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44章 那個和親王

關燈
和親王府的門立在鑲黃旗正大街上, 來來往往有許多的官員。基本上府裏有大事,外頭的人也能跟著瞧見。

這日天微微亮起, 幾處的官員聞雞而起, 穿上官服或行走或騎馬或馬車去當差。

有一官員獨自騎馬,剛轉彎到大街上,忽然瞧見最鮮亮的王府門前掛著兩只大白燈籠!

讓王府這樣的可沒幾個。

官員驅馬向前, 噠噠馬蹄在大街上打的脆響,但王府的人沒有人看他。一個個都著著素服, 掛著張臉在忙碌, 走的近了就聽到壓抑的哭聲。

石像前掛白布的小太監哭的最厲害, 手上的布掉了兩回,引得旁邊的老人們罵。

官員心裏暗道不好,本來是看戲的,竟發覺事情不對, 打馬上前叫住小太監,“請問,這是誰走了?”

難不成是那位嫡長子?

小太監聞言抽噎一聲, 擡起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是咱們家王爺。”

“什麽?”

“皇上三天兩頭的病, 王爺為此宮裏宮外的跑。前幾天受了寒,沒想到忽然間就……”小太監抽噎一下, 說不出話來最後低著頭哭。

官員一陣恍惚, 任由著馬兒不安的往前走了兩步。還是小太監看著, 連忙從懷裏抽出請柬來, 追上去道,“這是福晉備的請柬,大人若是忙完可來看看。”

“誒,是。”

小官員根本沒有這樣的身份,但是遇見了肯定會來參加。他接過之後由著馬兒找著路去當差,等到很遠之後才恍惚過來,“和親王,沒了?”

他的身姿坐的很正,小太監眼角還掛著眼淚,鼻子一吸卻沒有半點傷懷的意思。轉身回去,和方才罵人的老人道,“是國子監的從四品,應該就是那位好說話的祭酒大人。”

老人聽了很滿意,“好,這位大人家中清貴,又有很多朋友。他看見了,自然會帶人上門來的。”

遠遠一聲嘭,竟是那位國子監祭酒摔下了馬,但他又連忙爬起來。

小太監覺得很是,眼眸彎彎好不開心。

在外灑掃的把掃帚甩了甩,小太監一眼看見,連忙又拿一白布,臉上耷拉著滿是哭腔,一步一哭身後還有個老人罵。

那樣子實在可憐,又看他躲在石像後抹眼淚,緊跟著當差官員看了問他,“這是怎麽了?”

小太監哭著道,“王爺大病……”

等到天亮時,這一圈胡同裏的人都知道和親王府掛起了白幡,和親王沒了!

和胤禛順著身體不適準備後事不同,弘晝身強力壯還年輕,前面才剛有嫡長子而已。當今聖上膝下只有四個阿哥,無一是嫡出所生的,只有四阿哥出身乃是滿族。但四阿哥自小與三阿哥一般,雖說聰慧卻不出挑。從太上皇開始,五阿哥就是出挑的那個。再加上他不像平常阿哥,竟是從小就很有天賦聰慧,總會搗鼓些新鮮而又對國家百姓都有利的事情。

就算是街頭小孩子,遠遠看到了京1的車牌還會跟著小跑一段,覺得多看一眼自己都能變聰明似的。

可這麽個人,竟然說沒就沒了?

因著報紙上言當今備著後事,家家戶戶都提前準備好了白燈籠等,如今一聽大都不慌的把東西拿出來,再換上素衣前去奠念。

他們是沒有身份的,但是門前拜一拜做個意思就好了。

有些孩子進了科學院的,亦或者前去貢獻西北等等,還有一些沒有太大的幹系,純粹是做個樣子看個熱鬧。

宮外面熱鬧得很,宮裏頭也是如此。

胤禛聽到消息後就差點後仰過去,手腕上的佛珠都要被他扯斷了,眾人急忙讓他躺下來歇了一炷香才晃過神來,急忙道,“太上皇可知道?”

“奴才不敢驚動,太上皇應該不知道。”

“先瞞著。”胤禛覺得腦子裏一陣幻聽,心底裏不太相信這個事情,可底下人怎敢拿這個說笑?

別的不說,先緩下動靜來,千萬不要像蘇培盛一樣跌跌撞撞的跑過來直說。

“去王府!”

胤禛想要真正的看到了,心裏才算相信。蘇培盛也明白,只是胤禛現在驚嚇著人都不好了,哪有力氣出門?

又這麽等了一會兒,蘇培盛等人才攙扶著胤禛坐車出宮。

胤禛之前就有一些病沒有好全,以後若是勞累或激動的時候都會心跳加快,心頭七上八下的很不好受。但胤禛早習慣了這些,反而強撐著催促快點,面色慘白問,“到底怎麽回事?”

蘇培盛餘光看見街外的燈籠白布,神色也很差,“奴才也不曉得,只說上回王爺進宮後就著了涼,直到今日突然就來信說不好了。”

胤禛好似在聽他說話,實則看著外面行人素服等,只覺得刺著眼眸和心口。整個人都是恍惚震驚,不知道怎麽回事,腦子裏頓時想到了許多和陰謀。

弘晝這個孩子,他再清楚不活了。雖然嬉皮笑臉嘴上無忌,行事還都是踩著他的底線走,但他從來都是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這些年來,學業上很少讓人操心。自己又懂得鍛煉身體,至今都沒有真正的大病過。

怎麽可能兩三天就沒了?

胤禛面上風雨欲來的味道,琢磨著這裏面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卻又整個人都沒辦法真正的想。腦子裏亂糟糟的一團,手指慌亂的抓著什麽,心裏很是憋悶難受。

被抓著的蘇培盛強忍著痛,焦灼的坐著看向窗外。

汽車一路暢快,直到主大街上,車竟然都開不進去了。

全是人。

人潮人湧的,各家人進去府中吊唁,車馬堵了半條街。另外的半條街,則是自發而來的百姓們。

這幅情景少有聞見,胤禛當即就紅了眼眶。

車走不動,還好胤禛身後有侍衛們來開路,最後艱難重重的往前開了一小段。但這走的實在太慢了,胤禛只覺得時時刻刻都是煎熬,索性開門走過去。下地的那一瞬間腿都是軟的,差點就摔了跤。

弘時弘歷等人早就聞風而來,看到胤禛這樣悲痛交加,連忙上前攙扶著,“汗阿瑪莫要著急,阿弟他……”

“朕怎麽能不著急!”胤禛瞪著弘時,見他好像哭過卻無太多悲傷。再看弘歷更是眉眼清明,他頓時怒火中燒,“平日裏你們兄弟多親近,如今人死了都不肯哭一下,可見你們平時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就做戲給朕看!”

弘時兜頭被罵,心裏覺得委屈,“汗阿瑪息怒,我和阿弟自然是真情實意的兄弟。只是……”

“只是他死了你也不見得心痛!”

胤禛罵完了又罵弘歷,滿是失望,“朕以為你們不同,沒想到養尊處優飽讀詩書這些年,還不如外頭的百姓們!”

說著就要甩開兩人離去,卻不看看自己都站不穩,弘歷聞言很是受傷,“兒臣是什麽人,汗阿瑪會不知道嗎?”

自家兒子,胤禛是再清楚不過了。宮裏小的弘晏性子還長定,他如今也能費心養著。弘時柔善文氣,卻很細心懂禮,總能低調安靜的做事情。弘歷聰慧多情,看似寬和仁慈,但行事就能看出苛刻決斷。弘晝才智最絕,待人溫和卻內裏剛直,性情散漫。

說實話,單從脾性而言,弘歷更像是未來登上大寶之人。只是弘晝用自己的能力,不停的告訴別人可以擔當此任。

弘時弘歷的傷懷不足,胤禛看著心寒又有幾分狐疑。就算他以前沒有看透,可兩人也不至於這樣功虧一簣露出這幅作態。

習慣了註意細微之處,胤禛的竇疑剛剛起來,擡頭就被門前一張較大的照片沖散了。

照片是弘晝的容貌,帶著淺淺笑意。

胤禛鼻子一酸,手發抖腿發軟,渾身由著弘時弘歷扶著帶著進去的。胤禛這幾年越發消瘦,兩人一左一右輕松把他扶著,腿腳幾乎沒用力的點著往前去。

弘時原來有很多話要說的,但是因為這麽被說了一頓,他不想又被誤會遭罵,只躬身輕語,“汗阿瑪還請顧及身子,莫要太過激動。”

胤禛哼了一聲,腳下點點點的,終於穿過前院抵達靈堂。

和親王府是標準的王府格局,大三進院。這裏的所有裝修設計還都是胤禛畫的,只不過這裏面的住用都按照弘晝的習慣來。

當然這所謂的靈堂,則是二進院的正堂。弘晝和佛爾果春有事見人等,也都是在這裏的。

以往的擺設都是素雅的風格,因而擺件等都不用收起來。只是那一套待客的桌椅丟到後面去,空出來的地方被一棺槨占著。有上門來吊唁的,八旗等人在院子裏,唯有近的黃帶子們就在堂下,都看著佛爾果春親自給弘晝凈面。

之前就已經凈過面了,可是臉上擦了粉後,不自在還流汗。佛爾果春不得不說是按著規矩來,再親自凈面之後叫人把弘晝擡到棺槨裏。

雖說自己點頭答應了,但她對此情此景的接受力還差了點,連忙偏過頭用袖子捂住。

額林珠等人就在底下跪著,她們自家女眷,王爺走了肯定是傷心的。尤其眼瞥著一道身影走近,她頓時失聲哭泣,“王爺,你怎麽就這樣走了!”

柳琴書聽著眼角含淚,一副迫於身份緣故,只能躲在人身後哭。

“阿瑪還說大壩的事情快有眉目了,王爺怎麽舍得!”李秋濯也加入陣營,只不過她說的含蓄,眼眸婆娑低語呢喃,不像額林珠那樣哭聲分明。

但她們的傷心無疑,佛爾果春用帕子點了點眼角,身後的奴才們一陣大哭。

胤禛熟門熟路的進來,站在院門口就脫開弘時弘歷的手,他看著這幅景象,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低低的喊了一聲,“乖兒?”

除了近身人根本聽不見,但他的身影被眾人一眼看到,悲傷吊唁中哭聲一頓,紛紛行禮而去。

胤禛沒有管,步子略帶蹣跚的走著,等到了棺槨前停住,“富察氏,到底怎麽回事?”

弘時弘歷沒眼看這一幕,眼看著蘇培盛擔憂上前扶著,兩人默契不語的後退一步。

出了事可以出手,或者逃跑。

佛爾果春有些繃不住,身子抖了抖,“回汗阿瑪,說是風寒。”

“狗屁風寒!”

胤禛根本不信這話,大聲斥責不敢相信。

‘嘭’

堂上傳來很小的聲音,胤禛順著看向棺槨,跪著的石中等人更是趴了下去,“真的是風寒,上回從宮裏出來後王爺有些不痛快,在街上轉了才回去,沒想到就病了。府醫說王爺來來回回的跑,早應該停下來歇息。可,可王爺說不用,他身子好的很,何況,何,何況皇上折騰著也沒有不妥。奴才們不敢大勸,以為沒什麽。結果昨兒突然重了起來,今早上說不好就不好,府醫趕過來都遲了!”

這話的後面之前說還好,此時此刻說著就很不敬了。

但弘晝身邊的奴才都這樣,他沒有斥聲說不聽讒言,卻也影響著都喜歡說實話。

石中這人胤禛很記得,當即叫他眼淚落了下來。簌簌的兩行說掉就掉,胤禛想到自己白發人送黑發人,這裏頭還有自己害了的緣故,更覺得痛心自責。

他就這麽一個打小都疼愛,還懂得他的兒子,沒想到尚未弱冠就撒手人寰,棄他不顧。

胤禛悲痛交加,步伐沈重的靠近,摸著棺槨的尾巴,幾度心理準備都讓沒辦法鼓起勇氣去看。

死人的臉看得多了,但想到弘晝面色蒼白,全靠擦粉裝裹面容。可是現在不看,等棺槨蓋子盯上去,此後一生都難再見。

一時間胤禛低下頭,兩手不住摩挲棺槨蓋子,心中各有言語的低下頭,抵著棺槨哭了起來。

“怎麽會?”

佛爾果春的眼睛被辣的睜不開,她努力的眨了眨,淚水自然的落下來,然後開始背臺詞,“汗阿瑪仔細身子,若是知道您這樣傷心,他在泉下也會不安的。”

“逆子!”

胤禛聞言啪啪的拍著棺槨,“他若是真有此心,怎麽會這麽走了!”

“是啊,永璧才幾個月大,只怕長大後都記不得他阿瑪是什麽模樣了?”佛爾果春想到自家孩子,準備的情緒差點收了回去。還好她努力的穩住了,“永璧才沒了阿瑪,還請汗阿瑪註重身子要緊。”

弘晝在的時候,府裏的人自然是風風光光的,永璧這位嫡長子也是足金的重。可弘晝沒了,永璧作為獨生子,遠沒有阿瑪在的時候更風光,說不定還有很大的落差。

胤禛被提醒了,“永璧呢?”

“在後面睡著,早起王爺走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他一眼。”

“說了什麽?”

佛爾果春搖頭,“就是看著笑,說早知道就住在毓慶宮裏。”

弘晝是淩晨走的,也只有在毓慶宮可以勉強見上最後一面。胤禛擡手用袖子擦眼淚,“還說什麽?”

“說不該與您置氣,還浪費您多年的教導……”

那些好聽、善解人意,以前說過現在說了刺人的,佛爾果春都說了。典型的一巴掌又賞一顆紅棗,弄得胤禛聽得入神又難過,幾次不停地問然後呢,又忍不住嘆一聲晚已。

佛爾果春一一回答,差點就答對不上時,後背冷汗也都出來了。說的話也不像之前那麽條理,但想到她突然沒了丈夫,能這麽應對一切已經很了不得了。

“嗷嗚嗚嗚嗚!”

“嗚嗚嗚汪汪汪!”

外間一陣喧鬧聲,奴才來傳話,“福晉,白白在鬧著進來。”

“攔著它!”

“攔不住!”

那麽一雙大紅眼睛,渾身長毛炸開像頭獅子那麽威風凜凜。雖然它一直是蠢萌蠢萌的,但它除了弘晝和常通外,幾乎無人能親近過去。

這裏還有好多的客人在,要是沖撞咬了人就不好了!

難道這是另外安排的?

可她怎麽會不知道?

佛爾果春覺得奇怪,瞟了眼躺在裏頭的那個人,厲聲吩咐,“千萬不要讓它進來,這幾日都不許來前院!”

“嗚嗚嗚嗚。”

“汪汪汪!”

佛爾果春吩咐說的很好,可惜白白的力氣大。雖然年老厲害,但它真的要發瘋起來,就是常通都不敢近身。

不是誰都可以受到它飛撲的見面方式。

白白突破重圍,話音一落就跑了進來。有人早聽得它的悍名,畢竟也是跟著王爺一同抄家有功的小福星,或站或多都看一眼。

狗狗的嗅覺靈驗,他發現這兩天的家裏很不對勁。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結果突然間都在哭,白天哭晚也哭。白白就算不會說人話,但他也能感受到一定的氛圍和情緒。

果然!這麽多人擠在主人的旁邊,結果還是什麽都照顧不好!

垃圾!



白白背對著佛爾果春,兩只前爪在棺槨上爬。它聞到了主人的味道!主人就在裏面!

胤禛看到這樣,當即變了臉色,“拉開!”

“汪汪汪!”

“嗷嗚嗚嗚!”

白白動作靈敏的亮出爪子,直接在上面要抓要咬。

棺槨裏被抓加敲,身下的板子都震動起來,並一陣細微的抓聲傳來。很尖銳的,弘晝就這麽忽然醒來了。

弘晝猛地睜開眼睛,伸手搓了搓眼角。他聽到很多嘈雜的聲音,但這類似聲音也維持了好一會兒,估摸著不會安靜。他索性拿著手邊的盤子放在胸前。他自己坐起來,臉上帶著道,“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古有女賣身葬父,今有我……阿瑪?”

父子兩猛的對視,胤禛還一臉眼淚一臉鼻涕的狀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怎麽沒到頭七就來找我?”

“頭七?”

弘晝呢喃,下一瞬胤禛清醒了過來,再次把棺槨拍的啪啪響,“你沒死!竟然敢如此胡鬧!”

“不,我記得我死了呀!”弘晝咬死說著,他看著白白很是氣餒。千算萬算,竟然都沒想到還有一個間諜。

這間諜看到他之後,頓時開心的吼叫繼續扒拉。

弘晝的語氣太過自然,胤禛的心又起起落落起來。想他前面那樣傷心,如今峰回路轉,告訴他一切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真的是假的嗎?

胤禛不敢置信,楞是怔住半晌,突然擡手啪的甩過去。

弘晝的腦門被打了一下,他眨了眨眼,“誒?”

胤禛的手摩挲一下,看著上面的粉,他突然大怒,“不知所謂!”

“阿瑪,我真的不舒服……”

“來人!給朕釘死這蠢貨!”

胤禛氣勢洶洶,竟有種往日的精氣神,大聲的吩咐道。

弘晝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你冷靜啊!大家都看著呢!”

好端端的殺了自己兒子,那他們父子就會成為歷史書上很滑稽的一對了。

會笑死人的!

弘晝這麽說,瞬間就提醒了胤禛,他看著眾人從剛才就跪下。回首望著外面有人震驚張望,他心中才覺得好受一點的盯著弘時弘歷,“冷靜?你們合著夥來欺瞞朕,還有臉說這話?都是愛新覺羅家的子孫,行事竟然這樣無法無天!傳出去後豈不是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笑話?”

“不會啊,又不是真的死了。”

“你還想做什麽?”

“也沒什麽,就想著反正您不忌諱,兒子自然就要跟著學習。如此消息傳出去,還可以看看大清,還有其他國家的反應不是?”

不是他自誇,繼承者關系國家興衰。出去溜達一圈,弘晝很清楚這裏面。

弘晝坐在棺槨裏姿態隨意,像是在自己的床上一樣,別提多自然了。一件自己恣意妄為的事情,過了嘴巴就成了貢獻極大,又有諸多考量的大事。

可什麽大事還要假死活喪來鬧?

胤禛這麽被頂了話,氣極反笑,“你倒是不忌諱,竟然也不想著和朕商量。便是不商量,也應該說一聲。今日若是太上皇在此,氣出個長短來你能擔待得起?”

弘晝端著盤子一臉怎麽可能的樣子,他乖巧搖頭,語氣很是意外,“這個當然擔待不起,所以我思前想後,就把這事和瑪法說了,他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

“嗯,他老人家就在府上!”

“……”胤禛覺得很頭暈。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