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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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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可以將人的面孔放大無數倍的電影屏幕上, 這一幕帶給人的震蕩可謂是驚人的。

在這一眾灰頭土臉又或是面目猙獰的人裏,在灰撲撲的衣裳和骯臟的布鞋裏,在汙穢的血和灰裏,這個人的存在就好像在發著光——那種光彩從他每一個毛孔裏滲出來, 仿佛是黑芝麻袋子裏的一顆與眾不同又富有光澤的白芝麻, 輕而易舉就奪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美顏的力量是無窮的, 起先還為楚辭接了反派角色而憂心的粉絲們此刻都平靜了不少,心中也漸漸升騰起了些期待來。

卞明講故事的手法向來是娓娓道來的,最擅長於細節之處描繪人心。瘋子對待樊忠的手段並沒有直接鏡頭,只是滴滴答答濺到地上的血和近乎嘶啞的痛呼, 都已經說明了樊忠究竟遭遇了些什麽。那種撕心裂肺的喊聲殘忍得甚至讓幾個人死死閉上了眼,不忍再看見這一幕。

瘋子卻是神色不動的, 甚至在這樣的聲音之下,他好整以暇地整理著自己的手套,隨即指揮著身旁的士兵,將一盆調好的濃鹽水兜頭潑了下去。

“靠......”電影院裏有人小聲說了一句, “我真想上去把他打的稀巴爛。”

可是也有人從這些鏡頭裏品出了些不同的意味,不讚同道:“他一直沒有擡起頭。”

“所以?”

“所以,後面有反轉也說不定。”

反轉果然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時候降臨了。在察覺到瘋子實際上是中國人的身份後,樊忠的恨意就愈發濃厚了幾分,他幾乎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方法, 來折磨立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清秀的少年。

可是他始終不肯吐露任何消息的態度也終於令軍中的人不耐煩了。那一天到來的眉目陰狠的中將再也看不慣,幹脆利落囑咐旁邊的士兵將他扔進滾水鍋。吐露不出來消息,那就在受盡折辱之後去死好了, 哪裏有人願意讓一個俘虜在此處一直占著地方呢?

樊忠不怕死,他只恨自己沒能多殺幾個敵人。他咬著牙等了一天又一天,可來處死他的人卻始終未曾到達,反而是瘋子在幾日後又如約而至了。

為什麽?樊忠想不通。

直到幾日後,能勉強聽懂一些日語的他從看守他的士兵中聽到了一些消息:瘋子用什麽東西換下了他,說是要拿他做什麽實驗。

“用什麽?”另一個士兵頓時哈哈笑起來,“啊,中將直到今天仍然不肯放棄這個念頭......嘖嘖嘖,那可是別人都聞風喪膽的瘋子少佐!”

“就是因為這樣玩起來才帶味啊,”先前說話的士兵壓低了聲音,悄悄道,眉眼裏也都是按捺不住的賊意,“你也知道少佐——嗯?哪裏的花姑娘都沒他漂亮,更何況他這一次還同意了......”

只是簡單的三言兩語,卻讓樊忠的心裏一下子升騰起了火來。那些人不知道他懂一些日語,誰也不曾防備他,可是話裏的意思卻讓樊忠整個人都控制不住地開始顫抖。

“為什麽?”當瘋子再次前來時,他終於再也忍不了了,一遍又一遍反覆問,“為什麽?”

瘋子仍舊不曾回答。他拿起燒紅的烙鐵,在用身體擋住身旁士兵的眼睛時,突然悄無聲息地在樊忠的腰側畫了什麽。其他人絲毫無所察覺,唯有樊忠猛地一震,擡起眼睛來看他:那是一個三。

鏡頭再轉時,這個三從瘋子買手套時縫於手套中的紙條傳出,一路傳達至交際花。交際花的香粉中藏著顆不起眼的蠟丸,再傳至尋常的一個水果商,傳到最後,樊忠之前所在的游擊隊得到了線報傳來的一個驚天消息——三天之後,敵軍三支部隊將從東南方包抄,襲擊D城。

那時,幾個重要的領導人和滿城的百姓都在城內,然而城內守軍薄弱,大多數都是手無寸鐵的當地百姓,若是果真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襲擊,將帶來前所未有的絕境。幾乎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領導人、重要機關同百姓便開始了集體的大遷徙,他們悄無聲息地躲上了山,同時在城內布置了大量的土地雷和用來抓獵物的陷阱。來襲的敵軍沒想到會遭遇早有準備的回擊,竟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華夏一方得以保存了實力,成功地避免了被突如其來的偷襲屠戮殆盡的結局。

滿城的百姓,大多數皆得以幸存。

緊接著,游擊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起了進攻,趁著對方兵力空缺之時,直指敵方指揮大營——樊忠與眾多被關押在營中的俘虜皆被瘋子趁此機會放出,終於得以逃出生天。

然而勝利就在眼前之時,瘋子卻突然不動了。他站在營內,聽著後頭轟隆作響的炮火聲,隨即平靜地擡起頭來,沖著樊忠點點頭。

“你走吧。”

幾乎是那一瞬間,樊忠從他眼睛裏讀出了些驚心動魄的意味,他突然便明白了,這人是已經打算死在這裏,不再出去了!

“跑啊!”樊忠死死地拉著他的手,近乎瘋狂地想將他從這個地獄之中拉出去,“你......你不是漢奸!你是英雄!所以快點出來,我們還有很多同志都需要你——”

他說著,眼眶卻也不知為何濕潤了。他緊緊握著手心這只滿是傷痕的手,在手套之下,這只手上滿滿都是瘋子自己刻下的傷痕,一道道深可見骨;他看著這樣的手,恍然憶起,這人也不過二十二歲而已。

二十二歲,這樣的青春年華。擔負著劊子手的罪責苦苦掙紮了這麽多年,如今,卻還要把一條命也留在這裏麽!

“我讓他們給你嘉獎,”他幾乎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救了整整一個地區的同胞,出去之後,你就可以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活著......我不怨你,我們誰也不會怨你......”

那人的手頓了頓,隨即慢慢擡起眼睛來看他。那仍是一雙他所見過的最難以忘懷的眼睛。那裏面盛放著的、快要將人心都撕裂開來的,究竟是什麽?是這麽多年在夢裏崩潰的負罪感,還是始終堅定而不變的信念?

瘋子的手指慢慢用了些力道,將他的手向下拉。

“沒用了,”他的神色平靜無波,如同是在和一個老鄰居於陽光之下嘮著嗑,“我這手,沾的都是同胞的鮮血——我回不去了。”

哪怕拿清水洗了再多遍,哪怕拿刀子剝下一層皮來,那些血跡仍然明晃晃地粘在上面,時時刻刻,觸目驚心。瘋子每天都可以看得到這些血,他看著自己的手,突然癡癡笑了起來。

已經墮入了地獄的人,又怎麽可能再回去呢?

一根手指。

兩根手指。

他固執地將樊忠緊緊抓著他的手指一根根向下掰,樊忠用盡了最後一點力氣死死抓著他,最終只剩下了最後一根小手指。

“求你了,”樊忠的眼底終於泛起了淚,在炮火聲中哭的泣不成聲,“求你了……”

瘋子抿緊了嘴唇,最終還是毫不猶豫,將這最後的一點點牽絆也撤掉了。

“我沒有資格再回去了。”

他轉過頭,毫不猶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近乎絕望的日本士兵很快發現了他,方才眼看著他放出囚犯的士兵立刻大聲嚷嚷起來,他像是一只落入了狼群的羊,很快被憤怒的士兵撕成了碎片。

“叛徒!”

“叛徒!!!”

在這樣一聲聲滿是憤恨的咒罵裏,在瘋狂捅進他胸膛的尖刀裏,在哭泣和嘶吼裏,他卻微微瞇著眼,露出這麽多年的第一個笑來。

江南連綿不斷的煙雨,纏綿而清麗的民間小調,母親抱著他時輕輕搖晃的臂彎——這些他曾經擁有過的,終於都在最後一瞬間回到了他眼前。

然後他,終於眨了眨那雙漂亮的不可思議的眼睛,隨即慢慢地、慢慢地閉上了眼。

畫面定格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隨即再轉開時,已經變為了數個人合在一處的畫面:著了艷色旗袍的交際花悄無聲息下在軍火商裏的藥粉、戲子紛飛的水袖下藏著的利刃、平凡普通的日本士兵突然露出的堅定眼神......

他們是不能在陽光下行走的一群人。

他們不容於光明,可他們的心也不允許他們淪於黑暗。他們在狹小的灰色地段裏苦苦掙紮,在不為人知的角落,做著無人景仰的英雄。

他們。

在故事的最後,勝利的戰歌傳遍了華夏大地,樊忠卻獨自一人,重新回到了那個地方。

那已經成了新的廠房,無數幸存的人們在這處分著新豐收的糧食,又是一派欣欣向榮之象。

“骸骨呢?”樊忠翻遍了自己當時埋下去的那塊土地也沒看到,立刻扭過頭來,問,“我埋在這裏的人呢!”

為首的人們面面相覷,被他駭人的氣勢驚的不敢上前,最終才有一個人硬著頭皮出來道:“之前挖地時,有人認出來,那是一個惡貫滿盈的日本人......所以,我們、我們把他燒了。”

燒了。

樊忠的腳步踉蹌了一下,隨即猛地上前提起他的領子:“你說什麽?”

“燒了啊!”那人又是委屈又是莫名其妙,“他折磨了我們那麽多個同志,難道不應該燒?若不是已經被人剁碎了,我還希望把他弄出來再教訓一頓呢!”

樊忠再也顧不了別的,直接提起拳頭,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到了他臉上。隨即他狠狠地咬著牙,瞇著眼,指著這裏的所有人:“你,你們......通通都沒資格這麽說他。”

“他受了這麽多年折磨保住的,就是你們這些人的命!若是連我們都不接納他,還有誰能接納他?”

現場的人都詫異地看著他,樊忠從那片被刨開的土地上取了一小抔黃土,小心翼翼地揣進了自己的懷裏。

“回家了……我們回家了。”

電影的最後是一組真實鏡頭,這些沒有名字也沒有記載,甚至不是以中國人身份死去的英雄,他們統統安靜地躺在小小的骨灰盒子裏,被無數軍人保護著護送上了飛機,在飄揚的紅旗之下回到了祖國。時隔許多年之後,他們中的有些人,終於被追封為了烈士,妥帖地安葬進了烈士陵園。

這一次,是真的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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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結束的樂曲響起來時,觀影的觀眾們卻仍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半天之後,才有止不住的啜泣聲從影院裏傳來,

緊接著這聲音大了些,變為了匯聚到了一處的合鳴,低低地在放映廳裏回旋著。

陳慕木的眼眶都哭的通紅,一面拼命忍著淚一面去男朋友兜中掏紙巾,可是她摸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有摸出來。再轉過頭時,才發現她的男友手裏握著最後一片在那裏淚如雨下,哭的比她還要慘。

陳慕木:.......

當晚,看完了首映的觀眾倒有一大半死活也睡不著的,夢中都是那一雙最後緩慢閉上了的眼睛。長篇的影評幾乎是在電影結束的幾分鐘後就出現了,無數人都在各種社交媒體上表達了自己內心的震撼。

【本來是沖著辭寶去的,可是這一部電影真的徹徹底底讓我感動了。號稱從來不流淚的女漢子在電影院哭的那個慫樣,簡直不堪回首......】

【太慘了嗚嗚嗚,怎麽會那麽慘!我的辭寶啊啊啊啊啊(大哭)】

一個頗有些名氣的影評人的長評很快被頂到了首頁:

【你以為世界上只有光明,其實是有人替你擋住了黑暗。

......

他們擔負著罪責行走在黑與白之間的灰色地段,他們是在民族的大義和負罪感之間苦苦掙紮的一群人。可是他們和光明有著同樣的信念。

無名的英雄,也是英雄。我們這些在他們用命博出的蔭蔽下生活的人,更應當對所有為了國家而奮力拼搏的他們心懷敬仰。

歡迎回家。】

在這條長評之下,不過兩三個小時,已經看過電影的觀眾們便迅速蓋起了高樓。他們仿佛是約定好了一般,所有的隊形都一模一樣,沒有一個人說別話。

【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

......

這一波熱度很快便沖上了熱搜,出演瘋子一角的楚辭也跟著受到了沖擊,無數人湧到了他的微博下,齊刷刷地刷著【歡迎回家】,看的他哭笑不得。

在他好不容易從這個角色的影響之中掙脫出來後,似乎觀眾們又把他們兩人合二為一了呢。

《他們》帶來的效應是驚人的。在初期時,大部分院線只將它當作一部小範圍的文藝片,可出乎意料的是,盡管首映當日的票房算不上太高,在第三天開始,這部電影竟然隱隱有了一飛沖天的架勢,場場爆滿、一票難求。

在確定這些買電影票的真的是來二刷三刷的之後,院線這方也不由得心驚膽戰了起來,立刻順應市場需求增加了不少排片。作為聖誕節前後唯一一部畫風清奇的電影,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實在是跌掉了所有人的眼鏡——與《他們》選擇在同一時間上映的一部喜劇的導演甚至親自出面,憤憤不平地指責《他們》票房摻水。

“國產電影的現狀日益下滑,”他在記者的采訪中慷慨激昂道,“在市場萎靡的情況下,想要面子上好看一些的心情我們也都可以理解......但是采用盜取票房這種手段,就未免有些太過分了。”

這種娛樂圈中所謂的黑幕,原本最能引起吃瓜路人的好奇心。他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先向《他們》澆一盆汙水,汙水潑下去了,在有些人的心裏,基本上也就永遠洗不清了;不管這汙水是否為真,總要試試先將對手打壓下去才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一次吃瓜的路人紛紛表示,他們的眼睛突然間雪亮起來了,只有眼瞎的才站他這一邊。

【刷票房什麽的是真沒有,畢竟我連張電影票都沒買到┑( ̄Д  ̄)┍】

【我就在電影院裏,這滿場坐著的可都是正兒八經的人!】

【票房能刷,那麽多好評卻是很難刷的。我看到你的片子可都是要求退錢的差評,有心思打壓別人,不如先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最後一條評論成功引起了大眾的附議,與此同時,這一波票房風波也將更多原本沒有觀影心思的路人引到了這部電影上。他們在刷完影評之後,倒有些心癢難耐起來了,有不少人都選擇了去電影院觀看這部最近好評如潮的電影。

誰知進了影院一看,座位緊張不說,身旁還有很多人是來三刷甚至四刷的。那些再刷的觀眾大多早有準備,包裏裝的都是大包大包的紙巾,眼看著有第一次來看的觀眾好奇地詢問,還非常善良地分給了他們幾片。

被分給紙巾的觀眾一頭霧水:“......謝謝,我淚點高。”

“相信我,”再刷的人沖他眨眨眼,“你一定需要。”

......

兩個半小時後。

先前聲稱自己淚點高的觀眾成功地埋頭哭成了狗。

借著電影的這一波東風,楚辭的人氣很快也愈發向上了一步——這一步圈的,大多數仍然是親媽粉。那個一直在人性與大義之中苦苦掙紮的瘋子激起了無數人的憐愛心,圈子裏大手的同人文和相關的漫畫出了一波又一波,一時間風頭無兩,將先前最受歡迎的“呦呦鹿鳴”的風頭都徹底壓下去了。

楚辭也徹底見識到了大銀幕帶來的人氣效應,他如今甚至連出門買個菜都寸步難行,本以為清晨五六點不會被人認出,沒想到一群老太太激動地圍著他,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拉著他說話,還一個勁兒往他袋子裏裝菜。

“我......”楚辭真有點不知所措了,“我不能要......”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是好的啊!”為首的老奶奶拼命往他手裏塞包子,眼淚也刷刷往下掉,“我們不怪你,真的沒人怪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楚辭:......

他對於這些突如其來的關註和熱情很有些吃不消,只得硬著頭皮將錢強行塞進了老太太的包裏,隨即禮貌地說要回家做飯,趁人不備,拔腿就跑。

老人家腿腳大都不如他靈便,眼見著他跑了還想追上幾步,沒想到才跟著跑兩步就累得氣喘籲籲,只得停下來,看著這孩子像只活兔子似的蹭一下消失在視線裏了。她們看了眼背影,不由得嘖嘖地感嘆:“啊,真是可憐的孩子啊。”

旁邊的老奶奶也情不自禁地帶入了:“是啊,累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戰爭結束了,居然還得親手做飯......”

“他那手不是都拿刀子割了麽?做飯沒事吧?”有人擔憂地問。

“對,”為首的老太太一拍腿,“應該跟去他家裏幫忙做一點點!”

已經跑回了家的楚辭突然之間打了一個噴嚏。

他打的眼淚汪汪,拿出鑰匙開門時,恰巧觀世音拉開了門,對上了他那雙水霧彌蒙的眼:“......小辭,你被人欺負了?”

“求不提,”楚辭有氣無力地脫了鞋,呈大字型啪嘰一聲倒在了玄關處,“老奶奶的戰鬥力也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啊,這幾天,我恐怕是真的不能出去了。”

觀世音嗯了一聲,道:“恰巧本座有事要出去,要買些什麽,就由本座代勞吧。”

楚辭也不曾多想,從口袋裏拿出了清單,隨手便交給了觀世音:“那就多謝菩薩了。”

觀世音裝好了清單,胸有成竹:“包在本座身上了。”

楚辭在家裏等著自己的食材到來,他調好了調料,就等下鍋。誰知這一份食材從上午一直等到了下午,從日上中頭等到夕陽西斜,第三頓飯的時間也快要錯過去了,仍然沒見著半個人影。

楚辭:......

菩薩是在幹什麽?自己種食材去了嗎?

與此同時的觀世音。

“我要一塊五花肉。”

賣肉的販子:“客人,這個就是五花肉。”

觀世音:“胡說,它沒有花。”

賣肉的販子:“......五花肉本來就沒有花。”

觀世音蹙眉:“那為什麽要叫五花肉?”

賣肉的販子:......

這特麽到底是來買肉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他再也供不起這尊大佛了,立刻手揮動著請走這位客人:“您那邊兒請嘿,興許那邊的五花肉有花呢!”等人走了,禁不住就翻了一個白眼,“五花肉想要花,腦子不正常了.....”

於是觀世音又默默站在了下一位商販面前。

“你好,我要一塊五花肉。”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五花肉就該有花嗎?四姑娘山有四姑娘嗎?夫妻肺片裏有夫妻嗎!!!

觀世音:......夫妻、肺片?

她默默拿起電話,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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