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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紮索勸妹水清護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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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紮索哥哥,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巴魯!”梅朵嘟著嘴囔道。這聲音傳到帳外,讓一個正欲進帳的青年男子停下腳步,面露苦澀之色,轉身在離大帳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一雙耳朵卻直直的豎起來聽著帳篷裏的聲音。

“朵朵,巴魯哪裏不好?他是我們狄罕最勇猛的武士,最英俊的小夥子,他對你又體貼又周到,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他?”

梅朵撅著嘴道:“在我心裏,巴魯同你一樣,只是哥哥。”坐在帳外的巴魯聽了這話,雙拳不由緊緊的攥了起來,他想起身沖入帳中問個清楚明白,可是又不敢去真正面對梅朵的拒絕,巴魯看向遠處的水沏他們的帳篷,一腔怨恨之意溢於言表。

“梅朵,巴魯喜歡你,你不喜歡他便不接受,可是人家東方大公子不喜歡你,你憑什麽硬逼著別人娶你?”紮索沈下臉來對妹妹說道。

梅朵一楞,她無法回答哥哥這個問量,眼圈一紅便低頭抱膝哭了起來,紮索傻眼了,梅朵從小大到一直被大家捧在掌心裏,何曾如此傷心的哭過,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厚實的手掌撫著梅朵的發辮,低沈著聲音說道:“朵朵,不是哥哥有意拿話紮你的心窩子,你也不想想,我們誰都不了解那東方大公子,我們知道的只是他們說的,還有好些東西我們都不知道,我們怎麽能放心把你嫁給他,若是日後你受苦,我們全家人都沒法安心的。”

梅朵擡起頭,邊哭邊說道:“紮索哥哥,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東方大公子,心裏就極喜歡,就是想做他的妻子。”

紮索將梅朵攬入懷中,低聲道:“朵朵,就算是你不喜歡巴魯,族裏好小夥子有的是,咱們慢慢挑也行,何苦非要一心嫁那個中原人,你真若遠嫁他鄉,沒有親人在身邊護持,我們怎麽能放心呢,你是額帕額瑪的心尖子,他們一日見不到你,便連最醇的馬奶酒最香的糌粑都吃不下,何況如今額帕額瑪年紀都大了,若是……你心裏怎麽過的去,好妹妹,聽哥哥一回,好麽?”

梅朵仰頭看著紮索,哀求道:“紮索哥哥,若是東方大公子答應娶我呢?”

紮索無奈的搖搖頭道:“若是他肯,我們也只能答應你的,可是有一條,你不許硬逼著人家,朵朵,你是狄罕唯一的公主,不能沒有公主的尊嚴。”紮索的話說的很重,梅朵低下頭良久,才悶聲道:“我知道了。”紮索知道梅朵的性子,一時半會也勸不回來,只能慢慢來,所以便不再多說什麽。

帳外的巴魯心裏極不是滋味,只悶頭坐在帳外,梅朵從帳中出來,一擡頭看到巴魯的背影,便向一旁跑走了。

巴魯站起來走入紮索的帳篷,紅著眼睛看著紮索,氣道:“紮索,你明知道我對梅朵的心思,怎麽還能說出那種話?”

紮索拿過一只裝滿馬奶酒的皮囊丟給巴魯,揚聲道:“巴魯,坐下喝酒。”

巴魯接住皮囊氣呼呼的在紮索對面坐下來,悶聲道:“喝就喝。”說完拔開皮囊塞子狠狠灌了一大口,用手背抹了抹嘴氣惱的瞪著紮索。紮索忽然笑了,搖頭說道:“巴魯,你是勇士,可這腦子太不靈光,你也不想想,人家東方公子一直在拒絕朵朵,朵朵怎麽可能如願,她終是要留在草原上,只要你使足熬鷹的工夫,還怕娶不到她?只在我這裏生氣有什麽用?”巴魯眼睛一亮,急切道:“紮索,你說的可是真的?”

紮索笑道:“好兄弟,我幾時騙過你?”

巴魯喜道:“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剛才我還想去教訓教訓那個東方大公子,看到他那張小白臉我就生氣!”

紮索忙道:“巴魯,你千萬不能這樣做,他們是我們的客人,狄罕族從來不會對我們的客人動手,你可不能壞了規矩,何況找到恩公後人的事情還著落在他們身上,你可別忘記,你爹娘的性命可都是恩公救下的。”

巴魯悶聲道:“只要他不娶梅朵,我就不會對他動手。”

正說著,帳篷外傳來王帳侍衛的聲音:“紮索王子,汗王叫您過去。”紮索王子是老汗王最看重的孫子,他不止勇猛善戰,更難得的是他有一顆聰明的腦袋,老汗王對他很是倚重。巴魯聽到這話,便站起來道:“你去見汗王吧,我回帳了。”

紮索拍拍巴魯的肩膀,笑道:“巴魯,好兄弟,姑娘家都喜歡細心體貼的男子,你機靈些。”巴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紮索笑笑,同他一起出了帳篷,兩人在半路分手,紮索往王帳去了。

水沏黛玉水溶因梅朵的前來沒了興致,回帳篷去了,水溶一路追問黛玉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麽,黛玉偏偏賣著關子,硬是不說,急得水溶直跳腳,水沏正心煩梅朵的糾纏,便沒好氣的沈聲道:“二弟,你鬧什麽?”

水溶看看水沏陰沈的臉,轉頭向黛玉做了鬼臉兒,小聲道:“三弟,大哥惱了!”

黛玉白了水溶一眼,沒好氣的低聲回道:“要你說,我難道看不出來麽?”

水沏嘆了口氣,轉身看向在他身後說小話兒的水溶黛玉,皺眉道:“三弟,別聽你二哥胡說八道,咱不理他,回帳篷去。”

黛玉見水沏面色不似平常,知道他心裏不痛快,便乖巧的說道:“好,我聽大哥的。”

水溶聽了這話,便故意長嘆一聲道:“三弟好偏心……”

水沏瞪了水溶一眼,薄怒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弟,不說幫我排憂解難,還一心想看笑話,一點手足情都不講!等我們回京,我便既刻去沈家為你提親,看你還笑不笑得出?”水溶飛快看了黛玉一眼,苦著臉叫道:“大哥,你可不能害我!”

水沏瞪著水溶道:“你安份些我就不去提親。”

水溶沒奈何的長長嘆了口氣,悶聲道:“知道了……”

看到水溶吃癟的怪樣子,黛玉不由撲昧一笑,纖指輕劃臉兒笑道:“二哥可算是被大哥治住了!”

水沏寵溺的看著黛玉,輕聲道:“三弟,梅朵公主再要你傳話,你別理會她。”

黛玉皺眉道:“我都已經和她說的很清楚了,可她總是要來,我們還在人家的地面上,也不好太過份的。”

水沏笑道:“大哥相信你能掌握好方寸。”

黛玉垮下肩嘆道:“罷了,正事沒辦,倒惹了一堆煩心事,說起來可真怪,為什麽沒有姑娘喜歡我呢?我也不比大哥二哥差什麽?有梅朵公主喜歡大哥,那位上官姑娘眼神不離二哥左右,偏生沒遇到個看上我的……”

水沏聽了這話,又好氣又好笑,見周圍沒有外人,忍不住彈了一下黛玉的腦門兒,低聲笑斥道:“玉兒,別忘了你可是個姑娘家,扮了男裝就真把自己當成男子了?若是把你帶野了性子,母後和伯母還不活扒了我們兄弟的皮!”

水溶亦點頭道:“這話說的極是,玉兒,你只是假裝男子,可別真把自己當男兒!”

黛玉面上一紅,自換了男裝出了京,沒有任何的約束,過得自由自在,說話做事不用瞻前顧後,雖然只有十來天,倒比幾年裏的快活還多些,因此在黛玉的心裏,倒是真希望自己是個男兒家,如今被水沏水溶瞧破了,黛玉面上有些掛不住,踩腳說了一句:“人家才沒有!”便拔腿往帳篷跑去。水沏水溶看到黛玉流露出來的嬌態,不由大笑起來,這樣的黛玉,比處處小心的黛玉更可愛。

四九城內的皇宮中,帝後二人看著墻上的地圖,皇後雙眉緊鎖,低嘆道:“沏兒玉兒溶兒這會子應該已經出關了,也不知道他們順利不順利,沏兒溶兒兩個毛頭小子我倒是不擔心,唯獨放心不下玉兒,天哥,你說玉兒能吃得消麽?”

皇帝攬著皇後的肩說道:“心兒,放寬心。玉兒那孩子看著雖柔弱,可是卻有和如海敏兒一般的傲骨,我瞧著沏兒溶兒還未必強得過她,你別擔心。”

皇後看著地圖上北邊那片大草原,憂心忡忡的說道:“話雖如此,可玉兒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家,真是難為她了,當日玉兒說要去北邊,我想著她總要有些功勞才能得到晉封,便答應了,可是她這一走,我心裏空落落的,其實玉兒先救了湛兒,又救了沏兒,這功勞足夠封公主的,我怎麽還讓她去受那風沙之苦,真真是對不住如海和敏妹妹。”

皇帝點點頭道:“玉兒外柔內剛,心裏有主意,她決定的事情,便是你我也難輕易改變的。好在沏兒溶兒兩個在她身邊護著,最不濟也能平安回來,心兒,別太擔心了。如今朝庭裏正吃緊,自沏兒稱病後,宮裏便不怎麽太平,後宮的事情你得幫我多擔待些,等北方的事情了了,我才能騰出手來整頓後宮,現在還不能大動。”

皇後點頭道:“天哥放心,如今水泠風頭正緊,沈妃那裏有些不安份,其他人還好。你只專心朝政,後宮的事情有我呢。”

皇帝笑道:“好,有你這話我便放心,沏兒玉兒溶兒最多不過半年就會回來的,半年的時間很快便能過去。”

皇後知道皇帝在寬自己的心,點頭笑道:“嗯,半年很快就會過去的。”

“父皇,母後!”皇後的話音剛落,水清氣呼呼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只聽映霞低聲叫道:“六皇子,您慢些,容奴婢進去通稟!”

皇帝聽到這聲音,揚聲道:“讓清兒進來吧!”

水清跑進殿來,一張白凈可愛的小臉漲得通紅,小嘴兒撅得都拴住一匹馬,皇後蹲下身子柔聲喚道:“清兒,到母後這裏來,告訴母後,是誰讓你受了委屈?”

水清撲到皇後懷中大聲哭道:“母後……清兒要太子哥哥好起來……”

皇帝也蹲下身子撫著水清的頭,輕聲道:“清兒去看太子哥哥?”

難得聽皇帝如此溫柔的說話,水清扭身摟住皇帝的頸子哭道:“父皇,太子哥哥的病怎麽還不好?剛才……剛才……清兒聽太子哥哥宮裏的小太監們說太子哥哥就快不行,父皇,他們都是胡說八道,對不對?”

皇帝抱著水清站起來,點頭道:“清兒,你太子哥哥會好起來的。”

皇後也起身跟上來,撫著水清的漲紅的小臉說道:“清兒,太子哥哥只是生病了,好生養上一陣子就能痊愈,你別聽底下的奴才們胡說,母後回頭就去罰那些亂嚼舌根的狗奴才。”水清扭著身子小聲道:“母後,清兒剛才已經罰他們了。”

皇帝聽了呵呵笑道:“清兒,說給父皇聽聽,你是怎麽罰的?”

水清小聲道:“清兒罰那些胡說八道的奴才脫了衣服在太子哥哥的宮外跪著。”

皇帝笑道:“為何是脫了衣服跪著?”

水清揚著小腦袋說道:“他們咒太子哥哥的病好不了,我就要讓他們都生病,還不許治,哼,看是誰好不了!”

皇後一戳水清的腦門笑罵道:“你這孩子,鬼精鬼靈的,好吧,你太子哥哥生病期間,你去就管著太子宮,若有奴才不聽使私下議論,就只管罰他們,憑有什麽事,母後給你撐著。”皇帝笑道:“清兒,母後雖說放權給你,你可不許濫用。若是濫用了,父皇立刻收回。”水清使勁點頭道:“太子哥哥病著,我得幫太子哥哥管著那些不省事的奴才們,不能讓太子哥哥受了委屈,等太子哥哥病好了,再自己管。”

帝後二人都笑了,水清從皇帝身上滑下來,小聲道:“父皇,母後,若是有其他宮裏的人說太子哥哥的壞話,我能罰他們麽?”皇帝點點頭,繼而又說道:“清兒,父皇封你為潞親王,你的品級只在父皇母後和太子哥哥之下,只要你有理有據,就能罰那些不開眼的東西。”水清開心的跳起來叫道:“太好了,兒臣多謝父皇恩典。”

皇後心念一動,拉過水清笑道:“清兒,父皇政務繁忙,後宮的事情他現在顧不過來,清兒幫著母後一起治理後宮好不好?”

水清眨眨眼睛想了想才說道:“母後,清兒可以責罰父皇的妃子麽?”

皇後笑道:“只要她們有錯,你自然可以去責罰,不過不許無事生非,給父皇母後添堵。”水清興奮的叫道:“好,清兒保證不擅用權力,母後,您難道不知道麽,如今延慶宮可比哪裏都熱鬧,自從水泠哥哥大婚以後,宮裏的人不錯日子的每天去延慶宮請安,走馬燈似的,清兒早就看不下去了。”

皇後淡笑道:“母後知道。清兒,你答應母後,聽到看到什麽都先來告訴母後,同母後商量了再去行使你的權力,好不好?”

水清鄭重點頭道:“母後,清兒明白。”

皇帝摸摸水清的頭笑道:“清兒,可不能把功課落下,否則父皇便要收回你的權力了。”水清驕傲的昴頭道:“父皇放心,今兒師傅還誇清兒有進步,清兒如今已經能拉開三十石的弓了。”

皇後驚喜道:“清兒,你說的是真的麽?三十石的弓,真是難為你了。清兒,不許勉強自己,你還小,不能傷了筋骨。”

皇帝將水清抱起來笑道:“清兒這是隨了他大伯,大哥五歲上就能拉開四十石的弓,可也沒傷著筋骨。清兒,跟著師傅好好練,將來和大伯一樣做大將軍王。”

水清認真的點頭道:“父皇放心,以後清兒幫太子哥哥打天下守邊疆!”

皇帝看著皇後笑道:“咱們沏兒是個有福氣的!”

皇後點頭道:“可不是,清兒打小就和沏兒親,這真是他們兄弟們的福氣。”

乾清宮裏和樂融融,延慶宮卻是另一番情景,簡郡王妃司馬素馨昂著頭跪在沈淑妃面前,一臉的氣憤,而秀儀卻坐在一旁的繡凳上,低著著小口小口的喝著補藥。

沈淑妃面色鐵青,喝斥道:“司馬素馨,你是泠兒的正妃,就該好好照顧著王府上下,也好為泠兒分憂,如今秀儀有了身子,是天大的喜事,她腹裏懷的可是皇上頭一個孫子,若是有個什麽閃失,你有幾條命也不夠賠的。你不說好好照顧著秀儀,反而處處為難她,挾制她,你安的什麽心?”

司馬素馨昴頭道:“母妃不在聽信小人之言,媳婦不曾虧待過秀儀,自她有了喜,王府裏什麽不是先盡著她的,便是每日的供奉,也都和媳婦的一樣,她不過是個小妾,父皇也沒給她份,媳婦這般對她,也對得起她了,難不成還要我這個正妃做小伏低的去服侍她不成?”水泠的確是上了折子要求封秀儀為側妃,不過皇上將折子留中不發,因此秀儀封側妃的事情便被壓了下來,這讓沈淑妃心中不解,讓水泠心思重重,讓秀儀心生暗恨,卻讓司馬素馨暗自高興。作為一個妾,生下孩子也沒權力撫養,還不得交給自己來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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