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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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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小的賬本牽扯很大,大的讓很多的人都吃驚不已,基本上,這附近的人牙子,甚至是運河沿岸的好些人牙子都徹底被清洗了一遍,只要是有些問題的,大半都被抓到了衙門審訊了一圈,往日丁點的過錯,都直接被放大了無數倍,隨即就是罰款,杖刑等等。可以整個人牙子這個行當,遭受了幾十,甚至是百餘年來最大的打壓。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殺雞駭猴的作用一下子被拉扯到了極高的地步,連著沒有被抓住的幸運漏網的拐子們也突然好像是銷聲匿跡了一般,再不見他們的蹤影,人牙子也一下子本分老實的讓人難以置信。或許這就是屬於國家意志的力量的一種了,當這個國家的官員一門心思去做一件事兒的時候,尋常的人,哪怕往日在自覺強大,無所畏懼的人也不得不誠服。

與此同時,百姓中對於官府的威信,好感,感激,甚至是對於整個朝廷的認同度都在一定的程度上上升了好些,像是拐子這一種威脅到幾乎每一個家庭的社會毒瘤,除了既得利益者,是沒有一個人會喜歡的。

皇帝很高興,因為在這件事兒上,看到了官府的力度,得到了百姓的崇拜,這讓他感覺很不錯。雖然這只是一件在他看來很小的小事兒,可是就因為小,他才更加覺得細微之處見真章。而皇帝高興了,那麽自然也有人會得到好處。

像是府尹,五城兵馬司的統領,刑部,這些在這件案子中出力的衙門,部門自然是獲得了好評,甚至這些主官們還看到了升職的可能。另外像是牽扯到的其他實際出力的人家,像是賈家,馮家這些,也得到了皇帝派人賞下的東西。

對於皇帝來說,他們的恩賞不可能涉及到焦大這樣的奴仆親兵之流,所以在皇帝的眼裏,這些人代表的自然就是他們的主家,賞賜主家才是符合他身份的行為。至於實際這些人到底能得到多少好處,那就是那些主家的事兒了,他才不會去關心呢。

在所有的得利人中,最最意外,最最讓人羨慕妒忌恨的就是甄老爺。從甄回當天回來,甄老爺就已經知道了這事兒,當時他就一個表情,那就是對著自己的兒子上下的打量,臉色變幻的飛快。

他一直都知道自家兒子其實很聰明,腦子很靈活,鬼點子多,可是他卻從沒有發現,自家兒子這眼神居然也這麽好,不單單是好,這聯想的能力也這樣的出人意料,說一句不好聽的,就是刑部的那些個查案高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一眼就看出那個拐子的問題,估計也有些難,更不用說一個孩子了。

當時甄老爺甚至有這麽一個念頭,感覺自家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天生就是個該往刑部當差的料?比如提點刑獄司主管?不過這個念頭就這麽一晃,他就丟開了,就他所知,這提點刑獄司的人一個個那基本都是家傳一樣的存在,這破案的本事不是尋常人能比擬的,自家小子怎麽能和他們相提並論,不過即使不能比,最起碼有一點甄老爺很確定,那就是這個大兒子要是有一天科舉出頭,成為一地主官的話,最起碼在這刑獄上,那是絕對不用擔心了,再往細處想想,似乎自家兒子在這農事上也不是那種小白,如此一來,他怎麽突然發現,自家兒子其實已經符合了當官的一系列必備技能呢?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天生的官命?

等到這案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受到重視,牽扯出一系列的毒瘤,人盡皆知的時候,甄老爺又倒吸了一口氣,因為他聽說,聽林家說,林家的那個小子,林海已經被召進宮去過一次了,而皇帝細細的詢問了這一整件事兒的過程之後,居然對自己的兒子表示出了好奇。

老天爺,這才幾歲,就已經上達天聽了,這是要火的節奏啊!難道說自家真的能三代不絕官身,成為真正的官宦世家?幸福來得實在是太讓人迷幻了。甄老爺連著一整天,整個人都處於暈乎的狀態,連喝水都能差點喝道鼻子裏去。讓甄回很是哭笑不得。

讓甄老爺更暈乎的事兒還在後面呢,因為他的兒子居然在林家小子被召見之後的第二天,也被宮裏傳喚了。他不過是七品的庶吉士,就能出一個被皇帝召見的兒子,即使在這一次的事件中,甄老爺沒有得到任何實際的好處,也足夠讓其他人羨慕妒忌恨了。

可是真的讓人知道這被召見的過程的話,甄老爺覺得他情願沒有這麽一個榮耀,即使能記上族譜,足以光宗耀祖到流傳n年,也不足以彌補他所受到的驚嚇。

甄回是什麽人,那就是個傻大兵出身,雖說現代社會等級依然分明,可是在這等級制度之外。好歹也是披上了一層叫做民主的皮的,不管是故作姿態也好,還是其他的原因也罷,在現代,就是官再大,也要表現出一幅親民的姿態,這一點即使在軍營中也一樣存在,像是甄回,別看他不過是山裏娃出身,身份不過是個士官,低的不能在低,可是遇上什麽上校之類的,類似古代將軍級別的高官也不是沒有,出去做任務的時候,湊在一起喝酒什麽的,好像也挺和睦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甄回對於這所謂的等級,真的是有些心粗,不覺得能有多大的壓力。和老爹的那種戰戰兢兢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從跟著老爹進宮開始,這表現的就很是讓人側目。

領路的太監,看著這樣一個奶娃一樣的孩子,一臉的鎮定,一邊往裏頭走,一邊居然還有心情看景色,嘴角都忍不住翹了起來,別看這領路太監級別不高,可是這工作性質決定了他們不同於常人的眼力。像是甄老爺這樣微末小官,頭一次被召見,一臉惶恐,滿心肅穆,這才是最正常的表現,而這孩子?到底是孩子不懂得權利的作用,還是本身膽子大的沒邊,真是不好說,可是對於太監們來說,出了這麽一個意外,還是很喜歡當一次圍觀黨的。

或許是生理殘缺的問題,讓太監們的性子一般都有些往婦人的方向發展,比如八卦什麽的,就很有市場,要不是這皇家之地,又是在工作中,不好喧嘩,內官和外臣不能隨意結交,這會兒這個領路太監都有心好生的和甄老爺聊一聊這孩子的性子話題了。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把甄回引到了自己身邊,隨後掐著有些尖細的嗓子說道:

“甄家小子,看了一路了,可看出什麽了?”

甄回正盤算著這走了快半柱香了,還沒有到地方,有些無趣,不想聽到了這麽一句問話,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回答道:

“這也太大了,一天到晚走這麽多路,還不得累死?”

甄老爺一個晃悠,差點跌倒,剛穩住身子,眼珠子立馬惡狠狠的往甄回那裏一瞪,可惜人家甄回楞就是沒忘他這裏看,這眼色是白做了,倒是那太監,聽了忍不住捂著嘴笑了起來,隨即難得好心的提醒著甄回:

“哎呦,這孩子,真是有趣,不過這什麽死的,在這宮裏可不能隨便出口,沒的範忌諱。”

他真是好心的,難得遇上這麽一個有趣的孩子,能不好心嗎,他還想著怎麽引著這孩子多說點什麽呢,回去好說給幾個夥伴聽,讓他們也樂一樂。這是拿著甄回當樂子瞧呢。

“啊,不能說,好吧,我知道了,不會再說了,謝謝公公,公公你人真好。”

甄回其實在話說出口的時候,就感覺好像有些不對,現代社會電視劇裏,關於宮鬥什麽的,還是很流行的,他也曾看過一些,知道這宮裏似乎忌諱挺多的,需要人時刻繃緊了神經過日子,剛才那種隨意的狀態似乎容易闖禍。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他也收不回來,所以唯一能彌補的就是索性當一個無知的,天真的,懵懂的孩子,這樣的話,即使他再說什麽不妥當的話,人家也不會太過計較。

剛定下了對策,不想就聽到了這公公的提醒,甄回立馬心神一松,暗道了一聲好險,不過即使這樣,他還是覺得前頭自己的想法要保持,已經進來了,那麽就要表現的從一而終才是,誰知道是不是從宮門口開始就有人監視自己呢。所以他馬上露出了一張孩子萌萌的笑臉,給那個太監發了一張好人卡。

其實這也是甄回讓無數的電視劇給誤導了,那些個所謂的驚心動魄,所謂的陰謀陽謀的有太多都是編劇的傑作,具體事實如何,那真是只有天知道了,至於什麽監視,那好像是明朝錦衣衛的事兒,不是每一個朝代都有這樣龐大的特務機構的。即使真的那麽邪乎,這有限的特工們,皇帝也絕對會把人手用到最關鍵的地方,而不是來註意這麽一個目前還屬於微末之列的七品小官的兒子身上。

好容易終於到了等待皇帝接見的地方,甄回已經是累的氣喘籲籲的了,甄老爺更加的不堪,他身子還沒有自家兒子好呢,這後背都已經汗濕了,這可是十月,將近十一月的時候了,這個天氣還能累成這樣,可見這一段路的活動量有多少,順帶也終於能理解,為什麽在召見大臣之前,這些大臣們為什麽會有一個專門的侯見的地方了,敢情就是專門讓這些大臣恢覆力氣用的。

坐在夾道中最靠前的一處椅子上,喝著溫熱的茶水,甄回一邊平穩心跳,一邊眼珠子繼續亂轉,他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當一個懵懂的孩子,那麽自然就要做到最好。眨眨眼,看著站在一邊臉不紅,氣不喘的領路太監,甄回砸吧了一下嘴,小聲的誇讚起來:

“公公,您身子真好。”

好人卡,高帽子,即使是心性在沈穩的人都是喜歡的,更不用說這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嘴裏說出來的話,更加顯得真實,那領路的太監聽了自然是歡喜的,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了起來,

“奴婢就是個下人,身子不好,怎麽當差呢,當不得小哥兒如此誇讚。”

嘴裏說著這樣的話,可是這公公的臉上卻沒有半點下人的卑微,也是,宰相門前還七品官呢,更不用說是皇宮了,這宮裏的太監,即使是在沒有地位,那也比甄老爺這個七品的小官值錢些。只是這樣的值錢,在文人,在清流中沒有什麽市場罷了。

所以在說這些的時候,那公公下意識的往甄老爺這裏看了一眼,這庶吉士就是清流中的清流,是翰林院的人,和他們這些內官最是疏離的一群人。這公公顯然是想從甄老爺臉上看些什麽出來,可惜他這會兒什麽都看不到,因為這個時候的甄老爺那是真的沒有心思去想這內官不內官的事兒,滿腦子都放到了甄回的身上,真頭疼的緊呢。

這個死孩子,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就能這麽不著調呢?看看這松快的樣子,當這裏是自己家還是怎麽的?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這膽子大的,都快沒邊了,這要是在家裏,自己都能直接把這熊孩子揍上一頓了。可惜這裏是皇宮,他不敢弄出什麽大的動靜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眼神警告他,可偏偏,這孩子楞是能當沒看到?連眼角也沒有往自己這裏掃一下,讓自己的這個當父親的威嚴,沒有了用武之地。

甄老爺這裏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兒子,嘴巴卻閉得緊緊的,什麽都不說,臉色雖然說不上好看,可是卻也沒有往日那些清流們高高在上,一派疏離,清高的樣子,這樣的甄老爺倒是讓這領路的太監有些意外,與此同時,對於甄老爺也難得的有了幾分好感,這讀書人居然沒有看不起雜家這些內官?也沒有阻止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說話?這真是太讓人吃驚了,這樣的清流可真是少見。不過這樣才是真正的讀書人的樣子啊,沒有偏見什麽的。

或者這就是甄老爺這一次皇宮一日游的最大的收獲了吧,能讓公公這個奇怪的,品味獨特,性格孤拐的群體,產生一點好感,其實很多時候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的,只是這一點甄老爺什麽都不知道罷了。

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他也沒有功夫去關心兒子以外的問題,也沒有在得到其他的收獲,因為在皇帝召見的時間裏,人家皇帝關註的焦點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兒子,而他的註意力也只放到一個人身上,還是他的兒子。事情是這樣的。

皇帝在空出了時間之後,終於把這在邊上已經歇了將近一個時辰的父子叫道了面前,等著兩父子行禮之後,一開口就很是直接的開始問詢甄回那一天的事兒,即使已經聽過一遍,他還是想知道這甄回,這麽丁點大的孩子,到底是怎麽發現拐子的,而聽了甄回的描述,他的興致那完全被提上來了。

“哦,這麽說,你是從衣料上看出來的?怎麽說?”

“那男子的衣裳,一看就是我家那些看門的人穿的那種,而那個孩子的衣裳料子,倒是像是林家海哥兒穿的,這麽明顯,一看就知道不是父子,要是下人帶著小主子?那也不可能就這麽一個人抱著走不是。就是我出門,我爹都要派上二三個人看著才放心,能穿得起海哥兒一樣衣裳的,能只有一個下人?怎麽可能,最起碼也該是四個,所以就有問題了不是?”

甄回一邊說,一邊還用你怎麽這樣都不知道的眼神往皇帝那裏掃,這樣的明顯,看的甄老爺心都要跳出來了,冷汗都在額頭上呼呼的往外冒啊。他這會兒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家這個蠢孩子直接塞回媳婦肚子裏去了,這都是誰生的,這真是個禍害啊。

倒是皇帝聽著這樣的話語,看著這樣的表情,心下忍不住好笑,直覺這孩子懵懂的分外的可愛,就是他的兒子們,三四歲開始就不敢這麽和他說話了,受到孩子鄙視的感覺真是太奇怪,太讓人新奇了。

還有這孩子對衣料的對比方式,用穿衣裳的人來比,這都是什麽法子啊,難不成這富貴人家就不能穿尋常的料子了?這尋常人就不能有一兩件好些的衣裳了?

好吧,或者真的是這樣,按照他的說法,這些世家子弟的衣裳,基本上都是貢緞之類的貢品的料子,好像是不是尋常人能得的,要是這麽說的話,還算是有道理。七品人家看門人的料子和世家勳貴人家小主子的料子,好像這等級是差的太多了些,確實算的上是一個很明顯的證據了。

“你們這麽一群孩子,聽說都是玩藤球的夥伴?”

放下了這案子的事兒,皇帝又關心起了別的,說實在的,這案子事實上他了解的已經夠清楚了,對於這個眼尖的孩子,也已經從側面知道了很多,今兒召見,與其說是好奇,想看看這個機靈孩子長得什麽樣,倒不如說是一種姿態,一種恩賞的暗示,畢竟這麽多孩子,甚至是下人,各家都得到了好處,利益,只有這個其了最關鍵作用的孩子的家人,因為父親官職過小,還不到他親自插手的等級的緣故,一直放著沒有處理,有心給這個好命,生了個好兒子的男人升官吧,偏偏人家還在翰林院學習,是個庶吉士,不好隨便升職,不表示吧,又好像有違他論功行賞,公平公正的形象,所以最終他選擇了用召見的方式,表示一下自己的重視,有了這麽一出,想來等到這人從翰林院畢業,選官的時候必定能得到些好處,也算是自己的恩賞了。

當然,要是這個孩子真的討人喜歡,那麽今天放他們走的時候,他也不會吝嗇,給點好處什麽的。而這個是不是討人喜歡的問題,就在這一句之中了,這麽多世勳人家的孩子湊在一起,即使不是大人,其實也已經很引起皇帝的重視了,對於皇帝來說,他不怕下頭的官員派系過多,擔心的恰恰相反,而是派系太少,因為少了,他控制起來就費勁啊。

甄回不知道這皇帝的心思,可是下意識的知道一點,那就是把事情簡答化,孩子化,對他更有利,這一點也是以前部隊裏學來的,按照他的想法就是,越是聰明的人,喜歡的多半都是些單純的,厚道的,懵懂的人,原因很簡單,不想費腦子,所以他回答起來也往這個方向靠攏。

“是啊,是啊,陛下,藤球很不錯的,又有趣,又能鍛煉身子,海哥兒玩藤球以後,身子都好了好些呢,就是一點不好,我們總是輸,馮家的哥哥力氣太大了,我們都打不過他。真是太讓人喪氣了,騎射比我們好也就算了,怎麽連玩游戲都比我們好呢。還笑話我們都是弱雞,真是太欺負人了。皇帝陛下,都說您是天下最大,最厲害的人了,您能不能幫忙告訴他們,我們不是弱雞,我們長大了也會很厲害的?”

甄回眨巴著純真的眼神,一臉的渴望,還帶著滿滿的信任,絕對的萌死人,只是只有他自己心裏知道,他有多小心,雖然說的話不少,可是一句句都在圍著游戲轉,深知為了符合自己純真的形象,話裏話外還開始告狀了,真是煞費苦心啊。

他的苦心沒有人知道,因為就這麽幾句,已經聽得甄老爺直接閉上了眼睛,這死孩子,死孩子,打個球,告狀都告到皇帝這裏來了,你這是想要告禦狀?就因為人家喊你弱雞?太誇張了,太沒臉了。

他覺得沒臉,可是皇帝卻分外的高興,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他能不高興嘛,最起碼他看到了文武之間的問題,即使在孩子的游戲中,也能表現出不睦來,這實在是驚喜了。更重要的是,他明白了這些人在一處出現,並不是勾結在一起,而是純粹孩子們玩鬧的原因。這讓他放心了不少。

至於會不會是表象?這個他覺得不用太過擔心,一個孩子,還是個懵懂的連皇權的威嚴都不怎麽清楚的孩子,是不會說謊的。這一點他還是挺自信的。而有了這樣的認知,他心情自然好,而皇帝心情好的結果就是甄回的賞賜到手了。

“身子不好,讓人欺負了,居然找朕告狀,你這個孩子,倒是敢開口。不過你可是男孩子,被人欺負,那就該自己自己找回來,朕可不能插手,不然豈不是朕這個大人,欺負孩子了。不過你既然已經說了,朕也不好沒有一點的表示,這樣吧,賞你一百兩金子,讓你父親給你請個好師傅,把這騎射好生的學學,等著學好了,再重新比一次。”

所以呢,這一次的皇宮之行,最終的結果是,甄老爺捂著心口,滿頭是汗的出來了,刀一樣的眼神在甄回的身上掃了一次又一次。而甄回則是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樂顛顛的摟著一匣子金子回家的,順帶還讓他的名字再一次傳揚了出去,不是什麽孩子都敢在皇帝那裏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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