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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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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一天終將遺忘所有的那個時刻】

【若是連這份悲傷也無法想起】

【就讓心中深沈的痛楚也不被治愈地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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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記得夏目曾經說過:和人類相比,有時候妖怪的內心會更加柔軟;他看得到妖怪,所以,連帶那些溫暖而執著的感情,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不請自來而又不告而別的事物,即使彼此只交匯過一次,即使微弱得不會被人註意,那也是能夠支撐心靈的,重要的邂逅。’

‘十七,妖怪即是如此,更可況曾經身為人類的魂魄呢?’

‘不要害怕踏出第一步……它們其實比你想象的可愛多了。’

——可愛多了……

面無表情瞪著身邊優哉游哉的某只背後靈。十七抽抽嘴角,心想一定是因為夏目沒有遇到過厚臉皮的家夥,所以才能毫無負擔說出‘比想象中可愛’這種話。

“你不用跟著你兒子嗎?”

盡量不動嘴唇開口,她直視講臺上講得眉飛色舞的中忍老師。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去回想,剛剛那個在教室裏快要睡著時,突然有張臉緩緩從桌子上升起沖自己咧嘴傻笑的場景……

——臥槽這絕壁是年度十大恐怖事件之一,生命不能承受之驚嚇好麽混蛋!!

睡意徹底消失殆盡,十七怒視頭頂飄來飄去的透明人影,突然很想請他再去死一遍。

“嘛,跟了他五年,偶爾也要給自己放放假。”

成功將十七嚇到面無人色,旗木朔茂顯然十分開心。他虛拂過那頭淺褐色短發,瞇起眼睛懶懶開口:

“再說他又看不見我,哪有你好玩對吧?”

“……”

深吸口氣,十七閉上眼,默默告誡自己不要跟這種已經在沈默中變態了的鬼計較。

坐在一群小孩子中間聽完一上午的課。終於挨到中午休息鈴響,朔茂有些無聊地打個呵欠:

“這些東西綱手沒教過你?”

“沒有。”

臉色鐵青,已經忍耐一上午的十七坐在樹蔭下,抖著手打開便當,往嘴裏塞了塊壽司。

“那她都教了你什麽?七年時間總不可能一直在教你看卷軸吧?”

“……”

旗木朔茂發誓,他問出這句話絕對只是無心之舉,純粹出於人類原始的好奇本能。

所以,當他抽著嘴角收到‘指導你如何成為一個出色的酒鬼和賭徒’完整版攻略,外加憋屈很多年的滔天怒火之後,再一次感受到了這世界對壬生最後族人的森森惡意;

所以,人生最大的悲劇就在於:當你背負了一身不怎麽靠譜的血統後,又遇到一個極其不靠譜的啟蒙老師;

所以,怨不得十七一提起綱手就那麽咬牙切齒;

所以——

“我現在相信了……”

“……相信什麽?”

“相信你是個戰五渣。”

“……”

默默轉頭不忍再看某人的實戰課成績,朔茂無語半晌。瞪著正被班主任罵到狗血噴頭的十七,終於還是沒忍心說出什麽落井下石的話來。

壬生家血繼側重於無與倫比的強大感知和恢覆能力,再加上綱手那一雙鐵拳下訓練出的反應速度與躲避能力……即使是中忍,想傷到十七也得有點壓箱底的本事。

按理說就憑這身防禦,某人早就有資格從忍校畢業。但三代至今遲遲不肯放她出去,除了不願意讓最後一個壬生過早死在戰場上以外,還因為十七有個讓所有人都無語凝噎的致命弱點……

——她一點攻擊力都沒有。

——準確的說,她的攻擊根本對對手造不成什麽有力威脅……

“我第一次見到你這種扔苦無都能扔到別人靶上去的奇葩。”

陪著面無表情的十七在操場罰站,朔茂一臉痛心疾首:

“你平時真有好好做過基礎訓練嗎?”

“……”

緊抿毫無血色的嘴唇,十七完全不想搭話。仿佛早已習慣般,承受著操場外各種嘲笑憐憫的目光,猶自歸然不動。

鄙夷厭惡什麽的,早在上一世就已經習慣了

她從不期待被人認可。因為,她不會肩負誰的未來、誰的希望。

果然,自己怎麽能忘記——

無論壬生十七,還是陸十七……

一直都是一個人

——這樣就好。

“小十七。”

臉色嚴肅下來,朔茂盯著那個從內而外透露著孤獨的背影,似乎有一瞬間與自家那個也是一臉死相的小鬼重合:

“身為壬生最後的血裔,綱手親傳弟子。你沒必要和他們爭什麽,但也不能讓他們看不起。”

“既然綱手不在村子。如果你願意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指導你訓練。”

其實朔茂的想法很簡單:壬生家血繼即使不善攻擊,事實上在戰鬥中也極為強悍。畢竟感知型忍者的難纏程度有目共睹,更遑論繼承一部分仙人之體的他們還有那等堪比人柱力的超強恢覆能力。只要攻擊力足以配合,想要在充滿血腥的忍者世界存活下來也並非難事。

她的師傅已經離開了木葉。那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足夠實力的人能來繼續指導……

——如果對象是壬生十七,朔茂倒也不介意發揮發揮自己的剩餘價值。

可惜,他這廂盤算的很好,那邊卻有人根本就不領情:

“沒必要。”

淡淡瞥了眼身邊的背後靈。一黃一綠異色瞳孔裏,滿是波瀾不興的平靜:

“綱手大人這麽多年都沒成功的事,換您來做也是一樣。”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

楞了楞,朔茂不解挑眉:

“你難道不想成為忍者?要知道沒有攻擊力,就算你感知能力再強,戰場上也是會被隨時殺掉的。”

“無所謂。”

眼見罰站時間已到,十七毫不猶豫轉身,將不遠處一眾人不屑的神情盡收眼底。

然後,輕輕開口:

“壬生家血繼不僅僅如此。我無法突破它的桎梏,這是早已註定的事實。”

“還有,您最好不要和我有過多牽扯……否則會後悔的。”

無視木葉白牙欲言又止,她再不想多留在這裏一秒,邁步走進夕陽鮮紅的餘暉裏。

‘自從我背負起壬生之名,就註定孑然一身。’

眼中閃過淡淡的歉意,十七知道朔茂此時正若有所思看著自己的背影。

但她始終沒有回頭。

“你也要擁有自己的羈絆才行啊,十七”

——對不起,夏目……

——我如此自私懦弱,還是無法像你一樣踏出第一步。

‘無論是人類還是魂魄,習慣陪伴後,從此再也忍受不了孤獨。’

‘何況,再沒有人比我更明白,壬生究竟意味著什麽。”

所以,與其徒增痛苦。

一直一個人的我,如果能這麽平靜死去……

——似乎也不錯。

………………………………………………

與此同時,火之國某處。

“真是,明明十七的味道就在這個方向,怎麽還是走不到呢?!”

在一望無際的森林中艱難前進,某只顏色奇怪又體型圓潤的招財貓摸摸肚子,正有氣無力絮絮叨叨:

“一覺醒來在這種破地方就算了,還到處都是打來打去的人類……等找到小十七,一定要她請我喝酒吃饅頭!……唔,好餓啊……”

“不過,生活在這種環境中也太危險了。”

有風吹過,卷起漫天狼煙,遠處還不斷傳來金屬‘叮叮當當‘的交接聲。它皺眉踏過滿地鮮血,不滿地甩甩爪子。

然後,消失在一片夕陽裏。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覺得喵醬三三對上卡卡西三三是一件特別萌的事……萌的我一臉血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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