熱，如果她不跟上，還真的落伍了。
路彥端先問了她對電腦的了解，得知基本為空白後，認真的說：“我們從基礎學起，人家都說日後互聯網會成為主流，我也這樣認為，咱們要緊跟時代潮流。”
“好。”
路彥端站在她身旁，彎腰看著屏幕，一只手放到椅背上，一只手在桌上，借著屏幕的亮光可以看到他長而翹的睫毛，側臉輪廓格外有型。
“怎麽了？”
她的視線太明顯，路彥端想不發現也難。
葉芊芊眨眨眼：“沒。”
路彥端也沒刨根問底，計算機完成開機後，逐步講解操作，葉芊芊一學就會，只不過得適應輸入法，先熟悉了操作，登錄局域網瀏覽了幾個網站論壇。
不到半小時，葉芊芊已經能玩轉電腦了，唯一就是輸入法還沒習慣，但打字的方式很標準。
路彥端也沒有很驚訝，他早就知道對象聰明，教會她簡單操作之後就讓她練習打字了，他搬來一張椅子在旁邊坐著。
“對了，今天梁帆帆跟你說什麽了？”
“找我們玩，但是我沒答應。”
葉芊芊扭頭看他一眼：“你這算不算用完就扔？”
路彥端臉不紅心不跳的為自己辯解：“我怕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馬上就是青春期，萬一出了問題，很難帶的。”
“那你倒是有先見之明咯。”
路彥端輕輕拍了拍她腦袋：“我去倒茶。”
葉芊芊望一眼他頎長的背影，不由笑笑，而後認真打字，她之前沒談過戀愛，可聽過一句話，大意是，好的愛情會給你正面影響。
路彥端似乎在身體力行的踐行這句話。
不過，一小時後，葉芊芊就發現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馬上就是回校時間，路彥端給她拿了點水果和零食，別有深意的問：“芊芊，要不要我給你一把鑰匙，你要是想玩電腦隨時過來？”
葉芊芊義正言辭的拒絕：“你不怕我把你家偷了，而且我怕丟鑰匙。”
他遺憾的收回已經拿出來的備用鑰匙：“那好吧，等你想過來的時候隨時來。”
“好。”
仿佛找了個開網吧的男朋友。
兩人並肩下樓，路彥端手裏提著給她預備的水果，路過水果攤的時候，又挑了個西瓜。
“買西瓜幹什麽？”
路彥端提在手裏，一本正經的說：“送給你室友的開學禮物，這周末和下周末我都有時間，你們抽個時間，我們一起吃飯。”
“其實不用你提醒，她們也不會忘的。”
“有備無患。”
葉芊芊無言以對，抱著西瓜向前走，到了宿舍樓下所有東西得放到她手裏，她輕輕松松提著跟他揮手。
路彥端沖她微笑，看她進了宿舍樓才轉身離開。
初秋傍晚的風帶著令人舒適的涼意，路彥端走了一會兒小跑回去，打算將前陣子忙碌疏忽的鍛煉都給補回來。
女生宿舍裏，回家的回校後全員到齊，一個西瓜就搞定了周末一起吃飯的事。
綜合大家的口味，葉芊芊選了附近的家常菜館，八大菜系的地域特色菜都能做，所有人都能照顧到。
一頓晚飯，正式在女生這邊給路彥端正名。
路彥端這邊，也想帶著葉芊芊參加他的一些私人聚會，只不過礙於當初的約定，朋友只知道他有了正在交往的女友，旁的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梁碩再次執行過任務回家，就知道了這一消息，三人約了頓飯。
“你可真夠可以的，也不知道謀劃多久了，當初跟我說要打聽一個在軍訓的小妹妹，就是葉芊芊吧？”
路彥端咳嗽一聲：“怎麽的？”
關心未來對象還有錯了？
梁碩皺著眉頭說：“我可能就不該來吃這頓飯，對我太不友好了。”
葉芊芊就是個看熱鬧的，路彥端和梁碩私交甚好，完全可以聽他們互相揭短，而梁碩明白路彥端對葉芊芊的重視程度，抖摟起小時候的事完全不留情面。
“小時候我們跟人打架，都是他當軍師，一個大院裏的孩子都被我們收拾過，我是負責動手的那個，他動腦子不動手。”
“芊芊，看在我當過你教官，也是你半個老師的份兒上，你可記住，得趁早把他收拾服帖的，就那格鬥軍體拳都別落下，要是以後不聽管，你就上家法收拾他。”
梁碩大概是喝高了，又見識過葉芊芊的實力，並不僅僅是把她當兄弟媳婦兒看待，還有點當自家兄弟的架勢，方方面面的介紹了他眼裏的路彥端。
路彥端但笑不語，他早就見識過葉芊芊的實力，實在不必梁碩多此一舉的警示他。
飯後，梁碩喝了酒不能開車，路彥端得開他的車將人給送回去，可他們來時也開了車。
葉芊芊舉手：“我昨天剛拿了駕照，我可以開一輛。”
她完全是躍躍欲試。
路彥端想了想：“我們開車把他送回去，明天讓他自己過來把車開走，你開我不放心。”
“你歧視我啊？”
“不是，你剛拿駕照晚上開車我不放心，下周我們抽時間找個地方練車，你開給我看，我才放心。”
葉芊芊撇撇嘴不說話了，前世末世來臨的時候，她還未成年，後來的車技都是自學成才，現在多年沒開，車技可能確實……不怎麽正規。
梁碩在一旁沈默著聽這對聊天，坐上車之後來了一句：“你們就該送我回去，這是彌補。”
瞅誰沒對象呢？
路彥端眼皮都沒擡：“你以前炫耀的也不少。”
梁碩聽了不以為然的道：“誰讓你當初沒談戀愛來著，不然你也可以的。”
“……我就該把你扔在路邊凍一宿。”
路彥端邊說邊看副駕駛葉芊芊的神色，葉芊芊兩手一攤：“我什麽都沒聽見。”
梁碩在後座不厚道的笑，倒也看不出什麽傷感神色。
到了大院門口，梁碩麻利的下車走人，車裏還有淡淡的酒味，路彥端打開車窗通風，重新啟動車之後，走了一段距離，車裏還是一片寧靜。
“話說，你之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沒有。”
“為什麽？”為了心無旁騖的照顧大外甥當工具人男配？
路彥端無辜且認真的看她：“和你當初回絕我的理由一樣。”
沒興趣。
葉芊芊摸摸下巴：“你是不是不接受姐弟戀？畢竟你周圍的同學很多都比你大來著。”
“你覺得呢？”
“我覺得糾結這個問題沒什麽意義，過。”
路彥端失笑搖頭：“同意。”
但心底有些失落，思及她說糾結下去沒意義，也放開不再去想。
到校之後，葉芊芊沒讓他送她回宿舍，自己走回去了，走到一半竟然有點不習慣，往常很多次都是路彥端送她，也是兩人說話的時間。
現在，路上靜悄悄的。
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經準備睡覺，文春芳見她回來松口氣，宿舍裏戀愛的有一個說一個，都擔心她們哪個會夜不歸宿。
“芊芊，今天怎麽不太哈皮的樣子？”
“有嗎？”
“有啊，你以前約會回來都挺高興的。”
葉芊芊癱在床上，一本正經的說：“我回來的路上在思考一個哲學問題，要嚴謹嘛。”
敬馳敏銳的發現了疑點：“你不是不喜歡哲學？”
“……有時候還是需要的嘛。”
“嘁，八成想的是跟妹夫有關。”
盡管路彥端比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大幾歲，但拐走宿舍裏最小的葉芊芊，也自動從路先生歸類為妹夫。
室友如此火眼金睛，葉芊芊也不再為自己辯解，多說多錯。
……
周末時間，路彥端真的抓著葉芊芊去練車，很快葉芊芊的車技得到他的認可，不過兩人的約會還是技術型居多，信息化的詞語在報紙上隨處可見，兩人都不肯錯過學習的機會。
一舉兩得嘛。
開學兩個月後，葉芊芊已經在五六次學習中掌握了輸入法，學校機房有了電腦，她可以很順利的給路彥端發一封郵件，比手寫信件方便快捷。
路彥端會給她回郵件，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放棄手寫信。
“見字如面，芊芊，我很想你。”
私底下，路彥端並不吝嗇表達感情，相比之下，葉芊芊則內斂一些，很少說這些詞匯。
到這一年她的生日，路彥端當天從外地出差回來，飛機落地之後京市開始下大雪，等他到達京大附近，雪已經落了厚厚一層。
葉芊芊找出來去年他送的圍巾，戴上去赴約。
下雪並不怎麽冷，踩在咯吱咯吱的雪地上，很解壓也讓人覺得心情愉悅。
葉芊芊走了一會兒低頭打掉帽檐上的雪花，擡頭時發現面前不遠處多了個人，有些驚喜的笑了：“你來的這麽快？”
路彥端信步走來，擡手給她打掉吹進帽子裏的雪花，眼睛裏的笑意濃到化不開。
“想見你了。”
下一刻，認出她脖子上的圍巾，輕輕為她整理了一番，忍不住說：“我還以為你把這條圍巾扔了。”
葉芊芊挑眉：“為什麽要扔，我有表現的那麽討厭你嗎？”
“有，那時候，我會覺得你討厭我，又覺得似乎沒那麽討厭。”
他並不自信，還會不自覺將心上人的喜歡或討厭放大。
葉芊芊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拉住他的衣袖揚揚下巴：“現在不會了，快點，我們去吃飯，你應該也餓了吧？”
“嗯，很餓。”
下雪外出的人不多，校園裏的學生也在逐漸減少，吃飯的地方就在校外，他們先去了路彥端停車的地方拿了兩樣東西，生日禮物和生日蛋糕。
兩人身家差別巨大，但平時相處中很少因為錢的問題起爭執，葉芊芊不會計較那麽多，路彥端也不會強制性的為她付賬，送的禮物都不貴，在女學生身上很不顯眼。
這一點，讓人很舒服。
生日禮物也不例外，這次送的是一件白色羽絨服，輕薄暖和，就是這個顏色讓懶癌葉芊芊平時很抗拒。
“我記得你很少穿白色的衣服，這件可以試試，如果你實在不喜歡白色，可以反過來。”
反過來穿是明艷的鵝黃色，款式顏色都沒得挑。
葉芊芊忍不住說：“以前真的沒女人喜歡你嗎？我怎麽覺得好浪費？”
路彥端不客氣的捏捏她臉頰，語氣裏滿滿的警告：“葉芊芊！”
“OK，這茬掠過，我很喜歡，謝謝，等你生日你想要什麽禮物啊？今年又開始流行織圍巾了，你想不想收到一條漏洞百出的圍巾呀？”
“算了，有這個時間你不如陪我。”
“這個回答太不委婉了吧。”
“一報還一報。”
“幼稚。”
路彥端拉著她的手向前走：“我願意。”
葉芊芊哼了一聲，莫名發現，其實自己也跟著變幼稚了。
戀愛真是個奇怪的東西。
生日這天的雪尤其大，吃完飯回來雪已經到腳腕了，路上踩出來的腳印很快被雪覆蓋，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回宿舍，手裏還提著沒吃多少的生日蛋糕。
昏黃路燈下，雪花漫天飛舞，葉芊芊將羽絨服換了一只手提，抓住他垂在身側的左手。
幾乎是握住的瞬間，路彥端就反手抓住她的，低低笑出聲。
“芊芊，生日快樂。"
“謝謝。”
今年因為身邊這個人，多了一份特殊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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