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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鴻臚寺元春再現身冠英府源捕鳥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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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一個男人,最不能忍的兩件事是什麽呢?

一就是不行……咳咳,二就是戴綠帽子。現在兩件事在短時間內一同砸在了賈蓉的頭頂上,簡直如同兩座大山,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如果說妻子偷人也就罷了,家中還鬧出了如此骯臟之事,就算賈家從來都沒有幹凈過,也著實讓賈蓉目眥盡裂,心神俱震。

這樣一個家族,似乎將無恥當做習俗來做了,已經將背德傳承在血液之中了。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男丁之中竟然一個幹凈之人都沒能找出來。到了如此地步,還自命不凡,自以為高大,又豈有不敗落之理?

賈蓉捂住嘴,躲在門外聽了一晚,這才勉強支撐著自己回到了外院修養的房間之中,失魂落魄地躺在了床上,只覺得頭暈目眩。看到了這番場景,過去種種奇怪的情況就都找到了答案。為什麽賈珍會讓秦可卿這個歲數比他大,又出身低微的小官之女做他的夫人啊,為什麽賈珍對秦可卿比他這個正牌的丈夫還要好啊,為什麽沒有另辟院子給他們夫妻居住,而是將他的房間單獨放在了外院,而讓秦可卿住在後宅啊……

過去不懷疑是因為他並不當一回事,也沒怎麽在乎這個出身低微的妻子,現在知道了真相,賈蓉只覺得天塌地陷,恨不能將這對狗/男女掐死!若是他身體齊全的時候,是萬般沒有這個膽子,敢弒父殺妻的,可是有的時候,一個人肢體不全了,反而膽子變得大了起來。

懷抱著一種反正老子也不行了,幹脆就報覆社會的意識,賈蓉的表情越來越冷,眼神也越來越狠厲,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賈蓉難道連兔子都不如?!反正也生不如死了,那就大家一塊死了好了!

遭逢打擊,性格扭曲,賈蓉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可惜賈珍卻躺在溫柔鄉之中,根本就不知道他以為懦弱的兒子居然生出了這麽危險的想法!

三九雖然已經過了,但是京城的天氣還是寒冷刺骨,可對於忠順王來說他卻只能感覺到心頭的火熱。現如今他已經豁出去了,已經不在乎一切了,勝敗在此一舉,他一定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老三拉下龍椅不可!

不得不說,他手中的勢力雖然已經大損,可是在當初勢力最強盛的時候,卻得到過很多重要的訊息,憑借著這些東西,足夠他獲得他想要的力量了。

把柄……這東西現在還能在朝廷上握有實權的官員大多是沒有的,就算是有,也不足以動搖他們的地位。可是有一類人,他們不但有把柄,而且把柄眾多,忠順王不信自己聯絡他們,他們敢不聽從自己的指令!

司徒暉笑了笑,惡狠狠地哼了一聲,對這一點,他還得好好地感謝司徒晟。若不是他好面子,不願意違背太上皇的意思,鬧得史書上不好看,又怎麽能給他這次翻身的機會呢?

好面子好啊,好大喜功也很好!如果不是司徒晟這個喜歡吹捧的家夥禦駕親征,離開了京城幾個月之久,他又怎麽有機會收買看管他的軍士和官員,將那許多把柄握在了手中呢?現在雖然時間緊了一些,可是對他來說卻已經足夠了,很快他就能登臨絕頂,成就霸業了!這難道不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嗎?!

他明面上還要被困於府中,沒辦法光明正大離開忠順王府,也沒辦法聯絡各家人等,可這不等於他沒有主意。他就不信,有金錢開道,還有幾個人能忍耐得住權勢富貴的好處。更何況他身後還有太上皇的支持,可謂名正言順!

忠順王在這邊調兵遣將,聯絡官員,正在鴻臚寺點卯的從九品序班大人賈政賈存周卻聽到小廝報訊,說是有人來找。

賈政也很奇怪,誰會到鴻臚寺來找他?想了想,他也沒交什麽友人,這鴻臚寺空蕩蕩的,沒有國賓到來也沒人會在意他這個小小序班在做什麽,應該也沒什麽人會來這裏尋找啊。如若是賈府或者是梨香院的下人來找,必然會告訴小廝他們的身份的,現在連小廝也不知曉找來的人是誰,可見必是陌生人無疑。

雖然心中存疑,賈政還是老老實實前去會客之地面見來人。真的不是他這些年來變得謙遜了,而是他現在的身份實在太低。在這京城之中隨便丟塊磚,砸到的人身份也比他高貴,如今已經漸漸變得沒皮沒臉的賈政實在經受不起得罪人的後果,所以才匆匆來見賓客。

進入會客廳,小廝送上茶水之後就退了出去,而來人帶來的下人更是直接將房門關了起來,這讓賈政暗暗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對面的賓客,之間他個子不高,身著毛皮大氅,帶著風帽,看不清容貌。

如此打扮擺明了是不想洩露了身份,這讓賈政心中有些不安,不過早就被現實教育得有些低三下四的賈二老爺也不敢發脾氣,只是小聲地問道:“不知這位先生前來找政所為何事?”

對面那名賓客衣服抖動了一下,似乎是無聲地笑了笑,這才從風帽的陰影處傳來了一陣嘶啞的話語聲,“先生?你竟然叫我先生……哈哈……先生?”

這聲音嘶啞粗糙,聽著像是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一樣,卻流露著一絲瘋狂,讓賈政聽著直冒冷汗,他這段日子也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這個時候不答話才最好,只得拿起茶杯,用飲茶來嚴實心中的不安。

那賓客見他喝茶,靜了一靜,這才說道:“沒想到賈二老爺,這京中一等一的當家之人竟然也會喝這種廉價的茶末子,也會用這種粗糙的白瓷茶碗。實在是讓人想不到啊……”

賈政勉強咽下了口中的茶水,越聽越覺得不安,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面前之人的,可是他實在不記得曾經認識過如此無禮的人物。就算被生活打壓到塵埃,賈二老爺依然是個有脾氣的人物,平日裏他連自家襲爵的大哥都敢辱罵,今時今日又怎麽會被一個藏頭露尾的賓客嚇住呢?

他瞪起了雙眼,就好像教訓兒子賈珠一樣狠狠瞪著面前的賓客,低聲怒斥道:“你是何人?藏頭露尾,畏畏縮縮,若是不說出此行目的那就請回吧!”

風帽抖了抖,顯然對面之人無聲地大笑著,直到賈政的臉色變得鐵青,這人才滿意地收住了笑容,拉住風帽猛地揭開了。只見裏面的容顏並不是什麽三四十歲的男子,而是一名女子!女子眼眶深陷,皮膚粗糙蠟黃,頭發也有些幹枯毛糙,可是依然能夠看得出來,她的年歲絕對不大,一定在三十歲以下。

賈政打量了半天,沒認出女子是誰。他自認沒有長得如此憔悴的親戚,若是下人仆役,以他要高過頂的性子也絕對認不全。既然已經看出女子生活淒慘,絕對不是什麽高門大戶之人,他也就不客氣了,直接吼道:“何方女子,竟然敢戲弄本官,還不快快退下,難道要本官命人將你扭送衙門懲處嗎?”

他的話語一點都沒有嚇住對面的女子,反而讓她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微笑,“扭送衙門?哈哈,你若是敢就去送吧,且看他們敢不敢接收廉王府的女眷!”

廉王府……廉王府?!

賈政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麽塵封的記憶,連忙去看女子面貌上的細節,果然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那女子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這才惡狠狠地盯著他,說道:“怎麽?這才認出來我是誰?我的好爹爹,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還要你何用呢?”

“元……元……”賈政怎麽也吐不出那兩個字來,只覺得喉嚨一緊,全身都抖了起來。是,他面前站著的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他理應沒什麽好怕的,可是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對面賈元春的眼神冰冷刺骨,充滿著殺意和仇恨,竟然將表面上強硬的賈政生生嚇住了,驚得動都不敢動!

“你大概想問我不是死了嗎?”賈元春笑了笑,二十多歲的臉上布滿了風幹的皺紋,可是她毫不在乎,一個女子在本應最美好的年紀變得垂垂老矣,她卻笑得一場暢快,好像把所有的一切都豁出去了一樣,“可惜啊,我沒死,我還活著,你們賈家是不是又該嚇得心驚肉跳了?”

半夜聽鬼故事都沒有這麽嚇人,賈政只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似乎隨便攥一攥就能擠出水來。當初改了戶籍,將賈元春送去礦上還找人要她性命,這些事情背後都有他本人伸手。後來收到消息,說賈元春死了,他沒覺得內疚,反而覺得放下了心。只因為這世上的人都一樣,覺得對不起的人死去了就可以當那些愧疚的事情沒有做過了。可是現在賈元春又好好地出現在了他面前,這簡直嚇死人了啊!借屍還魂?枉死鬼勾魂?還是她還活著?!

賈元春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用手拍了拍賈政的臉,惡狠狠地說道:“我當然還活著!你們都沒有死,我又怎麽會死呢!哈哈,也是因為這副好皮囊,我被人偷偷買了下來,但那人似乎畏懼王法,只是將我安置在外宅沒多久,還沒見過面呢就又狠狠丟棄了,若不是忠順王爺將我撿回去,怕是沒法子找你們報仇了呢!”

聽到報仇這兩個字,賈政只覺得自己的智商又回來了,他記起當初為什麽要將元春滅口的事情了,就算冬至夜宴的那場叛變已經塵埃落定,時過境遷,可是無論太上皇也好,司徒晟也好都還好好活著呢,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遷怒到自己的頭上!

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已經和大房分家了,這時候可沒有賈赦在頭頂上替他擋著,萬一鬧出了大事來,他絕對會被皇帝砍了腦袋的!當初元春身為廉王府的人可是牽扯進了誅九族的事情裏面,本來他們賈家身上就不幹凈,萬一再次撤出來,恐怕最好的結局也是流放三千裏啊!

他轉了轉腦筋,猛然想起了元春所說的忠順王。忠順王可是世家那邊的當家之人,就算救也不該救他們勳貴之人啊,難道到了這個份兒上忠順王還不打算和勳貴和解,非得鬧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後果才行?

不得不說他倒是想對了。當初將賈元春從礦場弄出來的是江源,他不過就是打算手中攥著賈府的短處好找機會報覆一下而已,可是後來見識到楊貂蟬的做法之後才覺得賈元春太過燙手了,別對付不了賈府再把自己給牽累了,這才設了個圈套將她轉手交給了忠順王。

忠順王剛接手賈元春的時候也是想著有機會可以用來打擊勳貴勢力,可是在江南大案以後勳貴和世家都損失慘重,打壓勳貴他的手下也沒什麽好處可得,這才按下了心思,直到這個時候才將賈元春放出來作為把柄。

“放心,我這次不是想要將賈家連根拔起的,否則來找你的就不止是我了,估計還有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呢。要知道你們當初聯絡廉王勇王的證據我可都留著呢,想要將賈家滿門抄斬再容易也不過了。”賈元春輕蔑地看了看面前這個形容憔悴的“父親大人”,只覺得一陣陣解恨。

她似乎忘了當初如果她自己不願意攀龍附鳳,沒人能將她送到宮中搏前程,而且就算她沒有入了廉王府,難道成為勇王的女人就會有好下場嗎?一個巴掌拍不響,就算賈家有千百錯,她自己的錯處也沒有小到哪裏去,癡迷於富貴,當然會被富貴的命運丟進塵埃之中……

“那你想做什麽?”賈政冷靜了一下,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與此同時,一直在府中養病的賈蓉收到了一封信,他沒當一回事,可是因為這封信件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枕頭下面還寫著讓他親啟,最近頗有些疑神疑鬼的賈蓉還是將信件打開了。而隨著閱讀信件上的內容,賈蓉直接流了一身冷汗。

信件上面不但相當清晰地記述了自己老爹和秦可卿之間的醜事,更是寫出了秦可卿的身世!雖然他對這個身世有些懷疑,不過上面列舉出了相當詳細的證據,再回憶起自己那個偶爾吐露口風的父親說出來的話,足夠將他的魂兒都嚇散了。

他以為自己有了那等與孝道有違的想法就夠不像話了呢,誰知道他這個老爹膽子可比他大多了。不但偷偷將皇家的私生女弄回了家裏給他當兒媳婦,而且還和兒媳婦搞在了一塊。這等事皇家不追究當然千好萬好,一旦追究起來,他們全家抄斬都不夠填罪過的!

經歷過北伐之事,賈蓉也不好在心裏面騙自己了,他很清楚當今萬歲一點都沒有放過勳貴的意思,之所以沒有處置一是因為太上皇沒死,二是因為找不到借口,這秦可卿的身世豈不是最好的借口?一旦這事情翻出來,哪怕為了平息流言,他們賈家也必須得死才行啊……

這等把柄握在了別人的手中,賈蓉只覺得一陣陣的膽寒。他本來想將秦可卿這個賤人殺了的,可是現在反而不敢動手了,誰知道皇家對於這個女子有什麽看法啊,萬一人家抱著自己看不起卻不許別人傷害的念頭,他不是得被千刀萬剮不可?

人的勇氣往往只得一時,若是當初在天香樓就讓他闖進了房中,說不定賈珍和秦可卿就都不用活了,可是這一緩下來,又讓他反反覆覆考慮了幾天,雖然賈蓉還是有殺死他們的念頭,可是將自己也送上死路的想法卻是沒有了。他不想斷送自己的性命,自然就會被這封信件要挾住,越是惜命就越會陷進陷阱,估計在下一封信到來的時候他就會妥協了,按照信件上面的吩咐去做了。

在這京城之中,賈家雖然骯臟齷齪卻不是什麽特例,骯臟的多了,齷齪的更是不少,這世上同流合汙的多,獨善其身的少,世家如此,勳貴只會更加肆無忌憚。被老皇帝縱容了那麽多年,就算原本雪白的人家也變得一團黑了,想要找把柄簡直再容易不過。

這些人家或多或少都涉及到人命官司,要不然就和冬季宮變之事有關,反正都是抄家流放甚至砍頭誅族的勾當,被人握住了就得老老實實地聽從命令行事。這些把柄司徒晟手中不是沒有,可是太上皇還在茍延殘喘,他就沒辦法當張旗鼓地收拾這些人家,卻讓司徒暉占了便宜。

短短一時間,整個開國勳貴的勢力竟然被他收服得八八/九九,借著一些隱秘的把柄更是逼著這些人跟著他做殺頭之事。反正不跟著他也是個死,跟著他若是勝了還能落下個從龍之功。

忠順王不是沒有能力之人,他已經將現在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了,當今皇帝絕對不會放過勳貴,無論勳貴們願不願意跟隨他都只有死路一條,而跟著他至少情況不會變的更壞,說不定還能再次位極人臣。那些膽小怕事的畏懼於把柄,只得跟從,那些膽大包天的更是恨不得上了賊船呢。

隨著他的布置,距離除夕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他既緊張又興奮,難得有幾天沒有摔杯砸碗,也沒有鐵青著臉色。走到後殿之中一個隱秘的小房間,他給偷偷供奉的母妃上了一炷香,只覺得母妃在天有靈必然會保佑他登基為帝的。

他前些日子在太上皇大壽的時候曾經入宮看過他,那位曾經的天下之主現在已經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只有聽到他打算奪回權勢的話語的時候才會激動起來,還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才獲得了太上皇隱秘的傳位詔書。如今他的登基已經名正言順,老三就算有千軍萬馬又能將他如何?

登基為帝,已經是他唯一的執念!

冠英侯府,一片平靜。

從戰場上回來的江源沒有忙於思考軍策,也沒有處決公事,書寫奏章,可是帶著寫完了大字,練完了武藝的兒子到後院之中捉麻雀。

司徒月華顯然不知道丈夫也有這麽童趣的時候,也笑著站在院子旁邊看著父子兩人在雪地之中忙碌著。

捉麻雀這種事情江源兩世都做過,饞肉或者吃不飽的時候也就不在乎麻雀的肉少不少了,至少抓到了可以打一打牙祭。有本事的人家會在林子裏用網粘鳥,而江源所用的則是最簡單的辦法,過程也並不覆雜。

一個笸籮,一個丫字的枝杈,一根細繩,一把小米。在雪地之上撒一些小米,將笸籮罩在上面,用枝杈支撐起來,再在枝杈上拴上一根細繩,然後人牽著細繩躲在隱秘的地方偷偷等著。

雀鳥並不聰明,很快就有麻雀因為看到了食物,傻乎乎地鉆到了笸籮下面去吃小米了。江煊有些著急,狠狠一拉繩子,笸籮應聲落地。他連忙沖到笸籮邊上往底下摸,結果裏面竟然一直麻雀也沒有。

江源見了微微一笑,重新將陷阱布置起來,然後自己拉著繩子藏了起來,輕聲對著兒子說道:“煊兒,捉麻雀就和釣魚一個道理,絕對不能心急。你撒下小米,設下了陷阱,一著急就露出了破綻,將膽小怕事的鳥雀給嚇跑了。你要沈住氣,靜靜地等著,等到麻雀鉆到笸籮中央的時候才用力收網!”

他看到幾只麻雀已經鉆到了笸籮中心的位置,連忙猛地一拉繩子,然後帶著兒子走到了院子裏打開笸籮,果然裏面扣住了好幾只麻雀。

江源笑著說道:“看到沒有,設置陷阱就要讓對手永遠都不知道這是陷阱才行,而等到他踏進去了,栽在裏面了,就算知道這是陷阱又能如何呢?”

江煊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江源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放他帶著捉到的鳥雀去玩了。此時只有江源知道,此鳥雀非彼鳥雀,而他已經設下天羅地網,就等著對手鉆進圈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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