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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三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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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做到, 第二天丁禮就找了族中的一眾族老並賈赦賈政來,另外超品誥命的賈史氏和作為半個主角之一的賈王氏也被請了來。

賈政早間本是要去上衙的, 卻在出門前被攔了下來, 不得已去工部衙門告了假,此刻正一臉不耐煩的坐著,等著丁禮說話呢。

“今日找諸位前來, 卻是為了賈家的根基來的。前不久我回了一趟族裏,給母親和亡妻遷新宅,連帶視察族中諸事,卻發現了一遭毀我賈家基業的事情來。”丁禮不鹹不淡的開了口,對姜茶一招手。

姜茶領著幾個小子捧著幾個賬冊上來, 放在丁禮手邊。丁禮拿起賬冊給幾個族老傳看,只是借個族老都沒明白這其中的問題, 看過了之後還是眼巴巴的看著丁禮。

丁禮這個逼沒裝成功, 不過他也不生氣,淡淡開口:“我賈家的祭田,除了太祖欽賜的永業田外,還有自己置下的祭田。這是咱們的立身根基, 最後的退路,這話沒錯吧?”

“理是這個理……”但是什麽“最後的退路”?聽著就不中聽啊!

“若是有人倒賣祭田, 該如何處理?”丁禮也不聽下面的話, 得到了一個肯定大案之後,就自顧自拋下了一個大炸彈下來,立時就把在座的賈家爺們兒們驚得站了起來。

“什麽?”

“誰?”

“我回族裏時候問過, 一開始的時候,哦,也就是十六年前的時候,祭田對族裏的供給就逐年減少。我查了金陵水土的錄志,這十六年裏除了幾年有些水旱之外,都是豐收,可族中沒收到足量供給、也不曾運進京裏來,有族人說曾來過書信說這事,只是後來沒有音訊,便不問了。這戶族人後來也被金陵的族老除了族,我還是輾轉才打聽到的。”

在場的人都是有了年歲閱歷的,一聽這話就明白了:這是有人貪墨了祭田的收入,還操控金陵的族老把寫信詢問此事的族人除了族啊!

他們正要開口說話,就聽見丁禮又說:“我心中放心不下,便派人去各處祭田查看,各位猜猜我派出去的人又發生了何事?”

“珍哥兒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啊!”賈赦是個急性子。他雖然混不吝,可祭田這種事情上還是拎得清的,心裏頭急的不行。

這一次賈赦說話可沒引起眾怒,反而得到了族老們的附和,都催著丁禮趕緊說。

丁禮嘆了一口氣:“我派出去的人,有幾路被打了。”

“何人這般大膽?”

丁禮搖著頭又嘆息了一聲:“人家說,那是他們家的田地。我聽說這事就覺得不對,當下去金陵府裏求了魚鱗府冊查看,發現那幾塊田在幾年前就不是咱們家的祭田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倒是快說啊!”

“急死我了,珍哥兒快說!”

族老並賈赦兄弟倆都催促著丁禮。

“政二叔,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丁禮似乎被逼急了,直接站起身來看著賈政道。

賈政本來正想著是不是有人陷害賈家呢,催促著丁禮把話說清楚,他好決斷,卻冷不防被丁禮這樣說,立時就楞了。

“咱們家的祭田,上等的良田用的是下等田的價格賣給了薛家並王家、甄家,另用荒地做中等田的價格購回來填補缺失的畝數。”丁禮敲著桌子道,“二十年前祖父祖母去世,我家沒了長輩,故而雖然是嫡長一脈還是把祭田諸事交給了老太太看著的榮國府去打理。先赦嬸嬸掌家的三年裏一切如常,而後交到二嬸嬸手裏,不但一年不如一年了,還良田換劣田,苦著我賈家的族人,卻肥了薛家王家!我倒要問問政二叔,二嬸嬸做的這些事,你就一點都不知道嗎?”

“老太太!”

“太太!”

不等賈政說話,屏風後頭花廳裏就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兩個丫頭的驚呼聲。原來賈史氏聽到最後,拿茶盞砸了賈王氏,自己也因為怒火攻心厥過去了,鴛鴦和彩雲兩個這才驚呼出聲的。

“快請太醫!”賈赦等人趕緊讓小子們拿帖子去找相熟的太醫去。

丁禮一招手,姜茶就到隔壁屋把賈家慣常相托的王太醫請了過來,讓他給兩個女眷看看。

王太醫先看了賈史氏,松下一口氣道:“無礙,年歲大了又怒急攻心。”從藥箱裏掏出嗅瓶給賈史氏聞了一聞,賈史氏吭哧一聲之後醒轉過來。

王太醫又去看賈王氏,賈王氏的額角雖然被砸破了,可也不過是輕微的皮外傷,此時已然不出血了,便留下了外傷的藥,又被姜茶帶了出去。

賈赦賈璉父子倆面面相覷,也明白王太醫早就被丁禮請來以防萬一了,當真是未雨綢繆!對丁禮又信服了幾分。

賈史氏終於回過神來,指著賈王氏:“你……你好啊!我信你才將闔家的事情交給你,你就是這般的?你不為了寶玉想想?”

賈赦和賈璉聽了這話,心裏頭別提多膩味了。合著這家裏就寶玉一個人?賣了祭田就損了寶玉一人?當下心裏冷了幾分,呆在後頭不說話了。

“老太太,我也是沒辦法!府裏頭這些年越發的艱難,元春又在宮裏給咱們家掙命一般的開路,哪樣不需要銀子呢?我只能抵押了祭田給老親換些銀子來,待銀兩湊手再贖買回來,不必驚動他人。誰知道珍哥兒竟然就把這事情挑破了?”

丁禮聽了冷笑:“那這事情還怪我不成?怪我不該挑開這事情,讓賈家沒了臉面?”

“原也不過是一時的周轉,哪裏值當把事情鬧出來?”賈王氏搖著頭,一臉的委屈。

賈史氏聽了,心裏頭也是打鼓,她也知道家裏的情況,這幾年元春在宮裏的花銷增大,如今調入了甄貴妃的宮裏頭去,已然隱約看見出頭的希望了。只是這賈王氏越過自己擅自動祭田,卻是不能不敲打的!還有寶玉。寶玉可不能有這樣一個倒賣夫家祭田的娘親,王氏雖然要懲治,可也不能傷了寶玉!

賈史氏這些年在榮國府裏說一不二慣了,祭田裏榮寧二府又是九成九的占額,所以就把這族中之事算作了家事,心裏頭開始這般想道。

待她清清喉嚨正要說話,就聽見丁禮開口道:“既然老太太已經無礙了,咱們回正屋接著說祭田的事情去。請二嬸嬸跟我們一起去正屋吧!在座的都是自家長輩,我們只問清原委,二嬸不必避忌太過。”

賈王氏一聽,立刻把求助的視線看向賈史氏,她知道,如今唯一能救她的就是賈史氏!縱然今後都要被賈史氏拿捏在手裏,也好過在族裏這般被審問。

“俗語說家醜不可外揚,本是我們自家的事情,那裏需要這般大張旗鼓的?”賈史氏果然開口替賈王氏周旋。

“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丁禮語氣冷淡的道,“我也聽懂老太太的意思了,覺得這祭田本是咱們兩府出的大頭置備下的,便是周轉一二也無妨是吧?”

賈史氏雖然聽出丁禮話裏帶著諷刺,可還是硬著頭皮點頭:“正是這個道理。不過是一時周轉一二,這般處置你二嬸還是咱們自家的事情,可若是被老親們聽到了,幾輩子的交情豈不是都要傷了?”

“老太太你要是能說服族老們,那這是就算是你我兩家的家醜,之後再說其他。”丁禮不想和賈史氏扯皮了,幹脆的給出了條件來。

賈史氏皺著眉頭想了想,這條件有些苛刻。只是為了寶玉,還真就沒什麽不能挑戰的!“你去請族老們來,我自去與他們分說。”

丁禮揣著手不動:“還是請老太太自己出去和他們說吧,我在此等候,待老太太說完,叫我出去就好。”

賈史氏嘆了一口氣,知道丁禮是不會讓她拉大旗作虎皮了。丁禮若是出去請,那便是首先默認了賈史氏的提議,賈史氏之後再和族老們說,那些巴著榮寧二府的賈家族人又怎麽會冒著得罪兩條大腿的風險追究祭田的事情呢?

不過丁禮只要沒有直接開口反駁自己,賈史氏這樣想道,她就有法子把事情圓過來。

賈史氏面對一眾白身的族老還是很有底氣的,且之前丁禮雖然質問賈政,到底事情沒挑明了說出來,便是有耳朵尖的,此時也不好插嘴說自己聽見了什麽。所以賈史氏誘之以利脅之以迫,又拿出自己的寡婦身份來,把幾個族老弄得都進退不得,最後只能答應不追究此事了。

見事情底定,賈史氏這才叫了賈王氏出來,讓賈王氏抄經算是贖罪,又許下定然贖回祭田的諾言來。然後叫丁禮出來最後拍板,畢竟今天是丁禮這個代族長召族老議事的。

賈璉幾乎把牙咬碎了:這是撅祖宗根基的事情,竟然就這麽輕描淡寫的過去了?他看了眼身邊滿臉不耐煩的賈赦,又看了眼面色冷淡的丁禮,到底邁步出來:“老太太,那祭田今後又該給誰打理?何時贖買回來?贖買的金額誰來出?”

賈史氏神色冷淡的看著賈璉,還以為大房要借此攬權,沒想到打眼一看賈赦竟然滿臉的不耐煩,看見賈璉說話也不支持也不反駁。

若是賈赦混不吝的鬧一通,賈史氏還能罵上幾句,可賈璉這般正經的問話,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駁回去了。

倒是賈政,剛才劫後餘生,聽見賈璉的問話,立刻腎上腺素激增的訓斥道:“放肆!族中祭田自有長輩們打理,眼中只盯著這些阿堵之物為自己牟利不成?還不退下!”

這一句話,把族老、賈史氏並賈王氏全罵進去了。丁禮低了一下頭掩飾自己的笑意,免得自己忍不住笑場了。賈政的口才真是棒棒噠!

“既然族老們不追究了,那就說另一件事吧,我要分宗。”丁禮在被罵進去的人還憋著怒火不好發作的時候再次扔下個驚雷。

“什麽?我不同意!”賈史氏首先叫嚷出來。不管丁禮怎麽忤逆、怎麽讓自己氣得心肝疼,可到底是賈家一脈的有生力量之一。賈家之所以在四王八公占了一席之地、四大家裏領頭羊一般,可就是因為一門兩國公這種別家沒有的榮耀!

“故而這祭田裏寧國府當年置辦下的一部分我要帶走一半,永業田乃是太祖所賜,我要全部帶走。看二嬸打算何時贖買啊?”丁禮像是被聽見賈史氏的話一樣說道。

賈璉默默的回到自己爹身後,全當自己剛才沒說過話——好家夥,珍大哥哥這是直接釜底抽薪啊!

就看二嬸子這些年換的田地,光是珍大哥哥說的數,恐怕要十萬兩上下才能填補回來,這還是那些良田到手的人家買賬的情況下算的。

丁禮又說,“若是二嬸一人辦不成此事,我便將幾位涉事人家的家主請來商談,如何?”

賈史氏看著丁禮雲淡風輕的樣子,偏偏說出來的話猶如利刃,也知道丁禮是鐵了心了。她陡然衰老了幾歲,沒了精氣神一般:“珍哥兒,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你怎麽能這樣做?”

這是看硬的不成,開始走情感路線了。

只是丁禮不理會:“實話說,若是今天老太太能不把事情壓下來,公正的對待二嬸倒賣祭田的事情,我還不會這般說。只是老太太這番作為,把賈家的基業、赦叔璉大弟弟置於何處呢?老太太不說我也知道,定是為了寶玉。為了寶玉連赦叔璉大弟弟這血脈相連的親人都能置之不顧,也不管賈家的基業如何,我怕有一日老太太也會為了寶玉,把我這隔了房的侄孫子也填進去。到時候我的蓉兒該如何?薔兒又要如何?他們若有了妻子孩子又該如何?我賭不起,索性請老太太高擡貴手,你要把誰填補給寶玉都好,只別攀扯我家人。”

這番話說的不光賈史氏臉色變了,便是族老們臉上也不好看。只是仔細一想卻有道理。賈史氏連親兒子的利益都能不顧,祖宗基業被毀也視而不見,只一心怕寶玉受損,這已經不是偏心的問題了,而是糊塗、瘋魔!

幾個族老選擇性的忘記了剛才他們也在賈史氏的誘惑脅迫下答應不追究祭田的的事情了,又都想起來之前榮國府因為砌墻的問題鬧了一場時丁禮說的話,越發肯定賈史氏如今是老糊塗了。

賈史氏眼看著族老們臉色的變化,心裏頭透出一種無力感來。她還想再拼一把,只是剛要開口說話,之前已經答應了的族老們便對著賈赦開口了:“赦哥兒,你如今是榮國府的當家人,你看這事該怎麽辦吧?”

賈赦臉上的不耐煩終於下去了。他環視了族老們一圈,吊兒郎當的開了口:“呦,終於想起我是榮國府的當家人了?”

開口的族老立刻覺得自己剛才問賈赦是一件錯誤的事情。不過既然已經開口問了,而且賈赦這個當家人的身份處理這件事情也合情合理,所以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聽下去了。

“要我說,一切都按照祖宗家法來。璉兒,你派人去請你王世伯來,然後讓人去給甄家、薛家去信。不管怎麽辦,先把祖宗基業贖回來總是沒錯的。”

“孽障,你拿什麽去贖?”賈史氏對上賈赦,又來能耐了。

賈赦掏了掏耳朵,“二弟妹花的錢,自然是二弟妹贖啊!還有老二的私房。這府裏頭,老二的花費可比我多。”

“你胡說什麽?”賈史氏看二兒子臉色變了,趕緊呵斥了一聲,“你每日裏買回來的那些古董、拋費在粉頭上的花費不計其數!政兒每日裏上下衙門,哪像你四處撒錢花著玩去?”

“老太太,你這話我不樂意聽。我自己的花費自己算,除了月例我何時走過公帳?倒是老二養的那些清客、買的那些字畫可都是從公帳走的,每個月最多的時候有萬兩,少了的時候也有三四千。您若不信,且去帳房看看就知道了。”賈赦知道賈王氏管家,自己不好支取銀子,好在他還有祖父祖母留下的體己私房,不然還不憋屈死?

話越說越沒意思,賈赦也有點明白丁禮為什麽之前幾次被賈史氏刁難都懶得理會了。當你不把一個人當回事兒的時候,也就不會在意這人到底是不是在憋壞了。賈赦閉了嘴想道。

王子騰聽說賈璉請自己去寧府的時候,還以為是為了賈璉和王熙鳳的婚事呢。只是等把人叫進來一問,王子騰就知道事情大了。他冷著臉讓賈璉派來的人先等著,自己先進了內宅去。他要問問,自家這妹妹做的好事,他太太到底知道不知道!

王子騰的太太自然是知道的,只瞞著王子騰罷了。如今聽王子騰問了,還有些不在乎呢。事情是賈王氏做的,她不過是為了幫小姑子周轉買了些田地罷了!

“頭發長見識短!”王子騰恨不得給這無知婦人一巴掌,“你也為鸞姐兒想想!她若是有一個倒賣夫家祭田的哥哥,將來能說個什麽好人家?”

王子騰夫人這才察覺到事情不妙:“這可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還!”王子騰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疼。他想起來傳話的人說,這事情還涉及到了薛家和甄家,立刻叫了管家來。“你趕緊給薛家傳信,越快越好,讓妹夫問問妹妹關於賈家祭田的事情,趕緊做個決斷,是還田還是補齊銀兩趕緊拿出個辦法來!”

王熙鳳正好和王熙鸞一起來給王子騰夫人請安,才進了屋裏去,就聽王子騰夫人嚎啕一聲摟著兩人哭了起來,只說自己害了兩個姑娘了!又摟著王熙鳳,心裏全是歉意,說自己害了侄女,恐怕和賈璉的婚事不成了!

王子騰卻不這麽想。賈璉讓人來請自己,估計是自己此時脫不開身。但卻讓人把事情說的這般清楚,可見不是想交惡。所以王子騰不很擔心王熙鳳的婚事。他甚至恨不得王熙鳳現在就嫁過去,一是為了緩和賈王兩家的關系,而是替王家的姑娘挽回些顏面來。

他把事情撿緊要的和夫人說了,這才讓王子騰夫人冷靜下來。王熙鳳必須嫁給賈璉,兩人婚後也必須要琴瑟和諧,才能證明王家姑娘並不全是那倒賣夫家祭田的反骨失德之人。

王子騰夫人摟著王熙鳳又是一通心肝肉、我的兒的香親,王子騰自去讓人找到田畝契書帶去賈家不提。

而賈家的眾人,在王子騰攜著契書上門,又和賈璉親切的商量要讓王熙鳳早些進門的時候,族老們是歡欣鼓舞,賈王氏則是知道,自己已經被家族做個棄子了!而她這些年管家所得之利並自己的嫁妝也都要填補進這自己挖的坑去!

當家夫人被家主質問這件事,在幾天後先後發生在了甄家和薛家。不過兩家的情況又有所不同。薛家似王家一般,在薛家家主說了利害之後,便派人歸還祭田,契書隨後就到京內,可以直接到戶部更改魚鱗冊。

但甄家早就寅吃卯糧,就是家主也舍不得這到手的肥田再飛了,索性把這事置之不理,只推說不知情,再無下文了。

王薛兩家的祭田物歸原主之後,因為有通家之好,家主在這種事情上也都還拎得清楚,故而沒有影響老親之間的感情,還有了些微妙的默契在。而甄家,則被這三家暗中疏遠了。

丁禮得回了祭田,直接就把族長的位置交給了賈赦。而賈赦呢,打著之前賈史氏“老糊塗”的旗號,把榮國府分了產,大房二房自此後各過各的,只是到底受不了賈史氏胡攪蠻纏,沒能把賈政一家徹底趕出榮國府。

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榮禧堂賈政一家自然是住不得了。一家人不得已搬到了當年賈珠的院子去。賈赦又劃了三進院子湊成一順邊的“西大院”給了賈政一家居住,又把馬廄重新挪回西大院去,算是出了這麽多年的一口惡氣。

至此,紅樓夢原書中的情節因為丁禮的插手而變得面目全非。迎春回了大房居住,如今是府裏正正經經的大姑娘,元春則是方洋走了當今的路子,指給了一個還算出挑的宗室子弟做了正妻,不必再在宮中苦熬,也沒有什麽榴花開出照宮闈了。

江南的林家,林海賈敏夫妻倆氣色漸好,林黛玉的不足之癥也緩解不少。而那原書中應該夭折的林家哥兒也還活的好好的,且看著會越來越好的樣子,應當是沒有什麽“玉帶林中掛”了。

而薛家經此一事,薛家家主也意識到自己對妻子兒女關註不夠,且發現兒子有了些膏梁子弟的壞習氣,開始註重起兒女的教養來,自己也開始保存修養己身,讓薛家走向了另一條路去。

賈蓉和賈薔二人在丁禮分宗之後仍然在賈家家學就讀,畢竟家學的先生都是看著賈敬的面子才來的,若是容不下這兄弟二人,恐怕這些先生也不會呆在此處了。二人苦讀了幾年,先後下場得了秀才的功名,而沒有靠蔭蔽。

又過了幾年,小哥倆又先後取得了舉人的功名,先後娶親生子,又先後薦了官位外放了。在這方面,此時已經是戶部給事中的賈璉給了兩人不少的建議,讓兩人的官生也少走了不少的彎路。

此時的方洋早就分府別居,成為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郎了。只是這位頂著郡王爵位的宗室子弟卻甚少回自己的府邸去住,多是賴在寧府裏丁禮的院子中,沒少被家裏的大姑娘賈玲討厭。

因為這些變化,賈寶玉也不再是眾星捧月的賈家鳳凰蛋,自然也沒有原著那般成了富貴閑人每日裏無事忙去,多少懂了些經濟仕途的道理。

丁禮作為賈珍的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很順遂。這一次,還是他先走的。方洋拉著丁禮的手,仍然念叨著要丁禮等著自己,他一定會去找他的話,直到丁禮的精神意識離開了這方早就算不得紅樓夢的世界,才閉上眼脫離了徒亦澤的身體。

1978年2月,一趟前往京城的火車上,丁禮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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