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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水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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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哥的機車帽遞過來,素昔並沒有接。男人大喇喇地胡嚕了下貼頭皮的青茬寸頭, 咧嘴笑道:“我新洗的頭, 真的,不臟。”

素昔拍了他肩膀一下:“誰說你臟了?你把頭盔給我了, 你戴什麽?”

“我習慣了,不用。”

素昔莞爾:“你問問交警習慣了沒?”

素昔晃了晃手裏的車鑰匙:“我開車了。要知道你騎了摩托車, 我都不等你了。行了,你慢點騎, 基地見。”

素昔轉身要走, 一旁的寶兒卻跳上前:“你不坐我坐。”

說罷就要往嘉哥的機車上躥, 被素昔拽著後脖領給薅了下來。

“你沒聽見他就帶一個頭盔來麽?再說了這大熱天的,放著有空調的車不坐, 坐什麽摩托車?”

寶兒這才撇著嘴,悻悻下車:“就是天熱, 我才想兜兜風嘛。”

素昔憑借著身高優勢, 一把攬住寶兒的肩膀, 強行把她帶離:“一會到了基地, 再找個頭盔,讓他可勁帶你兜風!”

所謂基地, 是張嘉琪家裏的一個廢舊廠房。九十年代輕工外貿大發展的時候張家砸鍋賣鐵建的廠房,幾年奮鬥讓他家一躍成為小中產。後來買賣越做越大,路子也越拓越寬,在平都有十幾家連鎖餐飲。

輕工業不幹了,土地使用權還沒到期, 張嘉琪和家裏商量了一下,就把這個廢舊廠房留下了,一來樂隊排練用,沒鄰居不擾民。二來給他們的“霽月和晨星”做直播室用。

最開始時候就是水泥墻工業風,慢慢摸索到直播風格之後,幾個人湊錢把直播室裝修得古風古韻起來。

素昔脅迫著寶兒上了她的小mini,剛關好車門,手機響了。

竟然是沈霽瑜。

素昔本能擡頭看向盛鴻大門,沈霽瑜果然站在門口望著她的方向。

素昔餘光瞥了一眼正在系安全帶的寶兒,開了口:“餵?”

她沒稱呼沈霽瑜什麽,怕寶兒誤會。

此時此刻,看到了姜素昔拒絕了機車男的沈霽瑜的心情是不錯的,不然他也不會莫名其妙地打這個電話。可電話乍一接通,他就後悔了。

說什麽呀?

說他看見她差點上了一輛機車?可這關他什麽事兒啊。

問她幹嘛去?這更不關他的事兒了。

二人隔著擋風玻璃這麽一對視,沈霽瑜更心虛了,自己巴巴地站在這望著人家離開,活像一尊“望妻石”……

對面見沒聲音,又輕聲問了一句:“餵?信號不好麽?”

沈霽瑜一緊張,福至心靈,趕緊順口胡謅了一句:“是王阿姨……她沒有你電話,問你晚上想吃什麽。”

殊不知對面的人比他還緊張,做賊似的:“哦,謝謝她,不用了。我今晚和同學們一起。還……還麻煩她幫我多看一會孩子。”

電話那頭的聲音清冽冷靜,單單一個“好。”

沒有任何情緒。

素昔掛了電話,呆坐在座位上半天,餘光裏看見沈霽瑜上了保姆車,心中納罕,王阿姨知道她的手機號啊。

一旁的寶兒本心不在焉,一聽“孩子”,來了興致,湊上前:“素昔,你真有個孩子?”

素昔掛擋走人,沒有回答。寶兒仍不甘心:“你和我說說嘛,我不告訴別人。”

素昔從不介意別人說她有個私生子,可畢竟關乎孩子的隱私和安全,素昔笑笑:“小腦袋瓜裏都想些什麽?好好想想一會怎麽錄demo吧。”

另一邊,沈霽瑜窩在保姆車裏,手指托著下頜,眸光深邃悠遠地望著窗外飛馳而後的景色。

耳邊是朱迪的聒噪:“瑜哥,你和嫂子一起錄節目還不坐一輛車,是為了避嫌麽?要不我以後再調一輛車接嫂子?你倆錯開時間,不會被察覺的。”

沈霽瑜充耳不聞,抵著下唇的指尖輕柔摩挲,看起來略顯焦慮。

朱迪看在眼裏,猜測瑜哥是不是對隱婚的事情仍有顧慮,繼續開解道:“你別生琦叔的氣,他那人就那樣,心直口快。其實他都交代我了,平時多留心,盡量不讓你倆的事兒暴露。但要真是被捅出去了也不算實在沒轍,畢竟你倆都合法夫妻,也沒出去招搖撞騙去。只不過琦叔那的宣傳方向就得……”

朱迪話還沒說完,沈霽瑜突然側了身湊向他的方向。朱迪以為沈霽瑜覺得他話多了,難不成要打他?本能嚇一哆嗦,往後一躲。

可卻見沈霽瑜只是定定看向他,滿臉意味深長的表情,帶著疑惑和探究,神秘兮兮地問道:“你說,我演技怎麽樣?”

如果朱迪有膽子,他一定伸手摸摸沈霽瑜是不是發燒了,可惜他沒有。他老老實實回答:“哥,你是影帝,叫座又叫好的,問這問題幹什麽?”

沈霽瑜聽完,身體松弛了片刻,陷入皮質座椅中沈吟一會,又略起了身,挑眉問:“真的?”

朱迪趕忙掏出手機決定上網上搜一搜,是不是有黑子說什麽了,得通知宣傳組註意輿論走向了。

結果他還沒按亮手機,沈霽瑜又把聲音壓低了一個度:“我剛才說是王阿姨找她,沒顯得特別假吧?”

“啊?”朱迪懵了,敢情您老人家在這沈默是今晚的康橋這麽半天,研究這事兒呢?

沒得到回答,沈霽瑜繼續:“我剛才打電話時候,表情沒有看起來很……急切吧?我,我很隨意的,對吧?”

這句話剛說完,沈霽瑜突然打了個噴嚏,仔細想想,許是那晚氣過了頭,坐在空調口冷靜的時候著涼了。

朱迪趕緊有眼力見地關了空調,心裏再一度確認了。

他的大boss,平日裏什麽都滿不在乎的瑜哥,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就是被女鬼姐姐給勾了魂了。

——

素昔還沒看歌詞,就直接把歌名給否定了。

“《宿夕何夕》?”素昔把歌詞遞還給嘉哥,“不行不行,這名字得改。我只是個演員,怎麽能拿我的名字命名主題曲呢?”

嘉哥搖頭笑著,也不接:“自戀了不是?此宿夕非彼素昔……”

素昔打斷了他:“我知道。《子夜歌》,宿夕不梳頭,絲發披兩肩,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嘉哥咧嘴一笑:“喲,還挺有文化的。我這主題曲和名字都是為了《南柯一夢》的劇情服務的,點題用的。你也看見劇本了,最後落幕的時候,你得把腦袋放在男主,哦,就沈霽瑜的腿上,披頭散發地撒嬌,然後定格。婉伸郎膝上,何處不可憐。點題。”

素昔聽著嘉哥的描述,感覺一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後背嗖嗖冒著涼風。

“腦袋放腿上,披頭發散地撒嬌……嘉哥……虧你還是能寫出這麽細膩文字的人!你自己聽聽,好像講的是鬼故事!”

嘉哥一摩挲腦袋,臉上的表情甚是不悅:“擦,憋屈唄。我一想到你和沈霽瑜一起演戲,我就後悔自己寫這麽膩膩歪歪的劇情幹什麽?”

素昔納悶:“你和沈霽瑜有仇?”

嘉哥仍舊沒好氣:“沒仇,都不認識。反正你和誰演我都別扭,早知道你演女主,我就該讓男女主上來就互砍。”

素昔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這話該怎麽往下接。

寶兒又一次打破了沈寂:“行了,你下次讓素昔反串成銅錘花臉,到哪都拎著一把大鋼鞭,你就高興了。”

嘉哥又和寶兒倆掐了一會,氣氛終於緩和了不少,素昔趕緊繼續之前的話題說:“為了點題,你就直接叫南柯一夢好了。無論出於什麽原因,都不能叫《宿夕何夕》這個名字了。”

素昔說這話的時候,餘光裏不經意地瞥到了寶兒。寶兒大喇喇一笑:“你倆定,我隨便。”

可素昔知道,寶兒根本不是“隨便”的性子。

寶兒能在一畢業就被盛鴻直接簽約,足見她基本功之紮實。據說小時候的寶兒大嗓小嗓都唱得不錯,但天生圓臉,即便身上瘦下來,臉上也肉嘟嘟的,形象上不像青衣,索性就去唱了老旦。

這些年來寶兒在戲院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文化課也厲害,就連平時兩個人直播或者錄短視頻,她都會第一時間關註數據。稍有下滑,都會細細琢磨上好幾天。

素昔深知寶兒是個事業心極強,又喜歡計較的性子,所以說什麽都不能讓主題曲就叫做《宿夕何夕》。

三個人付出努力的結果,不能她自己獨吞了。

嘉哥一擺手:“算了算了,待定。”

說罷,給她們放了一段錄音:“我把一部分樂器的伴奏已經錄制合成了,還差琵琶和胡琴,你們倆自己選吧。”

這些年來,三個人的小工作室沒有再添人進口,得益於三個人都有著多種民樂器的深厚功底。三個人分別用幾種樂器錄制,而後剪輯合成,節約成本,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那我就琵琶吧,寶兒拉胡琴?”素昔試探著說,換過來也行。

寶兒爽快地答應了。

幾個人又熟悉了一會詞曲,嘗試了第一次合唱。主歌部分是通俗唱法,二人每人一整句穿插演唱。副歌部分則是戲腔,分為兩段,一人一遍。素昔用青衣唱法,婉轉綿長,寶兒用老旦唱法,蒼勁有力。

整首歌的情緒與節奏層層遞進,一遍下來,雖瑕疵甚多,合拍時候也有些困難,但已經能確定能成佳作。

素昔拍了拍嘉哥的肩膀:“大才子,不錯!”

“再練幾遍,然後再錄吧。”素昔一遍調琴弦,一邊說著。突然間住了口,屏住了呼吸在聽什麽。

寶兒忙問:“你聽什麽呢?”

“說不上來……感覺噝噝啦啦的……像電流聲……”

寶兒也略沈默了一會:“沒聽見啊,是不是嘉哥的錄音沒錄好,有雜音啊。”

素昔搖頭:“不是,音樂停了之後聽見的……算了,可能是我幻聽了。”

素昔說完,兩個人又練習了好幾遍,一起進棚錄了第一遍。效果差強人意,不過也正常,還需要再磨合。

正聊著,寶兒的手機響了,是一起錄節目的同學們催他們三個去赴約。今晚有個小型的慶功宴。

寶兒面露難色:“不是說好了七點半麽,怎麽提前了呢?我晚上還有個直播……”

素昔一見,趕忙在旁邊打斷她:“你去和他們玩吧,今晚我來直播。”

“可你才是今晚的主角啊,”寶兒草草掛了電話,轉向素昔,“你怎麽能不到場呢?”

嘉哥在一旁雖沒說話,臉上的表情也是這個意思。

素昔莞爾:“嘉哥你先帶著寶兒去,這群野猴子肯定是不玩個通宵不散場。我播完了,你們酒也喝完了,轉場唱k時候我再去。”

嘉哥本來心裏還是猶豫,但一想到素昔平日裏為了保護嗓子,別說喝酒了,連飲料都不碰,索性就答應了。

“只是……基地這偏遠,太晚的話,走夜路我們也不放心啊。”

素昔搖搖頭:“放心吧,我不會播太晚的。開車走夜路我也習慣了,我會註意安全的。”

寶兒不知在哪淘弄出來一個頭盔,長久不用,上面都落了一層灰。素昔一邊幫她擦著頭盔一邊說:“這麽晚了,騎摩托車安全麽?”

還沒等嘉哥回答,寶兒就拿過了頭盔戴上了:“沒事兒,我們嘉哥老司機了。”

嘉哥看著她猴急的樣子也是覺得好笑,回頭看看素昔囑咐了一句:“你走時候關燈,門帶上就行,電子門,自動反鎖。”

——

素昔這個人,從小在被孤立的環境中長大,並不善於與人交心暢談,也不喜歡熱鬧。即便因緣際會認識了沈霽瑜,也在他的引導下學會了帶著笑意對待世界。

可骨子裏是個與人疏離的性情,燦爛的笑容後,總時刻藏著一對鋒利又幼稚的小獠牙,本能地與人拉開足夠自我防衛的距離。

上大學以來,素昔就不喜歡參加同學間的各種聚會,能躲就躲,不能躲就拖,反正都是等大家爛醉如鳥獸狀時再去,也就沒人能註意到她了。

今晚也一樣。

嘉哥和寶兒走後,素昔換上了獨家合作的漢服。是設計師按照素昔要求,將漢服與戲曲行頭相結合的一款孤品,純手工制作,耗時小一年,就是為了直播穿的。

畢竟自己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已經很久沒直播了。再回歸,不能有一絲懈怠。

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直播開始,素昔依舊紗巾覆面,只露出薄紗後柔和的下頜與冷峭鎖骨來。

定點蹲在直播間的粉絲一見是“霽月”,激動得嗷嗷直叫。

【神仙月你這段時間去哪裏浪了?你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要營業了!】

【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霽月直播,我無憾了。】

【我都想告訴我未出世的孩子‘霽月回歸直播日,家祭無忘告乃翁’了。】

【終於能看霽月了,看了將近一個月的寶兒,都感覺沒新意了。】

素昔對著鏡頭笑笑,略略解釋一番,大概就是忙畢業的事情。

直播間裏也出現了新粉,不明所以,一臉懵逼地問道:

【我是走錯直播間了麽?我是來看《新中有戲》裏摔倒的小胖子的。】

【新粉求課代表!!】

素昔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那條回覆,趕緊解釋:“我們‘霽月與晨星’共有兩位主播,我是霽月,上《新中有戲》的是晨星。我們晨星可不是小胖子,她只是臉上的膠原蛋白多!”

素昔這麽說,一來別讓寶兒傷心。二來也撇清自己,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霽月就是姜素昔。

【我還想看那個可愛小胖子呢,她不在那我先退了。】

素昔肯定不願意放過任何潛在粉絲,剛想著如何措辭開口挽留,評論裏就炸開了。

【走就走,還要說一聲,慢走不送!】

【我們神仙月唱得比你的小胖子好得不是一星半點,慢走不送。】

也有多年老粉比較溫和:

【大家別吵,月月好不容易回來直播。】

【新粉可以留下來試試,我們神仙月入股不虧!】

理智的聲音逐漸占了上風,可只要是組合,就一定有唯粉掐個沒完。素昔略掃了一眼,兩個人的粉絲數量大致相當,她的稍多一點。

素昔趕緊搖搖頭,清了嗓音,略為鄭重地說道:“霽月和晨星,從來都不只代表霽月和晨星兩個人,它是一個整體,有作為主播的我們倆,也有身後大家看不到的團隊。每個人的欣賞角度不同,審美不同,大家不必互相強求,也不要刻意去踩誰捧誰。我和晨星寶寶都是致力於戲腔的發展,想讓更多人聽見戲腔,喜歡戲腔,進而喜歡戲曲。我們和和氣氣的,好不好?”

評論裏刷起了【好,聽月月的!】

素昔也覺得點到為止即可,畢竟大家不是來聽她說教的。

說罷,素昔拿起了琵琶:“我們團隊為京劇新戲《南柯一夢》創作了主題曲,還沒有最終錄制,伴奏也不太全,我給大家先唱一段我的部分吧。”

琵琶聲鏘鏘然而起,和著已有的部分伴奏,素昔悠悠開口:

晨鐘雨獨憑欄,夜霭籠月江寒。

對鏡辨,且一夢,青絲斑駁又十年。

一葉浮沈冷暖,宿夕絲發兩肩。

總角宴,郎膝上,豈知人間有聚散。

何處不可憐……

尾音空靈悠遠,良久,才隨著伴奏聲消匿不見,可一直到了素昔再次湊到鏡頭前看評論時,竟然發現幾乎沒有人刷屏了。

掉線了?

足足沈寂了又一分鐘,評論瘋狂湧來。

【天,我聽進去,才回過神來。】

【媽媽問我為什麽跪著,因為我看見神仙了!!】

【這轉音小嗓要我狗命!】

【大大這歌叫什麽名字,什麽時候能在播放器裏聽到啊?】

素昔頓了一下:“還沒有最終確定名字,錄制完成就會放到播放器去的,不需要太久。”

說完,素昔不緊不慢地給大家講了講歌詞的大致出處與典故。她娓娓道來,中間還穿插著講了幾個戲曲小知識,教了粉絲幾個旦角常用的手勢。互動了好一會,直播間裏的人也越來越多了。

素昔看了一眼表,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緩緩起身。

“這幾年,我和晨星一直都在唱,今天來點新奇的,給大家跳一段水袖舞吧。”

一言既出,直播間裏的評論炸開了花。雖然大家都知道霽月和晨星都是戲曲專業的學生,也能通過下頜與鎖骨的線條判斷出霽月是有舞蹈功底的,但四年來還真沒人見過霽月全身,更沒人見過她跳舞。

素昔調整了直播室的光線,背對鏡頭。身形舒展,音樂聲響起,是那首主題曲已有的伴奏。

畫面上的美人在暖黃的光暈下腰肢曼動,翩翩然回頭,盡管面覆紗巾,仍有著回眸一笑的儀態萬千。

評論裏嗷嗷叫:

【姐姐殺我!!】

【姐姐我可以!】

【我終於知道君王為什麽不早朝了!】

直播間裏的彩虹屁素昔是看不到的,但她猜得到。素昔的骨架十分適合跳古典舞,再加上十幾年來的刻苦練習,她周身的肌肉都能夠將每一分力道施展得恰到好處。

有稍懂行的在直播間裏解說:

【水袖越長,舞蹈的難度越大。】

【我們學水袖的時候,每次上課前一只手每個角度先抓一千個熱身,記憶猶新。】

【看著動作普普通通,每一個都是我們藝考生需要考的考點。神仙月是北舞畢業的麽?】

【是戲院的,唱青衣的。】

兩條長長的水袖在素昔手上猶如兩條游龍,完全在素昔的掌控之中。出袖靈動嫵媚,在撩撥人心的瞬間又果斷幹脆收起,留給人無限遐想……

技高又不拘泥於炫技,更多的是將動作呈現出“行雲流水”的暢快美感。

最終,素昔身體蜷曲下蹲,也打算做一個臥魚的姿勢收場謝幕。

就在她穩穩地蜷坐在地上定格的唯美瞬間……

“啪!”

一記火花倏忽間炸裂,周遭陷入了無盡的黑暗當中。

作者有話說:  感謝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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