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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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小廟。
不久前她還坐在這裏與寧岸之分食一個饅頭。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158歲的老人家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對剛被殺了的爹娘？
“給我往死裏打！”廟裏傳來一聲陌生的怒喝，打斷了寧清止的思緒。
寧岸之？！
沖進屋子，寧岸之倒在地上，蜷成一團，一群乞丐拿著棍子在往他身上打去。
“住手！”寧清止喊道。
乞丐的動作微微一頓，毫不受影響的繼續。
寧清止不由眼睛微瞇，腳尖輕點，便至一個乞丐面前，手在他脖頸處一敲，奪下他手中的棍子，護在寧岸之身前，一揮棍子。一圈的乞丐就似被氣流沖倒，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休。
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是從寧清止身體裏長出來的。
寧清止：“還不快滾！”
乞丐仍是哀嚎不休，少頃後，才有一人斷斷續續道：“仙子饒命。我們現在實在是疼的滾不動，馬上，我們馬上就滾。”
寧清止：“……”
很快，乞丐們滾了個幹凈。
“他們剛剛突然闖進來，說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寧岸之坐直身子，偷偷瞥寧清止的神色，“我沒事，姐姐不要生氣了。”
寧清止看著寧岸之瘦弱的身體，破爛的衣服，一雙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睛。
她將棍子指向寧岸之的方向，擋住她視線所及中他的眼睛：“昨日你見我醒來為何害怕？”
寧岸之一楞，支吾回道：“出事以後，姐姐有時對我很好，有時又突然打我，我害怕。”
寧清止：“你昨日說家裏出事幾天了？”
“不到半月。”寧岸之瑟縮著往後躲，語帶哭意，“姐姐你怎麽了？你又要打我了嗎？”
“那為何你身上的衣服卻短了一大截！”寧清止吼道。還真是伶牙俐齒，說的好一口謊話，把她像個傻子似的騙得團團轉！
“那是，那是因為……”寧岸之支支吾吾，還想解釋。
寧清止放下棍子，語氣平靜：“我剛剛去了鎮門那裏，知道了我已經158歲，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所以他才叮囑她不要出門。
寧岸之眸中滿是驚詫，一絲失落閃過，取而代之的竟似乎是驚喜。
之前所見的身手，158歲高齡卻還是如此模樣……
寧岸之不逃不跑，磕頭在地：“求前輩收留我，我願做牛做馬報答前輩！”
寧清止楞住，很是不明白。
她一個失憶的人收留他？
寧岸之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頭磕在地上繼續道：“當今世界以修為為尊，即便前輩失憶了，但只要修為還在，就會受人尊敬，就活得下去。而我只有跟著前輩，才能擺脫像如今這樣每日被人喊打的局面。”
“那我為什麽要收留你？”寧清止問。
寧岸之擡起頭，額頭上磕紅了一大片：“前輩如今修為雖高卻失去了記憶，就仿佛身揣寶藏的孩童，很容易遭人嫉恨，陷害，利用。而我對這個鎮子很熟悉，我可以為前輩遮掩。我想跟著前輩，受前輩庇佑，或許還能學得一招兩式，將來能為家人報仇，絕不可能背叛前輩。況且，我對前輩也構不成任何威脅，前輩收留我百益而無一害。”
寧清止空蕩蕩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聽他這麽一分析，似乎真是那麽一回事。看著他紅腫的額頭，也許是因為他是她失憶後第一眼看到的人，天然帶了幾分依賴和親切，寧清止最終還是道：“起來吧。以後我們相互扶持，希望能……”
“坦誠相待。”
哐哐，在寧清止反應過來之前，寧岸之已經磕了兩個響頭，但他第三個響頭卻是怎麽也磕不下去了，一股柔軟而又堅韌的力量將他托起，慢慢扶著他站了起來。
寧清止不太適應這樣嚴肅的氛圍，視線轉向旁邊架在火堆上的小鍋，火堆早就熄滅了，故作雀躍道：“這是你煮的粥嗎？聞著很香嘛。”說著便向鍋走去。
“別。”寧岸之突然出聲阻止。
寧清止腳步一頓，疑惑地看向他。
寧岸之目光躲閃：“粥涼了，不好喝了，我重新煮一鍋吧。”
寧清止縱是再蠢也明白了過來，問：“你在粥裏加了什麽？”
“一些助眠的……”寧岸之支支吾吾，“麻藥。”
寧清止拿著勺子攪拌鍋裏的粥，狀似仔細觀察，其實當然什麽也看不出來。她只是不敢相信寧岸之說的話了。
他真的只是想讓她失去知覺？還是……想要她的命！
在一片沈默中，寧岸之沖上前來，奪走寧清止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粥就往自己的嘴裏送。
眼看著粥就要進寧岸之的嘴裏了，寧清止拳頭捏了又放，還是沒忍住，發出一道靈力來，將勺子打翻了。
算了，也許這次真的能相信他。算了，無所謂了。
“我相信你。”寧清止說道。
寧岸之沈默地抿住嘴巴，少頃後，舀了一勺粥，走遠，澆在廟裏的一個老鼠洞上。洞裏的老鼠很快被米粥的清香味吸引出來，小嘴剛貪婪地吸食著米粥，下一刻就倒了下去。
寧岸之看著四仰八叉睡覺的小老鼠，臉上難得地呈現出一抹孩童頑皮的笑容：“姐姐，你來看，這小老鼠沒事，就是睡著了。”
寧清止心中的懷疑盡數消散，她想，他到底不是壞絕了。看著將小老鼠挪開，清掃米粥的寧岸之，她心底竟生出些淡淡的欽佩之情。
明明還應該是個小孩子啊。
這個小鎮叫盤龍鎮，是一個依著盤龍山脈而建的小鎮。
寧岸之說，他講的自己的故事都是真的，除了寧清止不是他的姐姐，除了一些小小的細節，比如他已經在這鎮上待了五年多了。
當日爹娘讓他和姐姐先跑，他們兩人哪裏跑得掉。在聽到那聲爆炸後，是姐姐將他藏到了一邊的小樹林裏，自己將人引了開去。那些人抓住了姐姐，沒再找他，他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他按照爹的吩咐，一直往西跑，一直往西跑，一路跑到了盤龍鎮。到了這裏，西邊就是盤龍山脈，是煉氣修士方敢踏入，連築基修士都不敢輕易深入的地方。
所以，他就在這裏停了下來。
盤龍山脈雖然危險，但危險素來與機遇並存，這一片山脈孕育出了許許多多的靈物，是散修捕獵的上好選擇。所以，盤龍鎮聚集了大批散修，稱得上是附近比較繁華的一個大鎮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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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她還坐在這裏與寧岸之分食一個饅頭。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158歲的老人家有一個弟弟？還有一對剛被殺了的爹娘？
“給我往死裏打！”廟裏傳來一聲陌生的怒喝，打斷了寧清止的思緒。
寧岸之？！
沖進屋子，寧岸之倒在地上，蜷成一團，一群乞丐拿著棍子在往他身上打去。
“住手！”寧清止喊道。
乞丐的動作微微一頓，毫不受影響的繼續。
寧清止不由眼睛微瞇，腳尖輕點，便至一個乞丐面前，手在他脖頸處一敲，奪下他手中的棍子，護在寧岸之身前，一揮棍子。一圈的乞丐就似被氣流沖倒，全都倒在地上哀嚎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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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止：“還不快滾！”
乞丐仍是哀嚎不休，少頃後，才有一人斷斷續續道：“仙子饒命。我們現在實在是疼的滾不動，馬上，我們馬上就滾。”
寧清止：“……”
很快，乞丐們滾了個幹凈。
“他們剛剛突然闖進來，說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寧岸之坐直身子，偷偷瞥寧清止的神色，“我沒事，姐姐不要生氣了。”
寧清止看著寧岸之瘦弱的身體，破爛的衣服，一雙如小鹿般無辜的眼睛。
她將棍子指向寧岸之的方向，擋住她視線所及中他的眼睛：“昨日你見我醒來為何害怕？”
寧岸之一楞，支吾回道：“出事以後，姐姐有時對我很好，有時又突然打我，我害怕。”
寧清止：“你昨日說家裏出事幾天了？”
“不到半月。”寧岸之瑟縮著往後躲，語帶哭意，“姐姐你怎麽了？你又要打我了嗎？”
“那為何你身上的衣服卻短了一大截！”寧清止吼道。還真是伶牙俐齒，說的好一口謊話，把她像個傻子似的騙得團團轉！
“那是，那是因為……”寧岸之支支吾吾，還想解釋。
寧清止放下棍子，語氣平靜：“我剛剛去了鎮門那裏，知道了我已經158歲，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所以他才叮囑她不要出門。
寧岸之眸中滿是驚詫，一絲失落閃過，取而代之的竟似乎是驚喜。
之前所見的身手，158歲高齡卻還是如此模樣……
寧岸之不逃不跑，磕頭在地：“求前輩收留我，我願做牛做馬報答前輩！”
寧清止楞住，很是不明白。
她一個失憶的人收留他？
寧岸之似乎洞察了她的心思，頭磕在地上繼續道：“當今世界以修為為尊，即便前輩失憶了，但只要修為還在，就會受人尊敬，就活得下去。而我只有跟著前輩，才能擺脫像如今這樣每日被人喊打的局面。”
“那我為什麽要收留你？”寧清止問。
寧岸之擡起頭，額頭上磕紅了一大片：“前輩如今修為雖高卻失去了記憶，就仿佛身揣寶藏的孩童，很容易遭人嫉恨，陷害，利用。而我對這個鎮子很熟悉，我可以為前輩遮掩。我想跟著前輩，受前輩庇佑，或許還能學得一招兩式，將來能為家人報仇，絕不可能背叛前輩。況且，我對前輩也構不成任何威脅，前輩收留我百益而無一害。”
寧清止空蕩蕩的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來，聽他這麽一分析，似乎真是那麽一回事。看著他紅腫的額頭，也許是因為他是她失憶後第一眼看到的人，天然帶了幾分依賴和親切，寧清止最終還是道：“起來吧。以後我們相互扶持，希望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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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哐，在寧清止反應過來之前，寧岸之已經磕了兩個響頭，但他第三個響頭卻是怎麽也磕不下去了，一股柔軟而又堅韌的力量將他托起，慢慢扶著他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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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寧岸之突然出聲阻止。
寧清止腳步一頓，疑惑地看向他。
寧岸之目光躲閃：“粥涼了，不好喝了，我重新煮一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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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助眠的……”寧岸之支支吾吾，“麻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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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只是想讓她失去知覺？還是……想要她的命！
在一片沈默中，寧岸之沖上前來，奪走寧清止手中的勺子，舀起一勺粥就往自己的嘴裏送。
眼看著粥就要進寧岸之的嘴裏了，寧清止拳頭捏了又放，還是沒忍住，發出一道靈力來，將勺子打翻了。
算了，也許這次真的能相信他。算了，無所謂了。
“我相信你。”寧清止說道。
寧岸之沈默地抿住嘴巴，少頃後，舀了一勺粥，走遠，澆在廟裏的一個老鼠洞上。洞裏的老鼠很快被米粥的清香味吸引出來，小嘴剛貪婪地吸食著米粥，下一刻就倒了下去。
寧岸之看著四仰八叉睡覺的小老鼠，臉上難得地呈現出一抹孩童頑皮的笑容：“姐姐，你來看，這小老鼠沒事，就是睡著了。”
寧清止心中的懷疑盡數消散，她想，他到底不是壞絕了。看著將小老鼠挪開，清掃米粥的寧岸之，她心底竟生出些淡淡的欽佩之情。
明明還應該是個小孩子啊。
這個小鎮叫盤龍鎮，是一個依著盤龍山脈而建的小鎮。
寧岸之說，他講的自己的故事都是真的，除了寧清止不是他的姐姐，除了一些小小的細節，比如他已經在這鎮上待了五年多了。
當日爹娘讓他和姐姐先跑，他們兩人哪裏跑得掉。在聽到那聲爆炸後，是姐姐將他藏到了一邊的小樹林裏，自己將人引了開去。那些人抓住了姐姐，沒再找他，他才有機會逃了出來。
他按照爹的吩咐，一直往西跑，一直往西跑，一路跑到了盤龍鎮。到了這裏，西邊就是盤龍山脈，是煉氣修士方敢踏入，連築基修士都不敢輕易深入的地方。
所以，他就在這裏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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