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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最信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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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不守在天鏡裏尋得阿璃蹤跡之後便立刻趕來, 但趕到之後, 發現人在一條寬闊河面上, 這裏四面都是水,荒無人煙。

而阿璃的蹤跡也斷了。

他著實不放心,甚至還去了水下尋人,但一無所獲。

事後他想起離這裏最近的有人煙的地方, 一個就是回岸上,一個就是三水島。

煉劍山莊所在的地方。

於是他立刻趕來, 想求見莊主,如果阿璃不在,也就當是打個招呼吧。

一會那去通報的人回來, 說道,“莊主正在忙, 不知真人有何事,我可以代為轉達。”

吳不守說道, “倒也沒有什麽特別要緊的事,沈莊主日理萬機, 九州皆知, 我本不該打擾。”

成楠客氣說道,“真人客氣了。”

吳不守說道, “既然沈莊主不得空見,我也不好叨擾。但有一事想跟小兄弟打聽打聽。”

“真人請說。”

“近日你們可有見過我問月門的弟子?一個長得很漂亮很愛說話的姑娘,和一個長得有點陰郁的少年。”

成楠一聽就知道他說的是阿璃和不聽,他一口就說道, “沒有。”

吳不守看著他,連片刻猶豫都沒有,仿佛在他問出這句話之前,他就已經在心裏準備好答案了。

依照阿璃那個性子,他大概可以做一個假設。

阿璃來過,甚至現在還在山莊裏。

只是不知什麽緣故,能讓山莊裏的人幫她隱瞞行蹤。

他笑道,“看來又去別處玩了。”

“應該是,不如真人去別處找找。”

——這已然是在趕客了。

——連問都不問他找的那兩個人是誰,可要幫忙。這可不像是素日裏那熱心腸的煉劍山莊。

吳不守心裏已確定阿璃就在這山莊裏。

他說道,“倒是不急,他們兩個少年人又愛玩又頑皮,讓他們自在去吧。哦,對了,今年要貴派打造的兵器清單我已列了出來,既然來都來了,我就像往年那樣,在山莊裏叨擾幾日,與沈莊主商定了所需兵器再回去。”

成楠性子耿直無比,一心要趕人的他自覺都將人送出去了一條腿,結果轉眼對方收回來七八條腿,踢了他個措手不及。

更要命的是那吳真人已經走了進來,還道“還是住我往年住的小院子吧?我甚是想念呢”,說著就自己進去了,都熟門熟路得完全不用帶路了。

成楠欲言又止,總不好又趕客,只好跟了上去。

阿璃還在等消息,她總覺得成楠打發不了吳師叔,畢竟吳師叔可不像孟師叔那麽好糊弄。

“阿璃。”

她回神,孫清溫聲,“你拿上這根鞭子,試試念那火咒。”

“好。”阿璃接了鞭子……拿鞭子做什麽?她走到前面,雖然支架尚未搭建好,但已經有了個簡易臺,臺上也放置了一盞小燈,看起來就跟普通的燈籠差不多。

她站在燈籠面前,默念火咒,片刻就有一團火苗從她手中飛出,懸浮空中。

不待她念咒送它過去,那火苗卻好似被什麽給召喚了,緩緩朝燈籠飛去。

幾乎是在貼近的瞬間,燈籠已亮,仿佛活了過來。

哪怕這只是演習,沈問天和孫清仍看得緊張。

被點亮的燈籠慢慢離開地面,往上升去。

隨著燈籠的升高,火光也開始變得微弱。

在阿璃看來,這跟一盞孔明燈差不多。

直至燈籠飛至一定高度,沈二叔才對早已在一旁準備鐵架的人說道,“速度。”

那三人當即支起鐵架子,阿璃這才看見這架子上有一根長骨,像是根牛骨。

沈問天和孫清已經在低聲念咒,一根細線從牛骨中伸出,緩緩騰空,直至扣住那只燈籠。

那原本停留在空中的天燈,也開始繼續往往上飛去。

直入雲層,阿璃都已經看不見了。

突然空中出現一片火光,仿若火點燃了那烏雲。

“哞——”

一頭牛犢的稚嫩叫聲傳遍空中,孫清已是激動,“成功了。”

阿璃這才明白,看來這是用老牛骨頭點的天燈,召喚了小牛的魂魄。

那她剛才拿的鞭子就是素日裏用來抽打小牛的東西吧。

點天燈需要用那人生前最後的貼身之物。

看來這是特地殺了一頭小牛吧……

阿璃如此想著,又反應過來,她果然不用做什麽事情,看來到時候她只要拿著沈瀟的護身符,念個火咒就行了,剩餘的事沈問天和孫清會做好。

她頓時如釋重負。

孫清對阿璃說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再等兩個時辰。”

過了兩個時辰天都快亮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阿璃又不自覺地討厭起了沈瀟,嫉妒讓她面目全非呀,都做不成善良的仙女了。

“那我先回去了。”

阿璃這邊剛走,成楠也幾乎是後腳就到。

他見阿璃不在,一聽她已經走了,急忙追了上去。

但阿璃困意襲來,只想快點回房,走了另一條捷徑,完美地讓成楠撲了個空。

“沈瀟啊沈瀟,你的爹娘那樣好,即便沒有陪著你,你也沒必要非要以惡吸引人不是嗎?”阿璃一邊走一邊嘰嘰咕咕,“要是我有爹娘該多好……”

“小阿璃,晚上不要一個人嘀嘀咕咕,容易招鬼哦。”

在小徑上的阿璃驀地一頓,猛地轉身,就見身旁多了個白衣男子。

師叔你才像鬼好嗎!

她就知道成楠那個耿直男是騙不過吳師叔的。

阿璃當即展顏,“師叔好。”

吳不守嘆氣,“師叔不好,你不乖。”

阿璃詫異,“我怎麽不乖了?哪裏都沒去,還在煉劍山莊修身養性呢。”

吳不守笑道,“別扯謊了。”

阿璃不裝了,反正沒辦法糊弄過去,“哦。”

吳不守將她打量一番,說道,“見你沒事就好,我在天鏡中看見你被人追殺,就急匆匆過來了,如今沒事了吧?”

這剛被那頭的沈瀟爹娘暴擊,這頭就得了長輩的關愛,阿璃再也扯不起謊話來了。她說道,“我沒事,那些人是沈家的人,來請我過來的。”

“他們叫你過來做什麽?”

“沈瀟死了。”

“這點我知道。”

“她臨死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我,還將她最珍視的東西交給了我,而點天燈,需要我來焚燒她的貼身之物。”

吳不守頓了頓,“點天燈?”

“是。”

吳不守默然半會才道,“雖說這是父母之心可以理解,但卻違背了生靈秩序。如果能讓沈瀟覆活,倒是可以,但只是回來一縷亡魂,又有何必要。”

阿璃說道,“因為沈瀟不是師叔的女兒吧。”

吳不守笑笑,“所以你覺得師叔站著說話不腰疼?”

“嘻,有點。”

吳不守搖頭,“即便是阿璃你,師叔也不會這麽做。”

阿璃微楞,“師叔在你的心裏,阿璃就跟你的女兒一樣嗎?”

吳不守說道,“更像妹妹,但一樣重要。”

阿璃正要感動一番,突然回神,“我才不會死!瞎舉什麽例子,師叔你趕緊往地上呸一口。”

吳不守啞然失笑,“身為修仙者,卻還跟凡人一樣迷信。”

阿璃笑了笑,又道,“等我點完天燈我就跟你回去。”

吳不守說道,“我知道你說這番話是在哄我,又是想法子逃走吧。阿璃,如今你孟師叔已經取了你度師叔的心血,看看當日他是否被魔操縱了心,這意味著什麽,你明白嗎?”

細想之下,阿璃有些發楞,“孟師叔他……”

“他已開始信你,所以阿璃,千萬不要再逃了,否則你的嫌疑就真的很難洗脫。”

阿璃呆傻片刻後就自嘲一笑,“可要是沒有跡象證明度師叔曾被魔操控過呢?”

她曾那樣愛慕度師叔,他的任何一個動作她都看得出來,到底是不是他本人,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被魔操縱的人可以欺騙大多數不熟悉他的人,可對阿璃來說,絕對瞞不過。

所以這麽多年來她才那麽恨度雲劫。

他哪裏是被魔心吞噬了,根本就是已經成了叛徒,投靠魔了吧!

可阿璃無法證明這點,所以沒有大鬧,怕打草驚蛇,到時候自己被弄死了,問月門還繼續養著那叛徒,就更無人知曉他的真面目。

但這幾年來她已說過很多遍,自己沒有背叛問月門,言下之意背叛門派的是度雲劫,師叔你們定要小心他。

可似乎效果並不大,而度雲劫也遲遲沒有動作,更令阿璃不解。

吳不守說道,“至少你孟師叔有一半是信你的。”

阿璃問道,“我師父什麽時候出關?”

“不知。”

“那我不回去。”

吳不守嘆氣,“阿璃……”

“師叔不要勸了。”阿璃固執道,“你捆了我回山上,我死也要逃下山。”

吳不守不勸了,這犟脾氣,跟以前一樣。

阿璃說道,“我要回去了,師叔也早歇吧。”

“好。”吳不守目送阿璃離開小徑,久久沒有動一步,山下畢竟沒有山上安全,他還是想帶阿璃回去。

想著,他想起一件事來。

稍稍偏頭,往地上啐了一口。

說了胡話,要不得。

&&&&&

阿璃沒回來。

又偷偷外出了。

可他卻不知道。

她不是跑了吧?

從沈老莊主那裏學棋歸來的不聽坐在阿璃房門口的臺階上,都將棋子擺了六七遍,她還沒出現。

他想去找阿璃,可想到沈老莊主的話,又忍住了。

阿璃確實不喜歡他到處跟著她。

他忍忍。

他等等。

可等得實在心慌,他便摸了幻靈珠出來。

很快秦愫白就“出現”了。

他默默看著在對他微笑的娘親,只是看著就覺心安。

一會他問道,“娘,我跟阿璃共白首好不好?”

那幻影笑意更深更溫暖,輕輕點了點頭。

“嗯,父母之命有了,還差個媒妁之言。”不聽自言自語著,又在她面前數起了棋子。

阿璃從小路回來,大概是因為吳師叔提起了度雲劫,聽得她心口悶得很。

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

她一路踢小石子,借此分散自己的註意力。

但並沒有任何用。

回到院子,她就見不聽坐在石階上數東西,數得分外認真,地上已排列了整整齊齊的棋子,擺放的高低完全一致。

阿璃走到他面前蹲身,已是起了壞心眼,伸手朝地上的棋子方陣一陣亂攪和。

不聽:“……”她是妖怪吧!

“嘻,生不生氣?”阿璃托腮看他,兩眼彎如新月。

不聽將棋盒往地上一扔,“不擺了。”

“哦豁,真生氣了。”阿璃撿起棋盒收拾棋子,不知怎的,心情竟莫名好了起來,她擡頭說道,“不聽,跟你在一起真開心。”

不聽一頓,指了指她身後的娘親,“我問我娘答不答應讓我們共白首,她點頭了。”

阿璃撲哧笑了出來,“幻靈珠本來就會根據對方的話往好的答應的。”

“不管,我們有父母之命了,就差一個媒妁之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乍聽起來,阿璃竟是分外動心。

仿佛答應了,她就有家了。

問月門給的家是個大家,不是獨獨屬於她的。

可不聽給她的,就是真的屬於她的家了。

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地方。

不得不說,阿璃真的心動了。

她努力收回飄遠了的思緒,說道,“什麽都你說,回頭你是不是要拉一只貓過來說它是媒人,喵一聲就給我們說媒啦?”

不聽覺得她今晚有點不一樣,之前要是這麽提,她定會嫌棄他。

然後迅速轉移話題。

今晚卻沒有。

反而還提了媒人一事。

不聽點頭,“這個法子好,不用麻煩別人。”

阿璃已要笑抽了,抓了他的手說道,“不許胡鬧,天太晚了,去睡覺吧。”

“哦。”不聽倒是想繼續跟她說話,但他想起沈老莊主的話,忍住了,沒有再纏著她,探身抱了抱她,低聲,“我去睡了。”

說罷就拿了幻靈珠回房裏去了。

倒是讓阿璃詫異。

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聽話了,竟然沒繼續纏她,她都以為他還要到她房裏晃一圈來著。

不過……挺好的。

阿璃心下愉悅,拾好棋子後也進了房裏。

以沈夫人的著急程度,恐怕今晚就會去取橈骨,盡快煉制完畢。

她隨時可能會去點天燈。

還是養精蓄銳吧,早點完事跑人。

這一晚阿璃睡得分外舒坦,連她都詫異自己竟然能睡個好覺了。

外面日光明亮,怕是已經日曬三竿了。

她從房裏走出來,院子假山上坐了一個人,手裏還拿了一本書,看得十分認真。

不聽?

阿璃揉揉眼,還以為看錯了。

不聽居然在看書?

她訝然,飛了過去,“不聽。”

不聽擡頭看她,“阿璃。”

阿璃蹲在他一旁翻這書,見是本心法,問道,“你從哪裏拿的?”

“老莊主給我的。”

阿璃一笑,“那你好好看,練練心法挺好的。”她坐在一旁沒走,心思又活絡起來,“不聽啊,你真的不考慮找個師父嗎?有師父多好,不然你一身的靈氣太浪費了。”

讓一個千年難遇的天才每天跟著自己瞎混,阿璃良心不安呀。

“你去不去?”

阿璃搖頭。

不聽也繼續看書,“那我不去。”

她就知道說不動他。

仿佛能讓他離開的辦法只有她跟他撇清關系,硬生生將他氣走,不讓他有半分想法才行。

但阿璃不會這麽做的。

她才不想讓不聽難過。

就這麽混著吧,好像也沒什麽大問題。

阿璃的修為還比不過他,也不知要怎麽教人,問月門那些初級的教法顯然不適合不聽。

但讓他修修心法的話,倒也可以。

不聽見她還坐在旁邊,問道,“你不餓嗎?”

“有點。”

“那你去吃早飯,一會我還要去找老莊主下棋。”

阿璃又詫異了,不聽竟不黏著她了。

不聽當然想跟她一起,阿璃一不在他的視線裏他就覺不安,但他隱約明白一件事——要適當分開,讓阿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雖然他一點也不想。

可如今一看,阿璃確實很高興。

這種高興竟讓他有點酸溜溜的。

阿璃著實喜歡他這種不執拗不偏激的性子,起身朗聲道,“那我走了。”

“好。”心裏依舊酸溜溜。

“那你去找老莊主吧。”

“哦。”毫不遲疑地將他推走了,酸溜溜加倍。

一會阿璃真的走了,不聽繼續低頭看書,發現書上的字全都被打亂了,一個字也看不下去。

他不看了。

拿上棋盤去找老莊主。

阿璃才出院子不遠,就看見吳師叔在那,正和沈問天說著話。

她本想悄悄離開,誰想吳不守已經看見她,喚聲,“阿璃。”

阿璃只好過去,客氣打招呼,“沈莊主早,師叔早。”

沈問天笑道,“原來都是誤會,阿璃你也真是,你要下山玩耍,若是說一聲,你師叔又怎會不應允?”

阿璃不知道吳師叔怎麽跟他說的,但看樣子緣由已經說得很通,沈莊主也不會再幫她隱瞞行蹤了,就大方承認下來,“是師侄錯了。”

吳不守說道,“那待點了天燈之後,我就將我這師侄帶回了。”

沈問天說道,“有勞了。”

“沈莊主客氣。”

吳不守又道,“但我有一事想請莊主答應。”

“何事,吳真人請說。”

“阿璃點天燈時,我也想在一旁。”

阿璃看了看吳師叔,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不是不放心她會趁機逃走,而是怕點燈途中出現什麽意外。

沈問天說道,“這是小事,無妨。”

“多謝。”

“點燈大概是幾日後,這幾日請阿璃姑娘養好精神,不勝感激。”

說罷,沈問天就朝她恭敬作揖。

阿璃忙作揖回禮,“沈莊主客氣了。”

待他走了,吳不守才道,“我沒想到的是,像沈二叔那樣豁達的人,也會全力支持點天燈。”

阿璃對沈二叔了解不深,不好做出判斷的話,“而且還特別擔心點天燈失敗,非要取沈莊主的橈骨,而不願用沈夫人的,說是怕骨頭太脆。”

“哦?”吳不守低眉想了想,“那就更不像沈二叔的作風了,要知道他們兄弟二人對這煉劍山莊感情深厚,萬分盡責,接手之後因要常年外出取材,為了不耽誤人家姑娘,沈二叔甚至都不願成親,就怕有了夫人不得不多留,耽誤了山莊煉制兵器的材料。”

阿璃明白了,“所以在橈骨的選擇上,沈二叔理應和沈莊主一樣,即便是親人再怎麽逼迫,再怎麽為了沈瀟,要麽是絕不交出橈骨,耽誤煉制兵器,要麽就是支持用沈夫人的?”

“是。”吳不守又道,“不過我們終究是外人,不可多揣測。”

“……”師叔你都快把人扒丨光了才說這種話。

吳不守又道,“雖說點天燈並不是一件危險的事,但到了那日,你仍要萬分小心,不要出了差錯,讓沈莊主沈夫人又傷了心。”

“是,師叔。”

“你自己也是,不要傷了自己。”他又咳了一聲,“要是實在危險,你就將天燈扔一邊去吧。”

阿璃心一暖,吳師叔跟孟師叔是完全不同的,孟師叔是個刀子嘴,就算關心人也是哼哼唧唧扭扭捏捏,吳師叔就不一樣了,會將那暖心的話說出來,不會藏著。

“我知道了師叔。”

兩人說著話,阿璃見沈二叔從遠處走過,擡手跟他打招呼。

但沈二叔還在看著前頭,似乎沒有聽見。

阿璃喊得大聲了些,他人已經走得更遠了。

心口猛地被息壤一撞,仿佛看見什麽美味。她趕緊壓住心口,這個時候跑出來你還不得被吳師叔當場擒獲。

吳不守問道,“你孟師叔跟我說,他在枇杷鎮時曾發現息壤,可事後他一直昏迷,後來就沒了息壤的蹤跡,他讓我問你,可是你又拿了?”

橫豎多一塊少一塊也沒差別,說自己拿了孟師叔反而安心點。

阿璃承認道,“是啊,我給收回來了。”

“那便好。”吳不守皺眉,“還是要快點將息壤取出來,否則按照如今的形勢,只怕繼續留在你的身上會很不妙。魔君隨時會伺機覆活,禍害蒼生。”

阿璃點點頭,“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等等——她好像告訴了不聽。

那沒事。

她信不聽。

都五年沒有相信過人的她,竟會相信人了。

片刻,息壤安靜下來了,沈二叔也不見了蹤影。

她喊的那麽大聲他竟沒聽見,像是要去辦什麽事,這也太專註了吧。

不聽不在身邊,阿璃忽然分外想念他。

罷了,現在也無事,不如……她也去找沈老莊主下棋好了。

順便,只是順便,去見不聽。

阿璃這樣一想,心情頓時愉悅,跑去找沈老莊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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