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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軍至齊王臨城下 挽長弓少年射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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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果然齊軍先頭部隊已至城下。

老話說的好:人上一千,徹底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

滿是兵馬果然壯觀,八萬士卒站在一起看起來頗有巨星演唱會散場的樣子,根本看不到盡頭。

嚇誰啊,老子又不是嚇大的!同樣都是八萬人,當年軍事演習的時候飛機坦克裝甲車導彈齊上……這種場面都見過了,還怕那八萬個剛放下鋤頭的農夫?真當他是面團捏的啊!

只見一騎單槍匹馬而來,卻是個白胡子老頭。那人在馬上欠身一禮,大聲道:“久聞三元及第江源之名,今日幸會。先生既然通變化,識天時,曉陰陽,辨休咎,為何阻攔我王之師?”

果然古代都流行先禮後兵,不過什麽叫“通變化,識天時,曉陰陽,辨休咎”?這詞聽著耳熟啊,拿他當西游記裏的混世四猴啊?他丫要是孫悟空,一把毫毛就解決問題了,還用得著和個老頭啰嗦。

旁邊睿王派給他的親兵小聲說道:“江先生,那老頭是齊國的國相,高皇帝時為官,太宗皇帝封的平寧侯韓康。”

江源哈哈一笑,對城下道:“我奉旨阻賊,有何不可?”

老頭說道:“現今天數有變,神器更易。昏君無故撤藩,自毀德行,天下自歸於有德之人,這是自然之理。我王仁義愛民,乃是得道明君,先生不如歸順,自能得高官厚祿,光宗耀祖。”

“亂臣賊子,擅起刀兵,何以稱有德之人?”江源喊話喊上隱了,反正著急的又不是他,他個守城的,害怕拖時間嗎?

“昏君任用奸臣,盜用國庫錢糧;包庇佞賊,妄稱仁義之名。黃河決堤,不舍開倉放糧;北蠻犯邊,卻殺忠心之將。社稷有累卵之危,生靈有倒懸之急。我主齊王,內立法度,外務耕織,保境安民,四方歸心,此乃天命所歸也。我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文比堯舜,武比商湯,天下鹹伏,豈非天心人意乎?”老頭文章做得不錯,一看就知道說溜了的。

江源差點沒笑出來,“文成武德,澤被蒼生”?你怎麽不“東方教主,一統江湖”啊!

老頭繼續說道:“今先生知曉天時人和,為何要逆天而行,背義而為?古人雲: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今我王架下帶甲百萬,大將無數,爾等螢蟲之光如何敢逆大火之勢?你若開城投降,卸甲來拜,我王不吝封侯賜爵,如此不起刀兵,豈不妙哉!”

江源覺得下面那老頭怎麽看怎麽像三國演義裏的那個王朗,這麽說來自己這位置倒有點像是諸葛亮了。他笑了笑,大聲說道:“你這老頭,你本是三朝老臣,我還當你有何高論,卻沒想到卻是一堆廢話。”

他身後士兵齊聲大笑,江源接著說道:“當初天下初平,偏有北蠻犯邊,胡虜卑劣,大掠中原,劫財無數。擄掠民女,供以奸/淫,以人為羊,殺之為糧。值此國難之際,韓國相所在何處?有何作為?我聞韓國相當時乃邊城知縣,棄城而逃走,置民於不顧。高祖加爾以官職,太宗授爾以爵位,而你,罔食靖粟,反助叛逆,罪孽深重,天理不容!”

“你!你!”那老頭要翻白眼了。

“閉嘴,你這奸猾老賊!”江源大喝一聲,“你這奸佞小人,諂諛之徒,縮首如龜,茍活費食,還敢在我等忠義之士面前提及天命?你這匹夫,你這豎子,你這小人!九泉之下,你可敢見高祖太宗,你可敢見先聖顯達?你這老頭枉活七十年,寸功未立,一事未成,只會搖尾晃頭,做彘犬之相,還敢在此狂吠!你這等厚顏無恥、恬不知恥的小人,我平生僅見,還不滾回去舔你家主子的腳趾!”

“你!你!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那老頭翻了個白眼,從馬上掉了下去。

這就暈了?眾位將士以膜拜的眼神去看江源,卻不知江源在那裏心道:也不知道給大爺送點水,說了那許多多話,渴死大爺了。話說諸葛亮直接把人氣死,自己只是把人氣暈過去,果然水平還是不夠啊。

齊軍一番騷亂,但是很快平覆下來,江源知道齊軍人多,若是沒辦法在今天打破他們的士氣,這群亡命之徒真搞不好能鬧出點兒事來。他先看了看齊軍的王駕,距離城樓足有五百步,這種距離在這個沒有火炮的年代是夠不到的,床弩在這種距離也沒什麽威力了,但是齊王的軍旗竟然相當反常的在距離城樓也就二百五六十步的地方晃悠,旁邊還有一個穿戴很像是軍官的家夥。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

江源取過他那把七石的強弓,彎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出!那軍官開始還不在乎,誰知那箭竟能射到兩百步開外,直奔自己而來!軍官連忙舉刀欲擋,可惜因為剛才太過大意此時想反抗也晚了,被這箭簇一箭穿胸。

江源得理不讓人,開弓又是一箭射出,正中軍旗旗桿,那旗桿哪裏經受得住射石虎的一箭,竟然一下斷成兩截,那王旗飄飄搖搖就這麽當著所有人的面倒了下去……

“將軍威武,將軍威武!”城樓上士兵高聲呼喝,聲傳數裏。而坐在王駕中的齊王心情覆雜,那叫一個酸爽,全部心情匯聚成一個詞,就是——“尼瑪!”

還沒打仗,王旗就折了,這他爺爺的還打不打了!

這倒好,還沒開始攻城,就被氣暈了一個國相,射死了一個副將,還倒了他的軍旗!這個江源是天生來克他的嗎?!

江源表示,他還沒玩夠,不介意單人PK。

上一世江源看到的最大場面的攻城便是看老版電視劇《三國演義》的時候,現在才知道,攻城根本就不是拿著個加長版梯子就往上沖那麽簡單。

巢車:一種專供觀察敵情用的瞭望車,車底部裝有輪子,可以推動,車上用堅木豎起兩根長柱,柱子頂端設一轆轤軸,用繩索系一小板屋於轆轤上,板屋高9尺,方4尺,四面開有12個瞭望孔,外面蒙有生牛皮,以防敵人矢石破壞,屋內可容納兩人,通過轆轤車升高數丈,攻城時可觀察城內敵兵情況。

雲梯車:下面有輪子,可以推動行駛,配有盾牌,絞車,抓鉤等器具,還有滑輪升降這樣的設備。

拋車:投石機,可以投動石塊火球等物,在這個時代相當於大炮的存在。

一塊大石被拋上了半空,可惜準頭不行,最後只是打中了城墻。數百斤的大石頭,打磨成了球形,若是砸到了城墻之上便會沿著墻上的道路滾下去,砸死無數士卒。好在這年頭的投石機實在是沒什麽準頭可言,要是真像山炮一樣帶瞄準鏡指哪打哪那就要命了。

齊軍有投石機,靖軍也有,雖然數量上沒有齊軍那麽多,但在城樓上居高臨下向下拋灑巨石效果比之城下好得多。江源大手一揮,十餘塊大石從天而降,直接就砸在了人群之中,瞬間就是一片血肉橫飛。

齊軍的士兵扛著雲梯,推著車子,拼命向城墻沖來,他們大聲叫喊著給自己壯著膽,奮勇前行!可惜這些人註定了只能是炮灰。

城墻上,箭如雨下,那些雲梯車好不容易放上城墻就被城頭的竹竿推了下去,剛剛沖到城墻邊的一千人在這猛烈的反抗下丟了數百條性命,只得退了下去。

“上!上!給我上!”身後督戰的軍官揮舞著皮鞭,將退下來的士兵又給趕了上去,他自己也知道,這些沖上去的兵丁絕大多數都回不來了。

城池就那麽大,八萬士兵不可能一下子都沖上來,這就給城墻上的士兵抗衡他們的機會。東武城城墻高大,向上射箭基本沒什麽用,可城墻上的守軍向下射箭就不一樣了。更何況上面還有個開了掛的江源。

江源足足射幹凈了兩壺箭才放下了他的強弓,而這兩壺箭將他面前二百步之內看得出來是軍官的人犁了個遍,過了一把狙擊手的癮。

東武城的箭雖然很多,但是考慮到不知道要守城到什麽時候,所以墻上的弓箭手射箭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城下的齊軍趁著這個時候推著雲梯又沖了上來,想要沖上城墻!

有人說雲梯不就是木頭做的嗎,那不是一把火就點著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為了防止它被燒了,雲梯車上布滿了耐燒防火的牛皮,一般的火箭之類根本就點不著。齊軍本也是這麽想的,誰知那梯子剛搭上城墻,叛軍們還沒來得及往上爬呢,兜頭就是不知道什麽液體從天而降,撒得雲梯上到處都是,更潑了他們滿頭滿臉,然後就是一個火把飛了下來,竟然將雲梯點著了,而且燃起沖天大火。

江源笑了笑,開玩笑,那剛才讓人撒的可是特制的燈油,這玩意著火用滅火器都不容易撲滅了,可不是最容易著了嗎?

以這種方法連續點了五六個雲梯車,齊軍的攻勢立刻停了下來。開玩笑,這一會兒已經毀了這麽多雲梯了,再打一會兒指不定還要燒掉多少,都燒完了齊軍就不用攻城了。

那些燈油是江源前一天派人去城內最大的寺廟菩提院“化”來的……菩提院的老和尚開始還不想給,卻被江源問了一句,“佛祖可是普度眾生的?”

老和尚連忙回答:“正是。”

“若是叛軍攻進城門,那麽全城百姓連著你們這些和尚都得被殺,那麽為了保護眾生,我拿一點燈油想來佛祖不會怪罪的,就當我幫佛祖普度眾生了。想來菩提院之所以這麽多燈油,就是佛祖在借大和尚之手救苦救難呢。”

江源這話簡直快把老和尚氣樂了,那些燈油都是信男善女捐獻的長明燈的油,哪是佛祖給的啊。可惜他氣也沒用,江源直接將城裏全部的寺廟道觀中的燈油全部抄一遍了,足足有幾十桶,再多摻雜點豆油、菜油之類的,想來燒雲梯是夠用了。

齊軍攻城從上午一直戰到晚上,到得深夜還打著火把攻城,可城墻上的靖軍卻只得那麽多人,雖然江源將士兵分成三批,輪流守城,也不免士卒疲倦。待到最後一波敵兵退去,城上的士兵長舒了口氣,直接歪倒在那裏睡了起來,這一天可算是過去了,下一天還不知如何呢……

卻不知城下營帳裏齊王司徒橫也是大怒。一天攻城,竟然死傷了五千多人,被燒了七架雲梯車,還被射死了十幾個將官,這仗是怎麽打的?!

他磨了磨牙,咬牙切齒地說道:“給寡人下令,明日填了那護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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