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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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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 果果!”

好多聲音叫她。

白姑射不顧一切地沖向昏迷中的她自己——

白果!

“姑射——”

忽然一道淒厲的嘶吼聲讓白姑射的意識一震,藍淩皇!她腦海中映出這三個字, 忽然間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硬生生從現代世界扯了回去!

“不——”

白姑射咆哮!

白姑射的靈魂被扯了回來, 她只感覺身體狠狠一震,靈魂撞回了白姑射的身體裏!

“姑射!”

藍淩皇捧著她的臉嘶聲喊她!白姑射喘著粗氣,她打量四周, 心底那一刻的失望讓她發了瘋,她憤怒的捶藍淩皇!

“艹!誰讓你拉我回來的!誰讓你拉我回來的!!”

白姑射瘋狂咆哮!

麽的, 她差一點就回去了!差一點!!

藍淩皇見她回來了,他一把將她按到懷裏緊緊抱緊!他的心在發抖, 驚恐萬分!方才她的魂魄離體進了白光之中,他去拽她卻發現他根本進不去那個世界。

昆侖神樹說的對, 他真的進不去她的世界!幸虧他及時封印了這個相通的入口, 才讓她的魂魄彈了回來, 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

“滾滾滾!”

白姑射發怒, 她差一點就回去了, 她在這兩千多年每時每刻都想著回去,最後一刻卻失敗被他攔了回來, 她心中的失望絕望他根本體會不到!

白姑射扭頭發瘋一樣尋找那個入口, 不見了!怎麽會不見了!發現入口沒有了, 白姑射呆呆站在原地, 她忽然哭了, 先是流淚, 然後崩潰蹲在地上哭!她又站起來,手背捂著嘴, 手叉著腰, 在原地茫然無措地轉著圈, 整個人都崩潰了。

是不是入口移到別處去了,還是入口要幾千年九萬年才開一次?

白姑射哭著撲過去,她用手摸來摸去,哭著喊:“你開開啊,開開,我要回家,我媽還在家等我呢,我還要領獎杯,開慶功宴呢,你開開啊!”

藍淩皇上前拉她,他想哄她,白姑射此刻恨死他了,甩開他的手!最後是帝雪無極上前摟著白姑射溫柔哄道:“姑射,入口沒有了,你別找了。”

“……”

白姑射一下不動了,然後她撲到帝雪無極的懷裏,哭得撕心裂肺!

——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到竹舍,白姑射便把自己關在房裏誰也不理,帝雪無極喊藍淩皇到院中,他追問。

藍淩皇靠在桃樹下,他心裏煩的要死,甚至於恨!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白姑射會這麽大反應,她的反應是傷了他的心!她鐵了心要回去,她甚至沒有想過他的感受,也根本不在乎!

藍淩皇心裏又何嘗不難受,他試過去她的世界,他願意為她放棄自己的世界陪她去,可是她卻從來沒想過為他留下!

“都怪你多管閑事!”

藍淩皇忽然發怒,他將怒火全發洩到帝雪無極的身上,“誰讓你帶她去找無相之境的!誰讓你這麽做的!!”

“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帝雪無極語氣冰冷。

“……”

藍淩皇閉了閉眼睛,他仰頭深吸一口氣,靠著樹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

藍淩皇將世界全數告訴帝雪無極,他心裏煩躁,發火道:“現在你明白了麽?要是她回去,就永遠回不來了!”

“……她居然,是從別的世界穿過來的。”

帝雪無極還在消化藍淩皇的話,他實在是震驚無法鎮定,“難怪她總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行為舉止也很奇特。”

——

終於,到了晚上的時候,藍淩皇走進屋,白姑射終於不在睡覺了,她坐在桌邊面無表情的吃東西。

“姑射。”

見她肯吃東西了,藍淩皇以為她消氣了,他便走過去。

“你來的正好,這是休書,你拿好了,從今天起我們倆離婚,再沒有關系了。”

白姑射將手寫的離婚協議書拍桌上,藍淩皇臉色一沈,他的眼神變得陰戾,他捏著那張離婚協議書,一搓手將紙燒成了灰。

白姑射眼角抽動兩下,表情好的也變冷,她心中燃燒著怒火!

“怎麽,你想和我恩斷義絕,不讓我再攔著你離開?”

“是,我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藍淩皇,你憑什麽攔著我離開!你憑什麽硬把我留下來,你憑什麽這麽自私!!”白姑射終於忍不住了,厲聲逼問他!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藍淩皇呼吸急促,他咬牙厲聲道。

“我說你自私,你強行把我留下來你問我過願意嗎,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沒有,你只為你自己高興,你不是自私是什麽!你還愛我,你別侮辱愛了!”

“那你走問過我願意嗎,你想過我的感受嗎!你以為走是幹什麽,出去逛風景玩累了就回來?你是回那一個世界!你走了就永遠回不來了!”

“所以啊!”

白姑射揮著手怒道:“我們兩個道不同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分吧離吧!”

藍淩皇氣到發抖,他眼眸藍得發黑,黑發駭人!

“你說這麽多,就是想讓我放手讓你走是吧,白姑射,你沒有心,為了回你那個破世界你要拋棄我放棄和我的永生有世,就為了在那個世界的幾十年!”

“永生個屁!哪裏有永生,你再扯,再扯!”白姑射怒不可遏,拍桌子吼,“你以為我不知道,我在這裏就有一百年的壽命!對了,現在連一百年都沒有了,就剩下九十八年了!”

“你只要留下來我總能想到辦法讓你永生!”

“我不要永生!我要個屁的永生!”白姑射不耐煩地啐了一大口。

藍淩皇臉由紅轉白,“所以,即便你獲得永生了,可以和我永遠的在一起,你依然不會留下來,是麽?”

“是。”

白姑射也不裝了,索性直接明了地告訴他,“藍淩皇我告訴你,我是一個現代人,我的思想我的靈魂全都來自現代,我根本不相信什麽海枯石爛天長地久的愛情!我也不在乎,我這個人就這樣,曾經擁有過就行了,怎麽活怎麽選是我的事,我的選擇跟你沒關系,你沒有資格插手!”

“休書拿著,走走走!”

白姑射從袖口又掏出一份休書拍過去!麽的,他會燒是吧,她寫了N份,燒完了她明天繼續再寫,有本事就耗!

“白姑射,我真是把你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藍淩皇呼吸發抖,他咬緊牙緩緩道。

“誰慣誰啊,老子一路來全靠自己,作者對我那麽不人道,老子憑自己堅強的意志力熬過來的!”白姑射不屑一顧!

“既然你這麽絕情,我也沒必要再手下留情了,我會抹去你的所有記憶。”

“……!”

白姑射猛地眼大眼,她咆哮:“我艹你大爺!你敢!!”

——

白姑射被軟禁了,除了她的竹舍她哪裏也不能去!藍淩皇在她的竹舍外設了結界。

兩人正式開始冷戰!

“姑射。”

晌午,鳳羽來找白姑射,白姑射一臉兇惡地啃羊腿,鳳羽剛要說話,被她一個冷酷的眼神給凍了回去。

“來幹嘛,是不是藍淩皇讓你來當說客,勸我留下來的,還是他讓你給我一杯忘情水,讓我從此不流淚,我替德華謝謝你啊。”

白姑射惡狠狠看鳳羽,鼻子發出一聲呵,“說吧,那孫子給你金山銀山了是不是?讓你昧著良心背叛我。”

鳳羽沈默了片刻道:“我從來沒有良心。”

“噗——”

白姑射被嘴裏的羊肉嗆到了,“……看出來了。”

鳳羽道:“聽說你和帝雪無極偷情,讓魔尊捉奸在床。”

白姑射一口羊肉噴出來——

“媽的!”

白姑射暴怒,她怒拍桌子,瞪圓了眼睛罵道:“藍淩皇說的是不是!那孫子居然敢造我黃謠!不要臉!我是那種人嗎?我要出軌還用著偷情嗎?瞧不起誰呢?畜生啊畜生啊,居然造謠自己老婆偷情。”

這男人不能要了。

白姑射簡直怒火攻心。

鳳羽道:“但是帝君已經替你澄清了。”

白姑射盯著他一臉難以置信:“我的人品,還需要澄清麽?”

鳳羽忽然道:“你真的是從另外的世界穿越過來的。”

整個事帝雪無極已經說了,鳳羽到此刻還覺著不可思議,太神奇了。

“你在另一個世界,是做什麽的?也是大夫嗎?”

“不是,我是頂流明星。”

鳳羽聽不明白:“頂流明星是什麽?”

白姑射嘆著氣坐下來,她一肚子火,拎起水壺給自己倒茶敗敗火,她道:“就是名氣大,受人追捧,以才藝著稱的藝人,我能歌擅舞。”

鳳羽吃了一驚:“……你在那個世界,居然是妓?”

“噗——”

白姑射一口茶噴出去,她怒不可遏:“你才是妓,你全家都是妓,我是文藝工作者,演員,明星!我是拍電影的!”

鳳羽一個字都沒有聽明白,只問道:“你是賣藝不賣身的?”

白姑射怔忡盯著他,忽然她一扭頭癱在桌上,她衰嚎:“佛祖啊,求求你了,帶我走吧!”

白姑射眼珠子一轉,她撲過去抱鳳羽大腿:“阿鳳,我們同生共死這麽多年,是生死之交啊,你一定要幫幫我,你幫我逃回去吧。”

鳳羽卻淡定道:“別自作多情,我們沒有那麽熟,我不會為你冒生命危險的。”

白姑射:“……”

湖邊。

藍淩皇手裏握著一把石子,他一顆一顆往湖裏扔,臉上就像結了層霜似的冷,帝雪無極從後面走過來,他看一眼漣漪四起的湖面說道:“難得你居然沒有失控,我一直擔心你會發狂。”

“你一個靠冰雪琉璃心才能正常的人沒有資格說我。”藍淩皇冷冷道,他再次扔出一顆石子,發洩心中的怨忿!

“你找我。”

帝雪無極問他,藍淩皇這才停下動作,他轉身道:“你把姑射的記憶抹去吧,她是神,我沒有辦法抹去她魂魄裏的記憶。”

“真的非得這樣嗎?”

帝雪無極皺眉頭,他籲了聲氣,心情也同樣沈重。

“你也看到她的決心了,她是鐵了心要回去,不抹去她的記憶她不會死心的,她會一直鬧,她不知有多少本領,萬一真的讓她成功了怎麽辦?”

他不理解白姑射為什麽一定要穿回那個聽起來不怎麽樣的世界,他只覺著白姑射是在犯蠢,然而她犯蠢的代價是他們永遠分離,他絕不允許!

見帝雪無極不說話,藍淩皇沈著眼睛道:“你不是很喜歡她,你也不希望她離開吧,抹去她的記憶又不是傷害她,也是為了保護她。”

“……”

帝雪無極站在樹下,他良久才道:“行,我試試吧。”

——

白姑射已經被軟禁了一個月了,她被封印在竹舍內,哪裏不能去。

麽的,以為這樣就能關住她了嗎?

她是擁有現代人思想,看過電影的白姑射!

房門緊閉反鎖著,白姑射撅著屁股在藥房裏挖坑,哼,她眼神堅毅,不屑地冷笑!她可是看過《肖申克的救贖》的,人家大熊貓萌蘭都能越獄,她一個大活人怎麽會輸給一只熊貓!

白姑射揮舞著鏟子奮力挖坑,她要從地下,挖到結界外頭——

“咦?”

白姑射忽然停了下來。

她為什麽不去結界那裏直接挖呢?

白姑射眼睛一亮,忽然她聽到身後傳來聲音:“你在幹什麽!”

這一聲陰風一般的聲音嚇得白姑射手裏的鏟子都掉地,她白著臉扭頭,看到藍淩皇與帝雪無極兩人站在她的身後,不知看了多久。

麽的,被抓了個現形,白姑射淡定道:“最近我太有錢了,我在挖坑埋私房錢,居然讓你們發現了,那我得換個地方埋了。”

“是埋私房錢,還是挖坑起土遁逃出去?”藍淩皇語氣緩慢地質問她,他臉色青到可怕,那眼神宛如要吃人一樣。

“隨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樣!”

白姑射不耐煩,她現在看到他就煩。

藍淩皇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扯到懷裏,他氣得牙都要咬碎了,“白姑射,你別太過分了。”

“我就是這樣一人,受不了是吧,受不了我們就一拍兩散,拜托你別成天盯著我談情說愛了,趕緊去出個軌吧,我求求你了。”

“帝雪無極!”

藍淩皇氣得發抖,他厲聲喊,“把她的記憶通通抹去!”

“你敢!”

白姑射臉唰一下白了,她怒叫!麽的,他們是人嗎?他們憑什麽抹去她的記憶!

帝雪無極猶豫了一下上前,白姑射驚恐地朝後退躲他,帝雪無極無奈道:“姑射,我們這樣也是為你好。”

說罷帝雪無極擡手,潔白的拇指按在白姑射的眉心,一股冰雪神力註入進去,白姑射渾身動彈不得,她睜大眼睛盯著他,她眼中滿是心寒與不可置信。

她不敢相信他們居然真的動手抹去她的記憶。

白姑射的眼淚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她的眼中有了恨意!片刻後,帝雪無極忽然縮手,藍淩皇問道:“怎麽了?”

帝雪無極握緊手道:“我抹不去她的記憶,我無法操控她的魂魄,可能是因為她的魂魄不屬於這裏。”

白姑射松了一口氣,然後她揮手一耳光搧過去,打了帝雪無極一個耳光。

“滾!”

“還有你!”

白姑射抄手又是一耳光搧藍淩皇臉上,她掄起一旁的棍子狠狠地抽他們吼道:“媽的!你們這兩個賤人!滾!滾——”

把這兩個賤人打出門外,白姑射摔了棍子,她氣得直喘氣,眼前發黑。

……

半夜。

白姑射偷摸奔到竹舍門外,結界那裏,她左右看一眼,趕緊抄起鐵鍬挖!

麽的!

挖了幾鍬,白姑射絕望地發現,那結界是深到地下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法越獄出去。

“靠!”

白姑射憤怒之下抄起鐵鍬就砸向結界,結界反彈一鐵鍬敲她頭上,白姑射翻著白眼,一頭栽倒在地上。

藍淩皇現身,他深吸一口氣上前將她拎回去上藥,她在這折騰半天了,他一早就知道,一直隱身在看,他越看越生氣!

她真是一刻不停的想跑,連半夜都消停!

“就應該讓你去去死去死!”

白姑射昏迷躺在床上,額頭腫了個大包,青的發紫,藍淩皇舉著藥瓶,他氣得揮手真想揍她,他生生的忍住了。

第二天一早,白姑射正在院子裏獨自喝悶酒,一身抑郁,卻看到白無垢回來了。

“無垢!”

白姑射揉揉眼睛,她沖過去一把抱住白無垢!白無垢看她憔悴的模樣,眼裏一點光都沒有了,白無垢不禁心疼。

“我都知道了。”

坐在院中,白無垢拉著白姑射的手道。

白無垢雖在魔界青夭宮,但她向來極有遠見且聰慧過人,她已經在青夭宮有了自己的眼線與外界互通消息,白姑射的事已經有人告訴她了,她便匆匆趕了回來。

“姑射,你是從旁的世界過來的人,是真的嗎,你再與我好好說說。”

白無垢心裏始終是難以置信的,雖然都說天外有天,但是姑射居然是從旁的世界穿過來的?白無垢只覺著匪夷所思。

白姑射便將世事情老老實實地講給了白無垢聽。

“我差一點,差一點就回去了,麽的,藍淩皇這個賤人,全怪他!”白姑射每回提到這件事,都氣得胸口疼,要拍桌子砸板凳!

“你怎麽能怪他,你一走,與他就是永別啊。”

白無垢忽然說了一句,白姑射一下不說話了,她陡然一下垂頭喪氣,“我知道啊,可是,我媽在那邊啊,我在那邊有親人的。”

白無垢一下怔住了,原來如此,她竟沒有想過這一點,白無垢拉著她的手,一面心疼,一面更是不舍,“無垢,我們做姐妹有兩千四百多年了,兩千四百多年難道真的比不是你在那邊二十幾年的親緣嗎?你舍不得那邊的親人,那你就舍得我嗎,你舍得青寧,舍得小丹羲,又真的舍得藍淩皇嗎?”

“無垢你不要說了。”

白姑射苦笑起來,“你越說只會讓我更壓抑更痛苦,不一樣的,你不明白,我是舍不得你,可是你和青寧小丹羲都是神啊,我就算走了也不用擔心你們過的不好,可是那邊我媽不一樣,她就我一個親人,你不明白的。”

她們是神,她們都是永生不死的,她們可以有無數歲月等她,死了也能覆活,可是她媽沒有。

白無垢摸摸她的頭,她看出來白姑射很痛苦。

“而且……”

白姑射想要說自己只剩下九十七年的壽命,卻害怕無垢為救她再傷害小丹羲,白姑射便閉了嘴不敢再說了。

白無垢問道:“而且什麽?”

白姑射笑笑搖頭:“沒什麽,沒事,反正我還有時間。”

她原本也沒打算立刻就走,她原本就打算在這裏陪藍淩皇過完剩下的九十七年再離開的。

嗯,她還有九十七年的時間用來越獄,她一定會成功的!

白姑射打起精神來!

晚上,白姑射在藥房泡了一下午,她在研究試管技術,雖然藍淩皇賤人,但是她還是想給他留下一個孩子,免得他將來孤苦。

熬了一下午,白姑射熬的眼睛酸澀,回房的時候,她看到藍淩皇站在門口發呆。

兩人視線相對,註視著對方。

白姑射忽然先笑了,不吵了吧,她忽然就釋然了,回不回的去,她都只剩下九十七年壽命了,幹嘛還要浪費時間吵架啊,幼稚。

藍淩皇看到她沖自己笑,他忽然閉上眼睛,快步上前將她按到懷裏。

“我們不吵了吧,和好吧。”

白姑射摟著他輕聲道。

藍淩皇點頭:“你不氣我了?”

“藍淩皇,我原本就想找到昆侖神樹,然後再陪你到死,我就回去,當時看到能回去,我太激動了。”

白姑射摟緊他,她深吸一口氣道:“藍淩皇,我再陪你九十七年,陪你到我快死的時候,到時候,你放我走吧。”

藍淩皇只是抱緊她沒有說話。

九十七年,那才多久,彈指一瞬而已。

“來吧小夥子。”

白姑射拉著藍淩皇的手,她猥瑣地笑,“月黑風高的,正好適時造人。”

……

百年之後。

水清流的女兒百歲生辰,宴請四海八荒仙神,水清流更是親自來木族請邀請白姑射。

“好快啊,小西朝都一百歲了。”

白姑射唏噓,水清流當了母親遠比從前要穩定多了,她仔細留意白姑射,忽然說道:“仙子,你怎麽臉色不好?”

“是麽,最近失眠嚴重。”

白姑射喝一口茶道:“大神,我恐怕是去不了了。”

白無垢笑著進來:“為什麽去不了,你可是水荒神親自來邀請的貴客。”

“就是,你是西朝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旁人不去可以,你可一定得去,西朝很想你呢。”

“大神,我也想去,但是我的身體吧這幾天不太好,這樣吧,我盡量去,要是我去不了,你們就別等我了。”

白姑射起來倒茶,桌子很大,茶壺離的有點遠,她伸手去夠,忽然身子一歪摔倒在地!白無垢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姑射!”

——

“這是怎麽回事!”

白無垢原以為白姑射只是最近身體虛弱才會暈倒,她親自下廚在廚房忙了一下午,給白姑射做了一桌吃的,她去竹舍喊白姑射,藍淩皇與段清都守在床邊,白無垢看到白姑射頭上的白發,她手一滑,手中的一碟包子打翻在地!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白無垢的臉一下沒了血色,她撲過來扯著藍淩皇追問!

姑射這個樣子,這白發,還有眼睛可見的蒼老模樣,白無垢心生恐懼,她忽然明白過來,白姑射的神衰根本沒有好!

“無垢。”

白姑射突然睜開眼睛,她身體虛弱乏力,她強撐著坐起來,靠在床上卻還樂觀地笑,安撫白無垢道:“我沒事,就是突然神力失調,養幾天就好。”

“你還騙我!”

白無垢紅著眼睛喊,她眼淚都流出來,“你之前的神衰根本就沒有好。”

“她之前的神衰確實沒有好——”藍淩皇開口。

“藍淩皇!”

白姑射惱了,她臉一沈喝斥住藍淩皇。

然而白無垢已經全都明白了。

白姑射也知道瞞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氣道:“之前,就是藍淩皇用昆侖神樹的元神,替我延續了一百年的壽命。”

一百年了,她終究還是沒能逆改天命,最終,什麽都沒有改變。

“藍淩皇,你放我走吧。”

白姑射看向藍淩皇哀求他。

藍淩皇臉色蒼白,他嘴唇顫抖一下,“不行!”

她在,他們還有法子可想,她若走了,他便永遠失去她了!

白姑射靠在床上,她真是疲憊的不行,從身體到心,到靈魂,都感覺累的連發火都提不勁來。

“我盡我最大的力量,陪了你一百年。”白姑射只說了一句,便沒有再說話,只是眼淚無聲的流下來,她早都已經開始神衰了,一直在吃藥抵抗。

“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

藍淩皇握緊她的手,眼神中透出一種癲狂。

白姑射只是苦笑。

——

白無垢回到自己的白荼院,她臉蒼白,一直坐在房中一動不動。

直到段清過來。

“……”

白無垢擡頭看他。

是她喊段清來的。

“段清,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辦法能救回姑射,不論什麽法子,哪怕。”白無垢握緊拳頭,頓了一下,壓制心頭的情緒冷靜下來,“哪怕用丹羲的命。”

段清苦笑道:“殿下,若是小殿下的命能救仙子,你覺著以魔尊大人的性格他會不做嗎?”

“怎麽可能沒有辦法!”

白無垢忽然拍桌子發怒,她眼通紅,“你不是鬼醫聖手麽!這麽多年了都救不好她!”

段清也紅了眼睛:“殿下,你罵吧,救不了仙子,我心裏也難受真的。”

段清與白姑射性情相投,是忘年之交,他早將白姑射當成自己的至交好友,救不回白姑射他心裏又何嘗不悲傷,尤其是他是一直知道真相的,一直在拼力。

“就沒有旁的辦法了嗎?或者封印她的魂魄,為她固魂,哪怕救不活也總能保住她慢慢想辦法吧?”白無垢啞著嗓子問,她已經急得亂了方寸。

段清搖頭道:“都試過了,不行。”

白無垢閉上眼睛,她泣了一聲問:“那最後,她會怎麽樣?”

段清悲傷道:“魂魄消散,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灰飛煙滅……

白無垢渾身發冷,眼淚不停往下掉,這時段清忽然道:“殿下,其實這個時候,唯一的辦法是送仙子回她的那個世界,或許她還能活。”

白無垢猛地睜眼。

段清握緊手道:“可是魔尊大人不同意,但是若再耗下去,我怕仙子魂魄虛弱,到時候就算魔尊同意她也無力回去了。”

白無垢喉頭哽住,她擡手撐住額頭,緊緊閉上眼睛,這一刻,她心中何其糾結,片刻後她有了決斷:“我去找藍淩皇,送她回去。”

眼下姑射神衰的太快了,白無垢等不及了,她立刻便去找藍淩皇。

藍淩皇一直守在白姑射床邊,一刻不肯離開。

“你來,我有話與你說。”

白無垢強行將他拽走,到了院中,白無垢眼睛通紅,她平靜地道:“你解開無相之境的封印,送她走吧。”

“不行!”

“藍淩皇,你救不了她!你醒醒吧,你再這麽耗著她你會害死她的!”

“……不。”

藍淩皇不肯擡頭看白無垢,他卻像入了魔一樣,只是搖頭,就是不肯放手。

“藍淩皇!”

白無垢急了,她一把扯著藍淩皇的衣襟拽到跟前,咬牙怒叫道:“你想看她死嗎!她死了你不是同樣留不住她!不管她在哪裏,只要她活著,你們才可能有希望,你不懂嗎?”

“……不。”

藍淩皇的眼神已經有些失智了,他只是搖頭。

白無垢又急又氣,她憤怒地推開他,“你為了你自己,就不管她的死活了!藍淩皇你就是這樣愛她的嗎?真是可笑,你愛的是你自己吧,你不救,我救!她是我妹妹,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你耗死灰飛煙滅!”

白無垢說罷一揮袖轉身離開,她方走了幾步,忽然一揮手喝道:“擎天!”

擎天鐘飛出將藍淩皇罩住!

藍淩皇的魔氣太強,他怕傷人,早已經將元神分裂讓帝雪無極封印在體內,所以白無垢的擎天鐘是能封印住他的!

“白無垢!你做什麽!”

藍淩皇一下清醒過來,他眼眸墨藍可怕,那種癲狂的眼神似要誅天滅地!

白無垢顧不上理他,她閃身進屋,白姑射正在發呆,白無垢上前,她摸摸白姑射的頭發,含著淚道:“我把藍淩皇封在擎天鐘裏了,我背你走,我們去無相之境,我送你回去。”

白姑射怔了忡,白無垢已經蹲在床邊要背她,白姑射慢慢伸手伏在白無垢背上,她眼淚一下湧出來。

“只要你能活,只要你好,在哪裏都好,哪怕你永遠回不來了。”

白無垢流著道,背著她快步朝萬劫塔方向走。

到了萬劫塔,無相之境入口被藍淩皇封印住了,白無垢化出真身長生木,用藤枝硬生生撕開了封印,她的真身被燚魂焰燒得渾身是傷。

白姑射坐在地上,她看到無垢在拼命撕封印,她心都在滴血,她流淚道:“無垢,算了吧,別破了。”

“能撕開的,一會兒就好,再一會。”白無垢是那樣堅韌的性格,她拼盡全力,忍著燚魂焰灼燒的痛楚硬是撕開了藍淩皇的封印。

“好了!”

白無垢用藤枝纏住白姑射,帶她進無相之境。

那個通道被藍淩皇封住了,這個封印比入口的封印還要強,白無垢想要繼續撕開封印,這時一道青光閃進來,丹青玄現身,他一揮手隔開白無垢——

“你不要命了,居然想破師父的封印!”丹青玄厲聲喝斥她,她簡直是不要命了,居然硬破藍淩皇的封印!一身修為幾乎都要折損沒了!

“青玄,幫我打開。”

白無垢化成人形,她站不住倒在丹青玄懷裏,抓著他哀求!

“你敢!”

藍淩皇忽然現身,他額頭上的藍色魔印發著強光,眼角眉尾處全是藍色魔氣,一雙眼眸更是墨藍得讓人恐懼。

“白無垢,你好大的膽子!”

她居然要分開他和姑射!

藍淩皇發了狂,整個木族現了異動,天上烏雲密布,電閃雷鳴!

萬劫塔搖搖欲墜!

天地風雲色變!

“師父!”

丹青玄擋在白無垢面前,他厲聲道:“你快走!”

然而白無垢哪裏還走的了,藍淩皇發狂之下神智全無,全身戾氣大增,竟召回了窮極之淵的誅天劍!

藍淩皇失智發瘋要殺白無垢!丹青玄與他纏鬥,藍淩皇發狂之下冷血暴戾,他已經掙破了封印,此刻是完完整整的一個天地至尊,魔尊藍淩皇,揮手間便能覆天滅地!

丹青玄如何是他對手,被他打成重傷,一劍穿胸!

“青玄!”

白無垢嘶叫!

她不顧一切撲過去!

咆哮一聲化出神樹之身萬千藤條纏向藍淩皇!

藍淩皇揚手一揮,一劍刺向白無垢!

白姑射忽然生出力量,不顧一切的撲過去——

……

天地宛如靜止了一般。

靜。

靜的可怕。

鮮血淋淋順著藍淩皇的手流下,他怔忡,然後眼神一下變得清明。

“姑射!”

藍淩皇撲騰跪在地下!

接住倒下的白姑射。

“……”

白姑射身體抽搐,大口大口的吐血,她擡起血淋淋的手摸藍淩皇的臉,然後眷戀地貼到他懷中,她,很冷……

“姑射,姑射!”

藍淩皇緊緊抱住她,不停叫她,他眼眶中滾下滾燙的淚,他哭了,他第一次流淚。

“送她走,我求你了!”

白無垢撲過來,她摔在地上,又爬過來扯著藍淩皇哭著哀求道:“她要死了,你讓她回去吧!”

白姑射的身體在藍淩皇懷中一點一點冷掉,藍淩皇拼命抱緊她想要溫暖她,卻無能為力,他眼睜睜看她在自己懷裏一點一點死掉。

最後一刻,藍淩皇抱起白姑射沖進那個通道!他破開封印將白姑射扔進了通道!

白姑射進了通道後。

通道在藍淩皇的眼前徹底的消失了,不覆存在。

藍淩皇站在那裏,他淚流滿面。

……

“白果!”

“白果白果!!”

“120怎麽還不來?”

無數焦急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來。

白果猛地睜大眼睛,她大口大口喘息,宛如窒息後吸到新鮮空氣一樣!

“醒了,她醒了。”

大家夥松了口氣,白晶彎腰擔憂地問:“你沒事吧,你嚇死我們了,剛才輕微地震了一下,你怎麽就暈了。”

“……”

白果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死對頭,她腦海中關於穿越的記憶忽然變得模糊,然後——

空白。

“我暈了?我怎麽會暈了?我身體素質一直杠杠的,我還有馬甲線呢。”白果急忙辯解,她怎麽可能暈呢,鬼扯呢!

這時燈光都已經恢覆,主持人也上了臺,一切無事,頒獎典禮繼續進行。

白晶湊過來:“你剛才真暈了。”

白果一心關註即將到來的最佳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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