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惡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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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永淳一直在暗處觀察著他們，聽到這句話，立刻搶先走了出來，眼睛從沈芥的手，上移到他們的面上，“我覺得寧長老說的有道理。”
沈芥的手搭在寧清止的腰間，還未來得及放下來。此時見臨永淳出現，微微將寧清止摟了過來，語氣冷淡：“臨閣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他的幾位元嬰修士也走了過來，三日的緊張以待，他們的面上也現出了微許疲色。
臨永淳繼續道：“這條龍既已開了靈智，怕是能識破我們的偽裝，若不給它個真誘餌，它可能不會出現。”
沈芥微蹙眉頭，不說話，摟著寧清止的手指微微用力。
“派凡人去，引不回惡龍，只會白白喪命。派元嬰修士去，惡龍又不會現身。”天縱門的三長老應聲回道，眼神飄向寧清止，“寧長老是金丹修士，這幾日又熟悉了海上情形。”
“你們去它未必不敢現身。”沈芥直白打斷了三長老的話。
突然陷入僵局。
看著對面一排人殷切的目光，寧清止明白了，他們就是拿定了主意，沖著自己來的。
不就是引條惡龍，個個都拿她當軟柿子捏了嗎？
寧清止主動開口：“我去吧。”
沈芥不讚同地看向寧清止，寧清止側頭朝他笑了笑。
沈芥緊抿嘴唇，沒有說話。
“寧長老真是勇敢過人啊，不愧是沈長老的道侶！”
寧清止：“……”
寧清止和沈芥坐在一處，與旁人拉開了距離。
沈芥設下隔音陣，與寧清止道：“你不必顧及他們的想法。”
寧清止微怔，面前的沈芥與徐波記憶中的沈芥又重合起來，但她已經不是那個躲在師父身後的小女孩兒了。
“既然我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應該去。”
沈芥眸中波濤洶湧，最終松了口：“註意安全。”
次日，寧清止就一個人上船了。
送她的陣仗大的很，元嬰修士站了一排，倒反而讓她有種上刑場的感覺了。
沈芥：“不要勉強。”
臨永淳遞給寧清止一個哨子，“若是遇到了惡龍，吹響這個哨子，千米之外我們就可以聽見。”
還沒等寧清止猶豫要不要接哨子，沈芥就把臨永淳的手按了回去。
“不用，我的靈識能感受到的範圍更遠。”
寧清止：“……那我走了。”
寧清止也不掩飾自己的修為，直接釋放出了金丹的氣息，以靈力駕船，還以靈力捕魚。
海裏的魚還真是各式各樣，豐富多彩。只是都沒什麽靈力，吃了也沒什麽用，只能作觀賞之用了。
張揚地抓魚上來，把玩一番，再把魚扔下去，靈識卻一直警惕地鋪開來。
初時寧清止還能感受到沈芥他們的氣息，後來便什麽也感受不到了。廣闊的海面上，除了她一人，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寧清止一邊大笑，心裏的弦卻越發緊繃著。金丹修士比凡人可還誘人的多，對受傷的惡龍而言是上佳的補藥。
弦動了！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海底向她襲來。
寧清止當即棄船，向約定的地方飛去。惡龍的氣息怎麽變弱了？
她甫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銅鈴大小的龍眼睛與她四目相對。
這惡龍居然懂得緩慢減弱自己的氣息，偽裝成漸漸遠離的模樣，實則卻是不斷向她逼近。
寧清止心中一驚，閑雲步起，手臂從龍的巨牙上劃過，剜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勉強躲過入龍腹的命運。
一個翻身，靈活地在惡龍身側纏繞，保命的同時，引誘它的方向。
惡龍憤怒地抖動全身，一聲嚎叫，竟將寧清止直接從它的周邊震飛了去。
在寧清止射出去的同時，惡龍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位置，尾巴向她掃來。
電光石火之間，寧清止選擇微微調了位置，被龍尾砸了個正著，向遠處飛去。
惡龍驕傲的呼嚕了下鼻子，飛奔過來撿它的獵物，卻突覺眼前一花。
除沈芥外的八位元嬰修士，在此處設下了一個覆雜的幻陣。
果然，幸好，沈芥他們感受到了她與惡龍的動靜，將陣法向前移了十步。
寧清止與惡龍雙雙墜入了幻陣之中。
她的靈智到底要高於惡龍，在幻陣之中更有優勢。她能看清惡龍的位置，惡龍卻辨不清她的方位。
惡龍憤怒地嚎叫，左右上下胡亂拍打，寧清止靈活地閃躲，便又見一人入了幻陣之中，正是沈芥。
沈芥一入幻陣，便借助著幻陣的優勢，與惡龍纏鬥在一處。
劍鳴，龍嗷。
寧清止既入了幻陣，找不到出路，也知曉自己的實力，便縮在一角，緊張地看沈芥與惡龍打鬥，時而躲閃飛過來的攻擊。
沈芥的身影幾乎成了一道白光，在惡龍的周遭時隱時現。
幻陣終於承受不住二人的打鬥，被強力破了開去，八位元嬰修士均被震飛了出去。
寧清止突然有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下一瞬，一張血盆大口就出現在了她面前，將她整個腦袋吞了進去。這惡龍就專盯上她了不成！
寧清止立刻將長劍立起，紮在惡龍的嘴巴裏，讓它合不上嘴。
但這也不過爭取一瞬的時間，一瞬後劍便完全碎了，一股巨大的風浪襲來，寧清止下意識蜷緊身子，被送入了龍腹之中。
寧清止的意識漸漸渙散，渾身冰冷。隱隱覺得身邊有一處熾熱所在，不自覺靠近。
與此同時，外面的世界雷電交加。一人手持染血劍刃，這天地雷電竟是從這劍中所出。
沈芥一聲怒喝，一劍砍下惡龍的頭顱，破了惡龍的腹部。
天上下起血雨。
在這血雨之中還落下個血人，被沈芥準確無誤地托在了懷裏。
這血人當然便是寧清止。她尚還有微許意識，睜開眼，與沈芥的視線對上，本想來個劫後重生的笑容，眼前卻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天地重歸於寂靜，但不過一瞬後，又熱鬧起來。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天縱門的兩位金丹修士留下，取惡龍身上有用的部位。
其餘人一道去離這裏最近的城池，煙波派的城主府。
沈芥始終抱著寧清止一言不發，一到城主府，便風一般的消失了。
二長老呵呵笑道：“這惡龍是沈芥殺的，我們也沒能出的了什麽力。臨閣主，你說這死了的龍該怎麽分呢？”
臨永淳毫不猶豫：“此次成功斬殺惡龍，多虧幾位長老，龍自然都是天縱門的。”
二長老滿意地摸了摸胡須，“想必沈芥那裏還需要我們四位幫忙，先行一步了。”
臨永淳笑回：“好。”
等四位長老走了，臨永淳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淡了許多，回身道：“大家都累了，去休息吧。”
金丹以下的修士，寧岸之之流，都仿佛什麽也沒看見，恭敬回道：“是，閣主。”
元嬰修士都隨臨永淳進了一間屋子。
上次說寧清止是間諜的修士，臨淵閣的尤長老，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我知道了，那個姑娘是沈芥的軟肋！”
臨永淳無視了他，問：“各位覺得，沈芥受的傷有多重？”
臨沂首先回道：“引天地雷電，一劍砍下惡龍，受的傷必定不輕。閣主此時出手，必能取他的性命。”
哢嚓，是茶水杯打碎的聲音。
尤長老手一抖，熱茶水燙了一身。
臨永淳：“尤長老有不一樣的看法？”
尤長老抖落掉身上的茶葉，匆匆回道：“我覺得不妥，沈芥即便受了些傷，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慎重。畢竟，畢竟……”
畢竟，他們在門派大比的臺子上被沈芥完虐了不知道多少回。
臨永淳手指敲擊著椅背，整間屋子只剩下噠噠噠的聲音。
一千多年來，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次次地被沈芥在百招之內打敗。
只除了一次，沈芥為他的弟子采藥受了傷，讓他破了百招的魔咒。
後來甚至讓他有機會，借著徐波這個蠢貨的手，差一點，就能殺掉沈芥了。
再後來，沈芥這個放在心尖上的弟子，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臨淵閣裏。
無論她和沈芥之間是愛是恨，只要把她送回沈芥身邊，在他眼裏，沈芥就再不是無懈可擊的完美了。
剩下的一位葛長老也開了口：“此事還是要慎重，一百年前的那次出手，本該是十成的把握，卻還是被沈芥逃脫了，反倒讓我們大傷元氣。
“幸而徐波沒查到我們身上。但我們也等了一百年，才又有了動手的實力，這次必須要保證一擊即中。”葛長老的眼裏射出尖銳的光芒，“沈芥這人運氣詭異的好。”
什麽運氣好，他們就都是怕了沈芥。
少頃後，臨永淳徐徐問尤長老道：“尤長老想殺沈芥嗎？”
“我當然想殺他了。”尤長老剛擦完茶葉的手，又擦了把汗，繼續道，“沈芥囂張跋扈，以一己之力，讓天縱門占了資源大頭，自己又占了大頭中的大頭。只要他在一天，我們臨淵閣就永無出頭之日。”
臨沂補充道：“靈氣原本就是屬於天下人的，卻生生被沈芥化為了私人財產，他在一日，天下人就不得自由一天。”
臨永淳等他們說完，點頭：“沈芥必須殺，你們作為臨淵閣的長老早做心理準備。而且，這次必須要一擊即中。”
尤長老沒聽明白，問：“那這次還要動手嗎？”
“不急，再等等送上門來的消息。”臨永淳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你們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兩人退下，屋子裏只剩下臨沂和臨永淳。
臨沂問臨永淳：“閣主今日和他們挑明，是真的要動手了？”
臨永淳嘆了口氣，挺直的脊背彎了些許，“快了，但我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如意。”
臨沂猶豫了一下，說道：“為了天下人，殺沈芥一人是值得的。”
曾經，臨永淳和沈芥是相伴而行的朋友。
但他們太多的想法不一樣，最根本的，修煉最重要的，靈氣的分配規則，他們倆就完全背道而馳。
臨永淳始終不認為沈芥是個壞人，但他想要實現自己的想法，就必須要殺他。
“不是這個。”
臨永淳說完也自嘲地搖了搖頭，覺得自己腦子裏出現的這個想法不切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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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芥的手搭在寧清止的腰間，還未來得及放下來。此時見臨永淳出現，微微將寧清止摟了過來，語氣冷淡：“臨閣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其他的幾位元嬰修士也走了過來，三日的緊張以待，他們的面上也現出了微許疲色。
臨永淳繼續道：“這條龍既已開了靈智，怕是能識破我們的偽裝，若不給它個真誘餌，它可能不會出現。”
沈芥微蹙眉頭，不說話，摟著寧清止的手指微微用力。
“派凡人去，引不回惡龍，只會白白喪命。派元嬰修士去，惡龍又不會現身。”天縱門的三長老應聲回道，眼神飄向寧清止，“寧長老是金丹修士，這幾日又熟悉了海上情形。”
“你們去它未必不敢現身。”沈芥直白打斷了三長老的話。
突然陷入僵局。
看著對面一排人殷切的目光，寧清止明白了，他們就是拿定了主意，沖著自己來的。
不就是引條惡龍，個個都拿她當軟柿子捏了嗎？
寧清止主動開口：“我去吧。”
沈芥不讚同地看向寧清止，寧清止側頭朝他笑了笑。
沈芥緊抿嘴唇，沒有說話。
“寧長老真是勇敢過人啊，不愧是沈長老的道侶！”
寧清止：“……”
寧清止和沈芥坐在一處，與旁人拉開了距離。
沈芥設下隔音陣，與寧清止道：“你不必顧及他們的想法。”
寧清止微怔，面前的沈芥與徐波記憶中的沈芥又重合起來，但她已經不是那個躲在師父身後的小女孩兒了。
“既然我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應該去。”
沈芥眸中波濤洶湧，最終松了口：“註意安全。”
次日，寧清止就一個人上船了。
送她的陣仗大的很，元嬰修士站了一排，倒反而讓她有種上刑場的感覺了。
沈芥：“不要勉強。”
臨永淳遞給寧清止一個哨子，“若是遇到了惡龍，吹響這個哨子，千米之外我們就可以聽見。”
還沒等寧清止猶豫要不要接哨子，沈芥就把臨永淳的手按了回去。
“不用，我的靈識能感受到的範圍更遠。”
寧清止：“……那我走了。”
寧清止也不掩飾自己的修為，直接釋放出了金丹的氣息，以靈力駕船，還以靈力捕魚。
海裏的魚還真是各式各樣，豐富多彩。只是都沒什麽靈力，吃了也沒什麽用，只能作觀賞之用了。
張揚地抓魚上來，把玩一番，再把魚扔下去，靈識卻一直警惕地鋪開來。
初時寧清止還能感受到沈芥他們的氣息，後來便什麽也感受不到了。廣闊的海面上，除了她一人，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寧清止一邊大笑，心裏的弦卻越發緊繃著。金丹修士比凡人可還誘人的多，對受傷的惡龍而言是上佳的補藥。
弦動了！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海底向她襲來。
寧清止當即棄船，向約定的地方飛去。惡龍的氣息怎麽變弱了？
她甫一回頭，便看到了一張血盆大口，銅鈴大小的龍眼睛與她四目相對。
這惡龍居然懂得緩慢減弱自己的氣息，偽裝成漸漸遠離的模樣，實則卻是不斷向她逼近。
寧清止心中一驚，閑雲步起，手臂從龍的巨牙上劃過，剜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勉強躲過入龍腹的命運。
一個翻身，靈活地在惡龍身側纏繞，保命的同時，引誘它的方向。
惡龍憤怒地抖動全身，一聲嚎叫，竟將寧清止直接從它的周邊震飛了去。
在寧清止射出去的同時，惡龍敏銳的捕捉到了她的位置，尾巴向她掃來。
電光石火之間，寧清止選擇微微調了位置，被龍尾砸了個正著，向遠處飛去。
惡龍驕傲的呼嚕了下鼻子，飛奔過來撿它的獵物，卻突覺眼前一花。
除沈芥外的八位元嬰修士，在此處設下了一個覆雜的幻陣。
果然，幸好，沈芥他們感受到了她與惡龍的動靜，將陣法向前移了十步。
寧清止與惡龍雙雙墜入了幻陣之中。
她的靈智到底要高於惡龍，在幻陣之中更有優勢。她能看清惡龍的位置，惡龍卻辨不清她的方位。
惡龍憤怒地嚎叫，左右上下胡亂拍打，寧清止靈活地閃躲，便又見一人入了幻陣之中，正是沈芥。
沈芥一入幻陣，便借助著幻陣的優勢，與惡龍纏鬥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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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芥的身影幾乎成了一道白光，在惡龍的周遭時隱時現。
幻陣終於承受不住二人的打鬥，被強力破了開去，八位元嬰修士均被震飛了出去。
寧清止突然有種渾身發冷的感覺。
下一瞬，一張血盆大口就出現在了她面前，將她整個腦袋吞了進去。這惡龍就專盯上她了不成！
寧清止立刻將長劍立起，紮在惡龍的嘴巴裏，讓它合不上嘴。
但這也不過爭取一瞬的時間，一瞬後劍便完全碎了，一股巨大的風浪襲來，寧清止下意識蜷緊身子，被送入了龍腹之中。
寧清止的意識漸漸渙散，渾身冰冷。隱隱覺得身邊有一處熾熱所在，不自覺靠近。
與此同時，外面的世界雷電交加。一人手持染血劍刃，這天地雷電竟是從這劍中所出。
沈芥一聲怒喝，一劍砍下惡龍的頭顱，破了惡龍的腹部。
天上下起血雨。
在這血雨之中還落下個血人，被沈芥準確無誤地托在了懷裏。
這血人當然便是寧清止。她尚還有微許意識，睜開眼，與沈芥的視線對上，本想來個劫後重生的笑容，眼前卻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天地重歸於寂靜，但不過一瞬後，又熱鬧起來。
“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天縱門的兩位金丹修士留下，取惡龍身上有用的部位。
其餘人一道去離這裏最近的城池，煙波派的城主府。
沈芥始終抱著寧清止一言不發，一到城主府，便風一般的消失了。
二長老呵呵笑道：“這惡龍是沈芥殺的，我們也沒能出的了什麽力。臨閣主，你說這死了的龍該怎麽分呢？”
臨永淳毫不猶豫：“此次成功斬殺惡龍，多虧幾位長老，龍自然都是天縱門的。”
二長老滿意地摸了摸胡須，“想必沈芥那裏還需要我們四位幫忙，先行一步了。”
臨永淳笑回：“好。”
等四位長老走了，臨永淳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淡了許多，回身道：“大家都累了，去休息吧。”
金丹以下的修士，寧岸之之流，都仿佛什麽也沒看見，恭敬回道：“是，閣主。”
元嬰修士都隨臨永淳進了一間屋子。
上次說寧清止是間諜的修士，臨淵閣的尤長老，迫不及待的開了口：“我知道了，那個姑娘是沈芥的軟肋！”
臨永淳無視了他，問：“各位覺得，沈芥受的傷有多重？”
臨沂首先回道：“引天地雷電，一劍砍下惡龍，受的傷必定不輕。閣主此時出手，必能取他的性命。”
哢嚓，是茶水杯打碎的聲音。
尤長老手一抖，熱茶水燙了一身。
臨永淳：“尤長老有不一樣的看法？”
尤長老抖落掉身上的茶葉，匆匆回道：“我覺得不妥，沈芥即便受了些傷，我覺得我們還是要慎重。畢竟，畢竟……”
畢竟，他們在門派大比的臺子上被沈芥完虐了不知道多少回。
臨永淳手指敲擊著椅背，整間屋子只剩下噠噠噠的聲音。
一千多年來，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次次地被沈芥在百招之內打敗。
只除了一次，沈芥為他的弟子采藥受了傷，讓他破了百招的魔咒。
後來甚至讓他有機會，借著徐波這個蠢貨的手，差一點，就能殺掉沈芥了。
再後來，沈芥這個放在心尖上的弟子，居然出現在了他的臨淵閣裏。
無論她和沈芥之間是愛是恨，只要把她送回沈芥身邊，在他眼裏，沈芥就再不是無懈可擊的完美了。
剩下的一位葛長老也開了口：“此事還是要慎重，一百年前的那次出手，本該是十成的把握，卻還是被沈芥逃脫了，反倒讓我們大傷元氣。
“幸而徐波沒查到我們身上。但我們也等了一百年，才又有了動手的實力，這次必須要保證一擊即中。”葛長老的眼裏射出尖銳的光芒，“沈芥這人運氣詭異的好。”
什麽運氣好，他們就都是怕了沈芥。
少頃後，臨永淳徐徐問尤長老道：“尤長老想殺沈芥嗎？”
“我當然想殺他了。”尤長老剛擦完茶葉的手，又擦了把汗，繼續道，“沈芥囂張跋扈，以一己之力，讓天縱門占了資源大頭，自己又占了大頭中的大頭。只要他在一天，我們臨淵閣就永無出頭之日。”
臨沂補充道：“靈氣原本就是屬於天下人的，卻生生被沈芥化為了私人財產，他在一日，天下人就不得自由一天。”
臨永淳等他們說完，點頭：“沈芥必須殺，你們作為臨淵閣的長老早做心理準備。而且，這次必須要一擊即中。”
尤長老沒聽明白，問：“那這次還要動手嗎？”
“不急，再等等送上門來的消息。”臨永淳看了他們二人一眼，“你們今天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兩人退下，屋子裏只剩下臨沂和臨永淳。
臨沂問臨永淳：“閣主今日和他們挑明，是真的要動手了？”
臨永淳嘆了口氣，挺直的脊背彎了些許，“快了，但我總覺得還是有些不如意。”
臨沂猶豫了一下，說道：“為了天下人，殺沈芥一人是值得的。”
曾經，臨永淳和沈芥是相伴而行的朋友。
但他們太多的想法不一樣，最根本的，修煉最重要的，靈氣的分配規則，他們倆就完全背道而馳。
臨永淳始終不認為沈芥是個壞人，但他想要實現自己的想法，就必須要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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