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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1.1.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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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蒙雪松一走, 展覽現場沒有這麽混亂了, 搶奪自傳第一版簽名紀念的人消停下來, 把目光重新放在了展出的各種作品上。

雖說大家聽慣了珍寶軒的大名, 更願意往那邊走,但大多數人看作品的時間是有限的, 在珍寶軒展區轉了一圈,後來還是會到雅秋清夢這邊瞥兩眼。

劉晉雅不算是策展人員, 來搭把手加捧個場, 牽著鐘瑜曉慢慢在作品前走過, 偶爾說一說作品的背景。

鐘瑜曉漫不經心地聽著,經過顏梓楠的作品時頓了一頓, “這是新的?”

“嗯。”劉晉雅瞅了一眼, “上周畫好馬上送來的。”

鐘瑜曉點點頭。

“你還記得顏梓楠畫過什麽?”劉晉雅驚訝。

“有個印象。”鐘瑜曉在畫作的人臉上多盯了兩秒,“她很少畫人物吧。”

看到鐘瑜曉感興趣,劉晉雅樂了, 想要絮絮叨叨地把畫作從賞析的角度給解釋一遍,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 “對啊, 顏梓楠更擅長風景……”

鐘瑜曉卻收回了目光, “畫的不是尹忻暢。”

“……”劉晉雅想不大明白,“你怎麽會認為是尹忻暢呢,這幅畫裏的人看起來面容模糊,說是誰都可以,但手上有皺紋, 說明是上了年紀的。”

鐘瑜曉的關註點不一樣,“也是,衣服這麽難看,應該不是尹忻暢。”

劉晉雅品出不對了,“你在想什麽?”

“沒有,就是覺得畫裏的人坐在椅子上無所事事,跟尹忻暢很有共同之處。”

“怎麽會,小尹在很用心在工作呢。”劉晉雅幾天來經常見到尹忻暢為了展覽忙碌奔波,有點打抱不平了,拉著鐘瑜曉往工作人員的後勤區走,“我帶你去看看。”

鐘瑜曉跟是跟了,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慢吞吞地在後面當個墜物拖著。

劉晉雅一回頭,見到的是鐘瑜曉滿臉不情願的表情,覺著自己像個強拉孩子去見人的無情家長,稍稍停下來慰問一句,“上回以後,你們聯系過嗎?”

她說的上回,當然是鐘瑜曉不客氣地跟尹忻暢說“顏梓楠不需要你”的那一次。

鐘瑜曉面無表情搖頭,唯有攥緊的指尖洩露出一點糾結。

“鬧什麽別扭嘛。”劉晉雅哭笑不得,“小尹還特地來問我,你有沒有展覽的票呢。”

鐘瑜曉皺眉,“所以她只給我爸媽送?”

這下子輪到劉晉雅炸了,慌忙四顧,“叔叔阿姨來了嗎?”

“沒有,他們今天有應酬。”

“噢。”劉晉雅松了口氣,瞧著鐘瑜曉似笑非笑的表情面上有點掛不住,小聲說,“你來這裏也是應酬,敬業點。”

鐘瑜曉不扭捏了,上前摟住她大步往前走,“不,我來約會。”

“所以……不去見小尹了?”劉晉雅註意到鐘瑜曉走的方向不對。

“她在工作,不要打擾她了。”鐘瑜曉輕嘆,“等下我給她發條信息。”

劉晉雅看了看時間,“快到午休了……”

“我餓了,去吃飯。”鐘瑜曉搶先說。

自家寶寶喊著要吃飯,劉晉雅沒有一點招架之力,找了家附近的餐廳去嘗鮮。等菜的功夫,她怕鐘瑜曉繼續跟尹忻暢冷戰,多催了一句,“不是說要給小尹發信息嗎?”

鐘瑜曉聽話拿手機,打字一會後問,“QAQ是什麽意思。”

三個字母正經念出來,劉晉雅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伸腦袋過去看清了才說,“這是顏文字,意思是哭。你問問她怎麽了。”

正好上了一鍋湯,鐘瑜曉的目光飄了過去,發信息完全是盲打。

劉晉雅怕有急事,握住了湯勺說,“我來盛,你看著手機,免得有急事耽誤了。”

鐘瑜曉不喜歡她來照顧自己,提出另一個方案,“你看著手機,我來盛。”

才不管鐘寶寶鬧脾氣,劉晉雅一下子把湯盛好了,端到面前,“小尹回了嗎。”

“兩分鐘了,沒有正在輸入的提示。”鐘瑜曉認真分析,“可能是餓哭了。”

“……是她餓哭了,還是你餓哭了?”劉晉雅忍俊不禁,捏了一把鐘瑜曉的臉頰。

鐘瑜曉斜了她一眼,淡定地在手機上打了三個大寫字母,“QAQ”。

“好啦,喝湯。”顏文字配上鐘瑜曉一本正經的臉實在是反差萌,劉晉雅覺得可愛,又認為尹忻暢在展覽現場不會有什麽大事,不為難彼此的胃了,與鐘瑜曉各自捧著一碗湯喝著暖肚子。

菜上到一半時,尹忻暢回覆:“沒什麽,不小心碰掉了一個展品,現在已經解決了。”

這事情可大可小,劉晉雅不大相信隔了幾分鐘能馬上解決,催著問,“什麽展品?影響大嗎?”

菜已經上齊了,尹忻暢慢悠悠發來一段語音,“不是我們的展品,是珍寶軒擺在走道邊的小雕塑,有個客人要碰到了,我幫忙攔了一下被他們的工作人員索要賠償,其實沒有碰壞。”

對於珍寶軒把展品放到路中間差點害別人中招的事情,劉晉雅心裏同樣不滿,不過看尹忻暢說解決了,沒有多嘴,讓鐘瑜曉說了兩句“沒關系,下次小心”的貼心話。

尹忻暢答了謝謝之餘,問了一句,“梓楠有沒有聯系你們?”

“這個時間,她應該在家裏畫畫。”

尹忻暢沒多問,“哦,我去忙啦,你們好好吃飯。”

比起她們,尹忻暢打字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眨眼的功夫便把道別的話給發全了。劉晉雅習慣了,鐘瑜曉卻沒有,就著這回覆想出一堆奇怪的東西,“尹忻暢和顏梓楠不會有問題吧?”

“會嗎?為什麽這麽說?”

“直覺。”

劉晉雅莫名回憶起鐘瑜曉在面試的時候,說過她沒有女人的直覺。

“應該是你多想了吧。”她感到直覺一詞用作判斷過於玄乎,給鐘瑜曉夾了兩筷子的菜堵嘴,“吃飯,下午我想辦法溜走陪你。”

“嗯。”鐘瑜曉滿意了,乖乖吃飯。

吃完飯,劉晉雅打算回去跟同事說一聲。雖然康先生信任她,時不時丟來一個重要的任務,但她嚴格說來是個財務,撇清展覽的一系列雜事算是天經地義。

她說一聲,便順利地跟鐘瑜曉手挽手去停車場,準備去商場逛逛。

不得不說,鐘瑜曉說她沒有女人的直覺是有底氣的。

車子剛剛開上路,劉晉雅接到康先生打來的電話,“麻煩你個事,在畫廊後邊騰出一個房間給顏梓楠。”

“畫室?”劉晉雅想到尹忻暢獨棟別墅的豪華天窗房,搞不明白了,“不能讓顏梓楠在家裏畫嗎?”

康先生也納悶,“她說要搬家。”

劉晉雅只能說好,掛掉電話哭喪著臉同鐘瑜曉說,“看來顏梓楠和尹忻暢真的有問題了。”

鐘瑜曉依然平靜,把導航轉到了雅秋清夢,“房間難收拾嗎?”

“把裏面存放的一些東西搬走,掃個地擦一擦就行。”劉晉雅看到鐘瑜曉就這麽接受了不能逛街要幹活的事實,小聲說,“對不起啊,我說要陪你的……”

“這也是陪。”鐘瑜曉輕笑。

“可是……”劉晉雅心思亂,支吾半天沒能好好說出一句。

鐘瑜曉忽道,“我查了司妍和顏梓楠的畫作升值。”

劉晉雅懵了,“然後呢?”

“不過三個月,司妍十倍,顏梓楠翻一番,算賺吧。”

“所以……”劉晉雅聽著不對了,“你不生氣,是因為這個工作有賺頭?”

鐘瑜曉斜眼,“我是為了你。”

“好嘛,”劉晉雅自我檢討,“我錯了。”

鐘瑜曉的下一句不是“為了你”“只要跟你在一起就高興”等綿綿情話了,“嗯,你等時機成熟了把畫賣出去,有足夠的本金投資,上不上班無所謂,到那時候可以天天陪我了。”

“……”劉晉雅無奈嘆息:真是好大一盤棋啊。

——

多日不見,顏梓楠還是蒼白著臉,穿著不容易臟的做舊衣服,提了畫畫工具箱的文青模樣。東西不多,顏梓楠完全不需要她們的幫忙,仍舊說了謝謝,板著一張沒什麽波瀾的臉布置自己的新住處,只字未提與尹忻暢怎麽了。

劉晉雅關系不夠,哪怕有好奇心也不敢問,鐘瑜曉從尹忻暢那兒得了一點消息,據說是顏梓楠日日夜夜創作不給點關心給鬧的。

她嚇了一跳,引以為戒,晚上格外殷勤地捏肩捶背,哄著鐘瑜曉說,“我周一調休,中午去公司找你,陪你吃飯好不好?”

鐘瑜曉總能抓著關鍵點,“明天有事?”

“嗯……”劉晉雅郁悶答,“明天有康先生的朋友來,我得去招待一下,當個解說員。”

“有工資嗎?”

“有,雙倍呢。”

鐘瑜曉笑了,“康先生動不動給你加薪,別人沒意見?”

“雅秋清夢跟Z公司不一樣,人員少,工資表只有我和康先生能看見,別人找不到依據去鬧,怎麽有意見啊?”

鐘瑜曉按住她捏肩的手,“怎麽覺得像老板娘?”

“你別胡說啊!”劉晉雅急了,“康先生有老婆,我也有老婆!”

她急得臉頰泛紅,鐘瑜曉從鏡子倒影裏看見,倒是挺滿意,動一動指頭扣著她一拽。

劉晉雅沒想到有這出,重心不穩倒床上了,楞楞看著鐘瑜曉逼近的臉,臉頰被近在咫尺亂掉的呼吸弄得癢癢的,轉頭想避一避,讓鼻尖蹭出若即若離的暧昧。

“我知道你有老婆。”鐘瑜曉仍然攥著她的手,撫在心口說話,堅定的口吻正合了指尖傳來的微微跳動。

劉晉雅沒掙紮,心想觸感柔軟摸著舒服,就這麽著挺好。

不過,鐘瑜曉俯身吻下來,她便咬了咬用微疼的回應推拒,近乎哀求地小聲呢喃,“不行,我明天早上六點半要出門哦。”

“我送你?”

“不了,早上溫度低,風大。”劉晉雅說完,感到鐘瑜曉在耳後落下一串親吻,覺著愈發危險了,抿抿唇用了個鐘瑜曉最喜歡的理由,“你負責買菜做飯好不好?”

鐘瑜曉一下子頓住,認真問,“想吃什麽?”

聲音都變了,先前是啞著嗓子顫顫的勾人,現在是充滿動力和向往的清朗。

劉晉雅忍笑,報了個簡單的,“燉個湯?”

“好。”鐘瑜曉躺下了,給她蓋好被子摸摸頭,“睡吧,明天我早點去市場買菜。”

劉晉雅安心閉眼睛睡覺。

早晨五點四十五,鬧鐘響起,鐘瑜曉還是起了床,幫著下樓買早餐,給她留了更充裕的時間。劉晉雅沒有賴床磨蹭的習慣,該做啥做啥,半小時就可以出門了,看看剩下十五分鐘,趕著鐘瑜曉回床上躺著。

鐘瑜曉抱著枕頭,後知後覺地問,“康先生幾個朋友要來?”

“兩個吧。”

“有男有女?多少歲?”

“好像……”劉晉雅看了看,“一個是他的同學,一個是同學的孩子。”

“原來有同齡人。”鐘瑜曉斂笑,放下枕頭,摸出戒指盒催她戴上。

昨天劉晉雅想著要去畫展幫忙,怕要搬重物或者處理精細物品,為了方便把戒指放在了家裏。鐘瑜曉想想戒指可能會勾壞東西,甚至一不小心就磨損掉落了,沒意見,配合著一起收起來,說自己一個人戴沒意思。

後來她們的確給顏梓楠收拾房間搬家去,幹了體力活,回家累得只想睡覺,把這事忘了。

“好。”僅剩五分鐘了,劉晉雅決定更加快哄寶寶的節奏,果斷戴上比出來給鐘瑜曉看,“看~”

鐘瑜曉細瞧了會兒,“嗯,見到祁蘇,按照這個架勢顯擺一次。”

“啊?”

“她昨天一直盯著你的手看。”鐘瑜曉說的全是關鍵點,讓她自己意會,“面試的時候,你戴了戒指,昨天沒戴。”

劉晉雅光顧著心酸,沒註意到這些,被引著去回憶,真的覺得祁蘇的目光意味深長了。

“28分了。”鐘瑜曉提醒。

劉晉雅回過神,收好東西在鐘瑜曉唇角親一口,“我會早點回來的。”

“嗯。”鐘瑜曉叮囑了句,“慢點。”

劉晉雅急匆匆出去,一路小跑到了車子前,要開門瞧著鋥亮幹凈的漆面時回想起鐘瑜曉的“慢點”,深吸一口氣放輕動作。

她就這麽把主駕駛座上的花束看得分明。

劉晉雅驚呆了,捧起來看一下子認出了白百合和淺粉康乃馨,任性地浪費兩分鐘給鐘瑜曉打了電話,“什麽時候買的花。”

“買早餐的時候。”

劉晉雅高興又不善於表達,低聲嗔怨,“怪不得叫我慢點呢。”

“嗯,怕你一屁股把花坐扁了。”

“……”劉晉雅被噎得無言,幾秒擠出一句,“你可以放在副駕駛座上。”

“你把包扔過去,同樣會壓扁。”

劉晉雅這回說不出話了。

“我特意沒買玫瑰,你可以把花送給客戶。”鐘瑜曉一點沒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對,十分實際地交代,“賀卡在手套箱裏。”

劉晉雅想哭了,差點問出了口:寶寶啊,為什麽不能簡單地問我一句話嗎?比如漂不漂亮,喜不喜歡之類的,為什麽非要說工作上的事情呢?

“謝謝你的花。”她努力地扯回正常頻道來。

鐘瑜曉給了面子,“喜歡就好,開車小心。”

“好的,拜拜~”

劉晉雅掛掉電話,望著最後停止在2分9秒的通話時間,撇撇嘴。

浪費得真不值,不打電話就好了,她沒聽鐘瑜曉一通掃興話,還能一路傻樂著去上班呢。

因為鐘瑜曉的三言兩語,劉晉雅迅速進入了工作的狀態,車站停車時想到鐘瑜曉說的話,默默地把花放到後備箱,走去站臺接客人。

客人是一對母女,母親保養很好,臉上不做表情便沒有皺紋,笑起來和氣,見著她說的一通話裏有無數個謙敬詞,女兒是學生氣的打扮,分不清是高中還是剛上大學,得了媽媽的好教養,落落大方。

她們對欣賞作品有自己的見解,被劉晉雅領路到展區,了解了一下結構便有了不同的主意。

“我想去看雕塑。”女兒說。

“書法展在這邊嗎?”母親問。

劉晉雅一一解釋了,看她們要分道走的樣子,犯難。

母親笑了,“小劉,你一路開車辛苦了,先休息休息,我和宛璐四處看看,一會兒再來找你好嗎?”

劉晉雅其實挺累的,看出這對母女想安安靜靜地看展覽,不強求,送到門口便折回休息區。

今天是第二天,人變少了,加上大清早大夥迷糊犯困,同事們均是安靜玩手機吃早餐。有個同事路上堵車,拎著打包的鹵肉面遲到了,為了不留下味道必須蹲在展館門口外頭吃。同事負責的部分沒有檢查完畢,不巧肚子餓頭暈眼花不吃不行,拜托了一路,沒找著同樣懂雕塑的擺放的,錯也沒法揪出來。

有人勸說,“沒什麽人看雕塑的,你先吃。”

劉晉雅剛送走一個康先生的貴客,心道不好,“剛才就有個客人去了雕塑區。”

遲到同事的臉色更是煞白。

“我幫你去看看?”劉晉雅說,“揪點大錯誤,等下你再檢查一遍。”

她不是好心,是為了自己,康先生交代要讓客人好好看展覽,出錯的話不會有功夫找責任人,逮著誰都能罵一頓。

遲到同事點頭,給她宣傳冊,“你大概看著點,我五分鐘後就來。”

劉晉雅說好。

她快步去了雕塑區,按著圖冊一一看過去,調的是燈光沒有自動打開之類的小錯誤。

劉晉雅看了一圈,覺得沒什麽大礙,再三用目光確定,冷不丁聽到附近傳來一聲驚呼。

“什麽!多少度?”

循聲望去,劉晉雅發現是祁蘇站在珍寶軒展區側入口在說話。

祁蘇面色焦急,聲音激動卻控制了音量,全虧她站的近才能聽見,“你先別下樓,收好要帶的東西,讓阿榮去攔車……這是最好的辦法啊!風這麽大,你抱下去再吹,孩子會燒得更厲害!”

原來是孩子發燒了。

劉晉雅若有所思,目光掃過祁蘇胸前的工作牌。

“我可能走不開。”祁蘇煩躁地來回踱步,碰掉了某個小物件,啪嗒一聲悶響。

祁蘇驚著,趕緊撿起,看清是塑料制的凹形裝飾物松口氣,一邊拂去灰塵一邊說,“我想辦法請假,你們趕緊把孩子送到醫院去,嗯……不說了,拜拜。”

結束通話,祁蘇閉上眼睛長嘆一聲,把塑料裝飾物放回原處用膠帶重新粘好,呆呆地捏著手機發楞。

劉晉雅看到這一幕,糾結了。

裝飾物是凹形狀的,有兩個,擺在小展臺上的角度是有講究的,一左一右,對齊背景的流星,正和珍寶軒柏雨澤的一幅叫《漫想》的得獎作品相對。

珍寶軒的小展臺特意繪成了深藍色,加上有熒光粉的背景板,擺明了是立體版本的《漫想》,祁蘇這麽一放,在外行人看來可能是整整齊齊挑不出錯處,在內行人看來簡直是個大笑話。

哪有工作人員自己砸自己王牌畫家的場子的?

祁蘇現在的心思顯然不放在怎麽擺裝飾上頭,不斷發信息,準備走回工作區。

不遠處有參觀的學生團在接近。

劉晉雅一看急了,顧不得太多,出口叫了聲,“祁蘇。”

祁蘇回頭,看到是她以後冷下臉,“有事?”

“這個擺錯了。”劉晉雅急急說,“跟《漫想》不對應。”

祁蘇皺眉,“什麽漫想?”

劉晉雅無奈,搜索了柏雨澤的《漫想》,沒有走上前多說,而是發到祁蘇的微信上——她想幫忙是一回事,要不要惹麻煩是另外一回事了,昨天尹忻暢差點給珍寶軒訛了的的聊天記錄仍在她回憶裏盤旋不去呢,她走上前,要是別人說是她做手腳的怎麽辦?

祁蘇看了,走到小展臺前觀察好一會兒,猶豫許久根據她發來的圖片調回來。

學生團有人經過,擋住了她們之間的路。

等人散去,劉晉雅再看,發現祁蘇已經不見了。

好心提醒,沒落得一聲謝謝。

劉晉雅暗暗嘆氣,去跟趕來的遲到同事交接,確認貴客母女一時半會兒看不完展品,給康先生發條信息匯報情況。

展覽館的信號不好,她去了很多人休息的大窗子邊,低頭打字正聽到兩個人在瞎侃。

“居然有人不知道《漫想》,”女聲很不屑,“我們吃飽了撐著在站臺上放倆塑料玩具啊?”

另一個女聲好不到哪裏去,刻薄挑剔著,“昨天接待蒙雪松能名正言順早退,今天又說家裏有事請假,哎喲,真了不起,第一個星期就不願意加班了。”

劉晉雅用餘光瞥了一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兩個聊天的妹子帶著珍寶軒的工作證。

她明白了。

祁蘇沒說謝謝,除了時機不好,還有懷疑她的成分在,調整後害怕出錯跑去同事那兒問,確定沒有問題後就請假去看自己生病的孩子了。

其實祁蘇自身問題不算嚴重,最大的錯處是新人身份,碰上了對加班有怨氣喜歡苛待新人的兩個怨氣滿滿的同事。

劉晉雅感慨歸感慨,卻也沒法太關註別人的事情,得了康先生的“OK”想要收起手機回去,冷不丁看到祁蘇發來的一條信息。

“剛才謝謝了。”

莫名覺得關系緩和,劉晉雅笑了,給鐘瑜曉打個電話,“我真遇到祁蘇了。”

鐘瑜曉的是個實際的人,聽了她一通故事,問的是,“顯擺了嗎?”

劉晉雅慫,“沒有。”

“沒事,下次買個大鉆戒,遠遠就能看到。”

大和遠遠的字用了重音,浮誇得可愛。

劉晉雅放棄了,順著鐘瑜曉的話說,“好,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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