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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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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愉聞言先是有些詫異,而後湊近他用鼻子嗅了嗅,江時越狐疑的看著她:“你幹什麽?”

陸愉擡起頭:“你也沒喝酒啊!”他要是沒喝酒那肯定就是發燒了,給孩子都燒糊塗了。

他明白她的怪異行為是因為他忽然出口的那句話,江時越抓住她伸向他額頭的手:“我身邊的人都是我負責的。”

瞬間的失落後陸愉覺得這樣才是正常的江時越本越。

陸愉掙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被他抓的那只手的手腕,靠在車上說到:“是啊,你一直都是一個很好的家人和老板,如果你能對你的下屬,比如我再稍微和善一點就好了。”

他和她的距離不過兩公分,肩與肩幾乎碰到了一起,仿佛這一刻這個世界裏只有他們兩個。江時越轉頭,他有些不明白,眼裏帶著一種近似於困惑不解的光芒,對她說:“對你,我已經拿出了所有的修養和耐性。”

她難道感受不到嗎?江總陷入一種忘我的沈思中。

陸愉跟他解釋:“我沒質疑你的修養和耐性,我是說你總是這麽冷淡嗎?從小到大都這樣?我是覺得你要是再溫柔一點,肯定不用奶奶到處給你找相親對象了,追你的人能從家裏排到尺雲江,你覺得對是萬千少女的夢中情人,理想型中的理想型。”

江時越總覺得她在掩飾些什麽,他的人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變動,工作之後才是感情的事情,爺爺奶奶都希望他能夠早日有一個自己的家庭,而他遲遲不動的原因除了工作就是他想要的另一半還沒有出現,那些介紹來的女孩子,無疑她們個個優秀,只是總覺得還差些什麽。這話很多人都跟他說過,只是從她的嘴裏說出來就讓江時越有些微惱,他不答反問:“你的理想型呢?”

陸愉原本期待的眼神漸漸變得慌亂起來,避開他的眼睛,她看著地上他們重疊在一起的影子說:“可能我第一眼就被他驚艷了,雖然……他看起來冷淡不可觸及但是他給我很多安全感,他會很嚴厲的批評我,也會很溫柔的暗暗幫我解決一些問題,總會在我需要他的第一時間出現在我的身邊。從他身上我也學到了很多,即使是一個人再有天賦和優勢也要不斷的努力,發現更多不同的自己。”

陸愉也不知道自己在說的是誰,只是最後一個字出口的時候,猛然發覺,她說的人正是身旁的男人。陸愉反應過來的同時低頭自嘲般的笑了一聲,想起來某張照片裏的某人,又說:“他喜歡穿白襯衫,陽光又清爽。”

是的,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即使她在很多個時刻真切的討厭過他,可是內心深處的聲音還是在一遍一遍的說著她喜歡他的事實。

江時越一顆越跳越快的心因為她最後一句話而漸漸歸於平靜,他幾乎沒有白色襯衫,衣櫃裏偶有一兩件也很久沒有穿過了,她說的人怎麽可能是他?江時越無意識的扯出了一個苦笑來,她從見他第一面就不喜歡他,甚至得知要做他的假妹妹時,主動提出了不和他在同一屋檐下住的要求。那麽自己呢?為什麽對她嘴裏的那個理想型那麽在意?江時越眸子垂了垂:“很具體,應該很好找。”

陸愉點頭:“是啊,很好找。”但她可能永遠找不到,這種心情是又酸又甜的。她轉頭看了看江時越,只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側臉,他身上的冷淡伴隨著他周遭的蕭寂,好像他總是個沒有情緒的人一樣,陸愉不知不覺的放柔了自己的聲音:“還有啊,我們雖然是上下屬,可是當一天妹妹就要敲一天鐘,有些事你或許可以跟我說,別總一個人憋著。而且爺爺奶奶也不希望你不快樂,他們是你最親的人,他們是總想聽到你的好消息,可你的壞消息他們其實更想知道。所以你別總不開心,你可以有情緒的,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會抱怨會爭吵,也會包容會支持。”

江時越輕笑了一聲,轉眼對上陸愉的眼睛,破天荒的他伸出插在口袋裏的手摸了摸她的頭,依舊清冷的聲線多了點惋惜:“你知道什麽。”

明明該是一句反問的話,在他嘴裏卻成了一句帶著無限遺憾的陳述句。陸愉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江時越站直了身體擡腳繞過車頭往駕駛座那邊去,只跟她說:“回家。”

至少現在他們是一家人,雖然這種情感他還沒有體會到究竟是什麽,可是他不否認,他已經開始在意她了,在意她的眼裏他是什麽樣的。

時間過得很快,陸愉從英國回來之後很久都沒有和江時越單獨見過面,他們‘塑料’兄妹依舊很塑料。直到迎來了她作為江時越妹妹的第一個新年,大年三十一大早吃過早飯,羅阿姨和奶奶在廚房張羅著晚上要吃的菜,陸愉則自告奮勇的擔起了貼對聯貼窗花的任務。昨天半夜起就開始下雪,到了早上外面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了,陸愉拿出手機拍了張福寶在雪地踩下的一串腳印,江時越披著大衣跟在她身後,輕輕淺淺的目光隔著雪幕看向陸愉,陸愉穿的是一件紅色的羽絨服,雪地靴踩著福寶的梅花印一腳一腳的往外走。

兩人一狗很快來到了大門外,風雪呼嘯而過,陸愉一拍腦袋:“我們好像忘拿梯子哥哥。”

其實他一伸手就可以貼啊,她的暗示他一定能聽懂。

但江時越偏偏不如她的意,活是她攬的,自然該她坐。他瞥了她一眼,抱在胸前的的雙手被他拿了下來,被他拉的緊的大衣在風雪的不斷拉扯下終於向風雪敞開了懷抱。陸愉眼尖的看到了他裏面竟然穿了件白襯衫,眉眼與唇邊都漾著幾絲愉悅。

江時越已經把竹園裏的景觀石搬到了陸愉的腳下,還用手把石頭上的積雪一掃而空,對她說:“貼吧!”

陸愉收起來那點蕩漾,先把去年的對聯撕了下來,然後把一副嶄新的對聯遞給了江時越,她拿了上聯按在墻上塗抹好膠水然後小心翼翼的踏上那塊只殘留著潮冷痕跡的石頭,比了一個高度轉頭問:“這個高度可以嗎?”

江時越瞇著眼:“再高點。”

“再右點。”

“太高了!”

……

陸愉不知道他究竟要怎樣才滿意,索性用手一拍,上聯完美的貼在了它該去的地方,貼下聯的時候江時越依舊各種指揮著陸愉,陸愉回頭瞪了他一眼:“你話太多了!”

“你不是說有話就跟你說的嘛!”江時越說著伸出右手往右動了動:“再往右上去一點點。”

陸愉只能聽他的,往右動了動,下聯有驚無險的也去了它該去的地方,只剩下橫批了。橫批的難度高一些,陸愉把石頭移到了門正中,她的腳得在石頭上踮起腳尖來,雙手伸直了才能夠上門頂,奮力壓著橫批的中間問江時越:“正不正……啊!”最後一個字被她喊成了尖叫,眼看著她就要連人帶橫批一道滾到雪地上時,腰上忽然被一道有力的臂彎攬住,江時越身上的冷木香霎時包圍了陸愉,他站到了石頭上,輕而易舉按著差點落下來的橫批,被他另一只手圈在懷裏的陸愉看的楞了神,江時越貼好橫批回頭時,陸愉忽然驚醒,剛才情急之下抱著他的雙手觸電般的拿開,不小的掙紮了一下,江時越喊了一句:“別——”動字還沒出口,他已經和陸愉一起滾到了地上——

陸愉第一次與他離得這麽近,這一刻他的眼睛只有她,氣息在寒冷的雪地裏好像都交纏在了一起,江時越看著在自己身上的人,她的臉紅撲撲的,原本就有些勾人的眼睛裏只有他一人。江時越的耳朵忽然紅了起來,雙手從她的腰間移到了她的耳朵上,稍稍用力捏了捏,問她:“你不是想在這裏睡午覺吧?”

耳朵上穿的來微微痛感讓陸愉一陣猛地咳嗽,江時越有些嫌棄的偏了偏頭,一手把她的頭按在了自己讓開的地方,陸愉咳了一嘴的雪,耳邊傳來江時越的聲音:“咳嗽不要對著人,不衛生。”

陸愉雙手撐著地,後腦勺還被他溫熱的手按著,她奮力擡起了頭,吐出了嘴裏的雪,一手偷偷的捏了團雪,趁著江時越不註意,一把塞進了他的脖子裏,而後往旁邊一滾,江時越卻沒給她機會,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背到後面拿出了那團雪,笑得和善,抓起了更大一團雪:“跟我玩這一套,你還差點意思!”說完,江時越就把那團雪呼到了陸愉的臉上,陸愉眼前一片雪白再無其他,只聽見他有些輕快的聲音說到:“徐嘉熠每回都被我這樣整,你們都不行!”

陸愉雙手抹開了自己臉上的雪,戴上了帽子,準備在雪地裏跟他決一死戰。該死的勝負欲一旦升起,管他是誰,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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