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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困境下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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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商隊被劫, 死傷眾多的事,陳榕此刻實在沒多少耐心, 因此她才會徑直說出對方的身份來嚇唬他,瞬間破壞他的心理防線。

要是有人突然跟她說,我知道你是來自幾百年後,她的反應肯定也跟這黃平差不了多少。

“瀝王派你們來, 是要查探此地虛實的吧?”陳榕盯著黃平,緩緩說道, “我猜除了你們之外,還有別的人鬼鬼祟祟的吧。瀝王想做什麽?劫持了我們的商隊不夠, 還打算把我們連窩端了?”

因為憤怒,此刻陳榕的腦子轉得極快, 迅速將最可能的答案說了出來,而黃平的反應,似乎正驗證了她的推測。

陳榕深吸了口氣,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之前還正愁親自去找瀝王太過危險呢, 如今也算找到了突破口。齊王府的幫助她要,但她自己也要做點什麽。

“回去告訴瀝王, 不要太過小看了我們。”陳榕沈聲道, “想跟我們談生意談什麽, 都可以, 但至少要表現你們的誠意,把我們的人先放回來。”

黃平此時已沒必要再否認什麽,他依然驚懼不安, 死活想不通陳榕是如何知道他名字的。

陳榕丟開黃平,將武力招來,放黃平離開,另一個元亮,則依然扣在手裏,被帶去地牢關了起來。

陳榕同時還吩咐武力,加強巡邏,將周邊可能有的斥候都抓起來。

隨後,陳榕便安排了人去齊王府送信,將事情告知,請求援助——齊王妃應當會告知齊王和燕黎,但她此時畢竟“不知道”齊王妃的身份,還是要另外說明。

同時,陳榕讓相廣成留下備用的兩個學徒開始大批量地生產霹靂火,而武力所在的護衛隊,也加強訓練,更多地挑選出合適的人練習鳥銃。

不能排除瀝王府是準備拿下陳家堡的可能,她不會將希望都放在齊王府身上,自己這邊也要做足夠的防禦。瀝王府跟之前那批逃兵是不一樣的,逃兵人少且缺乏組織,因此他們這邊才能不傷一兵一卒就將他們趕跑。

而瀝王府這邊,若真來打,人數會多很多,武器精良,組織嚴密,應該還有攻城設備。她必須做完全準備,但單靠如今陳家堡的力量,也無法保證真守得住。

在做了一切自己能做的事後,陳榕便等待著各方的反饋。

首先來的,是齊王府的信使。回信是燕黎寫的,陳榕先看完後便給了衛承。

燕黎在信裏說了一個壞消息,瀝王以要協助皇家消滅藩王叛亂為名,要求借道齊王所在的宿州,令齊王府陷入兩難之境。

齊王府若同意借道,瀝王很可能會在借道途中發難——以目前大鄴的形勢,哪個藩王不想分一杯羹啊?對瀝王來說,近在咫尺的齊王府,必須第一個消滅。

可齊王府若不同意借道,那瀝王便有借口說是齊王府有異心想反,也有理由攻打齊王府,而齊王府目前尚未做好準備,面對顯然已做好了準備的瀝王勝率很低。

看到這封信,陳榕就知道,這不僅是對齊王府來說的壞消息,對陳家堡來說也是壞消息。

齊王府如今被瀝王盯著,自顧不暇,大概幫不上這邊的忙。

雖然燕黎在信中說,會派些人過來,但陳榕對此並不樂觀。他能派過來的人很有限,可能幫不上太大的忙。而且,目前最危及的不是陳家堡,而是被瀝王抓去的那些人。

陳榕忍不住仔細思索這整個事件。

陳家堡雖說生意做到了橫跨好幾個州,但體量實際上並不算很大。起初瀝王要求陳家堡商隊去找瀝王,是為了臉面,可商隊後來避開不去了,對瀝王來說,是失了臉面,因此瀝王派軍隊將商隊給劫了,還不解氣,又派人來查探陳家堡,或許只是想知道得更多,或許是想一舉拿下。

而與此同時,瀝王野心膨脹,準備對齊王府下手。瀝王手中有多少兵馬?燕黎在信裏提了一句,雖不確切,但至少有五萬。瀝王手下的兵,是齊王府的兩倍還多,且想必是兵強馬壯,厲兵秣馬只求一戰。

那麽陳家堡和齊王府的關系,瀝王知道嗎?

想必是知道的,畢竟陳家堡都大規模派人去齊王府上了,瀝王不可能不知道,但知道得不一定確切。只是派了些大夫學徒去罷了,能有多少用處?而相廣成研制大炮的事,是機密,除了幾個核心人員以外,別人都以為相廣成是去“學術交流”的。

陳榕猜測,在瀝王眼中,陳家堡不是可有可無的,但也不是多讓他上心的地方。

但在她抓住黃平,讓他回去報信之後,事情已經有了變化。

陳家堡這麽個什麽都算不上的地方,竟敢挑釁?那瀝王怎麽可能忍得了?商隊之前避其鋒芒也被瀝王視做對他臉面的踐踏,不惜動用軍隊劫殺商隊,那麽陳榕像這樣一巴掌甩他臉上,他怎麽受得了這個?

而且,瀝王手中的兵馬多,他若真想拿下這裏,完全可以分兵,派出一小部分士兵來“輕輕松松”拿下陳家堡,而剩下的士兵,依然能對齊王府的兵力有著數量上的優勢。

可是,陳家堡易守難攻,事情絕不會按照瀝王所想的那樣發展。

待衛承看完信,陳榕心中已有個大膽的想法。

她對衛承道:“最初與齊王府結盟,我想的是打打殺殺的事都讓齊王府養的士兵來做,他們培養起來就是為了打仗的。我不希望我治下的領民,有任何損傷。此刻我依然是這個想法,但瀝王步步緊逼,我們無法再獨善其身。”

衛承點頭道:“姐姐不必顧及我,我如今已不是那個身份,瀝王與我無甚關系。我們有兩千六百一十八人,護衛隊也已經臨時擴充到五百人,有城墻為依托,定能守住陳家堡。”

“單單守住還不夠,我們要打退瀝王軍,要打得他心痛,打得他顧不上去打齊王府。”陳榕道,“不然,若等瀝王拿下了齊王的封地,他就能用上所有兵力對付我們,那我們無論如何都受不住的。所以,守住陳家堡的同時,我們還要保住我們的盟友!”

陳榕將自己的計劃簡單同衛承說了,衛承沈默良久,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便鄭重點頭道:“姐姐,便這麽做吧!”

有了衛承的支持,陳榕便立即修書一封,讓信使帶回去給燕黎。而她自己,因暫時沒等到瀝王那邊來的動靜,除了讓武力提高警惕,便並未多做其他。

五日後,陳榕還沒等到燕黎的回信,便等來了瀝王的“回應”——瀝王派來了一千個士兵兵臨城下。

護衛部的人早就發現了這些士兵,但陳榕並未讓他們在路上伏擊。她站在已經關閉了城門的城墻上,看著那些像螞蟻一樣的士兵逐漸走近。

一千人的隊伍,從遠處看已相當壯觀了,而且,即便這麽遠,陳榕也能看出這些士兵軍容的整備。

他們整齊地走來,就像是洪流慢慢碾壓而來,令她心生不小的壓力。

但,她是守城一方,占盡地利,又提早做了準備,妄圖用一千人就攻下陳家堡,真是太小看她了。

陳家堡如今的護衛力量雖說有五百人,但實際上只有一百人之前算是上過戰場,其餘四百人才剛開始訓練,若跟敵人真刀真槍的對上,只怕會嚇得掉頭就跑。

陳榕早考慮到了這個,她讓他們訓練的,主要是投擲能力,投得又遠又準,這是最高目標。如今也訓練好些天了,這些新兵的投擲能力大多數都過了關。

城墻上站滿了人,而每兩個人之間,都有一個籮筐,裏面放了好些玻璃罐。

這幾日,累慘了陶二郎和他的學徒,陳榕要求他們停止其餘產品的生產,全力做這個霹靂火需要的玻璃罐,他們日夜不停地開工,足足做了幾千個玻璃罐出來。

相廣成那幾個學徒也沒得歇,陳榕撥了不少人過去,某些原材料可以讓那些人稱重,只有在真正機密的配方上,才由相廣成那幾個信得過的徒弟親自動手。

如今,數千個霹靂火就堆在城墻上,等待著大發神威。

片刻之後,那一千人的隊伍中,走出來一個將領似的人物。

他對著城墻上喊道:“誰是做主的,出來!”

陳榕點了點徐強,讓他出去回話。

徐強過了年十四歲了,在陳家堡好吃好喝,個子往上竄了一截,跟著護衛部一起訓練,人也更壯實了,且嗓門大,武力經常讓他帶隊訓練吆喝。

在得了陳榕指示之後,徐強站到城垛後,大聲喊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讓我們堡主出來?你也就配和我這樣的人說話!我告訴你,你們要是不趕緊滾,就別想活著離開這裏了!”

這個山坳很大,城墻前還有一大片空地,徐強說的話清晰地傳到瀝王士兵的耳中,激起了一陣嘩然。

帶頭的將領被激怒,怒斥道:“黃口小兒!爺爺在戰場上殺人的時候,你還穿著開襠褲抓雞屎往嘴裏塞呢!待爺爺抓到你,定要你好看!”

原本這將領還想著,這麽多人站在城門口就是個威懾,這裏頭的人不過就是些流民罷了,唬一唬不就把城門打開了嗎?能輕取勝過力克。但這些愚民顯然是蠢到家了,他何必給他們留一條生路?

“眾將士聽令!”將領大喊道,“取堡主收寄者,獎勵黃金百兩!上!”

陳榕看著這些人帶著雲梯沖過來,默默估算著他們的距離。

雖說這些士兵很有氣勢,但陳榕也看得出來的,只怕瀝王覺得派出這些人過來,已是給足陳家堡面子了吧。所以,這些人除了帶著攻城必備的雲梯之外,並沒有什麽章法,就是那將領喊了一嗓子,所有人一窩蜂地上了。

而陳榕要的,就是瀝王的輕視。

兩方距離在三丈時,陳榕立即下令投擲霹靂火。

等待已久的新護衛隊成員們,撿起籮筐裏的霹靂火,便開始啪啪啪往下方砸。

霹靂火砸在地上,玻璃瓶破開的同時濺起了火花,迅速燃燒起來,碎裂的玻璃瓶傷了不少人,而瓶中的液體同樣四濺,帶著燒起來後就很難再熄滅的火花,迅速舔上周邊倒黴蛋的身體,若這倒黴蛋在空地上就地躺倒滾上兩圈,或許還能滅滅火,可這些士兵並沒有接受過滅火訓練,只是憑借著本能,下意識地拍打著火的身體部位。

然後,那易燃的液體便順著他們的拍打,走遍了全身,也使得火燒遍了全身。

若只有少量的霹靂火,這一千個士兵或許還有的救,可城墻上放了有數千瓶霹靂火。即便新民兵們準頭很差,可架不住數量多啊。漫天的霹靂火像蝗蟲似的砸落在地,密密麻麻的,火光沖天,伴隨著慘叫聲,響徹山谷。

陳榕微微蹙眉,這場面著實有些令她難以接受。

但,戰爭就是戰爭。若她不在這裏攔住他們,只怕城破後,她的領民包括她,都會很慘,到那時候,這些人可不會同情他們。

“武力,鳥銃準備,一個都不要放跑!”陳榕揚聲道。

武力早讓護衛隊的老人們準備好了射擊鳥銃,聞言大聲道:“鳥銃隊,射擊!一個都不要放跑!”

陳榕故意讓瀝王的軍隊臨近了之後才投擲霹靂火,因此兩方這個距離,很適合鳥銃發揮最大威力。連綿不絕的槍響聲中,一個個正好沒被霹靂火砸中的“幸運兒”也倒下了。

至於那出言挑釁、沖在最前的將領,早在第一波霹靂火攻擊中就中彈倒下,陳榕也分不清哪個火人是他了。

當城堡前的火場逐漸熄滅後,武力帶著人去打掃戰場。

但這次跟上回有所不同,陳榕沒再留活口。

跟瀝王之間的戰爭還長著呢,她沒辦法再養著俘虜。或許,這些士兵之中也有被脅迫著來參軍的,她也顧不上了。之前被逃兵殺死的領民也很無辜啊,她連他們都救不了,哪裏管得了敵對勢力的人呢?

屍體都照老規矩處理,陳榕沒留下看。瀝王來的這些士兵,依然有一些逃離了這片戰場,但在山道上,武力還安排了人伏擊,他們跑不了的。

她就是要讓瀝王死活等不回自己排出來的士兵的消息,至少困惑震驚個幾日。

這一役,陳家堡也有人受傷,是誤傷自己。那麽多新手中,總有一兩個傻不拉幾的,丟個玻璃瓶都能砸在自己腳下。

陳榕早有先見之明,配套地教過如何在著火時自救,旁邊又配備了厚實的棉被,有人被自己失手掉落的霹靂火弄著火後,旁邊便有人去拿了棉被將對方整個人裹住,缺了氧氣,火很快便熄了,雖燒傷難免,但總比城墻下方的人好得多。

統計戰後情況的事,陳榕交給了衛承,她回去洗了個澡就躺床上閉幕思索起來。

全滅瀝王的一千士兵,對陳家堡來說是大勝。但對瀝王所擁有的軍隊來說,不痛不癢。後續她的計劃能不能成功,就要看運氣了。

接下來的幾日,除了繼續處理屍體的人,護衛隊的大多數人都在密集地訓練。

之前護衛隊中負責丟霹靂火的那幾百人,在瀝王府一千士兵沖過來時,有的嚇得腿軟。可經過這一役,己方一人未死,對方甚至都沒能爬上墻頭,這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激勵——原來瀝王軍隊也不過如此啊!

有了這場勝利的加持,下次他們不但敢繼續守在城頭,還敢直接跟對方正面剛。

陳榕沒有阻止這種盲目的自大。瀝王府的一千人死在了陳家堡,瀝王下回一定會派更多的人,為了穩住陳家堡人的情緒,她需要這種自大。

並且,在接下來的硬仗中,她要維持乃至放大這種自大。

除了種在外頭必須打理的農作物,其餘人都被陳榕拘束在了城內。霹靂火要繼續制作,空閑的人也都被征召加入進來,原本什麽都不會不要緊,有些東西只要做個差不多就行了。

又過了兩日,陳榕見到了燕黎。

燕黎只帶來了數十人,看到這一幕陳榕微微皺眉,這跟她在信中所要求的,並不一樣。

哪知燕黎剛一見到她就說:“其餘人在接下來的十天內,會陸續以流民的身份進入陳家堡。”

陳榕眉頭一揚:“總共多少人?”

“你要的兩千五。”燕黎道。

雖說這正是陳榕要求的人數,但她依然問了一句:“齊王府沒問題吧?”

這就差不多是齊王府十分之一的士兵了,在這關鍵時期,燕黎能勻出這麽多人送過來,極為不易。

燕黎笑了笑:“目前正拖著呢。”

陳榕點點頭:“待會兒再細說,先讓他們跟我過來。”

燕黎有些不解,但並未多問,帶著人跟陳榕來到主塔前。

“在這塊上摸一下。”陳榕指著錄入掌紋的那塊說。

燕黎奇道:“這是為何?”

“你放心,摸一下不會有任何壞處,之前你也試過了。當然,也無好處就是了。”陳榕道,“你讓他們排隊一個個來,我慢慢跟你解釋。”

燕黎能答應陳榕信中所請,帶著兩千五百人過來,就證明了他對陳榕的信任,此時便不再多問,讓手下人一個個去錄入掌紋,而陳榕則帶著他走到一旁。

燕黎剛隱藏真正身份進入陳家堡的時候,陳榕曾厚著臉皮帶他去錄入過掌紋,當時說這是一種加入陳家堡的儀式,而燕黎那時候還叫“李言”,當然必須得尊重陳家堡的儀式,就老老實實按了。

但此刻,燕黎帶過來的這些人又不是要加入陳家堡的,來這麽個儀式,怎麽都說不通。

對上燕黎探詢的視線,陳榕非常認真地說:“這地方原來並不是我的,但這裏的機關術,我可以在滿足一定條件之後使用。比如說,若有足夠的人數摸那塊東西,就可以獲得更多的機關。”

陳榕想,她這話說的,基本就是實話了。

燕黎面露詫異。

“那石塊上什麽都沒有,未曾傷及你的身體,你來去也無任何影響,不是麽?”陳榕飛快道,“就算你不信它,也應當可以信我吧?我們是盟友,我不會害你的。”

燕黎確實覺得陳榕不會害自己,但聽她最後說的那句,他不禁失笑,那話說的,怎麽那麽像是欲蓋彌彰呢?

“陳姑娘,我自是信你的。不然,我也不會勸服我父親,帶來兩千五百人。”燕黎道,“不過……稍後那機關術,可否讓我也開開眼界?”

“當然可以!”陳榕滿口答應。

她這次要求燕黎帶些人過來幫她把領民的人口提上來,就是為了升級,看看升級後能不能有什麽好東西。這也算是賭了,若升級後有好東西,打瀝王會更容易,若沒有,即便加上燕黎帶來的這些士兵,也將是一場不知勝負的苦戰了。

不管有沒有新的好東西,如今城墻上的城防構件,也會在接下來跟瀝王的戰鬥中用上,燕黎遲早能看到,這就不算她失言了。

“玄之,你親自前來,我就當你願留在此地親自指揮戰鬥了。”陳榕道,“晚點你再熟悉一下霹靂火和鳥銃,往日你的指揮習慣,得稍作調整。”

陳榕寫給燕黎的信裏,沒讓他來,但他來了,她也不會趕他走。什麽是盟友?這就是盟友。而且,燕黎在陳家堡,之後若有意外情況,也能保證齊王會竭盡全力相助,齊王可只有這一個兒子,還這麽優秀,不會就這麽讓他死了。

陳家堡缺少將才,畢竟總共就幾百人的民兵城,根本沒必要,如今有燕黎在,她也能甩手讓他布防了。

燕黎聞言,略帶了些愧色道:“我本不該讓姑娘陷於這般險境,若我不來,豈非禽獸不如?”

燕黎本來確實不想答應陳榕的計劃,但陳家堡已經被瀝王盯上,而齊王府自顧不暇,若不能出奇招,陳家堡和齊王府都要被瀝王拿下,是以他只能聽她的。

“也是,起初我看中齊王府便是看中你家的強大,想要光出個相廣成躺著賺錢……可惜世上總沒有這般好事。”陳榕無奈地笑了笑,她看了眼燕黎身後,見他帶來的人都錄完掌紋了,便對他道,“有些事並不急在一時,你一路趕來路上辛苦了,來吃個瓜吧。井裏泡過,一口吃下去涼爽到全身。”

燕黎剛因為前半句而心生羞愧,卻聽到了陳榕的後半句,整個情緒轉換都僵了,怔怔地問道:“什麽瓜?”

陳榕想了想道:“我不知道你叫它什麽……你來看了就知道了!”

當燕黎吃上了陳榕遞給他的一片西瓜時,他默默地想,明明此刻正值生死存亡之刻,他卻在吃瓜。

再看陳榕,滿足地吃下一口西瓜,還不忘問他:“甜吧?”

燕黎一直以來帶著些許沈重的心情陡然放松了許多,含笑應道:“甜。”

罷了。他曾以少勝多殺了不少匪類,榕榕又聰慧得很,腦子裏都是古靈精怪的主意,他們二人聯手,還怕了那瀝王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吃瓜雖遲但到。

PS:感謝小D雲沖浪、32143934、黑儀子的地雷,親親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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