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懷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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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明月到公司的時候，再次感受到群眾的詭異。她才從顧總那裏來，顧總不可能比她快——所以不是老板來了。
她蹭到錢彬輝身邊：“錢哥，今天又有大人物來了嗎？”
錢彬輝看她一眼，嘆了口氣，問：“你昨晚在哪兒睡的？”
賀明月一下子明白了。她心裏冷笑一下，臉上神色如常，笑瞇瞇的：“昨天我喝醉了，顧總叫助理姐姐把我送回家，助理姐姐不知道我家在哪兒，就在顧總家住了一晚上。”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讓錢彬輝身邊的兩方都聽到了。
有人笑道：“昨晚該是醉得神智不清了吧？”意有所指，不懷好意。
“還好，阿姨煮了醒酒湯，早上又喝了暖暖的蜂蜜水，顧總人特別好。”
旁邊另一個人打量她，笑裏藏刀：“你的酒量也太差了一點，就那麽一小口，竟然直接醉暈過去，哈哈哈哈我們當時都以為你是裝的想要躲酒呢！”
賀明月也跟著笑：“是的呢！以後大家可千萬別勸我酒了，一杯倒，實在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喝酒。”
對方欲再說什麽，錢彬輝皺眉，冷聲道：“上班，別閑聊。”瞪了賀明月一眼，小聲道，“這麽大聲幹什麽！”
賀明月撇撇嘴：“正大光明，為什麽要小聲說？”
“喲，你正大光明做什麽了？”
“追顧總。”
錢彬輝一口茶噴出來，瞪大眼睛看著她，一臉“你瘋了”的表情，“你知不知道顧總多少歲？”
賀明月搖頭：“多少歲？”
“二十九！”
“完全看不出來，顧總真幸運！”
錢彬輝：“……”
賀明月疑惑的看著他，顧總二十九歲怎麽了嗎？
錢彬輝眉頭皺起來，“你才十九歲，大二。顧總已經二十九歲了。你們相差十歲。不管是年齡、社會階層，還是人生閱歷，完全不同。你只是愛慕他的皮囊。”
“談戀愛不就是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人嗎？我為什麽要找一個年齡、社會階層、人生閱歷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太自戀了吧？”
“少給我偷換概念！”錢彬輝很嚴肅，“找一個比你大十歲的成功人士談戀愛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看看剛才，那都是些什麽眼神！”
顧明月問：“顧總結婚了嗎？”
“沒有。”
“有正在交往的對象嗎？”
“沒有。”
“成年了嗎？”
“是。”
“他經濟獨立，靠自己的勤勞智慧賺錢嗎？”
“是。”
“那我沒結婚，沒交往對象，也成年了，我十六歲就開始賺自己的第一桶金——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以及其他開銷全部來自自己賺的錢，完全算經濟獨立。我打算追他，用一些自己提前默認了後果的手段追他，非常自願，這些人憑什麽用有色眼光看我？他們不相信愛，認為性是一種商業手段，這些並不能構成我，只會構成他們。”
錢彬輝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想了想，語氣溫柔了許多，然而依舊殘酷：“人只要活在社會之中，就必然被人群綁縛。”
“我知道呀。”賀明月說，“但繩子是人自己綁上去的，他們承擔綁繩子的好處和壞處，我承擔不綁繩子的好處壞處。”
“如果顧總要綁繩子呢？”
“那樣的結局，我也答應過了。”
一段感情，求不得，相愛，分手，圓滿，等等，都是結果。許多人都只接受也只預設最好的結果，殊不知其他的都是常態。只執著於一種結果不是常態，那是在命令奇跡發生。
錢彬輝沒想到，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感情觀竟然如此成熟。
有點兒酷。
錢彬輝沒什麽好說的，拍拍她：“我見過許多女生，談戀愛前一種說法，談戀愛後一種說法。希望你不是。”
賀明月瞇眼笑：“是就是唄，身懷寶藏，小心為上。”
錢彬輝哈哈大笑，對賀明月的喜歡又多了一點，感嘆道：“覃紅走了狗屎運收你做了徒弟。”
賀明月不讚同地皺眉：“我不願意，狗屎這麽臭，用來形容我和覃姐？”
“嘖！”錢彬輝揮手讓她走，“幹活去。”
“好的，錢哥。”然後一本正經道，“顧總神仙一般的顏值，難道不值得成立一個部門每天專職專崗形容誇耀嗎？”眼睛裏面誠意滿滿，“我願意是這個部門任勞任怨的小蜜蜂，服從上級的命令，積極勤奮的為部門添磚加瓦，戰旗高懸！”
錢彬輝：“……”忘了，辦公室戀情要不得。
賀明月回到自己位置上。話是說得漂亮，但她畢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女生，被人用惡意的眼光看待，又不知道背後有多少閑話，多少有些影響心情。
比如現在，總會有若有若無的眼睛瞥過來。賀明月撇撇嘴，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卡紙，塗塗寫寫，拆了兩雙外賣筷子，首尾相連，繩子捆緊，將紙貼上。又找了一個空花瓶，放在自己電腦桌後面，將牌子插進花瓶裏。
沒過一會兒，旁邊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賀明月沒管，專心整理起覃姐的資料來。
微信有提示聲，賀明月點開看。是公司裏一個女生發來的。一個十五塊的紅包，一條消息：“對不起，仙女，看了你三眼。”
緊接著有了其他消息，有誇她可愛的，有說她逗的，也有陰陽怪氣的。賀明月把紅包都點了，隨手包了一個大紅包發在“國色天香的美人們”群裏。
三秒，紅包領完。
柯一憶：“謝謝老板，刷劇。”
餘子好：“謝謝老板，上課。”
許秋幸：“謝謝老板，開會。”
賀明月發了一個“小S冷漠”的表情，心情稍好。加油工作，為老板賺錢。
電腦後面花瓶裏的牌子上寫著：仙女下凡，一眼五塊。小本生意，謝絕講價。
下午周總知道了這件事，跑到賀明月位置上盯著賀明月看了五分鐘。賀明月開始不明所以，後來有些心虛地把牌子收起來，小心翼翼問：“我破壞公司規章制度啦？”
周總掏出手機，給賀明月轉了一千五，說：“一秒一眼，一分鐘六十秒，看了你五分鐘，共計三百次。一眼五塊，共計一千五。微信轉賬給你了，仙女。”豎起大拇指，“好看。”周總悠閑地踱步回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安靜如雞。
賀明月呆呆地坐下，重新把牌子插上，給覃紅發微信，一排感動落淚的表情包：“謝謝覃姐！！！”
五分鐘後覃姐發了一個問號過來。
“周總！好暖！！”接著發了第二條：“能在這樣暖的老板手下做事，好幸福！［爆哭］［爆哭］”
覃紅：“……”
覃紅：“和周總保持距離。”
賀明月：“不行，這麽暖的老板，我忍不住要親近。”
覃紅：“等我回來，你要挨打。”
賀明月：“［委屈］周總才幫了我，至少要說一聲謝謝吧？”
覃紅：“你犯什麽事了！”
賀明月就把事情告訴了覃紅。
覃紅：“？？？你喜歡顧總？”
賀明月：“［乖巧］”
覃紅：“你等我冷靜一下。”
賀明月：“［打擾了］”
下午下班前十分鐘例會，前五分鐘各人工作總結和安排，後五分鐘——
前三分鐘周總眼神巡回死亡凝視，看得每個人心裏打鼓，最後兩分鐘，周總幽幽道：“大家都是搞創作的，眼界小了，作品的格局就大不了。與其嘰嘰喳喳、長舌婦似的討論別人，不如多把時間留給自己提升。開公司是要賺錢的，我們只留有能力的人。”
賀明月看了周總一眼。感動是沒錯，但是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實在不值得老板說這麽重的話安慰她？
周總頓了頓：“顧總對你們期望很高，不希望你們只有這樣的水平。”賀明月心一跳。
“你們都是業界翹楚，顧總樂意花更多時間金錢栽培，不要讓顧總失望！”
這個時候，賀明月收到之前向她表白男生的微信——一個紅包，幾條消息。
不知名男生：“為了一個吉利，我今天克制地只看了你九十九眼。”
不知名男生：“希望你能明白，看向你的目光，除了好奇的、不懷好意的、八卦的，還有我的。”
不知名男生：“那是愛慕的眼神，欣賞的眼神，讚許的眼神，它們比惡意的眼神多許多許多。”
賀明月心如止水，回：“謝謝。但那天我應該表達得非常清楚了，對不起，我們可能不適合保持聯系。你這樣讓我困擾。”發送成功後拉黑了人。
散會。
賀明月最後一個走。她直直走向周總，笑容得體，語氣輕柔但不容拒絕：“能把顧總的聯絡方式發給我嗎？我有東西掉在他家了，很重要，一定要去取。”
周總二話不說，發了一串聯系方式在賀明月微信上。手機號碼、企鵝號、微信號、郵箱、公司內部聯絡號。
“謝謝。”
“不用謝。”
賀明月把號碼存上，當著周總的面，存了一個“顧總”。離開公司，坐上車，新建聯系人，同樣的號碼，存了一個“明月的心肝”。
這個時候，手機跳出來覃姐的微信：“你不能喜歡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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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蹭到錢彬輝身邊：“錢哥，今天又有大人物來了嗎？”
錢彬輝看她一眼，嘆了口氣，問：“你昨晚在哪兒睡的？”
賀明月一下子明白了。她心裏冷笑一下，臉上神色如常，笑瞇瞇的：“昨天我喝醉了，顧總叫助理姐姐把我送回家，助理姐姐不知道我家在哪兒，就在顧總家住了一晚上。”聲音沒有刻意壓低，讓錢彬輝身邊的兩方都聽到了。
有人笑道：“昨晚該是醉得神智不清了吧？”意有所指，不懷好意。
“還好，阿姨煮了醒酒湯，早上又喝了暖暖的蜂蜜水，顧總人特別好。”
旁邊另一個人打量她，笑裏藏刀：“你的酒量也太差了一點，就那麽一小口，竟然直接醉暈過去，哈哈哈哈我們當時都以為你是裝的想要躲酒呢！”
賀明月也跟著笑：“是的呢！以後大家可千萬別勸我酒了，一杯倒，實在不好意思和大家一起喝酒。”
對方欲再說什麽，錢彬輝皺眉，冷聲道：“上班，別閑聊。”瞪了賀明月一眼，小聲道，“這麽大聲幹什麽！”
賀明月撇撇嘴：“正大光明，為什麽要小聲說？”
“喲，你正大光明做什麽了？”
“追顧總。”
錢彬輝一口茶噴出來，瞪大眼睛看著她，一臉“你瘋了”的表情，“你知不知道顧總多少歲？”
賀明月搖頭：“多少歲？”
“二十九！”
“完全看不出來，顧總真幸運！”
錢彬輝：“……”
賀明月疑惑的看著他，顧總二十九歲怎麽了嗎？
錢彬輝眉頭皺起來，“你才十九歲，大二。顧總已經二十九歲了。你們相差十歲。不管是年齡、社會階層，還是人生閱歷，完全不同。你只是愛慕他的皮囊。”
“談戀愛不就是找個自己看得順眼的人嗎？我為什麽要找一個年齡、社會階層、人生閱歷和自己完全相同的人？太自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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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明月問：“顧總結婚了嗎？”
“沒有。”
“有正在交往的對象嗎？”
“沒有。”
“成年了嗎？”
“是。”
“他經濟獨立，靠自己的勤勞智慧賺錢嗎？”
“是。”
“那我沒結婚，沒交往對象，也成年了，我十六歲就開始賺自己的第一桶金——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以及其他開銷全部來自自己賺的錢，完全算經濟獨立。我打算追他，用一些自己提前默認了後果的手段追他，非常自願，這些人憑什麽用有色眼光看我？他們不相信愛，認為性是一種商業手段，這些並不能構成我，只會構成他們。”
錢彬輝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想了想，語氣溫柔了許多，然而依舊殘酷：“人只要活在社會之中，就必然被人群綁縛。”
“我知道呀。”賀明月說，“但繩子是人自己綁上去的，他們承擔綁繩子的好處和壞處，我承擔不綁繩子的好處壞處。”
“如果顧總要綁繩子呢？”
“那樣的結局，我也答應過了。”
一段感情，求不得，相愛，分手，圓滿，等等，都是結果。許多人都只接受也只預設最好的結果，殊不知其他的都是常態。只執著於一種結果不是常態，那是在命令奇跡發生。
錢彬輝沒想到，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感情觀竟然如此成熟。
有點兒酷。
錢彬輝沒什麽好說的，拍拍她：“我見過許多女生，談戀愛前一種說法，談戀愛後一種說法。希望你不是。”
賀明月瞇眼笑：“是就是唄，身懷寶藏，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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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總掏出手機，給賀明月轉了一千五，說：“一秒一眼，一分鐘六十秒，看了你五分鐘，共計三百次。一眼五塊，共計一千五。微信轉賬給你了，仙女。”豎起大拇指，“好看。”周總悠閑地踱步回辦公室。
辦公室外面，安靜如雞。
賀明月呆呆地坐下，重新把牌子插上，給覃紅發微信，一排感動落淚的表情包：“謝謝覃姐！！！”
五分鐘後覃姐發了一個問號過來。
“周總！好暖！！”接著發了第二條：“能在這樣暖的老板手下做事，好幸福！［爆哭］［爆哭］”
覃紅：“……”
覃紅：“和周總保持距離。”
賀明月：“不行，這麽暖的老板，我忍不住要親近。”
覃紅：“等我回來，你要挨打。”
賀明月：“［委屈］周總才幫了我，至少要說一聲謝謝吧？”
覃紅：“你犯什麽事了！”
賀明月就把事情告訴了覃紅。
覃紅：“？？？你喜歡顧總？”
賀明月：“［乖巧］”
覃紅：“你等我冷靜一下。”
賀明月：“［打擾了］”
下午下班前十分鐘例會，前五分鐘各人工作總結和安排，後五分鐘——
前三分鐘周總眼神巡回死亡凝視，看得每個人心裏打鼓，最後兩分鐘，周總幽幽道：“大家都是搞創作的，眼界小了，作品的格局就大不了。與其嘰嘰喳喳、長舌婦似的討論別人，不如多把時間留給自己提升。開公司是要賺錢的，我們只留有能力的人。”
賀明月看了周總一眼。感動是沒錯，但是她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實在不值得老板說這麽重的話安慰她？
周總頓了頓：“顧總對你們期望很高，不希望你們只有這樣的水平。”賀明月心一跳。
“你們都是業界翹楚，顧總樂意花更多時間金錢栽培，不要讓顧總失望！”
這個時候，賀明月收到之前向她表白男生的微信——一個紅包，幾條消息。
不知名男生：“為了一個吉利，我今天克制地只看了你九十九眼。”
不知名男生：“希望你能明白，看向你的目光，除了好奇的、不懷好意的、八卦的，還有我的。”
不知名男生：“那是愛慕的眼神，欣賞的眼神，讚許的眼神，它們比惡意的眼神多許多許多。”
賀明月心如止水，回：“謝謝。但那天我應該表達得非常清楚了，對不起，我們可能不適合保持聯系。你這樣讓我困擾。”發送成功後拉黑了人。
散會。
賀明月最後一個走。她直直走向周總，笑容得體，語氣輕柔但不容拒絕：“能把顧總的聯絡方式發給我嗎？我有東西掉在他家了，很重要，一定要去取。”
周總二話不說，發了一串聯系方式在賀明月微信上。手機號碼、企鵝號、微信號、郵箱、公司內部聯絡號。
“謝謝。”
“不用謝。”
賀明月把號碼存上，當著周總的面，存了一個“顧總”。離開公司，坐上車，新建聯系人，同樣的號碼，存了一個“明月的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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