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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流家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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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江藝是雷鳴的女友,現在卻突然嫁給了流影,難免讓人指指點點,大家都說雷鳴的腿廢了,江藝心狠勢利,拋棄舊愛。

但事實是早在雷鳴雙腿還健全的時候,江藝就已經托千嶺巖帶話和雷鳴一拍兩散了。

江藝嫁入流家的第二天清早,她穿著紅衣紅鞋,靜坐在流家的小亭子裏,看池塘裏的游魚。

江藝不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她覺得紅色太過張揚,沒有含蓄的美,但新婚的人都要穿紅色的衣服。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人,總是要作出一些並不適合自己的選擇。就像張揚的雷鳴,也是這樣的一個選擇。

“不喜歡穿紅色的衣服,可以換一件。”流影看江藝坐在小亭子裏,過來和她說話。

江藝見流影過來,打了個哈欠,道:“嫁給你,可真是別扭。咱們兩個人之間太熟悉了,一點兒新鮮感也沒有。”

流影淡然一笑,道:“是啊。的確別扭,你這麽熟悉我,我連情婦都不敢找。”

“流影,你找死。”江藝不再看魚,而是斜眼看著流影,威脅他道。

“我錯了,老婆大人。”流影急忙認錯。

“哼,懶得和你說話。魚食吶?拿來我餵餵魚。”

流影問道:“魚還要吃食嗎?”

“多新鮮,不吃食,神活嗎?”江藝懷疑流影是不是在消遣他。

“我知道你喜歡魚,這才讓人建的魚塘。事先,也沒人和我說魚還要吃食啊。”

江藝無語的瞅了流影一眼,道:“算了,我自己出去買。”

其實,魚塘的魚不用刻意餵食,因為魚塘裏會有浮藻飛蟲,並不會影響游魚的生長,但江藝就是喜歡看游魚竄來竄去爭食的樣子。

江藝要出去,流影急忙說道:“這些小事,讓下人去不久行了,還用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不讓我去,就不讓我去唄,你急什麽?”江藝道。

流影故作淡然,道:“急?我有嗎?”

江藝嘆了口氣,道:“外面有很多我的流言吧,說我江藝是勢利小人,見雷鳴腿廢,就拋棄舊愛另尋新歡。”

“我不在乎。”流影說道,對他而言,得到江藝就是一切。

江藝長嘆一口氣,“其實,早在雷鳴腿受傷之前,我就已經讓千嶺巖帶話給雷鳴,說我們一拍兩散吧。可是,外面的人他們並沒有說錯,我江藝就是個勢利小人,就算當時沒有拜托千嶺巖,雷鳴回來我依舊要和他一拍兩散。流影,你說我是不是個小人。”

“小人?”流影坐到江藝的身旁,握緊江藝的手,“我才是小人。因為雷鳴經歷了這麽悲慘的命運,而我卻是暗自慶幸的那一個。”

千家,千嶺巖坐在石凳上,手裏握著細繩的一端,細繩的另一端系著一只喜鵲的右腿。每當喜鵲想要飛離,就會被細繩拽住,喜鵲奮力地撲棱幾下翅膀,最終又無奈的落回石桌上。

千嶺巖逗玩喜鵲,左手握緊細繩,右手卻在描描畫畫,描摹喜鵲的翅膀。

徐颯在一旁,坐不住了,道:“千嶺巖,一只破鳥有什麽好玩兒的?你都玩了一個時辰了。”

千嶺巖目光不離喜鵲,道:“我受了傷,不能出去,不玩鳥兒,你想悶死我啊。”

徐颯道:“那也是,你不能出去,我和誰玩兒啊。唉,要是我有個女友就好了。”

千嶺巖手中的毛筆一滯,道:“衛道城,有你中意的女孩子嗎?”

“呃...好像都挺中意的。”徐颯道。

“不在衛道城的也行,就沒有一個讓你感覺和其它女孩子不一樣的嗎?”

“這個嘛...”徐颯仰望蒼穹,奮力思索。一會兒徐颯低頭,看著千嶺巖,道:“感覺大家長得都挺好看的,隨便娶一個,我也不虧啊,哈哈,哈哈哈...”

千嶺巖看著徐颯傻笑的樣子,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像他這傻樣,有哪個女孩子會喜歡他啊。

夜,流家。

流影、流形之父,也正是流家的家主流項乾的房間裏,李安正在流項乾的面前站著。

流項乾問道:“李安,這麽晚了,你來找我有什麽要事嗎?”

李安行禮,道:“啟稟家主,確有要事。”

“什麽要事,你說吧。”

李安道:“家主,最近衛道城中豐、田兩家與千、黃兩家交戰,形勢覆雜多變,因此眼下大多數家族正在觀望。而依小人看來,豐、田兩家實力強盛,遠非千、黃兩家所能抗衡。因此,小人鬥膽請家主與豐、田兩家聯合,成就霸業。此事宜早不宜遲,拖得越晚對我們越是不利。若是讓其他家族占了先機,或者等豐、田兩家穩住了局面,家主您悔之晚矣。”

流項乾眼神一凝,怒責道:“混賬!李安,主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我諒你年少無知,不知輕重,不責罰與你,快退下吧!”

流家選擇與江家聯姻,李安也早已猜到流項乾會是這樣的態度,他面露獰笑,道:“家主,您真的不肯聽小人的話嗎?”

流項乾面色已經十分不悅,“你怎麽還不退下?滾!”

“八卦印掌!”

毫無征兆地,李安突然出手,一掌轟出,流項乾身子四周浮現八卦印記,八卦印記驟然收緊,印在了流項乾的身上,切斷了流項乾的生機。

流項乾一直以為李安只是一個平庸的奴才,他沒有想到李安竟然隱藏了如此的實力。流項乾遭了暗算,固然是他沒有防備的緣故,但李安的實力也不容小覷。就算流項乾面對面的和李安交手,他也未必會是李安的對手。

流項乾死不瞑目,“你...”

李安冷眼看著流項乾倒下,“老不死的,你要是肯聽我的話,不就不用死了嗎。”

......

流影正在和江藝說話和其它,卻突然有下人傳話,說老爹傳召自己。

流影心道:“這麽晚了,老頭兒找我幹嘛?”

雖然不解,但既然是老爹傳喚,說不定是什麽要事,因此流影不敢停留,立即趕到流項乾的房間。

流影敲門,“爹,我來了。”

沒人應聲,流影又敲了幾下,屋內屋外依然寂靜。

老爹傳喚,定沒有不在屋裏的理由,流影心裏發慌,一推房門,流項乾的房門竟然開了。

流影進了流項乾的房門,卻發現自己的父親躺在地上。流影慌了神,急忙去呼喚自己的父親,可任憑他怎麽呼喚,流項乾還是沒有動。

流項乾已經斷氣,但他還有體溫,說明兇手還沒有走遠,流影眼中不滿血絲,牙齒咬的咯咯響。

正在流影因痛苦、悲憤而失神的時候,門外“啪”的一聲響,是流項乾的心腹丫鬟小澤看到這一幕,驚嚇之下,打翻了茶盤。

小澤看到流影抱著流項乾的屍身,轉身跑出屋外,大聲驚呼,道:“殺人了,殺人了!”

小澤亂喊亂叫,流影追出來,道:“小澤,別怕。”

不多時,家中的仆人、影隊以及長老們一齊湧到流項乾的院子裏。

流家大長老流項坤是流家旁系,他五十多歲年紀,瘦削的臉龐,雪白的長須,頗具長者之風。

大長老流項坤站到小澤身前,道:“小澤,怎麽回事?別慌,慢慢說。”

小澤仍然驚魂未定,她喘了好久的氣,才勉強穩住心神,道:“大....大少爺把老爺殺死了。”

流影喝道:“小澤,你胡說什麽?”

“爹!”流形,流影之弟,聽聞爹的死訊,急忙沖進了流項乾的房間,不多時房間裏傳出來流形撕心裂肺的哭聲。

流項坤威嚴滿面,道:“小澤,你可要實話實說,你若是敢有半句虛言,老夫可不饒你!”

小澤畏懼的偷瞧流影一眼,顫顫巍巍的說道:“我不敢說。”

流項坤道:“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替你撐腰。”

李安在一旁,用眼神示意小澤。

小澤整理好情緒,道:“今日,老爺找大少爺到房裏問話,二人一起商討今後流家將何去何從。”

“你胡說!”擺明了小澤在胡說八道,流影便打斷了小澤的話語。

流項坤道:“小澤,說的是真是假,自有我等辨識,大少爺你急於辯解,莫不是心虛了?”

流項坤這麽一說,流影也閉了口,任由小澤說下去。

小澤繼續說道:“我記得老爺說,他想要和豐家、田家聯合,成就霸業。而大少爺卻不同意,想要和千、黃兩家聯合。他們兩個人意見不合,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突然,我聽到老爺慘呼一聲,急忙進門查看,卻發現老爺已經...”

提起流項乾的死,小澤嗚嗚的痛哭起來,流影知道小澤是在做戲,父親的死這個女人絕對逃不了關系。不過,小澤只是個羸弱女子,她的背後定然還有黑手。

流影沖上前去,想要揪住小澤的衣領,質問她為什麽要信口雌黃汙蔑自己,卻被流項坤一掌擋下。

流項坤冷笑道:“怎麽?你想殺人滅口嗎?好你個流影,你爹把你養這麽大,沒想到你竟然是個喪盡天良的白眼兒狼,你殺了自己的父親還不算,現在還要殺人嗎?”

流項坤咄咄逼人,李安露出一個陰謀得逞的奸詐笑容。李安偷偷給流項坤豎了個大拇指,流項坤不露痕跡的奸笑回應。流家的大長老流項坤,竟然也是李安一夥,與他同流合汙。

“不是我。”流影嘶吼著。

這時候檢查流項乾屍體的影隊隊員傳訊,言明家主流項乾死於八卦印掌。

流項坤逼迫道:“還說不是你?這八卦印掌除了我們這幾個老家夥,就你流影會用,而我們幾個長老一齊在議事廳議事,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好了,現在認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執法隊給我把叛逆流影拿下!”

流影畢竟是流家的少主,而且此時事實不清,執法隊雖然得到命令,但卻沒人出手。

身為大長老的流項坤怒喝道:“執法隊,你們是要造反嗎?快把流影這叛逆拿下!”

李安眼珠一轉,面色沈重的說道:“流影,老爺對我有再造之恩,你狼心狗肺,殺了老爺,今日我就要替老爺報仇!”

李安出手就是殺招,流影本能的反擊,一掌打在了李安的小腹。李安狂吐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李安被一掌打飛,流項坤看向李安,這時李安給流項坤使眼色。流項坤會意,道:“你這孽畜還敢傷人,執法隊,你們在幹什麽?”

流影傷了人,執法隊只能出手,四個人一齊向流影出手,而流影不想再傷了自己人,就不打算還手。

四人逼近,正要對流影出手,突然一條長鞭甩過纏住了流影的腰腹,長鞭一收,流影被拖出了執法隊四人的包圍。

流影驚呼道:“江藝?”

“快走!”江藝道。

流影面色猶豫,此刻他還不知道殺父仇人是誰,他不能這麽不明不白的一走了之。

江藝急了,道:“今天的事擺明是有人設計你,你若是不走,落入執法隊手裏,正中了奸賊的下懷,你若是死了,誰來替你的父親報仇?”

流影突然驚醒,若不是江藝提醒,流影險些就中了敵人的奸計。

流影和江藝一齊離去,李安暗罵,“倒是沒有算計到江藝這個娘們兒,讓他們給跑了。”

雖然放跑了江藝、流影,但李安的目的已經達到。流影現在是畏罪潛逃,任他有多少張嘴他也別想說清。而流影不在,流家自然就落到了他李安和流家大長老流項坤的手裏,最終這流家還是他李安說了算。

翌日一早,流影弒父潛逃的消息傳遍了衛道城,同時,在李安的操作下,流家對外宣稱,流家將順應所謂的前代家主流項乾的意志,與豐家、田家同進同退,榮辱與共。

江、流兩家本來說好要聯合起來,共同抵禦豐家、田家。而現在流家歸附豐、田兩家,棄江家於不顧,江家之人震怒,立即切斷了與流家的一切業務往來。而且江家發出通告,命令和流影在一起潛逃的江藝與流影斷絕關系,立即返回江家,否則江藝的生死江家一概不顧。

父親被奸人所害,而自己卻被認作兇手,流影悲痛難抑,躲藏在陰暗的墻角哭幹了眼淚。

流影哭聲漸止,江藝安慰道:“人死不能覆生,你節哀,別傷了身體。”

流影淚已流幹,面目猙獰:“究竟是誰害死我爹?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我會幫你的。”江藝輕聲道。

流影已經知曉了江家發出的通告,道:“江藝,你回家吧。跟著我,只會給你帶來危險。”

“回家?”江藝反問,“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

流影激烈地反駁,“沒有安全保障,都是狗屁,談什麽家?江藝,現在我什麽也給不了你,你走吧,回江家去。”

“那你以前能給我什麽?你能給的,我江藝也不缺。”江藝說道,“流影,流叔叔是你的父親,可是咱們從小就在一起,流叔叔對我就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你以為我江藝就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為了自保就放棄給他報仇嗎?”

“可是這畢竟太危險...”

“哼,我們身為斬妖士,做的哪一件事不危險?流影,你少給我婆婆媽媽的,我江藝想做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見江藝的意志難以動搖,流影讓步,道:“江藝,多謝你了。”

“一家人說什麽謝。”江藝道,“眼下,我們要先找個落腳的地方。”

“江家、流家我們都回不去,眼下我們還能去哪兒?”

江藝嘆氣,道:“唉,我平時自滿自大,任誰也不放在眼裏,所以沒有知心的朋友,現在我們無路可走,竟連個能投靠的人也沒有。這都怪我爹,人家常說‘水滿則溢’,我爹非給我起名叫‘江溢’,一條江的水都溢出來了,你說我得有多自滿?”

江藝發現自己這裏沒有出路,便自然的看向流影。流影一臉的無奈,“你看我幹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比你的情況也強不了多少。”

二人堂堂衛道城七大家的少主,此刻竟然走投無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心裏何其悲涼。

忽然二人靈機一閃,有個人和他們的關系雖然說不上熟絡,但通過和他的交往,二人都覺得此人可以相信,說不定這個人能夠幫他們。

“我想到一個人。”兩個人一起說道。

“你先說(你先說)。”

“一起說(一起說)。”

“千嶺巖(千嶺巖)。”

默契的二人默契地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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