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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8章 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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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師好!”班銘很是乖巧地叫道。

夕夢研抿嘴一笑,也跟著叫了一聲。

“你們是……南榮三中的班銘和席夢妍?”周懷瑾打量二人一眼,就想起了這兩人是誰,眼中微微一亮,國字臉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我是軍人出身,不習慣別人叫我老師,以後就叫我周教官吧。”

對於班銘和席夢妍,他印象十分深刻,正是因為班銘在飛行術上的出色表現,讓他有機會狠狠打了龍槐學院馮太真的臉。

而且飛行術天賦出眾的苗子,又正是第一軍院比較欠缺的。

隨即,周懷瑾註意到緊追著兩人過來的許多高年級學生,濃眉一動,便有一股威嚴顯現出來,面容微沈:“都追著他們兩個幹什麽?就只有他們是新生嗎?”

周懷瑾顯然在老生之中都頗有威信,眾多內心饑渴的學長學姐都紛紛吐舌,連忙散開。

班銘感激地道:“周教官,我還沒機會向你道謝呢,要不是有你,我也進不了第一軍院。”

“要謝就謝你自己吧,如果你不是自己出色,我就算給你機會也沒用。”周懷瑾顯得很淡然,並不居功,轉首對身旁的高個子學生說道:“於錦榮,你是今年的新生代表,這兩位都是今年新生中的好苗子,到時候新生比武,說不定就是代表隊成員,你們相互認識一下吧。”

高個子學生身材挺拔,面容白皙,看上去很是有股自信,聞言露出含蓄笑容,一笑就眼睛自然而然瞇成了一道彎彎月牙,對班銘二人微微點頭:“你們好,我是於錦榮,來自國蘭中學。”

“你好,我是班銘。”

“我是席夢妍。”

班銘覺得有些不舒服,他神魂強大,所以才察覺得到,這個於錦榮雖然看上去如同謙謙君子,然而看似並不犀利的目光之中,其實透著一股居高臨下般的審視意味,而且看向夕夢研的時候,那瞇成月牙的眼睛有種色瞇瞇的感覺。

不過,國蘭中學的名頭倒是讓班銘有些動容。

要知道,南榮三中僅是區重點高中,而國蘭中學卻是聯邦重點,而且是聯邦重點之中的佼佼者,從這樣的名校之中畢業出來的人,大多成長為人中龍鳳。

這於錦榮能夠在第一軍院眾多新生之中脫穎而出,被選為新生代表,恐怕就算在國蘭中學都是優異分子。

果然,只聽周懷瑾頗為語重心長地道:“班銘,夕夢研,於錦榮在此次高考中總成績名列探花,一身修為已是基礎九段圓滿,所以才被選為這一屆的新生代表,你們兩個雖然優秀,但也要更加努力才行啊,爭取在這次的新生比武中大放異彩,為校爭光。”

基礎九段圓滿!

班銘和夕夢研對視一眼,都沒有什麽吃驚的神色。

畢竟,在知道寧塵那種妖孽的光輝成長經歷之後,於錦榮這種層次的天才,真的沒辦法讓他們動容了,雖說這家夥的確很強,是這次高考的探花。

而註意到這一幕的於錦榮,眉頭動了一下,對已經習慣於別人因為他的修為而露出震驚崇拜表情的他來說,班銘二人的平靜讓他心裏頭多少是有些不爽,又有些失望。

這種失望,是針對席夢妍一人而去的。

正如班銘感覺到的那樣,於錦榮對夕夢研已經有了一些興趣,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像她這麽清爽幹凈的女孩兒了,反正高中畢業的時候就已經跟前女友分手,有這樣一個女孩暫時來填補空窗倒也不錯。

不過,於錦榮沒有表現得有任何異常,甚至沒有多看夕夢研,自詡情場老手的他清楚知道追女孩子不能心急,要一步步瓦解她們的心防再最終得到她們的內心,就猶如品味一杯韻味悠長的美酒,從入口到咽下喉嚨,是一種追求美的享受。

至於這個叫班銘看上去乖巧靦腆的楞頭青,在於錦榮眼裏連對手都不算。

假如夕夢研知道於錦榮對班銘的評價,多半是要笑得肚痛,班銘這家夥分明就是頭披著羊皮的狼,誰要是被他偽裝出來的乖巧給欺騙,十有八九離倒黴不遠了。

周懷瑾又勉勵了班銘二人幾句,就招呼過來一名認識的二年級學生,讓他帶班銘二人去辦理入學手續。

有了周懷瑾之前那番威嚇,倒是再沒有其他的學生敢像之前那樣對班銘二人圍追堵截了。

而在辦理手續的過程中,班銘從那名二年級學長口中知道,周懷瑾是招生辦副主任,在招生這塊有不小的實際話語權,也會負責參與每年軍訓期間的各種統籌和巡視,有和校長直接對話的權利,所謂天子近臣便是如此,所以在學生中頗為威信。

而在辦理入學手續的過程中,班銘和夕夢研驚訝得知,第一軍院的學生宿舍竟然是可以男女混住,而且可以自行選擇宿舍房間,先到先得!

班銘和夕夢研對視一眼,立刻選擇了同一棟宿舍樓的中間只有一墻之隔的兩間宿舍!

“難道第一軍院不怕有人在宿舍樓裏亂來嗎?”班銘忍不住問那名二年級學長。

“第一軍院是這樣的啦,雖然是軍事院校,但其實崇尚給學生最大限度的自由。”這名學長抓了抓後腦勺,說道:“在第一軍院流傳很廣的一句話就說,人生是自己的人生,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所以自律也好,亂來也罷,學校都不會多說什麽,只要不太過分就是,比如吸毒或者聚眾叉叉什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其實應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吧?”

班銘暗自驚嘆不已,大學果然是大學啊,跟高中就是不一樣!

到了宿舍樓,班銘和夕夢研再度被第一軍院強大所震驚,這哪裏是學生宿舍,分明就是獨身公寓,廚房客廳餐廳練功房一應俱全,且裝修很是豪華。

放好行禮之後,班銘和夕夢研像很多新生一樣漫步校園,熟悉環境。

“看來很可能跟你說的那樣,寧閥現在並不急著把我跟寧塵的婚事定下來。”夕夢研將話題引到了自己的煩惱上面,卻是松了口氣的樣子:“而且,寧塵本人也主動提出,想要將訂婚延後。”

班銘心頭微動,想起當初通過太極圖追溯時空看到的畫面,當時寧塵掏出手機看夕夢研照片的樣子,可不像是對她全然沒有感覺,之所以現在會提出將訂婚延後,莫非是因為自己胯下少了一物產生了自卑情緒?結婚越早,他變成太監的傳聞就越可能暴露,到時候“小太監”之名恐怕就會比“小武尊”更加響徹地球?

寧塵這時候最關心的,應該就是怎麽讓自己重振雄風吧?不過鬼叔既然說過死環只有生環能解,那就註定他只能做無用功了。

夕夢研不知班銘所想,緊接著嘆了口氣:“可是這樣也只是一時拖延,如果沒有意外,我遲早還是要被逼著嫁給寧塵……到時候,我也只能……”

只能什麽?只能嫁給他了麽?班銘心頭莫名有些刺痛。

夕夢研深深吸了口氣,道:“我也只能……死了!”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目光沈靜地看著前方,語氣很平靜,簡直就像是再說跟自己無關的事情。

班銘神色僵硬了一瞬,不用去看夕夢研的神色,他就已經感覺到了她內心的決意。

明明有些心痛,卻又有種松了口氣的感覺,或許因為,這才是他熟悉的豬婆,柔弱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比許多男兒還要剛強的心。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站住腳步,轉身,目光以少有的認真看著夕夢研。

她臉上那麽從容,簡直像是隨時準備赴死。

“幹嘛!是不是突然有些崇拜我了?”女孩擡了擡光潔且弧線優美的下巴,嘴角露出一抹驕傲和倔強。

啪!

班銘伸指頭在女孩白皙光潔的額頭重重彈了一下,使得後者發出一聲痛呼。

“幹嘛!很痛誒!”女孩怒視。

“別那麽輕易把死掛在嘴邊啊白癡。”班銘目光深深地看著她,淡淡笑了:“想死,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可是沒有辦法啊。”夕夢研惱羞成怒道:“不然你給我想個更好的解決辦法?”

班銘若有所指地道:“如果代價是需要你廢掉自己的根骨,你願不願意?”

夕夢研一楞,然後毫不猶豫地道:“當然願意!就算從此不能習武,也比嫁給不喜歡的人要強!”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班銘點點頭。

夕夢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班銘。

不知不覺,就是四十多天過去。

從報名之後第三天開始,轟轟烈烈的新生軍訓開始了。

身為五大學院之一,第一軍院進行軍訓的地方也不一般,居然是乘坐大型磁浮艦出海,降臨到了一座海中島嶼上面。

這座島嶼,完全就是一個半開放式的軍事訓練基地。

由此,一共一千餘名新生開始在這座島嶼上進行時間長達一個半月的軍訓!

軍訓的這段時間,一切按照正規軍人的標準來執行,對很多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麽苦的學生來說這完全就是從未想象過的煉獄般的生活,各種挑戰極限的訓練項目讓來自東聯邦各地的天才人物苦不堪言,直欲放棄。

尤其是,或許因為獸王星事件的影響,今年的軍訓比往年更加傾向於實戰演練以及野外生存訓練,艱苦程度更勝以往,乃至出現了數次學生受傷的情況。

然而在班銘眼中,這種程度的訓練其實還好,比起自己天打雷劈不斷游走生死邊緣,這點苦痛真的不算什麽。

不過,他一直表現的中規中矩,不當出頭鳥也不吊車尾,反正就是在混。

唯一讓他糾結的是,因為島上監視嚴密,使得他根本找不出空擋來練功。

要知道,海上天氣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碧天晴空,下一秒就烏雲滾滾暴雨傾盆,其中自然免不了雷電交加。

在島上訓練了四十多天,遭遇雷雨的次數就超過了二十次。

這讓班銘大受啟發,發現了比深山老林更加適合自己練功的地方,那就是大海!

廣闊無垠的大海中,不僅時不時有特大暴風雨出現,而且大海茫茫根本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發現!

所以,班銘也只有打定主意,等軍訓結束之後,就找時間到海上練功,反正南杭市本身就在海邊,方便得很!

還有一個讓班銘覺得有些不爽的是,他不可避免地在軍訓隊伍中遇見了羅城,仍然表現得像是十分要好的老朋友。

還好軍訓的時間被安排得非常緊,而且訓練量巨大,絕大多數人在訓練結束後都累得跟狗一樣,只想躺在床上大睡一場,所以羅城倒也沒有太多的時間來騷擾班銘。

終於,軍訓的最後一天到來了。

島上一棟建築中,周懷瑾正快速瀏覽著評估資料,根據每一個學生在各個方面的表現,而列出了十分詳盡而科學的數據,從這些數據中可以大致看出這個學生優秀與否,在哪方面更有潛力。

同是查看評估資料的還有第一軍院的另外幾名老師。

當於錦榮的評估資料被調出來之後,幾名老師的神色都不禁動容。

一名老師讚嘆道:“於錦榮不愧是這屆高考的探花,各項數據都很優秀啊,明顯高出其他學生一個等級!”

“不錯,不光個人實戰能力出眾,在野外生存訓練當中也多次出手救助其他組員,各種應變能力很強,要是放在軍隊中也是一顆值得培養的好苗子,也許將來有希望進特種營。”

“嗯,今年的學生的總體水準高於過去幾年,像趙凱、龍入庭、唐小米、席夢妍等人,也都是不錯的苗子。”

“可惜啊,這屆高考的狀元蔣一航和榜眼房羽凡分別被龍槐學院和江府學院給搶走了,他們二人的優秀,可是更在於錦榮之上!”

“也不一定,這三人武考成績相差無幾,只是在文化成績上彼此拉開了距離,所以於錦榮未必弱於這二人。”

“沒錯,更何況那只是代表高考時的成績,現在將近兩個月過去,各自的成長又會讓彼此間的距離變得不一樣。”

議論紛紛之中,一名女老師對一名男老師道:“孫老師,還是你慧眼如炬啊,在期中考試的時候就將他特招到了我們學校,不然等他高考成績出來,想要爭取到他還真要花費不小的代價。”

其餘幾名老師也是紛紛道出恭維話語,看向本名孫可畏的老師的眼神中透著羨慕之色。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說,被孫可畏挖掘出來的於錦榮,將來在第一軍院之中已是相當於孫可畏的半個門生,所以孫可畏的表現越優異,孫可畏臉上也就越覺得有光。

當然,這只是一種潛規則,很多時候學生本身其實並不認可這種關系,反而是老師之間會比較認真。

這種潛規則的誕生,其實是出於老師之間的一種比較心理,有一爭高下的意思。

“哪裏哪裏,像於錦榮這樣的天才人物,我當時要是不把他特招,就是失職啊。”本名孫可畏的老師嘴上謙虛著,心中卻多少有些得意,忽然目光挑釁似的看了周懷瑾一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孫可畏和周懷瑾一樣都是招生辦的副主任,而招生辦主任高翔又恰逢到了要退休的年齡,所以下一任招生辦主任的人選只會在孫可畏和周懷瑾兩人之中產生。

有了這層競爭關系,孫可畏自然而然會和周懷瑾爭鋒相對,想要將後者比下去。

只是和孫可畏不同,周懷瑾是腳踏實地的實幹型人物,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對於主任的位置沒有太多念想,所謂無欲則剛,使得孫可畏經常有一拳打在空處的感覺。

不過這一次,孫可畏發現了不同,因為他敏銳註意到周懷瑾的神色有了細微變化,不由暗喜在心,覺得自己贏了一場。

不過想想也是當然的,這一次他們兩人特招回來的學生的優劣,落入學校董事會眼中,很可能會成為決定下一任主任人選的重要因素。

要是周懷瑾一點反應都沒有,孫可畏就真的要說聲佩服了。

然而孫可畏不知道,他其實根本相差了。

於錦榮神色有變化的原因不是因為於錦榮,而是因為聽到了“蔣一航”和“房羽凡”這兩個名字。

一般人或許並不知道蔣房二姓意味著什麽,身為校長近臣的他卻是偶有一次聽聞,在真正的上層建築之中,隱藏著四條真龍,其中兩條真龍便是冠以蔣、房之姓。

如果今年的狀元和探花分別出自這兩大門閥家族,有這樣優異的表現倒是不奇出怪了。

只是如此一來,雖然因為獸王星事件第一軍院成為熱捧,但今年的新生比武恐怕不容樂觀!

微微定神之後,周懷瑾向後切換,顯現出了下一個新生的資料。

這份評估資料,是屬於班銘的。

看著資料中的評估數據,周懷瑾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眼中流露出一抹震動和一抹疑惑。

“這個班銘,基礎七段修為在新生裏算是中上,不過其他數據都比較平均啊,沒有什麽出彩的地方。”一名老師評價說道。

“嗯,沒有什麽看頭。”另一名老師呵呵一笑,自以為幽默地道:“大概是因為剛剛吃了滿漢全席,現在換成白粥油條,就有些食不知味了吧。”

“哈哈哈哈,黃老師還是那麽幽默,不過這比喻倒也貼切。”

“周教官,看下一個吧。”

就在有人讓周懷瑾切換下一個學生的時候,突然有人發出了一聲輕咦。

“周教官,如果我沒記錯,這個班銘,似乎就是由你特招回來的學生吧?”這聲音帶著一絲挪揄,是孫可畏發出來的。

頓時,房間中氣氛微微一窒,眾老師紛紛將目光看向周懷瑾。

他們中的一些人,倒不是沒有關註過周懷瑾特招回來的人的名字,只是在所有人想來,在這個關鍵檔口,能夠被周懷瑾特招的學生肯定十分優秀,哪怕比不上於錦榮卻也不會相差很多。

所以,在看到班銘的評估資料的時候,所有人根本沒想過除了境界有些亮色其餘方面都十分平庸的這個新生會是周懷瑾特招回來的人!

而經過孫可畏這麽一提醒,他們中的一些人這才終於想起來了,周懷瑾特招回來的學生,似乎就是叫這個名字!

孫可畏和周懷瑾各自特招回來的人,一前一後兩份評估資料,之間的反差會不會太大了哦!

很多老師心中都忍不住咋舌。

而周懷瑾這時淡淡點頭,道:“沒錯,他是我特招回來的。”

他這一承認,很多老師的臉色頓時古怪起來,一些人甚至閃過念頭,覺得周懷瑾是不是早就放棄爭奪主任位置了。

要知道,孫可畏能夠將於錦榮特招,並非巧合而已,而是做過大量的前期準備,從眾多收集到手的優秀學生的資料中選出了於錦榮,最後通過一些人脈關系,讓自己負責擔當了國蘭中學的考察官,最後順利將於錦榮特招。

所以,在很多人想來,周懷瑾也會做同樣的事情。

然而,周懷瑾招回來的這個班銘,無論修為境界還是其他方面,都遠遠不如於錦榮,如此明顯的差距,顯然有些不正常,這分明就是放棄主任位置的節奏了!

他們哪裏知道,周懷瑾根本就沒做任何前期工作,也沒有找任何人脈關系,而是通過正常程序被隨機分配到了南榮三中!

他特招班銘,也僅是單純地看中了後者飛行術方面的才能,而從未想過要通過班銘來和孫可畏打擂臺。

周懷瑾說完這一句,在古怪的氣氛中並未多言,而是直接切換到了下一名新生。

他並未在意其他老師古怪的眼神,更沒有將孫可畏透著幸災樂禍的眼神放在心上,目光盯在下一名新生的數據上,腦子裏卻仍然想著班銘的各項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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