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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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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江琴子沒能和入江直樹一起回家。

在時疫抗體派發到隔離醫院的前兩天,入江琴子發現自己被丈夫傳染了。在知道自己得病的時候她竟有了一絲放松和解脫——終於有了正當的理由陪在直樹身邊。但分配給隔離醫院的抗體僅有5支,她的存在是個意外。而讓人絕望的是——沒有多餘藥劑。

在入江直樹的堅持下,入江琴子被轉入了另一家規模較好的醫院,轉院前一天院長對直樹說“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們倆夫妻給忙死啊。”入江直樹配合著笑了,笑得很難看。

也是在那天,入江直樹明白一個道理:愛具有雙面性:它能造就一個人完美、幸福的生活,也能讓人心甘情願為它付出慘痛的代價。

入江琴子付出代價的時刻已經到了。

“老一輩的人常說,這違背天意就得遭天譴啊!閻王大人正收人呢,可不敢妨礙啊,不然就得一命換一命……”醫院的電視機正放著肥皂劇,兩個歐巴桑正熱烈的討論著某某人因為某某事差點死了,卻因為貴人相助逃過一劫,不料幫了他的貴人卻因為意外而喪生。如果是平時女兒看的電視劇他也許還會湊過去跟著看一看,可如今一聽卻是萬分刺耳。自己的妻子因為關心自己,而跑來隔離醫院來,卻不料被自己傳染上了,這種事情在外人眼裏看來有些“作死”的意味,但對入江直樹來說,琴子的出現讓他活了下來。他一直沒有機會告訴琴子:因為有你在我身邊曾經多次昏迷的我才能挺下來。

“信念的力量是最強大的。”入江直樹在二十年後和外孫聊天時這樣講。

也許對後人來說,這場時疫的僅僅只是一段歷史而已,徒增飯後茶餘的笑料而已——有多少人得了時疫、有多少人痊愈或者離世也僅僅是個數字,這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可對於入江直樹來說,這是他人生中最不願意回憶的一場噩夢,不,是浩劫。

“感覺怎麽樣?”直樹隔著玻璃看著琴子,兩人僅一墻之隔卻只能用電話溝通。

“好困哦…入江君當初你也會很想睡嗎?”琴子說話的聲音不覆往日清亮,喉嚨處像卡著一個小獸,發出略像□□的聲音。

“對,但是不要睡,能堅持就堅持一下;我很想你,孩子也很想你。”

“對不起……”琴子一瞬間淚目,她必須承認自己是個很自私的人,當初因為自己的任性,怕失去、怕悔恨終生所以執意要去找入江君,卻沒想到如今要讓入江君和琴美這麽擔心,自己真的是太差勁了!

“噓…”直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要給你唱歌。”

剛剛唱了三四句便被琴子打斷,“你還記得這首歌啊!”說話的神態就像個天真的少女。

“恩”入江直樹笑著回答,“你要堅持下去,等你好了我就教你唱。”這是入江直樹唯一會唱也是唯一能唱好的一首歌,二十多年前,兩人在民政局領結婚證回來的路上,走進了一家銀飾店,為剛剛成為入江太太的琴子選了精致的銀鐲子,還很抱歉的對她說“以我現在的能力不能為你辦婚禮買鉆戒,但我一定會努力讓你過得更好!”琴子只仰起頭看著他笑,握緊了與他十指緊扣的手。而當時店內的BGM很順耳,琴子隨口說了句很好聽,沒想到他竟然學下來唱給自己聽。

“你說話算話?”

“一定,一定教你唱。”

“那你等我。”

不料,這竟是兩個人最後的約定,也是唯一沒有實現的約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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