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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fair 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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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無路可走,沒有人願意走上魔女的道路。

戀情開始時,她的丈夫就說過“我只對你是真愛,我們在一起後,請你一定不要相信任何想要拆散我們的人說的話。”

一開始就給她打預防針,她本該明白的,他心虛到何種程度。

某日她讓他罵完了,披上風衣出去散心,中途猝死。死後的她便來到了魔女的世界,做元老院裏一名默默無聞的小秘書。日子空乏無比。有一日,只有一堆數據的英靈殿中,突然出現了一位白色少女。

少女婉約沈靜,雙眸似水,哀傷憂郁,她終日那樣憂傷地徘徊在空蕩寂寥的英靈殿中。

偶爾有英靈現出身形與她說說話,她也是微笑回應的,雖然眉宇總有一絲抹不開的積郁。

人類若是憂傷,便不會好看。小秘書也曾因為丈夫出軌而整日愁苦,於是愈加被他嫌惡責罵。兩人吵起架時,更是真刀真槍時常見血。

白色少女的憂傷卻不令人覺得沈悶乏味,反而空靈出了味道。身為阿賴耶,這位名為柯賽特的少女相較諸多苦逼的魔女還是有其與眾不同之處的。

英靈中有一位,紅眸的淩冽青年,很喜歡和這少女說話。說不到幾句,少女就會靜靜看向遠方,似乎神游天外,早就忘了眼前一切似的。

時間長了,英靈便訕訕地覺得無聊了。於是轉變了方針,從元老院裏拖出了那倒黴的小秘書,他給小秘書一支筆,又用一道鐐銬將她的手與筆鎖在一處。

英靈一指那位終日比月色哀傷的少女,對小秘書說:“一日不能怡人,你就一日不停地寫罷。”

少女是名為阿賴耶的抑制力,卻遲遲放不□為人類時所經歷的悲慟,不能回歸本源。

小秘書不眠不休地寫了三個月,拿出一本破破爛爛的成品,給那位少女觀閱。

“何苦來著,我又不是看看童話就能滿足的小孩子。”少女把那堆破爛撕成一片片碎屑,一片片扔進壁爐裏燒成了灰,她的五官拿捏得恰恰好,無論哪個角度都沈靜婉約,像一副工筆畫,“妾身存在一刻,便一刻不會有救贖。你寫這許多,不能夠怡人,還令人猝然。”

“我想要寫得重口些,便這麽寫了。”秘書愧疚道。

“妾身不喜歡。”柯賽特看著滿爐化為灰燼的黑灰,笑了,“世上偽書千萬,多我一個湊熱鬧,好沒趣。”

“唉呀,不過是圖個樂子。你不喜歡,我寫個其他的便是。”秘書握住筆,待要奮筆疾書,“可再寫你,這不打臉麽。”

“我有對雙生的哥哥姐姐,如果不是因為她去了世界內側,我也無須為了制衡被剝離出去成為人類。就這一點來說,我真正恨她。大可寫一寫她,折磨折磨她。”柯賽特說,

“而且這次不要做偽,用世界線編訂。”

柯賽特拿出一把金線,每一條線都是一個平行世界,因為秘書的手和筆拷在一處,所以魔女只好獨自一人編織著棋盤。

柯賽特讓秘書寫了個開頭。然後她用棋盤把秘書敲了個頭破血流,自己直接跳進了棋盤,看來她是真恨西洛,不上真身掐架不幸福。

Archer怎能放過湊熱鬧的機會,也跟著去了。

Lancer本來就被自己無數苦逼的征戰經歷打擊到,以至於性格大變,各種深沈冷酷。一聽Archer匡他說他主君芬恩也出現在棋盤裏了,立刻緊隨Archer去了。

小秘書帶著被砸出個血窟窿的腦袋醒來時,黃花菜都涼了,棋盤也快結束了。

柯賽特找到了自殺的正確方式,終於可以不用再哀婉憂傷。

秘書得了自由,便去人間轉上一轉。

她對此次的故事多有疑惑,她拜訪了作為此次棋盤主角的,最後的一位愛德爾菲爾特小姐。

寒暄一番後,她問:“到底哪個是你真名呢?”

西洛將一杯加了許多糖與鮮奶的咖啡推到她面前:“叫得順口就好。名字,其實沒有太多意義。”

這時,一位先生從外面進來了。

他問西洛:“有客人?”

這男人雖然看著很是正派很是端正,但神色上卻過分冷漠了。小秘書立刻知道他是誰。

“對,這位小姐似乎很清楚我的事。”西洛客氣地介紹了不速之客,“你要和我們一起喝點咖啡嗎,綺禮。”

言峰綺禮禮貌地和客人打了招呼,表示一下對西洛愛屋及烏的尊重,但他對那堆疊成山的方糖和五顏六色的Macarons頗有幾分忌憚,他客氣地對西洛說:“你們好好談,我不打擾了。”

這個男人絕對不好相處,秘書想,見到本人她才明白那個“冷淡疏離”的確切概念。

“幸虧你能妥協。”秘書喃喃地說出心中想法。

“妥協?”西洛詫異了,“每個人的人生都是妥協的哲學,可我一定是最不會妥協的那個。”

“那倒也是。”小秘書訕訕道,她暗暗想,難怪男人大多不討厭智商有硬傷的女人,無法交流倒也能確保雙方相安無事。

“不要因為某方面的印象就完全否定一個人。”仿佛知道對方在揣摩什麽似的,西洛說,“這裏交通不方便,雖然已經從教會隱退了,但他是這裏唯一的神父,也是唯一的醫生,無論多麽晚或者碰上怎樣的天氣都會出診救人。他並不是你看上去的那麽冷漠。”

“無論對誰都這麽客氣疏遠,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時間長了絕對要瘋的。”小秘書幹脆破罐子破摔地直接指摘綺禮。西洛的精神世界絕對

沒節操,指不定早就出軌到哪裏去了。

西洛淡淡地說:“我是篤信主的小羊羔,絕對很有節操保證。當然我是不明白,你到底是覺得怎樣才算正確啦。我與他這樣客客氣氣的不好嗎,非要搞得烏煙瘴氣才叫不疏遠?”

“我不承認。”小秘書突然極力反駁,“你從來都不拒絕任何人的好意,跟他在一起也是妥協。這種結局,你覺得很好嗎?世間從來只有這種妥協!”

西洛忽然捂住她的嘴,讓她平靜下來:“我承認,我是有一段時間很頹廢,認定自己人生晦暗,只想快點捱過去,只想快些死。不過後來出了一次任務,那次回來後,我的想法有了一些改變,我想我是熱愛這段新生的,雖然不能遺忘過去,但也不能用過去否定將來。”

西洛靜一靜:“我是真的喜歡綺禮的。並不是妥協,我是真的喜歡他的。”

小秘書平靜下來,看著她:“對不起,因為我想起自己的事,忍不住憤世嫉俗。”

西洛留她吃晚餐,她拒絕了。

她披上風衣,離開西洛家。她死於心碎,以世間無真愛為由來保護自己的卑微靈魂而成為魔女,但此刻也應該從自欺欺人的夢中醒來了。

她的確該承認自己遇人不淑,卻不應該因此否定全世界。連言峰綺禮這樣的男人,都有人真心對他。

送走客人後,西洛拿出貓糧,招呼家裏的小貓起司吃午餐。

庭院外的玻璃門是拉上的,小貓進不來,它用軟綿綿的貓爪子拍著門。

西洛沒有註意,她以為它沒聽到呢,又叫了幾聲它的名字。

“媽媽,開門。”

細細的小女孩嗓音傳了進來,西洛終於看到貼在玻璃上的起司,她頗淡定地去開了門。

看著小貓悠悠地走進來,西洛才發出一聲驚嘆。

然後她擡頭看見正從樓梯上下來的綺禮。

“綺禮,她剛剛說話了。”西洛震驚地說。起司淡定地瞥她一眼,喵嗚叫了一聲。

“綺禮,她剛剛讓我開門呢。你聽到了嗎?”西洛不依不饒地問。

綺禮淡定地回答她:“以前在日本時,我遇見過一只會在主人給它洗澡時不斷地叫巧克力的貓——”

“但是,這科學嗎……”西洛回頭看看吃貓糧的小貓小聲嘀咕,忽然覺得有些滲人。

“你要出去了?”她看他拿著一疊文件,雖然已經引退,但這個偏僻小鎮依舊有許多工作要做。

“嗯,不自己做不放心。”綺禮說。

西洛看著他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突然說:“綺禮。”

“什麽事?我會帶甜點回來的。”他的神色依舊疏冷。

“我第一次見到你時,跟你說了許多話。剛剛經人提醒,我才想起來我從來沒對你說過

,那時我並不知道你是誰,我只是覺得這人真是我的type啊。”西洛擡頭看他,“其、其實綺禮,我喜歡你,是真心的。”

他握一握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冷。他明白的,她原本就是為了他才存在的,盡管只有這一條世界線給了他與她相見的可能性。因為在除此之外的世界,言峰綺禮必然在第五次聖杯戰爭中死亡。

“現在的我,即便孤身一人也是能夠不空虛地度過餘生的。”他溫和地說,“你要帶點什麽?”

“帶一束安息香吧。”她輕聲。

綺禮別過臉。

他推開門,秋天金色的陽光下,庭院中飄散的枯葉燃燒殆盡生命最後的光彩。

他望著如同金蝶般漫天飛舞的絢爛落葉說:“我走了。”

他走過庭院,回頭看見她在玻璃門的另一邊,微笑著向他揮手道別。

他遲疑著舉起手回應她,看見她臉上露出更加明燦的笑容。

再見了。

Farewell,my fair lady.

作者有話要說:Farewell,my fair l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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