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盯著其中一張演出合照，輕聲地說道：“祖父去世的時候，我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獨立經營馬戲團，所以，現在的困境是因為我經營不善，沒錢也是理所當然。你說你來養我們，這個主意真的很不錯，也很讓人心動，但是……”她的目光與托尼相觸在空氣中，“我最終要的並不僅僅是賺很多很多的錢，我要的是用我自己的能力去恢覆馬戲團曾經的榮光，哪怕比不上第一代巴納姆時期的輝煌，最起碼也要像祖父當年那樣，這些，用錢是買不到的。”

“就算這樣，你應該明白，即便你接受了那只蝙蝠的邀請，也不能讓你的馬戲團恢覆到你祖父的時代。”托尼露出一點也不看好的神色說道。

卡琳笑了笑，說：“沒錯，但那最起碼是一個平臺，不是嗎？布魯斯很慷慨地邀請我們去做一周的表演，他要的不是傑克那樣獨自耍著道具槍逗樂，而是讓我帶整個馬戲團去哥譚完整的系統的演出。”

“呵，僅僅這樣就讓你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托尼嘲笑地問道，“嘿，小女孩，說到底你還是太單純了。”

卡琳自嘲地笑笑，說：“我在你眼裏大概是挺傻的，但是就我目前的情況，我說實話，布魯斯的邀請對我來說，真的就是一根救命稻草，所以，我無法拒絕。”

托尼聞言，不悅地瞇眼看著卡琳，說道：“聽著，拒絕那個家夥的邀請！你要救命稻草是嗎？很簡單，我邀請你去基地演出一個月，不，半年！他給你什麽價格，我加倍。”

你要平臺，我給你就是了！他心說道。那臭蝙蝠倒是提醒他了，這倒是個辦法，之前他要把這裏整個搬去基地被卡琳拒絕了，現在用邀請的名義，她總不會拒絕了！

然而，卡琳搖了搖頭，露出好笑的表情。

“怎麽？你不願意？”托尼擡了擡下巴問道。

卡琳默默地在心裏斟酌了一下，緩慢地說道：“謝謝你，托尼。我不能接受你的邀請。”

托尼不語，沈默了良久，說：“理由！”

“你根本沒有明白我說的。”卡琳搖搖頭，拿起節目單朝他走去，“好了，我們下去吧！”

托尼慍怒地看著卡琳，拿小豬蹄按住她伸來的手，說：“我很明白你說了什麽，你還是要接受那個家夥的邀請，他有錢請整個馬戲團去演出，難道我沒錢嗎？我比他更有錢，出的價更高，不是嗎？”

卡琳看著怒氣沖沖的托尼，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嘆了一口氣，輕輕地說：“好啦，托尼叔叔，別生氣，我們真的得下樓了！”

沒想到，她的話音剛落，托尼更生氣了，他歪頭避開了卡琳的手，狠狠地說：“餵！小丫頭！你再敢喊我一聲托尼叔叔試試？”

卡琳一楞，她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對於托尼叔叔個稱呼真的很介意。她蹲下來，扒拉著紙板箱的邊緣，註視著氣得不輕的托尼，說：“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啦！”

托尼聞言斜睨著卡琳，說：“是嗎？”

卡琳乖巧地點點頭，還對著他露出十分真誠的笑容，說：“真的！”

“你希望我不生氣？”托尼問道。

卡琳繼續點頭，說：“當然！”

“那就告訴那只臭蝙蝠，你接受了別的邀請。”托尼說道。

卡琳頓時沈默了。

托尼哼了一聲，說：“怎麽，不舍得？”

卡琳垂眼。

“說話！卡琳*巴納姆！”托尼盯著卡琳，“我的要求你可以做到，這並不難！”

卡琳慢慢地擡眼與托尼對視，說：“去覆仇者的基地演出？”

托尼點頭，說：“沒錯！”

卡琳驀地笑了，輕輕地問道：“那麽，我的馬戲團去覆仇者的基地給誰表演呢？”

托尼微微一怔，隨即面不改色地說道：“當然是我和覆仇者們，以及我的員工們。”

卡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聽上去很不錯，給超級英雄們表演節目，真是我們的榮幸。”

“他們會很樂於看到馬戲表演。”托尼肯定地說道，“相信我！”

卡琳看著托尼，嘴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說：“我當然相信，這樣的話，還不如……在你提出讓我搬家去基地的時候就答應你了呢！”

托尼聽她這麽說，立馬嗅出一絲不對頭的氣息，微微瞇眼，說：“現在答應也不晚。”

“托尼。”卡琳註視著小豬托尼，“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真的！我也知道……你其實並不像你表現出的那樣高傲難以親近，不管你非得住在這裏，還是你邀請我的馬戲團去基地表演，我都明白你的心意。”

托尼哼了一聲，說：“漂亮話說完，接下去你得說但是了，不是嗎？”

卡琳笑了，承認了，點頭說：“是的！”她頓了頓，“但是，我不認為覆仇者基地是我們馬戲團要重新發展的平臺，祖父說過馬戲是為了所有人而存在的。而哥譚，即使那裏治安的確不好，即使你說我太單純，那裏才適合我的馬戲團。要說為什麽……我的初心只是遵循祖父的教導，讓巴納姆馬戲團能為普通人表演，能夠獲得更多人的掌聲和喜歡，僅此而已。”

托尼看著卡琳，他突然明白了這個小女孩，其實她並不單純，並且她的野心很大。雖然她的野心促使她想做的事並不那麽容易，要獲得所有人的喜歡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但他在她眼中看到了自信的光彩，也看到了隱藏在她那自信光芒之後的謹慎與分寸。

她不過度自信，清醒而理智。

在這瞬間，卡琳就這樣硬生生地闖進了他的心裏，成為了他心底一個十分特別的存在。

卡琳看著小豬托尼，說：“托尼？你……怎麽不說話？”

托尼轉開頭，不怎麽自在地哼哼了一聲，說：“你不是說要下樓？還不走？”

卡琳笑了笑，伸手抱起小豬托尼，十分順口地親了一記小豬的腦門，拿著節目單朝集裝箱門走去。

托尼猛地擡頭看卡琳。老實說，有那麽一秒鐘，他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吻吻得差點吻回去，幸好，他很快地意識到自己現在在一只小豬的身體裏！他自嘲地笑了笑，故作鎮定地問：“對了，你經常……這麽吧唧吧唧亂親？”

卡琳聞言一楞，旋即明白過來，頓時囧了。

托尼嚴肅地看著卡琳說：“你這個壞毛病得改改！”

卡琳哭笑不得地點點頭說：“好，好吧！我知道了！”

托尼滿意地說：“乖女孩！”

卡琳看了托尼一眼，朝下慢慢走去，心說，他這一副長輩的口吻說自己是乖女孩，害她有一瞬間的錯覺，害以為是祖父在說這話呢！他這個人有時候還真有趣，明明心態就是她的長輩，偏偏不許她喊他托尼叔叔。

她轉念，想起他暈倒前還逼問自己為什麽不選擇喜歡他。這麽看來，那個類似表白的問題，她大概是誤會了。而且，從托尼對待布魯斯的表現上來看，他好像不怎麽喜歡布魯斯，嗯，所以，他應該純粹就是爭一口氣吧？

她看了一眼淡定坐在自己懷裏的小豬托尼，暗忖，那麽等有恰當的時機，還是如他所願地告訴他，自己也很喜歡他好了。

嗯，就這麽辦！

托尼跟著卡琳從她那簡陋的集裝箱辦公室裏出來，突然感受到了倉庫裏動物們熱情的註視，他瞇瞇眼，轉頭看去。

什麽情況？

為什麽這些動物都盯著他看？

就在托尼十分疑惑的時候，卡琳把他放了下來。

大象查理慢悠悠地朝著他走來，友好地說道：“嘿，愛德華。”

托尼下意識地朝著卡琳腿邊靠了靠，說：“幹嘛？”

“我們都知道啦！”母雞勞拉從草垛上飛了下來，跟著大象查理一起朝托尼走來。

卡琳聞言問道：“你們知道什麽了？”

“他們都知道你是誰了！”傑克從倉庫頂棚上攀著鐵架刷刷刷地爬下來，尖利地笑道：“哈哈哈，太好笑了，鋼鐵俠竟然會變成一只豬！一只豬！哈哈哈哈！”

托尼面無表情地看向瘋狂大笑的傑克，該死的猴子，他是怎麽知道的？

“傑克！”卡琳嘆了一口氣，說：“你在說什麽？”

傑克蹦跶到小豬托尼眼前，哈哈哈笑了一會，就在托尼以為這只小猴子可能會笑岔氣的時候，它歪頭盯著托尼說：“佩奇說的，而且我也看到了。”

卡琳扶額，傑克知道這事相當於整個小鎮的動物都會知道，她伸手一把揪住了傑克的爪子，說：“你跟我來！我們必須好好聊聊了！”說完，抱起掙紮的傑克就快步朝倉庫外走。

倉庫外傳來傑克尖叫聲：“放開！放開！我和你聊個毛線！啊啊啊啊！”

托尼看著空蕩蕩的門外，轉頭，倉庫裏的動物全部圍在了他面前，噢，不是全部，最起碼那頭熊還有老虎沒有過來。

勞拉盯著托尼問：“你是怎麽做到變成愛德華的？”

托尼沈默了一會，露出天真的笑容，模仿愛德華的語氣，軟軟地問：“我就是愛德華啊！你在說什麽？為什麽我聽不懂呢？”

勞拉側頭單眼仔細地盯著托尼看，疑惑地說：“又恢覆了嗎？所以你現在不是鋼鐵俠了？”

托尼使出了剛才對著卡琳賣萌的招數，搖頭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說完，一步一步朝著倉庫外走。

勞拉看著小豬托尼離開後，說：“傑克那個大騙子！”

查理晃蕩了一下鼻子，說：“他好像真的很討厭鋼鐵俠，所以才故意撒謊吧？”

其他動物們紛紛讚同地說道：“沒錯，那個瘋猴子，又被他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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