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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禹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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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月,白仕塵竟然一直都沒有回來過,介微心中隱隱覺得不安,白仕塵不像是那種不聲不響一走了之的人,這樣忽然斷了消息往往並不是什麽好事。赤焰已經從月老那裏回來了,看它皮光毛亮的樣子在月老那裏應該是吃得好睡得香,偶爾提起月老還會流露出一種戀戀不舍的神色,懶狗果然是又饞又懶,介微恨鐵不成鋼的看了赤焰一眼,捂著臉羞愧了去幫兮兮的忙。

最近說故事的人越來越多,冬天下不了地,農活不忙,可不只好東聊西扯的打發著時間。茶館裏新流傳著幾個故事,一個說的是一位大官的夫人因容姿出眾被皇上敕封為一品誥命夫人,時常出入宮闈,一個護送進宮的侍衛偶然看到她那絕色天姿,竟當場被皇上命人剜去雙目,真是慘不忍聞。另一個說的是建康城高官貴胄家的女眷中流行一種名叫埋香丹的美容丹藥,小指頭大的一粒丹藥價值千金,每日只要取兩分化在水裏洗臉,三日即可見效,使用之後那簡直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聽故事的人都表示:這哪裏是洗臉啊,這是在重塑金身。還有一個說庾家小姐不知被何人誘騙逃婚出走,好在禹王有國師相助半路上把庾小姐截了下來帶回家,之後庾小姐終日以淚洗面,最後竟然瞎了,世人大多認為禹王會嫌棄庾小姐雙目失明已然是一個廢人郁郁毫無生氣呈請皇上解除婚約,但是一直都沒有聽到這樣的消息,反而有人覺得禹王府在籌備婚事。雖說都是一些坊間傳聞,但是無風不起浪,總歸是有些事發生了,才能傳出這些不冷不熱的故事來。

好不容易熬到了臘月,建康城裏開始洋溢起幾分臘八祭的忙碌,為了明年的好收成、好運勢,無論貧富幾乎都準備好了赤豆粥,孩紙們也想辦法用泥土捏成豆狀相互追打,口中還叫嚷著“赤豆出,小鬼散”。茶館今天開門特別晚,外面都已經熱鬧開了才看到茶館的小跑堂穿著一件綠色的小花襖懶洋洋揉著眼睛出來開門,只開了一扇門,人就倚著門打起瞌睡來。兮兮本來不想開門的,老板娘說了,今天過節,咱不做生意了,去開點門通風透氣就好,兮兮沒辦法,醒了之後就乖乖的來開門,本來倚著門瞇眼正舒服,忽然腳背一涼,兮兮嚇了一跳,趕緊睜開眼。兮兮張望了一陣,除了有些門外的雪花飄進來什麽也沒找到,正要轉身回屋裏暖暖身子,腳不知道踢到了什麽差點摔個狗啃泥。兮兮站定,認真端詳了一把地面,似乎有一團什麽窩在門邊,兮兮那腳往那個疑惑的地方踩踩,一股冰涼的觸感迅速蔓延全身。兮兮一楞,嗷的叫了一嗓子跑進後堂尖叫著死死抱著緋弋不放。

也許是兮兮的叫聲實在太不堪入耳,介微率先去了大堂,掀開門簾撲面而來一股冰涼的腥味,介微擡手就給茶館結了一個結界,打開清明眼往室內掃了一遍,門邊縮著一團白乎乎的東西,身上隱隱冒著寒氣,很是虛弱的樣子。介微靠近,正要伸手,赤焰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對著這個不明物狠狠打了一個噴嚏,不明物瞬間清晰了起來。這是一條碗口粗的白蛇,呼吸沈重,身上有一個傷口還在流著血,傷口裏隱隱插著一把什麽東西。

“懶狗,這是……白兄?”介微難以相信的看了一眼赤焰,白仕塵好歹也是神物之後,修為也不淺,怎麽會傷得原形都現出來。

赤焰跳到白仕塵旁邊,使勁頂著,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小子廢什麽話,趕緊把他帶進去。”介微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抱起白仕塵往後堂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救命,否則發生了什麽誰都不會知道。

緋弋被兮兮折騰得完全睡不了覺,只好一臉不舍的離開房間。緋弋對後堂設有結界,無論外面的季節如何,後堂永遠是溫暖的春天。剛說要去廚房覓食,緋弋敏銳的感覺到身後一股涼氣沖了過來,什麽玩意居然敢闖木樓。緋弋轉身看到介微小心的抱著一條受傷的大白蛇,柳眉一挑,居然能傷到他。

緋弋也懶得繼續去覓食了,擡手變化出一方寬闊的玉石臺讓介微放下白仕塵,介微靠近才發現,原來這方玉石臺竟然是溫暖的,白仕塵一接觸到玉石臺馬上就止血了。介微暗暗驚奇這玉石臺的厲害,悄悄挪到赤焰旁邊問:“懶狗,你可看出緋弋這寶貝是什麽來頭?”

赤焰看到玉石臺一直處於震驚的狀態中,完全沒有聽到介微在說話,只顧著目瞪口呆地盯著玉石臺看了。介微見赤焰沒反應,踢了踢赤焰,赤焰才緩緩吐出三個字:“白,醉,臺。”

“白醉臺?”介微隱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好像是……天帝的床!緋弋居然拿了天帝的床,那天帝睡哪裏!直接睡九霄殿麽!緋弋果然太過分了,懶狗說得沒錯,緋弋就是一個流氓土匪強盜的結合體,連人家的床都不放過。

介微心裏雖然正在用力鄙視著緋弋坑蒙拐騙的行為,眼裏還是很正直地看著緋弋為白仕塵治傷的。緋弋用二指夾住白仕塵體內的不明武器向外用力一拔,白仕塵身上便開始不斷抽搐起來,傷口快速在擴大,同時仿佛有一種力量正在傷口裏吸引著不明武器,使得它在緋弋手上不斷顫抖著,緋弋端起兮兮平時泡的紫玉瓶,毫不猶豫的潑灑到傷口上,傷口馬上用肉眼可見是速度收斂起來,不一會就只能看到一個淡綠色的窟窿掛在白仕塵身上。兮兮走過來,皺著眉頭咬破手指,把血滴到綠窟窿上,不一會白仕塵身上恢覆如初,從表面上看仿佛沒有受過傷一般。內裏的傷自然還是需要時間修養的,面上的傷能這麽快愈合已經是緋弋用了逆天的辦法了。

介微看白仕塵平安,暗自松了口氣,再看緋弋手上的東西,長得有些像匕首,但是棱角更多,仿佛是青銅制的,雕刻著繁覆花紋,泛著幾絲清冷的寒光,明明是從血肉中扯出來的,卻絲毫看不到沾血。緋弋打量著手上的東西,嘴角一扯,冷冷地哼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鄙視,似乎這是什麽下九流的物件一般。介微猶豫著要不要問問這東西的來歷,眼角卻瞥到赤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流著口水諂媚的趴在白醉臺邊上了。介微腦門隱隱有些發脹的感覺,幹脆放棄了搭理赤焰。

“懶狗,口水別流到上面,真惡心。”緋弋顯然看到了赤焰的樣子,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睥睨著他。

“老妖精寶貝真多。”赤焰也不管緋弋說了什麽,只顧著趴白醉臺了。這可是天帝的東西啊,難得一見的,更何況有那麽好的愈合功能,還是暖的,不能給白小子獨享。“還有什麽寶貝,讓本尊見識見識。”

緋弋把玩著新到手的東西,輕輕說了一句:“這不就是了嗎?”雖然對於緋弋而言法力弱了點,但是給介微傍身正好,哪還有什麽瑤草之類的能蠱惑了他的心神。

“緋弋……”介微還是忍不住要問,“這是什麽?”

“這是凜,是應龍的角,算是神兵。因為當初隨大禹治水遺留在人間,所以帶著大量陰寒之氣。不過我記得姜子牙已經把它封印起來了,看來有人不僅找到這玩意,還解開了封印。”緋弋臉上的神色不知道該稱之為欣慰還是讚賞還是……咬牙切齒。“如玉,這個留給你吧。”

介微冷不丁聽到緋弋要給自己什麽東西,心中一緊,緋弋這是要幹嘛?

“別擔心,我會把寒氣都抽出來,這東西雖然比不上伏羲琴,卻也能很好的穩定心神,這樣如玉就不用擔心被妖嬈的女妖精勾跑了。”緋弋一手搭在介微肩上,跟介微調笑著。介微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上次緋弋在大堂的那番舉動,霎時間臉紅成一團火,火燒一樣的背過身去,口中如蚊吟一樣:“緋弋又取笑在下……”

“老妖精,你說什麽人能傷到白小子?”赤焰換了個姿勢,背靠著白醉臺,盡可能的張開身子,讓整個後背都貼在白醉臺上。

“能是誰。不是有人說了麽,國師助禹王半路截回了逃婚的庾小姐。”這等物件怎麽可能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手的,更別說能使用還傷了一個根基深厚幾百年道行的妖仙了。

“這麽說,是國師?”介微雖然嘴上是這樣問,心裏還是很疑惑的,之前聽緋弋的口氣,國師應該和她是老熟人了,白仕塵來茶館日子雖然不長,但是畢竟身上是帶著緋弋給的一些寶貝護心穩定妖氣,萬不可能察覺不到白仕塵是緋弋羽翼下的人物,除非國師真的抽風了。

“你怎麽聽不懂呢?”緋弋擡手就給介微腦門一個爆栗,“我說的是國師,助,禹王。”真是笨得沒話說,國師怎麽可能動妖仙,他自己就是妖,難道不怕的?

“那是……禹王?”這下介微更吃驚了,國師還好說,起碼算是妖道,禹王可是堂堂凡人,他怎麽能動用神兵?看著緋弋孺子可教也的神情,八成真的是禹王了。“緋弋的意思是,禹王在不是人?”

“唉。”緋弋嘆了口氣,“如玉公子,你自己不也是凡人修煉成這樣的嗎?”雖然過程不太一樣,但是結果都是肉身修行啊。

介微一聽,默默摸摸鼻子,時間過得太久,他都快忘記自己還沒有完全脫離凡胎這件事了,這樣算起來自己也算是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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