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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種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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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黛玉先前和烏裏雅說明白了,烏裏雅抵達京城之後並未再提求親之事,讓帝後二人很是滿意。烏裏雅雖然沒再提聯姻之事,可是他還是想多見見黛玉,奈何黛玉只是閉門不出,就連太子水沏都不見了,烏裏雅更是求見無門。烏裏雅身為一國之主,也不能在中原長時間停留,因此與朝庭簽好結盟國書之後,烏裏雅求見了皇上,與他密談了一個多時辰,然後便留下烏蠻做為吐羅常駐中原的使臣,便起程歸國了。烏蠻知道自己的皇兄不出一年就會再來中原,因此心裏也沒什麽離愁別恨,只笑著送烏裏雅歸國,安心的在京城住了下來。皇上贈了烏蠻一所五進的大宅子,那宅子就座落於輔國長公主府旁邊,烏蠻想到黛玉府上,連自家的大門都不用出。

黛玉雖然閉門不出,可是慧雲每常將外面的消息告訴黛玉,黛玉並非什麽都不知道,聽到烏蠻的宅子就在自己家旁邊,黛玉有些不解,可是隨後收到的一封信讓黛玉全明白了過來。黛玉再想一想烏蠻行為舉止的一些細節,不由搖頭笑了,原來這烏蠻小王爺竟然是從小女扮男裝,她可是貨真價實的烏蠻小公主。烏裏雅臨走之時就是將這個秘密告訴了皇上,並請求皇上為烏蠻擇一佳婿,讓她在中原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皇上也想借著烏蠻維持兩國邦交,因此對烏蠻很是優厚,可是卻不授予她任何職務,這讓滿朝文武又費了不少心思去猜測。

水溶聽說烏蠻分了府,便向三清道長求道:“恩師,徒弟的結拜四弟親得了宅子,徒弟想去道賀。”

三清道長可沒忘記烏蠻是個姑娘家,想了想便授著胡子說道:“要去也不是不行,不過……”

水溶忙機靈的說道:“恩師請吩咐,徒弟一定做到。”

三清道長眼中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只點頭道:“烏蠻小王爺身子不太好,你正好去為她診診脈,看她身子可好些了不曾?回頭把脈案給為師過目。”

水溶不疑有他,開心的答應了,便命管家去準備禮物,他好帶著烏蠻府上賀喜。

因烏裏雅臨走之時將烏蠻托付給水沏,水沏也到烏蠻的府第,看到水溶前來,水沏笑道:“難得道長今jL放你出來了?看來溶弟你學得不錯。”

水溶笑道:“還成,師傅說再有半年我就能出師了。”

水沏拍拍水溶的肩膀笑道:“溶弟,我盼著你早些出師呢,如此父皇將大半的政務壓在為兄的肩上,為兄正想要你幫著分擔一二。”

水溶也知道自己的使命,若非他和水沏的關系特殊,他也不能有這麽多的時間去學習醫術,水沏可是幫他擔著好些差使呢。水溶點頭笑道:堂兄放心吧,我一定抓緊時間,快些學成好回朝幫你。”

兄弟二人進了烏蠻的府第,烏蠻遠遠迎了出來,歡喜的叫道:“二哥安好,三哥安好,三哥,我好久沒見到你了,聽二哥說你在學習醫術,我也不好去打擾你。”

水溶身為醫者,不由的自主的去觀察烏蠻的臉色,只見烏蠻面色白裏透紅,氣色好的很,便笑道:“阿蠻,你的氣色好多了,回頭三哥給你診個平安脈。”

聽了這話烏蠻身子微微一顫,忙笑道:“三哥費心了,阿蠻身子很好,就不用診脈了吧,難得二哥三哥一起來,我讓他們準備好酒,請兩位哥哥品嘗。”

水溶一把攬過烏蠻的肩頭,將他帶到自己的懷中,親親熱熱的笑道:“阿蠻,跟三哥還這麽客氣,大哥回國了,二哥和我就是你的親人,照顧你是應當應分的。喝酒不忙,先診了脈才說。”

烏蠻的臉很詭異的紅了起來,水溶不解的皺眉道:“阿蠻,你哪裏不舒服,怎麽臉忽然這樣紅?快,到那邊坐下,三哥給你瞧瞧。”水溶瞧著旁邊有個小亭,亭中有一桌二凳,水溶便叫了起來。

水沏看著水溶這一系列迅捷的行為,張了張嘴卻又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這會兒若是說穿了,水溶和烏蠻豈不更加尷尬。他已經知道了烏蠻是個姑娘家,只是時機不合適,不能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他也是忙暈了頭,竟忘記把這個消息告訴水溶。

水溶不由分說拉著烏蠻坐到了凳子上,等烏蠻和自己調息片刻之後便為烏蠻把脈,水溶的臉色忽然變得非常奇怪,原本坦坦蕩蕩的看著烏蠻的眼神也躲閃起來,烏蠻一直低著頭,也不敢去看水溶,水溶只診了一只手,便跳起來說道:“堂兄,阿蠻,我還有事,先回去了。”說完水溶便如箭一般的沖了出去。

“阿蠻,水溶已經走了,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不擡頭麽?”水沏笑著打趣起來,烏蠻雖然是女兒家,可是她從小扮成男孩子,不論行為舉止都和一般女子不同,而水沏又當烏蠻是妹妹,這才相處的融洽起來,而烏蠻心中坦蕩,也從來沒有過勾引水沏的念頭,事實上,這個做了十多年假小子的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勾引這種高難度的事情應該怎麽做。

“二哥!”烏蠻擡起頭來,狠狠的白了水沏一眼,在烏蠻的心裏,水沏和烏裏雅是一樣的,都是可親可敬的好哥哥。

水沏哈哈大笑道:“阿蠻,溶弟他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怪他。”烏蠻低下頭小聲道:“我沒怪他。”

水沏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笑著問道:“阿蠻,你這裏還缺什麽只管告訴二哥,不要外道了才是。”

烏蠻擡頭道:“我這裏什麽都不缺,二哥政務繁忙,就不用為阿蠻費心了。”

水沏笑道:“傻丫頭,二哥又不是外人,不用和二哥這麽客氣。玉兒已經知道你是姑娘家了,你這府裏有角門通到玉兒家,你若是悶了就到她家去,同玉兒一處也能解解悶。”

烏蠻一聽這話,開心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彎彎的如月牙兒一般,看上去很是可愛。“真的麽?我可以去找長公主玩?”烏蠻其實想說的是‘可以去找小金狼玩’只不過不能直接這樣說罷了。

水沏笑道:“自然是可以的,玉兒是我們最可相信的人,你的身份也不能讓別人知道,若讓你一個人在這宅子裏,也著實氣悶,你去找玉兒是最合適不過的。”

烏蠻高興極了,打算著一收拾停當了就從角門上溜去找黛玉玩兒。水沏見烏蠻這裏沒有什麽需要自己幫忙的,便笑著告辭離開,看看還有些時間,便往北靜王府去了,畢竟難得看水溶吃癟,這種機會萬萬不能放過。

水溶回府之後直沖到三清道長面前,沒頭沒腦叫道:“師傅你耍我!”

三清撫著胡須笑得非常的燦爛,燦爛的讓水溶覺得刺眼,水溶沒好氣的叫道:“師傅!”三清道長忽然撂下臉來,沈聲喝道:“連是男是女都診不出來,還有臉叫喊!”

水溶一滯,耷拉著腦袋沒話可說了,就在這時,水沏也趕了過來,水沏進北靜王府從來都不用通報的,直接登堂入室,正看到水溶被三清道長教訓,他的面上不由露出些兒看好戲的笑容。

水溶尷尬的看著水沏臉上的笑容,惱道:“笑什麽笑!”

水沏大為開心,如水溶攬著烏蠻肩膀那般攬著水溶開心笑道:“好兄弟,你的醫術哥哥我可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水溶氣得甩開水沏,黑著臉吼道:“管家,貴客來了還不上茶!”水沏拍拍水溶的肩笑道:“溶弟只管放心,道長和哥哥我都會為你保密的。”水溶哼了一聲,瞪了水沏一眼,水沏只是笑,三清道長也笑,水溶又瞪了水沏一眼,自己想想,不禁也笑了。

一個丫環打扮的清瘦女子端著托盤上來奉茶,水沏端著茶喝了一口,微微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麽,只是放下茶杯不喝了,水溶也沒在意,三清道長是個細心的人,便問道:“殿下,可是這茶水不好?”

水沏笑道:“許是茶陳了,總不及新茶好喝。”

水溶聽了這話眉頭一緊,伸手端過水沏的茶杯喝了一口,便將茶杯砸向那個丫環,喝罵道:“大膽,為何不泡新茶?”那清瘦丫環嚇得撲通跪倒在地,顫聲說道:“這就是王爺昨天帶回來的新茶。”

水沏笑道:“算了,不過是一杯茶,溶弟犯不著生氣,不喝就是了。”

水溶卻是不依,一雙眼睛如利刃一般掃向那個丫環,水溶面色更沈,冷聲道:“你叫什麽,誰叫你來送茶的?”

那丫環顫微微的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名叫清荷,蒙太子殿下相救,王爺收留,奴婢父女才有了容身之地。”這丫環正是那日在大街上被水沏的馬踩踏的老頭的女兒,曾在水泠府上當差的漂亮丫頭。

水沏早就忘了那姑娘長的是什麽樣子,只看向水溶道:“溶弟,是她麽?”

水溶當日也沒太在意清荷到底長的什麽樣子,只皺眉叫道:“管家……”

北靜王府的管家跑上來打著千兒說道:“奴才聽爺的吩咐。”

水溶看向清荷問道:“她是誰?”

管家一看是清荷,忙說道:“回王爺,她是您前些日子打發人送回來的清荷姑娘。”“清荷姑娘,你怎麽到這裏來了?”管家扭頭問清荷,聲音裏有幾分不悅。

清荷忙解釋道:“奴婢適才從前面經過,剛巧來送茶的翠兒姐姐忽然肚子疼,她讓奴婢替她奉茶,奴婢蒙王爺收留,心中對王爺感激不盡,就……”

水溶皺了皺眉頭,沈聲道:“罷了,你先下去吧。”

清荷給水溶磕了個頭,又到水沏面前跪下磕了個頭,微微揚起臉兒柔聲道:“奴婢叩謝殿下救命之恩。”

水沏面無表情,沈聲道:“下去吧。”

清荷輕盈的站起來,纖腰輕擺,款款下堂。管家跪下磕頭道:“奴才禦下失當,請王爺責罰。”

這管家是看著水溶長大了,一向忠心耿耿,水溶便揮手道:“忠叔,你起來吧,日後仔細些就是了。”

管家磕了個頭起身退了出去。三清道長方說道:“溶兒,這茶可有問題?”

水溶回道:“只是略有些陳茶的味道,倒也沒什麽。”這陣子三清道長沒少讓水溶遍嘗百草,若是有毒,水溶早就能嘗出來了。

退下去的清荷回到自己的住處,她掩了門,坐在床邊,臉上一忽兒有喜意,一忽兒又變成恨色,她輕撫著自己清瘦的臉,想起了那些難熬的日子,為了盡可能的象那個林黛玉,她一頓飽飯都不能吃,幾乎是餐風飲露,原本圓潤的臉蛋生生餓得沒有四兩肉,纖腰瘦的不盈一握,似乎風一吹便能吹走,可就是這樣,那太子殿下也沒多看她一眼,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有七八分象那林黛玉,這樣下去可怎麽辦?媚惑不了太子,完不成任務,那些令她毛骨聳然的刑罰……清荷不由的顫抖起來,不,絕不能再回去,清荷自己告訴自己。還好,太子喝了那茶水,可是永寧郡王著實可惡,他竟然去喝太子的茶,這可不行,看來還得再想想辦法。

水沏只在北靜王府略坐了一陣子便離開了,畢竟他是忙裏偷閑,若是呆的太久,今天的公務處理不完,他又得熬夜了。

是夜,清荷將房中的燈吹熄,從貼身的荷包裏取出一個黃豆大小的口笛放入口中,一陣人耳無法聽清的聲波從清荷的房間傳出,沒過多久,一條只有手指粗細,一尺多長的紅色小蛇從窗外疾射而入,清荷將一個古怪的東西丟給小蛇,小蛇將那東西吞下便沿著窗子低下爬出,一直爬到水溶的房間。水溶正睡在床上,那紅色怪異小蛇騰身躍起,如閃電一般射到床上,一口咬住了水溶的左腳小腳址,水溶吃疼驚起,順手抄起枕邊的一把匕首甩向紅色怪異小蛇,將那小蛇斬為兩半,就在紅色小蛇身首異處的時候,一顆米粒大小的圓形物體被那紅色小蛇從水溶體內吸入口中,化成一滴血珠。

水溶覺得左腳小趾沒有感覺,心中大驚,他忙點了自己左腿的穴位,先封住經脈,免得讓毒氣上行,然後高聲喚道:“來人!”

在外面上夜的小太監忙跑了進來,水溶沈聲道:“掌燈,請師傅過來。”

三清道長住得離水溶不遠,他很快就趕了過來,一看到地上的兩截蛇屍,三清道長的雙眉便鎖了起來,他沈聲道:“溶兒,你被這東西咬傷了?”

水溶點頭道:“傷口在左腳小址,徒兒吃不準這蛇有毒無毒。”

三清道長點點頭道:“你不認得這東西,不怪你,小寇子,拿烈酒過來,要最烈的烈酒。”小寇子忙去拿酒,三清道長抓著水溶手腕試了一回,皺眉道:“你體內無蠱,如何還會引來這種東西?”

水溶見三清道長雖然面色凝重,可是卻沒有擔憂之色,便知道自己這傷不礙事,於是追問道:“師傅,您在說什麽?”

三清道長將那兩截蛇屍收到袋中,坐在水溶旁邊說道:“這東西名叫蠱引,是西南苗地特有一種東西,這東西無毒,以蠱為食,只有那些有蠱蟲的地方它才會出現。苗人大多養蠱,因此便極恨蠱引,看到蠱引定然要將之燒死了,為師在西南行走十餘年,卻也只見過一次蠱引,據當地人說,那是最後一條蠱引,為師親眼看著它被燒成灰,原以為這東西已經絕跡了,不想竟在這裏出現。”

水溶皺眉道:“蠱引?我們王府怎麽會有蠱?”

三清道長說道:“為師也覺得奇怪,若是你沒殺死這蠱引,為師還能判斷出蠱引是否已經吃了蠱,現在……看不出來了。”

小寇子抱著一大瓶烈酒跑過來,三清道長接過來說道:“蠱引雖然無毒,可是也不能大意了,溶兒,用烈酒浸泡傷口半個時辰。”

小寇子忙端來銀盆,水溶將左腳放入烈酒之中,烈酒燒得傷口有些痛,水溶微微皺了皺眉頭。三清道長看著那烈酒由清冽變得混濁,點點頭道:“好了,今天先這樣,明天再喝幾付藥便沒事了。溶兒,你先歇著,咱們明天再說。”

水溶點點頭,這些日子他著實累得不輕,簡直是倒頭就著,若非如此,那蠱引想咬到水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回到自己房間的三清道長神情凝重,蠱引咬了水溶,那就說明水溶身體裏一定有蠱,可是自己幾乎每天都給水溶把脈,從來都沒有發現他身體裏有蠱,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三清道長在西南行走十數年,他曾經救過一位苗王的性命,那苗王便將苗人養蠱的秘術教給三清道長做為答謝,三清道長對蠱知之甚深,若是他都查不出水溶體內有什麽蠱,那可就不是一般的蠱了。水溶是三清道長唯一的徒弟,三清道長說什麽也不能讓水溶出事。可惜蠱引被水溶殺死,否則他也不用費這個心思。三清道長思量再三,決定再去一趟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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