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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熊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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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站臺上的時候,陳同楷像往常一樣四周張望,確定女孩沒有出現在站臺繼續低頭看書。

將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學習中是讓時間過得最快的方法。一旦投入到學習中,陳同楷的心思再也沒有想過其他事情,每天放學,他依然乘坐擁擠的十號線一直到聚友廣場的終點站。

每天的學習讓他很疲憊,一旦想到休息,張舒就會敲打他,讓他用心些,他也時常敲打自己,用一些心靈雞湯之類的語言來激勵自己。他發現,越是努力學習,他心理上就拉近了與那女生的距離。

以前覺得遙不可及的豐南中學,似乎近在眼前。

列車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準時進站,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十號線紅色列車才緩緩進入車站。車一進站,站臺上擁擠不堪的人群抱怨的聲音更加的激烈,更有甚者開始向前擁擠,陳同楷站在隔離門邊看書,一股向前的沖力將他整張臉撞得貼在了隔離門的玻璃上,口水順著玻璃門流了下來。

十號線列車停了五秒鐘,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向著隧洞奔馳而去。所有人面面相覷的看著消失在黑暗隧洞中的列車,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陳同楷雙手撐著隔離門,臉剛剛離開玻璃,一股沖力又向前撞擊,他的另一邊臉又貼在了玻璃門上。

一個身影從他眼前閃過,陳同楷睜大了眼睛。盡管速度很快,但貼著隔離門玻璃的眼睛在身影閃過的一剎還是看清楚了。

是她。

人影閃過以後,站臺的地劇烈震動起來,“地震了?”陳同楷用手努力向後撐起來,臉離開了隔離玻璃門。

震動越來越劇烈,擁擠不堪的站臺亂成一團,離出口較近的人開始向出口跑去,地鐵站的服務人員和警察在樓梯口疏通混亂的人群。呼喊聲,喧鬧聲,哭泣聲此起彼伏。

陳同楷的眼睛一直盯著身影消失的隧洞裏,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從眼前一掠而過的肯定是那女生。人群漸漸退出,他沿著隔離門向前走,眼睛盯著隧道,希冀女生突然從隧道裏出來。

她為什麽會在地鐵隧道裏?這是陳同楷思考的問題。

“轟隆”一聲巨響,地面震動得更加厲害,一陣火光從隧道裏噴湧而出,隨即陣陣濃煙吞噬了火光,被隔離門擋開的隧道裏濃煙滾滾。地面的震動漸漸消失,恢覆平靜。

陳同楷萬分著急,臉貼著隔離門的玻璃向裏面張望,除了濃煙,什麽也看不見。兩名警察疏散了隊伍,回到站臺上清查的時候,看見穿著藍色衛衣的男生正貼著玻璃相隧道裏張望,為了避免出現危險,兩人將陳同楷拉了出來。

陳同楷並不願意離開,他只是想呆在這裏看著女生從濃煙裏出來。雙拳難敵四手,警察的力量比他大得多,三兩下駕著他走出了地鐵站。

新東橋站口廣場上聚集了不少人,人們正在激烈討論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消防車已經停在了站口,背著氧氣筒的消防隊員們拖著消防水喉快步進入地鐵站。濃煙從站口冒了出來。

陳同楷焦急的看著冒著濃煙的站口,他的內心希望女生從站口出來。大屏幕上正播放著緊急新聞,穿著藏青色西裝的主持人正播報著新聞:

“下面播放一則緊急新聞,軌道交通十號線新東橋站發生瓦斯洩漏爆炸險情,經過市政府緊急救援領導小組統一部署,消防局快速機動的行動,終於將險情控制。本次危機事件沒有人員傷亡,下面,請看現場報道。”

穿著時髦的主持人和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師四處采訪驚魂未定的人們,當主持人走到站在站口的陳同楷旁邊的時候。陳同楷整理了一下衣服,以便於自己在攝像機面前更上鏡,他想好了,他要在鏡頭面前將告白的話說出來,也許,那女生能看見。

漂亮的主持人走到他面前,收好話筒,“老李,今天的任務完成了,走吧。”兩人上了一輛停靠在路邊的采訪車。看著采訪車絕塵而去,陳同楷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

半個小時後,在警察的引導下,人們陸陸續續的進入新東橋站,搭乘十號線開往聚友廣場的紅色列車。

進入車廂之前,陳同楷環顧了站臺,似乎剛才一閃而過的身影像是做了一場轉瞬即逝的夢。

從聚友廣場站出站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

來遠縣是緊靠在天府都市的郊縣,陳同楷一直都是乘坐公交車到離來遠縣最近的地鐵站口乘坐地鐵上學,上放學一趟起碼要兩個多小時。自從十號線開通以後,無論從時間上還是從距離上都拉近了許多。

走過廣場,道路兩邊的人行道上擺滿了燒烤,這是來遠縣的一大特色,夾雜著孜然味道空氣讓陳同楷一連打了幾個噴嚏。穿過滿是燒烤味道的街道,就是自己居住的小區。不過,從街道到小區大門要從大路上繞過去。

陳同楷以前也是繞過去,自從有一次睡過了頭,發現了一條更為便捷的小路之後,就再也沒有從大路上繞過。

與其說是小路,不如說是小巷。陳同楷駕輕就熟的走在狹窄的小巷裏,昏暗的燈光將他的人影投射在墻壁上。他一邊走,一邊哼著《劍傷》,這是《古劍奇譚》的主題曲,盡管覆習很累,偶爾他也看看最流行的電視劇。

走到一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感覺後背一涼,立即停住了腳步,雙手舉高,動作之迅速。“老兄,有事,有事好商量。”

以前走這條路,從來沒有遇見到劫匪,今天不僅遇到地鐵站瓦斯爆炸,還遇到劫匪,果然是一路倒黴到家。他後背生出一股涼意,等待著攔路搶劫的劫匪發出拿出錢來的命令。

等了好半天,劫匪並不著急拿錢這件事情,陳同楷慢慢地轉過身,一個人靠在了他身上。他驚慌的“啊”的一聲,想要把靠在他身上的那人推開,剛推了一半,昏暗的燈光下,他看清了靠在他身上的那人的臉。

是她!她已經昏迷了!

在女生向後倒的時候,陳同楷迅速緊緊的抓住了女生的手,嫩滑而冰冷。

“餵,餵,你怎麽樣?”陳同楷驚慌失措,天天想著與女生不期而遇,當女生真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做。

向一個昏迷的人告白似乎不合常理!

女生躺在陳同楷的床上,床單上還散發著沐浴露的香味,就像是女生身體裏散發出來的一樣。陳同楷坐在左邊的地板上,看著昏迷的女生,像是被謎包裹住。

女生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衣,緊身衣將她身體的輪廓充分展示出來,輪廓的邊緣是一條條不均勻的藍色線條,頭發在燈光的照耀下呈深棕色,腳上穿著一雙銀白色的軟質地皮靴,皮靴的側面上寫著“SUD23”,懷著好奇心的陳同楷用手指碰了碰這三個英文字母,皮靴竟然變得堅硬無比,一道道藍色的小閃電向四周散開,嚇了他一跳。

他迅速向後退,用差異的眼神看著平躺在床上的女生。女生的胸脯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臉龐清秀美麗,潔白的肌膚讓陳同楷喉頭一緊,吞了一口唾沫。為了避免尷尬,他急忙走上前拉上被子蓋在女生身上。

轉身來到客廳。

倒水喝的時候,他的思緒全部集中到了拉過女生的手上。這時他十五年來,第一次拉女生的手,盡管她的手冰冷,但內心依然生出了一股溫暖。正倒水的時候,裏屋“哐當”一聲響。

他趕緊走向裏屋,女生摔倒在地板上。他急忙走上前想要把她扶起來,女生在他靠近的一剎那,手指一點他的額頭,只感覺一股巨大的沖擊朝他襲來,身體在空中飛了起來,狠狠地撞在墻上。

“你是誰?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女生慢慢地站起來,眼睛裏閃發著藍色的光,和她身上的藍色條紋形成鮮明對比。淩厲的眼神看著貼在墻上的陳同楷,他慢慢的順著墻壁滑落到墻角。

看著自己心目中文靜的女生突然變成了野蠻女友類型,陳同楷想要告白的小幻想像玻璃一樣破碎,他知道告白的後果也許是遭受到更重的打擊。他揉了揉疼痛的後背,艱難地站起來。

“這裏是我家。”

“我為什麽會在你家?”女生站在原地,藍色光芒收斂了一些。

“這個問題我要想一想才能回答你。”

“想一想?”

“不知道什麽原因你昏倒在路上,我見你一個人昏倒在路上,好心把你扶到我家來休息,又是給你餵牛奶,又是讓你吃餅幹,還把我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拿給你吃。你醒來了不但不感激我,反而恩將仇報,我這個好人當得可真是冤啊。”陳同楷一邊有力地控訴女生的錯誤,一邊指著臥室課桌上的空牛奶盒,散落的餅幹袋和巧克力包裝紙。

這些東西都是陳同楷在女生昏迷的時候吃的,當然,面對強大的野蠻女生,為了避免再次遭受她的襲擊,還為了體現自己狗熊救美的高大上,陳同楷自然換了一種方式來表現救助她的辛苦。

女生側頭看了看桌上一片狼藉,疑惑的說:“這些都是我吃的?”

“當然,費了千辛萬苦才讓你吃進去。”陳同楷做了一個瀟灑的動作以便於表現自己舉重若輕的態度,動作還沒做完,腹部一緊,女生快速一拳擊打在他的腹部,疼得他直不起腰來。

“怎麽回事,救了你還要打。”陳同楷蹲在地上,疼得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被女生狠狠的K了一頓可不是一件值得稱耀的好事。

“我從不吃那些東西。”女生冷冷地說,站在蹲著的陳同楷面前顯得特別的高大,“誰讓你亂給我餵東西吃。”

“天啦,這是什麽世界,好心沒好報,救了人還要挨打。”陳同楷蹲在地上奮力的搖頭,其實他的內心想的是“早知道會被她狠揍一頓,在她昏迷的時候就該占點便宜。”想到這裏,看著女生不自覺的笑了一笑。

“嘩!”女生一腳踢了過來,正好踢中了陳同楷的下巴,他向後一仰,摔倒在地。

“別打了,別打來,再打我就散架了。”女生在陳同楷內心清純、安靜、可人的形象在那一腳中徹底泯滅,簡直就是個野蠻的潑婦,陳同楷不住的求饒,下巴燃燒的厲害,手擋在面前,腦筋不停的轉該如何來化解也許會到來的痛苦。

“頭腦不要想那些齷齪的東西。”女生淡淡地說。

陳同楷一怔,她怎麽知道我內心的想法。“你想什麽我都知道。”女生一臉平靜的說,然後慢慢走向蹲在地上的陳同楷。

“還來,再碰我兩下,小命都不保了。”陳同楷雙手擋在臉前,在她靠近的時候,頭腦裏不斷思索著該如何從她的魔掌裏逃出來。等她越來越走近步步緊逼的時候,他真才正領悟到什麽叫做“倒黴到家”。

門外響起一聲清晰有力,直刺耳膜的長嘯,女生站在原地,望向窗外,身體快速移動到落地窗邊,整個身體像一顆飽滿而充滿動力的炮彈,撞破了鋁合金落地玻璃窗,和玻璃碎片一起墜落到小區裏。

“完了,這個月的零花錢沒了,一平方米玻璃360元,她一共撞壞了約五個平米的玻璃,算下來就是······”陳同楷的頭腦裏盤算著該如何向她索賠落地窗玻璃的錢,否則爸爸媽媽寄回來的那些生活費,就要全部用修補玻璃上了。

他站起身來,走到落地窗邊,微風吹進房間,感受到初冬的陣陣涼意。從還剩鋁合金框架的窗臺向下望去,穿著黑色緊身衣的女生站在一群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中間。

陳同楷的視力極好,從五樓看下去,能看到那群穿著西裝的人還戴著墨鏡。半夜三更的戴著墨鏡出來裝神弄鬼的,真當自己是黑衣人啊。

雖然女生看起來不像好人,但這群人看起來更像壞人。所以這時候,盡管是狗熊也要幫一幫女生,扭轉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挽回剛才被狠揍的面子。

在喜歡的女生面前,面子比天大。

“23號,跟我們回去。”

站在最前面的臉上有一塊刀疤的男人摘下墨鏡。

女生沒有回答他們,雙手交叉在胸前,將本來有些豐滿的身體擠得更加豐滿,頭發在燈光下變成了深棕色,臉色白皙,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慘淡。

“如果我的選擇是NO呢?”

刀疤男從西裝內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小棍,“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總工程師吩咐了,如果軟的不行,我們只好動粗了。大家別掉以輕心,雖然她是小女孩,但是力量不可小看。”黑色的小棍瞬間變成長,想孫悟空的金箍棒。刀疤男抓住黑色小棍的另一頭,拔出一把銀色的太刀,刀光明亮,反射著微弱的光芒。

“大家小心了。”他轉過頭告誡身後和他一樣穿著黑色西裝的下屬,準備攻擊。

“老大,你怎麽不早點說!”七八個下屬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一個光頭有氣無力的說,女生腳踩在他的身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刀疤男。

刀疤男想過她速度快,沒想到她的速度這麽快,緊張的倒吸一口涼氣,“你,你??????”隨即鎮定下來,“哼,盡管是殘次品,但最終還是希維爾公司的產品,一出手果然不同反響。看來今天我是沒有獲勝的希望了。”刀疤男把反射著路燈燈光的太刀收到黑色刀鞘裏,黑色棍子縮短為一根小棍。

“23號,我放你走可以,但是??????”刀疤臉話還沒說完,只覺得後腦勺一緊,身體慢慢的垂落在地。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用說了,我幫你就是。”叫做23號的女生手刀橫在胸前,看著昏倒在地的刀疤男,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笑容。

“我來幫你!”

一聲怒吼,陳同楷穿著黑色的特種部隊作戰服,拿著一把仿真玩具槍跑到女生面前,心裏洋洋得意。我靠,這裝扮酷斃了,這是去年為了學校動漫藝術界專門買的一套的特種部隊裝備,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了。他感覺心裏美滋滋的,穿上這套裝扮,似乎在女生面前要高大的多。

他學著特警端著槍,盡管是塑料□□,端架子的功夫他還是會的。

“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23號冷冷的看著穿著非常滑稽的陳同楷。

陳同楷看著躺在地上的眾人,似乎也覺得她不需要,但是,面子絕對不能丟。“雖然你能力強,但是,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個男生,見到女生在危險時刻,絕對要挺身而出。”他槍向上提了提,義正言辭的說道。

女生嘴角一彎,笑容滿面,比地鐵站裏平靜的面容更加漂亮,看得陳同楷心神一蕩,鼓起了勇氣,“保護女生不受傷害是我應盡的責任,他們這些壞蛋,為什麽要抓你呢?不如我們去找警察報案吧。”前一句話底氣十足,中間一句話疑問叢生,最後一句話就有些心虛了。

“呵呵!”女生沒有回答他,只是笑笑,轉過身向燈光照耀得不到的地方走去。

真是的,幹嘛用話題殺手才會用的“呵呵”兩個字來結束談話呢,似乎我問了不該問的問題,也許我才是話題殺手。陳同楷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深吸一口氣,“你自己小心點,註意安全,過馬路的時候不要橫穿馬路,一定要走斑馬線。”

本來是想狠狠的關心一下,但又不想把自己搞得過於矯情,於是加上過馬路這句話。這句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過馬路什麽的真不是自己所要表達的意圖。

23號站在原地,穿著緊身衣的身影在黑暗中魅力十足。她轉過身,走到陳同楷面前,“別打我,別打我!只要警察叔叔不在,隨便你過馬路。”陳同楷把槍橫在面前,驚慌失措的說。

23號把他擋在面前的槍拿開,突然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轉身消失在黑暗裏。

陳同楷茫然的看著微弱路燈照耀不到的黑暗,心裏突然升騰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幸福,戛然而止的結束讓陳同楷不知道該做什麽,23號冰冷的嘴唇留在臉頰上的感覺還在。他仔細的摸著自己的臉頰,止不住的微笑。

本來已經磨滅的豐南中學理想,又重新在心中燃燒起來,人生裏消失一位溫柔可愛的女朋友,出現一位野蠻難以駕馭的女朋友也不錯!

“有點意思!”陳同楷轉過身,不斷回味23號在臉頰上的痕跡,上樓收拾殘局。

想到要從零花錢裏拿出兩千多來修補落地窗就肉疼,不過,又想到這是女生打破的,在摸著臉頰上的痕跡,心裏有甜蜜起來,頓時覺得兩千塊也沒有什麽。

這才叫做,打腫臉充胖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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