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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終有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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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家~”南戎安抱著他窩在床榻上。

雪花紛紛,落在窗前。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南戎安吻了吻他的眉眼,又捧著他的臉,“我用鎖鏈鎖著你,是怕你離開我,你若是答應我只與我在一起,我便解了這鎖鏈。”

仲長舒看著手腳上的鎖鏈,“戎安……”

“只要你不說離開我,你說甚我做甚。”南戎安幾近顫抖的摟著他,這輩子都不想放開。

聽他把這句話說完,仲長舒擡起手腕,攏了攏他的衣裳,“你害怕我離開你,同樣我也在害怕。”

“冤家你看這裏有山有水,多美,為何你總是想著回去?”南戎安貼著他的手心感受他的溫度。

“無論你做甚,我們終有一別。”仲長舒畢竟他認清這現實。

“冤家你知道嗎?我回不去了。”他沒有告訴仲長舒的是,自從那一夜一別,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是回到了現在。

害怕著同時也期待著與他再次相見,當看到他的那一瞬間,便知今生是度不過這個劫。

“回得去!”仲長舒親吻著他冰冷的唇,讓他相信自己,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回去好好的生活,只要他願意。

每一段鎖鏈都發出玲玲當當的聲音,合著風仿如陷入冰窟,冷的徹底。

“你騙我。”他瞪大著眼睛搖著頭,從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信任,“你不知我有多難過。”

要我看著你在我面前再一次死去,你不知我有多害怕。

“我知道,我也難過。”他看著這一間小小的房屋,外面冷風呼嘯,屋裏卻溫暖一片。

這所有的布置,和他在南戎安陽臺上所見的一模一樣。

這一刻,懷中的沒有了任何生氣,如同沒有一把沒有任何靈氣的弓。

仲長舒輕聲在他耳邊道:“信我好嗎?”

南戎安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迫切地需要一顆心。

在木屋生活的這幾天,南戎安從來沒有幫他解開身上的鎖鏈,做飯餵飯幫他沐浴洗衣裳。

空閑下來就抱著他坐在窗邊,指著外面的飛雪和高山。

每日他嘴裏就一句話,“戎安,這樣我不開心。”

“我沒有心,不懂你喜怒哀樂。”

不懂才會更痛……

南戎安以為這樣就能和他好好在一起無人打擾,自己就能這樣守著他一輩子,卻怎麽也沒有想到……

仲長舒一生病,他就亂了分寸,連夜帶著他回到了王府。

平安看著他抱著仲長舒回來,指著他的鼻子大罵,“你回來做甚?”

回來只有死路一條,南戎安抱著懷裏發燙的人,滿臉的著急,“他病了,快找人救他。”

“你!”平安一甩衣袖,趕緊讓人去喚太醫。

京城來的人收了平安的銀子,把回去的日子拖了又拖,如今那人得了消息,再不把人帶回去腦袋不保。

見著仲長舒回來,也不管他是真病還是假病,怎麽也要將人帶回去,用聖旨上的話要挾著他們交出人。

南戎安和平安自是不肯,想著找個機會將人除掉。

可是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在他們去刺殺的時候,仲長舒顧了馬夫,連夜朝中京城出發。

帶他們殺人回來後,仲長舒已經不知所蹤,只留下一紙四字書信。

勿念,且待。

……

果不其然,仲長舒一進到京城,一道聖旨便將他打入天牢,也在一瞬之間他成了眾人唾棄的斷袖。

在他被打進大牢的第二天南戎安就進到了大牢裏,看著他鐵青著臉責問道:“你為何這麽做?”

仲長舒摸了摸他的臉,“不是說好讓你待在封地的嗎?”

你已經看過我幾次的離開,這次就不讓你看到了。

南戎安如同沒有聽到一樣,“你為何這麽做?”

“不為何。”仲長舒拒絕回答他的問題,這激起了南戎安的怒火,“我應當用鎖鏈好好的鎖著你的。”

這時守在天牢的衙役不耐煩了,大叫道:“吵甚吵甚,都快死了還不安靜一些。”

仲長舒一把拉住勃然大怒的南戎安,搖了搖頭,“你聽我說,我若是離開記得取下我的一根肋骨。”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南戎安用力扣著他的下顎,重重的咬了上去,“你還是多喜歡他一些。”

“你……”仲長舒瞪大雙眼,陡然發現了什麽。

“我偏不。”南戎安捧著他的臉,直到他的唇咬破才松開,等仲長舒反應過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夜裏有人他再次出現,手裏拿著黑色衣袍,急切的道:“我帶你離開這裏,你想去哪裏我們便去哪裏,再也不要回去。”

仲長舒定定的看著他,“你知道的,我來這裏的目的。”

“為甚非得有他,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南戎安摸了他的側臉,臉上有說不出的悲切。

“可是你也是他。”仲長舒笑道,握著他的手,“我很自私,所以不想失去任何一個。”

“這個我不公平,憑甚要這樣?”南戎安言辭激烈,這讓仲長舒又想起了阡陌之前說的那句話,因為害怕,所以排斥著彼此的存在。

這僅僅源於他們對自己占有欲,“戎安,你和他我一個都不能失去。”

南戎安的手抖然僵住,猛的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看著他在自己手掌心中毫無反應。

仲長舒呼吸不暢時,他才猛然反應過來,擁他入懷,著急的解釋,“舒舒,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很生氣。”

方才他的力度是起了殺意的,那一瞬他腦中有一個變態的想法。

殺了他,他就只能記得自己。

可是從此以後,這世上再也無這個人。

他終究是害怕的。

南戎安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手足無措地看著他,生怕他一個眼神將自己打到十八層地獄。

仲長舒只是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臉,安撫道:“沒事的,不用擔心。”

外面的衙役醒了,對裏面大喊,“時日不多了還這麽折騰!”

南戎安一眼掃了出去,頓時驚起一片寒意,讓屋外的獄卒緊了緊衣裳,仲長舒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搖了搖頭。

南戎安終是沒有下手,扼住他的脖子,往墻上一抵,幾度的瘋狂的壓在他的唇上,扯下他的衣袍。

天明時,仲長舒醒的極早,習慣性地往身旁摸索,溫度尚在人,卻不知所蹤。

入獄之後,岸琛找不到任何理由來治他的罪,僅僅一個好男風就想弄死他自然不夠。

可是這又怎麽能阻擋住那些想弄死他的小人呢?

又是幾日,就有人誣陷他企圖造反,還爆出了他是私藏兵器的地點。

一道聖旨下來,他的死期定在了三日後。

行刑前,獄中來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是阡陌。

她披著黑色的鬥篷,站在牢房面前,“大婚時,我見過你,你的眼神讓我捉摸不透。”

那種眼神似乎看透了自己和岸琛的感情,不是叩問而是帶著同情。

看她的樣子,仲長舒知道,她和岸琛之間的坎,一直沒有邁過去。

縱使兩人□□,卻不得廝守一生。

命中有時終須,命中無時莫強求?

阡陌看著他,如同一只囚著之鳥,眼中帶著茫然,“我很痛苦。”

明明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痛苦依舊。

誰也不願去翻山越嶺,就這樣仰著頭想著我還能看著你便好。

“有些東西是要靠自己爭取。”

她看著坐在牢房裏的人,沒有一點對死亡的恐懼,“他很愛你,你應當出去。”

你雖在牢房裏,卻能和他相知相愛。而我,明明……卻在牢裏。

“皇後娘娘,該走了。”門外七寶提醒道。

……

連續幾日下著大雪的天突然放晴,仲長舒不知他是否還會想之前那樣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

臺下看著他的人有的不可置信的搖著頭,走的指著他潑口大罵。

判官一聲令下,儈子手一口烈酒,噴在了砍刀上,他閉上眼睛準備承受斷頭之痛。

一陣冷風襲來,卷起了塵土。

待眾人再睜開眼睛時,塵沙之中一人騎著高頭大馬,正摟著放在還跪在地方的仲長舒。

他手中拿著一把骨扇,看著包圍著他們的弓箭手,頭抵著仲長舒的額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在我眼前再一次消失。”

判官一身高喊,“拿下這個反賊。”

南戎安雙腿用力夾著馬肚子,扇子在他手中一轉,成了一把上古神弓,只見他右手拉開弓弦,憑空出現幾只箭,直接插到了擋在他面前的弓箭手身上。

在場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決計不會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南戎安拉開弓的時候手中是沒有弓箭的,那麽射出來的箭究竟是怎麽變出來的?

這匪人所思的一幕,沒人能解釋的清楚,突然人群中有人害怕的尖叫道,“妖孽這是妖孽!”

判官心中也慌,連連後退,下令道:“給我射死這個妖孽。”

萬箭齊發。

他看著南戎安剛毅的側臉,心裏滿足的想著,“這就是我生生世世要愛著的人。”

猛的將他推下馬,受了這萬箭穿心的痛。

卻也不是那麽痛,痛的人已然不在馬上。

從馬上墜到他的懷裏,馬兒揚著前蹄,嘶叫一聲。

“戎安,記得我的話。”

南戎安攬他入懷,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你非要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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