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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岑青檸在某一日察覺出了爸爸媽媽之間關系的變化, 原因是岑義謙講完故事——

“晚安。”他親親女兒的額頭，親完又親另一個，“我回去了。”

動作無比自然。

“……”

岑青檸睜大眼, 一雙眼瞪得溜圓，和傅碧初大眼瞪小眼, 對視間忽然有點兒尷尬。

她瞧著媽媽的臉慢慢變紅, 忽然把自己往被子裏一塞, 脆聲道：“我睡著了！”

傅碧初：“……”

她一抹腦門, 把岑義謙推開：“趕緊走！”

岑義謙摸摸鼻子，唇角卻彎起弧度，腳步輕快地準備離開, 走之前道：“明天我來接你。”

傅碧初在工作地點附近租了房子，這幾天剛收拾好。

她和岑義謙商議的結果是再試試。面對面地, 再試試, 而不是像之前五年，不見面不聯絡。

那個雨夜, 岑義謙去而覆返。她打開門，他低眼註視她兩秒，胸口起伏，忽然捏著她的下巴吻下來。

屋內女兒還睡著, 她閉上眼不敢出聲。

最後在喘|息聲中，她告訴他, 這不是和好的意思。他充耳不聞，抱著她去了另外的地方。

從這一天開始，岑青檸有了兩個家。

不過她很少再回半山別墅, 因為爸爸也總是不回家, 一下班就往媽媽家裏跑, 非要給她們做飯。

她好幾次偷偷看見爸爸親媽媽被剛推開。

岑青檸捂著嘴笑，一個人乖乖跑去畫畫，不打擾爸爸媽媽談戀愛。

春天的時候，幼兒園開學了。

開學的前一天，傅碧初兩人帶著岑青檸出去玩，這是他們一家三口第一次出去玩。

岑青檸從起床就很開心，見人就咧著小米牙。

岑義謙抱著她，無奈道：“這麽高興？以前和爸爸在一起都沒有笑這麽久，累不累？”

他怕女兒把臉笑僵了。

岑青檸不理他，扒著他的耳朵小聲問：“你和媽媽不分開了嗎？”

岑義謙瞧了眼正在接電話的傅碧初，悄聲應：“暫時是，看爸爸表現好不好。表現不好媽媽可能就生氣走了。”

岑青檸學著大人模樣，拍拍他的背，安慰道：“你們分開也沒關系，我不會傷心。”

岑義謙微怔，想再問，女兒便不肯說了。

岑青檸抿唇笑，爸爸媽媽都愛她，她一點兒也不介意兩個人是不是在一起，只要媽媽開心。

三個人瘋玩了一天，岑青檸在回來的路上就累睡著了。

傅碧初抱著女兒，親親她汗濕的小臉，摸摸她的黑發，小聲道：“小姑娘膽子真大。”

今天在植物園，岑青檸看到蟲子也不怕，還想伸手去抓。

岑義謙：“像你，什麽都好奇。”

傅碧初瞥他一眼，一時聽不出來他是說正經的，還是在暗示些什麽。

在工作和某些事上，她確實樂於探索。

岑義謙去牽她的手，指腹在女人的手背上輕輕摩挲，低聲道：“不知道你瀾江話說得這麽好。”

今天傅碧初用瀾江話和別人聊天，他很詫異。

在一起的時候，她瀾江話學得不好。他遷就她，逐漸把工作重心往西雅圖放，盡量不和她分開太久。

這只是兩人戀愛中的小樂趣，他沒想她真的會去學。

傅碧初忍著肌膚上的癢意，故作不在意：“瀾江話那麽簡單，聽聽就會了。”

這是謊話。

他和她都知道。

岑義謙緩緩收緊牽著她的手，一路無言。直到她把岑青檸放到床上安置好，腰被人從身後握住，她氣息亂了。

岑青檸開學後不久，傅碧初的工作也步入了正軌。

她有科研項目需要外出一個月，岑義謙提前處理了需要他在場的事務，準備陪她一起去。

傅碧初不同意，她們都不在檸檸就一個人了。

當事人岑青檸認認真真道：“我想你們了可以和你們視頻。管家伯伯帶我也很好，我也想他了。”

她沒說謊，只要能視頻她就很開心了。

傅碧初心疼女兒，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她有一對朋友工作比她還忙，正愁家裏的孩子怎麽辦。於是商量著把對方的兩個孩子接過來，和岑青檸作伴。

兄弟倆，一大一小。

喻思柏第一次到瀾江，下了飛機難得沒留在機場參觀。

車裏，小少年繃著一張小臉，不知在想些什麽。一不留神，小白楊探著身子想往窗戶外爬，他把人再抓回來。

小白楊安分下來，問哥哥：“妹妹好看嗎？”

喻思柏認真想了想：“好看。”

喻光遠和孟屏瞧著兩個孩子，說悄悄話。

“昨晚我看見思柏偷偷學怎麽給妹妹紮辮子。原來他喜歡妹妹，難怪看阿楊不順眼。”

“阿楊皮成這樣，我也看不順眼。”

“……”

到瀾江，對小少年喻思柏來說，無異於一場人生巨變。

他離開了生長的家鄉，離開了飛機制造廠，還要離開父母。即便他早熟，也難免有些忐忑。

妹妹會喜歡他嗎？

岑義謙提前和兄弟倆打了個照面，他和兩個孩子短暫地相處了一陣，心中便有數。

哥哥聰明有責任感，弟弟活潑人不太聰明。

正好，一個帶檸檸，一個陪檸檸玩兒。

最重要的，是兩兄弟都帥，檸檸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家裏小姑娘看著乖巧，其實心眼多的很，不會被人欺負。更何況家裏有管家看著，沒人欺負得了她。

陌生的環境，喻思柏比自己想得鎮定。

他帶著小白楊參觀了對他們來說過分大的別墅，體驗了岑青檸平生的生活和生長環境。

小白楊累得直喘氣，困惑道：“妹妹會不會迷路？”

喻思柏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了眼弟弟，叮囑道：“見到妹妹別多說話。”

“為什麽？”

“不然妹妹會發現你是個笨蛋。”

“……？”

車駛入半山別墅大門的時候，喻思柏和小白楊正在綠蔭地上，灑水系統正在運作，水花在陽光下漾出彩虹。

小公主在彩虹間下了車。

喻思柏微微睜大眼，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對媽媽笑，雙眼中映著夕陽的光，澄凈明亮。

她笑起來比他吃過最甜的糖還要甜。

原來他不討厭甜。

岑青檸在春日的傍晚見到了兩個小哥哥。

彼時她穿著公主裙，背著小書包，一張面龐和花朵一樣漂亮，耀眼到弟弟看得呆住。

她牽著媽媽的手，打量著兩個男生。

小姑娘挨個瞧，忽然對上一雙深黑色的眼睛，哥哥垂著眼看她兩秒，忽然蹲下身，嗓音很幹凈：“我叫喻思柏，以後我照顧你。”

岑青檸眨眨眼睛，將他的臉認了又認。

傅碧初瞥了眼喻思柏，小男生生得白凈，五官雖未長開，但難掩帥氣模樣，不笑的時候酷極了。

弟弟就不一樣了，正傻呵呵地盯著妹妹。

“我叫喻思楊！”和岑青檸年歲差不多的男生湊到她眼前，咧嘴笑，“我也是哥哥，以後我保護你。”

從這一天起，岑青檸有了兩個哥哥。

但她只喜歡其中一個哥哥，不喜歡另一個。

傅碧初和岑義謙走後，喻思柏便是家裏的小家長。

他的日常就是從弟弟妹妹上學，再接兩人回家，晚上陪妹妹玩兒，偶爾看一眼弟弟。

美中不足的是，妹妹更喜歡小白楊。

這一天小學放學，喻思柏去幼兒園門口等弟弟妹妹下課。幼兒園下課的時間比他的早，但有課外活動，耽擱了一會兒。

門口老師送兩個小家夥出來，喻思柏一眼就瞧見了。

他的心思本來就不在書上，小姑娘一出現他便丟了書，匆匆下車，走到兩人面前，“怎麽回事？”

每天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這會兒灰頭土臉的，手肘也紅了一塊，眼睛紅紅的，盛了一汪水，像是哭過。

一見他，就往小白楊身後躲，不肯讓他抱。

老師解釋，她參加課後活動摔了一跤，摔疼了，骨頭沒事，已經找校醫看過了。

喻思柏把一直往後躲的小姑娘抱起來，她小小地掙紮了一下，趴在他肩上不動了。

小白楊嘰嘰喳喳告狀，說她腿也摔了。

喻思柏抱著小姑娘回車上，仔細檢查她的手肘，破了皮，簡單處理過，腿上的傷被裙子擋住了，他看不見。

“哥哥看一眼？”他看著垂著眼不說話的小姑娘，“就掀開一點點。”

岑青檸抿著唇，小聲道：“不疼。”

喻思柏摸摸她的頭發，聲音很溫柔：“爸爸媽媽知道會擔心你。你答應過的，聽哥哥的話。”

平時總是酷酷的小少年難得溫柔，看呆了小白楊。

他郁悶地看自己的腿，也想當妹妹。

小姑娘捏著裙擺糾結一會兒，自己掀開了。

右腿上襪子破了，白嫩的膝蓋上紅了一大塊，印子很深，都是小碎石的痕跡。

她想了想，問他：“能不能不告訴爸爸媽媽？”

喻思柏註視她兩秒，認真道：“檸檸不需要隱藏任何苦痛，知道嗎？”

她生來就是小公主，不用這樣小心翼翼，受了傷就該獲得更多的愛意，來治愈傷口。

岑青檸低下頭：“我不想他們知道。”

喻思柏：“家裏有管家伯伯，照顧你的張嬸。她們晚上給你洗澡的時候就會發現。還有你的老師，她一定會通知你爸爸媽媽。檸檸，你的生活和那麽多人息息相關，怎麽瞞住他們？”

岑青檸小小的腦瓜動了動，仰起臉看他：“哥哥幫我。”

喻思柏：“？”

喻思柏作為一個正直的小少年，雖然偶爾會用點兒小聰明糊弄大人，但還沒同時瞞過這麽多人。

這對他來說，是個挑戰。

喻思柏思索兩秒：“可以。”

小姑娘眼睛一亮，喻思柏又說：“作為交換條件，你要告訴我為什麽不喜歡我。”

話音落下，懷裏的小姑娘頓時蔫吧了。

她垂下腦袋，悶聲道：“還是告訴爸爸媽媽吧。”

喻思柏抿住唇角，有些喪氣。

第一次見面時小姑娘明明很喜歡他，對他笑得那麽甜，還牽著他的手叫哥哥。

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

只理小白楊，不理他。

喻思柏想不通這個漂亮又乖巧的洋娃娃為什麽不喜歡他，她明明喜歡所有人，就是不喜歡他。

他苦惱許久，始終沒有答案。

“我們回家。”

喻思柏摸摸她的頭，沒再問。

在來瀾江之前，喻思柏得知自己可能會有一個小妹妹，他興奮得一晚上沒睡著，想著妹妹會是什麽模樣。

一定和喻思楊不一樣，他太傻，又吵鬧。

他生活中很少接觸這樣小的女孩子，怕養不好妹妹，所以提前去學了很多，包括怎麽給女孩子紮辮子。

但她不喜歡他，他從來沒給她紮過辮子。

岑青檸靠著哥哥的胸膛，小手緊緊揪著裙擺，心裏糾結極了。她覺得自己很小氣，明明哥哥對她那麽好。

她告訴自己，再過一個月就喜歡哥哥。

他的味道真好聞。

小姑娘正偷偷聞味道，忽然聽到喻思柏說：“檸檸頭發亂了，回去管家伯伯看到會擔心，哥哥幫你重新綁？”

岑青檸摸了摸頭發，確實亂了。

她正心虛，於是點了點頭。

喻思柏第一次摸女孩子的頭發，又細又軟，他幾乎屏住了呼吸，比對待飛機模型更認真的態度對待她。

但他再小心也有弄疼她的時候。

每當她輕輕皺眉，他的心似乎也被牽扯疼。

喻思柏想，原來這就是妹妹。

不想她疼，不想她哭，更不想她不理他。

岑青檸摔跤的事當然沒瞞住岑義謙和傅碧初。

兩人的態度十分明朗，安慰她只是摔跤而已，畢竟小姑娘連蟲子都不怕。父母態度輕松，她便也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每天照舊蹦蹦跳跳，摔倒了就再爬起來。

喻思柏每晚都會來給她上藥，上完藥再給她講故事，哄完妹妹再去哄弟弟，都哄完才安頓自己。

小少年已經是除了管家之外，家裏最忙的人。

連張嬸的活都少了一半。

這天晚上，喻思柏照舊給岑青檸講睡前故事，小姑娘緩緩閉上眼，長長的睫毛乖巧地垂落，像天使。

他第一次見到妹妹就喜歡她，這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孩子。

“檸檸。”小少年低聲喊，一副哄騙的口吻，“為什麽不喜歡我？”

岑青檸將睡不睡，困意沈沈，聽到喻思柏的問題，下意識喃喃道：“哥哥搶走了我媽媽……”

她說完，便再也禁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小少年怔了好一會兒，許久才理解出她的意思。

傅碧初和喻家熟識並不是因為他父母，而是因為他。

喻思柏的愛好之一是參觀世界上的各大機場，他看著飛機起起落落，能看一整天。

他是在西雅圖國際機場認識傅碧初的。

一個喜歡研究天氣，一個喜歡研究飛機，兩個人一拍即合，成了能聊上天的朋友。

傅碧初從來不把他當小孩，他很喜歡她。

兩人還一起去過北歐看極光。

傅碧初的社交軟件上出現過很多次兩人的合照，有人好奇問過，他是不是她的兒子。

她便哈哈笑，說是她的小朋友。

而見不到媽媽的小姑娘，每天捧著手機翻來覆去地看媽媽發的照片，看了許多許多次。

她認出他了，所以不喜歡他。

在某種意義上，他“搶”走了她的媽媽。

岑青檸每一天都在心虛和郁悶中度過，一會兒譴責自己不該針對喻思柏，一會兒又嫉妒他能和媽媽出門玩兒。

她把自己掰成了兩半，一半想喜歡他，一半不能喜歡他。

她要郁悶死啦。

小姑娘滿懷心事，喻思柏只裝作不知。

他不能彌補以前的時光，只能對她更好。

五一假期，小朋友都放了假。

岑義謙和傅碧初打算帶三個小朋友去海邊露營，過簡單的家庭生活來度過假期。

兩人許久不在瀾江，都想女兒了。

但回來一看，哪兒哪兒都插不進去手。

傅碧初親親熱熱地給小姑娘選了漂亮裙子，剛拉著人出去轉了兩圈，就被喻思柏牽走了。

喻思柏蹲下身給她戴上花邊帽子，遮住漂亮的小臉，再拿過鞋子給她挑，喜歡就都帶上。

她的小書包和小水壺都在他身上，裝得滿滿的。

傅碧初瞧了會兒，又去瞧小白楊。

小白楊一臉沒睡醒的模樣坐在沙發上，頭發是亂的，扣子也系錯了，張嬸想去幫忙，喻思柏還不讓。

哥哥教育弟弟，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小白楊很郁悶，沒膽子問為什麽妹妹就可以什麽都不做。

沒一會兒，喻思柏打理好了一切。

他牽著岑青檸的小手，問她：“自己走還是要抱？”

岑青檸已經決定和哥哥和好了。

她冷落了他那麽久，他還不生氣，顯得她特別小氣。

為了彰顯兩人和好如初，她假裝沒看見岑義謙已經張開的手臂，對喻思柏笑：“哥哥抱。”

小少年笑了一下，熟練地抱起小姑娘。

岑義謙懷抱落了空，只好去抱老婆。

傅碧初嫌棄地推開他，熱死了，抱什麽抱，一個人走了。

他留在原地，和小白楊大眼瞪小眼。

五月在瀾江已是夏日，幸而海風清爽，天氣並不悶熱。

這個假期對岑義謙和傅碧初來說輕松無比，因為兩個人只需要看著小白楊，而弟弟自己玩兒就開心得不得了。

岑青檸和喻思柏又不知道哪兒去了。

岑義謙坐在帳篷口吹著海風，幽幽道：“回來兩天，女兒的手都沒牽到。小初，我們把哥哥送走，只留弟弟？”

傅碧初翻了個白眼，把他扯進來陪弟弟睡午覺。

多大點兒事，睡一覺就好了。

三人午睡的時候，喻思柏正在陪小姑娘撿貝殼。

她膽子大，看到什麽都想抓過來瞧一瞧，小螃蟹看到她爬得比任何時候都快，生怕被逮住了。

“哥哥，這個送給你。”

岑青檸從網兜裏挑了個最漂亮的貝殼，一顆小小的淡藍色貝殼，在陽光下泛著光澤。

喻思柏註視著她的小臉，接過貝殼。

“以後別生我的氣。”他說。

岑青檸垂下腦袋，不知道怎麽和哥哥說她的許多心事，但媽媽回來了，她早就不生哥哥的氣了。

她抿唇笑，討好道：“哥哥以後也不生我的氣。”

喻思柏伸出小拇指和她拉鉤：“永遠都不生你的氣。”

在海邊度假的日子愜意輕松。

喻思柏牽著妹妹踩沙灘，看海水漫上來，又退下去。晚上一家人湊在一起燒烤、吃海鮮，睡前躺在帳篷裏看星星。

星空下，岑義謙摸摸女兒的辮子，這是哥哥紮的，紮得居然比他好。他決定以後每天抽十分鐘練習紮辮子。

“爸爸給你講故事？”他溫聲問。

岑青檸玩了一天早就累了，但今天爸爸媽媽和兩個哥哥都在，她開心得不想睡覺。

她往喻思柏臉上看了眼，他垂著眼睛沒說話。

最近都是哥哥給她講故事。

小姑娘想了想，趴在爸爸耳朵邊說了句悄悄話，去拉喻思柏的手，彎著眼睛對他笑：“哥哥給我講。”

小少年露出笑，鉆進她的帳篷裏。

傅碧初拽走被烏雲籠罩的岑義謙，小聲問：“檸檸和你說什麽了？”

岑義謙嘆了口氣，無奈道：“她說之前兩個月欺負哥哥了，要和哥哥和好，讓我休息一陣。”

傅碧初詫異道：“檸檸欺負哥哥了？怎麽沒聽管家說，怎麽欺負的？”

這會兒輪到岑義謙拽著傅碧初回帳篷，淡定道：“欺負就欺負了，檸檸就是一個小不點，能把人欺負到哪兒去？”

帳篷亮著暖黃的燈，外面的影子投射進來。

岑青檸躺在小枕頭上，水亮的眼望在喻思柏臉上，心想哥哥真好看，睫毛長長的，眼睛好漂亮，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她從前沒想過自己會有個哥哥。

故事講了半天，小姑娘眼睛還睜得大大的，烏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見他低頭，露出一口小米牙對他笑。

小姑娘笑得好乖，讓人心軟。

喻思柏放下故事書，側躺著和她對視，“檸檸還不困？”

小姑娘皺起眉頭，苦惱道：“我想和哥哥一起上學，想快點長大。但長太快了，就不能和阿楊哥哥在一起了。”

兩個哥哥她都喜歡。

喻思柏摸摸她的頭發，學著大人模樣道：“早點睡才會快快長大，睡飽了才能長高。”

岑青檸連忙閉上眼睛，她想長高高。

小姑娘睡著後，傅碧初來了帳篷裏。

喻思柏和岑義謙兩人睡大帳篷，他躺下後遲遲睡不著，一扭頭就對上小白楊呼呼大睡的臉。

臉都睡歪了，真醜。

喻思柏閉上眼，想不通。

檸檸居然更喜歡阿楊，他想不通。

怎麽會這樣。小少年的心裏被巨大的煩惱填滿。

心煩意亂間，小白楊不知道做了什麽美夢，在夢裏咧著嘴笑，喃喃道：“妹妹真好看……”

喻思柏皺起眉，把小白楊推向另一面睡覺。

煩死了。

作者有話說：

喻思柏：煩死了！

下章就長大一點啦，周六晚上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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