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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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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摩拳擦掌,信誓旦旦的韓證剛。

韓佳伸手指著面前的空地:“紮馬步!”

“啊?”韓證剛傻眼:“難道不是教我功夫?”

韓佳擡眼:“連最基本的底子都沒有怎麽學功夫!”

韓證剛氣餒,老實巴交的在院子中央紮馬步。韓佳圍著他轉了一圈,伸手矯正他的姿勢:‘腰背挺直,大腿與地面成九十度的直角。每天早上蹲一個小時!”

韓證剛將姿勢擺好,又道:“那要蹲多久才能成為大俠?”

韓佳抿唇,伸出兩根手指頭。

韓證剛愁眉苦臉:“兩年時間太長了,那時候我功夫還沒練成,那些子弟兵早就飛走了。”

韓佳看著他,不說話。

韓證剛笑嘻嘻的又說:“好妹妹,有沒有速成的辦法?能讓我一夜之間就變成高手的辦法?”

韓佳臉色一黑:“沒有速成!”

韓證剛站起來:“別啊!”

韓佳淡淡瞥他一眼,他連忙又蹲回去,保持姿勢,幹笑:“我蹲還不成!”

韓佳滿意點頭,先活動活動了身體,然後打拳練武。看著她動作輕如飛騰,重如霹靂,一套行雲流水的拳法下來,韓證剛早已經兩眼發亮的撲過去:“嗷,師父,求虐!”

韓佳轉身避開,他撲了個空,直接摔在地上。

韓證剛渾不在意,直接從地上爬起來,又沖到韓佳面前,閃眼咧嘴只差伸出舌頭做狗狀:“師父,師父!”

韓佳皺眉,嫌棄閃開。

韓證剛緊隨其後,韓佳轉身一個回旋踢,直擊韓證剛肩膀。韓證剛咬牙,狼狽側身,躲過這一腳。韓佳順勢一轉,又是一個側踢,動作迅速猛潔,韓證剛苦笑一聲,就地一滾,死死抱住韓佳的腿:“師父,教我!”

韓佳垂眼,看著無賴撒潑的韓證剛,彎眼笑。然後一個拳頭落在他頭上,嗓音愉悅:“起來!”

韓證剛捂住腦袋嘿嘿笑,他站起身來,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咧嘴笑:“剛才什麽功夫,看起來好牛叉的樣子!”

韓佳拿手撣了撣衣裳上的灰塵,淡淡道:“譚腿!”

“彈腿?名字咋這麽怪呢?”韓證剛重覆她的話,有些好奇。

韓佳抽了抽嘴角,才解釋:“自古以來,南拳北腿,這裏的北腿就是指譚腿。相傳始於北宋,創始人昆侖大師。譚腿套路以腿法多變,氣勢連貫,回環轉折進退順暢而聞名於世!”

韓證剛滿眼崇拜:“我要學譚腿,到時候,誰惹小爺,一腳踢飛一個!”

韓佳搖頭:“你不行!”

韓證剛:“……”

嚶嚶嚶,又被鄙視了!

韓佳看她洩氣的樣子,扯了扯嘴角。一邊示範一邊說:“你試試這個動作,立定——扭腰——轉胯——送拳。”

韓證剛一邊跟著她的動作出招,自我感覺良好:“這樣?”

韓佳伸手輕輕一推,韓證剛跌倒在地。韓佳搖頭:“下盤不穩,拳頭無力。”

得,韓證剛懂了,說來說去就是要練基本功才行。他認命走回原來的地方,繼續蹲馬步,這一回他是心服口服了:“師父,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韓佳眼神清澈,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你師父,我去做飯!”

韓證剛在後面咧嘴,笑嘻嘻的喊:“師父,你就是我師父!”

韓佳手腳麻利的生火做飯,天漸漸亮了起來,韓麗麗一臉不滿的走到廚房:“你起床幹啥不喊我。”

韓佳擡頭,眨眼:“我看你晚上睡得不好,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韓麗麗撇嘴:“哼!”

“麗麗,你最近咋了?怎麽動不動就發火?”韓證剛蹲好馬步從外面進來,正好聽見她剛才抱怨的聲音。再一看韓佳表情無辜的小臉,當即咧咧走了進來笑嘻嘻說道。

韓麗麗把牙刷放進嘴裏,昂首:“哼!”

韓證剛一臉黑線,伸手在她頭上一敲:“漲脾氣了啊!”

韓麗麗瞪他一眼,再瞪韓佳一眼,紅著眼跑出去刷牙。

韓佳眨眼,不明所以的望著韓證剛,她怎麽又生氣了?

韓證剛聳肩,表示無奈!

吃早飯的時候,想著以前軍營裏哥們兒的說法,女人嘛,時不時的鬧鬧脾氣,只要放下身段哄一哄就好了。韓佳特意給韓麗麗煮了個雞蛋,還剝好放進她碗裏。

韓麗麗筷子一戳,戳出一個雞蛋。再看著韓佳眨巴眨巴的眼,她歪嘴哼哼,把雞蛋挑到韓證剛碗裏:“我才不吃你的雞蛋!”

韓佳歪頭,這又生氣了?

韓證剛臉色一黑,沈了沈聲音:“你咋這樣呢?佳佳也是好心給你煮雞蛋。”

韓佳看著韓麗麗快哭了,忙站起來,把韓證剛碗裏的雞蛋夾到自己碗裏:“我吃就好!”

韓證剛:“……”

看著韓佳幾口解決了雞蛋,韓麗麗嘴一咧,拿起書包就哭著跑出門。

韓佳又不解,難道自己做錯了?

韓證剛表情瞬了一下,忙起來拿著書包追出去:“我去看看她,這脾氣又犯了。”剛追出門口,又跑了回來:“佳佳,你慢慢吃啊,車要6點才會來。我們在馬路口子等你,今天的事兒你別放在心上!”

韓佳點頭:“好。”

人都走後,韓佳一直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怎麽就是不能和韓麗麗愉快的相處呢?想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她吃了飯,把幹凈的飯菜悶在鍋裏,想著韓大山和常玉芬回來,能有口熱飯吃。搞定了一切,她才拿著書包慢悠悠的朝馬路口走。

車還沒來,路邊已經等著好幾個學生了。

“佳佳,這邊!”韓證剛朝她揮手!

韓佳走過去,韓麗麗還紅著眼,但是這一回沒有朝自己左哼哼、右哼哼,而是踢著腳尖,小聲喊了聲:“佳佳姐!”

韓佳雙眼一瞇:“誒!”

韓證剛也笑嘻嘻的在一旁和稀泥:“對嘛,咱們這樣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韓佳抿唇笑:“恩。”

沒一會兒,汽車慢搖搖的開了過來。

韓證剛一手牽著一個妹妹往車上擠,上了車,韓佳自動往前面坐,讓韓證剛和韓麗麗兩兄妹坐在一起。

此時天才微微泛著魚白肚,韓佳把沈白前給的香囊從書包裏掏出來放在鼻尖輕輕嗅了嗅。因為暈車變得沈悶的腦子,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她靠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前面的的路。想著晚上回去,把從秦志紅那裏拿回來的錢,交給韓大山當做生活費。

一路到了學校,在校門口就遇到同樣鼻青臉腫的秦仕江和沈青走在一起。有了韓佳這個高手做靠山,韓證剛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整個兒一個狐假虎威的模樣,奈何秦仕江不懂韓佳的厲害,只覺得韓證剛這狗仗人似的模樣有些可恨。

韓佳不管兩人之間的火花碰撞,表情淡定的往學校裏面走去。路過沈青的時候,因著他昨天借了書給自己,她禮貌的朝沈青點了點頭,沈青亦回了個點頭。

秦仕江悠哉哉的掛在沈青肩頭:“新來的尖子生,成績怎麽樣?”

沈青穿著白襯衫,發梢微微被風吹動,他懶洋洋的擡頭:“不知道。”

秦仕江聳肩,然後指著前面走過來的長發女生:“哎,大小姐又來了,我先撤了!”說完,拍拍屁股走人。

尖子班氛圍果然不一樣,韓佳一進教室就看見班裏同學全都手捧書低頭苦讀。她坐在位置上,拿出語文書擺在桌上,漫不經心的翻了起來。

要說起來,這麽多課程裏面,她最喜歡的語文了,上面有不少文言文和古詩詞。重生到現在,只要看著書上的古詩詞,她就會覺得心底稍微平靜下來。

沒過多久,沈青也到了教室。他見韓佳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別開眼,慢條斯理的坐在了位置上。沒過多久上課鈴響了起來,班主任李童霞抱著課本走了進來開始上課。

韓佳本來正襟危坐的認真聽課,但是半節課下來,她已經撇頭看著窗外的景色發楞。從前在高家鎮上課,因為是鄉村學校,老師們的教書水平有限,她還能馬馬虎虎的聽懂。到了這個所謂的尖子班,她已經逐漸感受到了所謂尖子班的良好學習氛圍,也開始覺得自己和這些人格格不入。

一粒粉筆落在她面前,班主任李童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皺眉看著韓佳:“你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韓佳身上,韓佳眨眼,看著黑板上的題,垂眸:“我不會!”

李童霞有些生氣,這個半路轉學來的插班生,聽校長說起來很牛叉,但是上課竟然敢開小差。開小差就算了,讓回答問題也是“我不會!”這三個字。

她真想去找校長說理兒,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空降插班生,她真怕韓佳一人帶壞了班裏的學習氣氛。她推了推眼鏡,黑著臉:“出去!”

被眾人盯著,韓佳心裏也不知是啥感覺。

直到出了教室,她才感覺到背後的目光被格擋在墻面背後。靠在墻上,輕輕呼出一口氣,韓佳偏頭看著屋內安靜上課的同學們。剛才或許是有點難堪的吧!

直到下了課,她才反身進了教室。

教室裏的人都幸災樂禍的看著她,韓佳偏頭,目光平靜的一一對視過去,所有人都連忙心虛把頭低下。

韓佳揚眉看著這一幕,心裏無端覺得好笑。明明沒啥事,偏偏要有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

沈青若有所思的盯著面前的女孩子,這女孩方才發出來的氣勢有些眼熟啊!下一秒,韓佳淡定的眼神望了過來,兩人安靜對視,過了片刻,韓佳皺眉移開目光看向門外。昨天來找沈青的長發女孩,此時正站在門外,咬唇,目光仇視的盯著韓佳。

韓佳眨眼,低頭,沈青自覺從位置上站起來,讓她越過去。韓佳坐下,看著書本發呆。

那個女孩子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委屈:“沈青!”

沈青好笑擡頭:“恩?”

那女孩子指了指韓佳:“她坐在那裏。”

韓佳擡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有事?”

“你讓開!”她擡著頭,趾高氣昂。

韓佳牽了下嘴角,淡淡道:“抱歉,這是我的座位!”然後轉過頭,單手支著下巴風輕雲淡的看著窗外。

“沈青~”那女孩子不依,跺著腳。

沈青笑瞇瞇地看著女孩子:“何曉曉要有禮貌!”

何曉曉惱了,憤怒地瞪了一眼韓佳,然後冷哼一聲:“沈青你欺負我。”

沈青看了何曉曉一眼,苦笑:“有嗎?”

何曉曉點頭:“就有!”

沈青點了點頭,低頭翻書:“哦。”

何曉曉楞住,她以為沈青會過來哄自己的。在大院裏頭,自己只要一生氣,哪一個男孩子不是輕聲細語的安慰自己。偏這沈青是個榆木腦袋,從來不理會自己,每次都只有自己來找他玩兒。

再一看韓佳置身事外的坐在那裏,她就覺得非常礙眼。她板著臉,捉住韓佳的手:“你不許坐這裏!”

韓佳擡眼,將手抽了回來,皺眉:“這是我的座位!”

何曉曉尖著嗓音:“我不管,你不許和沈青一起坐。”

韓佳註視著何曉曉清秀的臉,慢慢道:“有本事你讓沈青搬走!”

沈青臉上表情一僵,他本來在隔岸觀火,沒想到新同桌直接把戰火蔓延到自己這來了。

何曉曉這才反應過來,對呀,她在為沈青的事情發火。沈青卻在一旁抄手看戲,這打開的方式不對。她忙跳起來,盯著沈青,質問:“沈青你說呢?”

沈青抽抽嘴角,平靜道:“這是高三一班,不是高三三班!”

何曉曉立馬紅了眼,拿手捂住臉,猛地沖出門外。

韓佳看著她的背影發呆,雖然重生這麽久了,她一直覺得這個年代的女子性格太生猛。哪像以前的貴族女子啊,就算愛慕一個男子,那也是矜持有禮。就算為了男子爭風吃醋,那戰火延綿也是用春溫一笑的方式把敵人暗殺在搖籃中。

沈青掃了一眼韓佳沒有說話,心裏對新同桌的感覺直接從不愛說話升級到了性格陰暗,見不得人好!

韓佳也看著他,淡淡道:“花花草草要看好,要做一個合格的園丁!”

沈青黑線,對韓佳的性格又有新的認識,毒蛇,報覆心強!

接下來的時間裏,韓佳認真聽好每一節課。她是個較真兒對自己負責的人,有了上節課的的前車之鑒,就算聽不懂課,也不再開小差,而是履行孔子曰:不恥下問的好學精神,頻頻舉手發言詢問。

在她第十次舉手的時候,上課的數學老師已經滿頭冷汗的捏著課本,強顏歡笑:“韓佳同學,又有哪裏不懂啊!”

韓佳起身,抿唇認真答:“不懂怎麽代入公式!”

“噗……”班上傳來無數嗤笑的聲音。

數學老師覺得臉都笑僵了,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他朝韓佳擺擺手:“韓佳同學有心學習是件好事,高考在即,大家要像韓佳同學一樣拿出一百分的熱情來學習。”頓了頓,又語重心長的對韓佳說:“韓佳同學啊,這個,你讓老師安靜的上完一節課好不呢?等下課之後,歡迎你來找老師探討這些問題啊!”

韓佳肅然起敬,忙認真坐下點頭:“好的,老師。”

對於愛學習的好孩子每個老師都是喜歡的,這一天一班的老師們都碰到了有史以來最認真、最勤奮、最愛學習的好孩子韓佳同學。

對於頻頻上課舉手打亂自己講課的韓佳,老師們是又愛又恨。下課後齊齊圍在辦公室裏說起了她的名字,搞得人人都哭笑不得。

正巧校長從辦公室經過,聽到了這些言論。沈思了下,決定去找韓佳談一談。

韓佳看著一臉和藹笑容的校長,自己也努力咧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韓佳啊,你學習怎麽樣?”

韓佳毫不猶豫點頭:“不好!”

校長石化,這孩子真是太直接了。看著一臉淡定的韓佳,他嘆了口氣:“聽你們老師說,你很努力的學習啊!”

對於這一點,韓佳不否認,她點頭:“恩。”

校長有些無語,但是憑借他多年的教書經驗,豈能被一個孩子打敗。他上前,拍了拍韓佳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古文功底這麽好?為啥這些科目這麽差,偏科要不得。這樣子你還怎麽在一班待下去喲~。”

韓佳驚訝:“校長是您把我分派到一班的呀。”

校長:“……”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校長頓了頓,才道:“你轉學的那天,考試我太大意了,沒讓你好好考。明你來我辦公室,再重新考一考。”說完,他滿目希望的看著韓佳:“我相信你,不要放棄!”

韓佳莫名其妙的看著校長,實在搞不懂為嘛校長這麽看好自己的呀?

見韓佳睜大眼睛等著自己,校長以為她害怕,忙擠出一個笑容:“莫怕,不要緊張,就算考不好頂多就是不在一班上課,我們學校還是收你的。”

韓佳搖頭:“我不緊張!”

校長點頭:“不緊張就好,明天你中午你記得來我辦公室。”然後,又笑瞇瞇的看著韓佳:“這一次你有眼福了,有人挖出了女將顧生的墓。裏面出土了一副岑先之的墨寶,這一次那畫上可的的確確就是顧生了。顧生的屍骨,也正在博物館展覽呢。星期天,我帶你去看一看。”

韓佳整個人都不好了,特麽的誰這麽調皮把自己挖出來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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