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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我的寶寶很勇敢,最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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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槍那一刻,唐菱全憑著一股勇氣撐著。

她怕綁匪會傷到薄慕寒,怕李子若會出事,還有,想給媽媽報仇。

這些念頭逼著她,她根本來不及多想。

等到開槍之後,男人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害怕起來。

而此刻被薄慕寒抱著,所有的恐懼就都抑制不住了。

她緊緊抓著薄慕寒的衣服,在他懷裏顫著聲低喃,“我殺人了……”

薄慕寒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發頂,一只手輕輕順著她的後背,“這樣的人,死不足惜。何況,你只是正當防衛而已,不算殺人,也不犯法。”

唐菱擡頭看他,小臉蒼白,“真的嗎?”

他心疼的親親她的額頭,低聲回答,“當然,我不會騙你。”

薄慕寒閉上眼,將她緊緊揉在懷裏,聲線像是裹著晨間的霧氣,嘶啞的嘆,“我的寶寶很勇敢,最勇敢。”

隨著他的安撫,唐菱的情緒才稍稍緩了些。

又在他懷裏靠了十幾秒才想到什麽,轉頭,便見不遠處李子若已經被薄慕晟抱在懷裏。

她心底更松了幾分。

而松懈下來,才感覺到鼻息間淡淡的血腥氣。

目光一緊,她看向薄慕寒,“你受傷了嗎?”

她想到剛才那綁匪的確是朝斷崖下打了一槍,打中他了?

說話間她忙在他身體四周摸索起來,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別擔心,肩膀上,小傷而已。”

唐菱朝他肩上看去。

果然,剛剛情緒緊繃沒有發現,他肩膀上的衣服已經被染濕了。

雖然他穿著黑色衣服看不出來……

而因為抱著她,她的衣服上也已經沾上了血跡。

她咬緊唇,想把手掙脫出來,“我看看……”

薄慕寒卻不松,只無奈道:“不急。”

她皺眉,他笑了笑,貼近她耳邊,“待會兒只有我們兩個人了,讓你慢慢看?”

唐菱呼吸一窒。

所有緊繃的情緒都在他的調笑中消散了。

這個人真是……這時候還有心情調戲她。

薄慕寒彎唇,沒有再多說,將腰間的安全繩索取下,隨手扔下斷崖。

而另一邊,薄慕晟在唐菱動的那一刻也動了。

就在薄慕寒抓住綁匪的腳腕時,他速度極快的沖到了斷崖邊。

綁匪下意識松開李子若,李子若雙手雙腳都被綁著,又因為剛才被綁匪用槍在頭上撞擊一下,頭暈目眩,身形不穩朝斷崖方向跌去。

薄慕晟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將她用力拉回到了自己懷裏。

頭部受創,又受了驚嚇,李子若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薄慕晟將她手腳上的繩子解開,再將她嘴上的膠布也撕掉,半跪在地將她抱著,這才朝不遠處相擁的兩人看去,目光深邃。

唐菱那把小手槍是他送她的見面禮。

說實話,當時會送她槍,一來是因為他喜歡這些東西,二來甚至是為了取笑取笑薄慕寒。

在他看來,就薄慕寒這樣的男人,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以後還不知道會有多麻煩。

之前來的時候也有計劃,關鍵時候需要唐菱自己動手。

可他心底還是覺得這計劃很懸。

所以剛才其實他也一直在尋找時機。

思索著該怎麽才能在救下李子若的同時保證唐菱的安全?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唐菱竟然真的敢開槍殺人。

而且速度極快,槍法也極準,沒有絲毫手軟。

薄慕晟目光微凝,在這一刻對唐菱有了些新的認知。

看似柔弱,卻絲毫不懦弱膽小。

不管是決定來交換李子若,還是單獨面對綁匪,同綁匪對峙拖延時間,直到最後開槍。

從頭到尾,她都做得很好,甚至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冷靜。

難怪,薄慕寒能喜歡她喜歡成這樣。

薄慕晟不由得彎了彎唇,也沒過去打擾他們,而是平覆了心情之後再垂眸看向懷裏的李子若。

她的臉上和衣服上都沾染著血跡,有已經幹涸的,也有還未幹的。

露在衣服外的脖頸和手上,青紫交加。

他眼底浮出戾色。

恨不得將掉下懸崖的綁匪再揪出來鞭屍。

深吸氣,遠處天邊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嗡鳴聲,越來越近,不多時就已經到了後山山頂,緩緩降落。

薄慕晟抱著李子若起身,這才走到薄慕寒他們身邊,“我先帶她走?”

李子若需要馬上治療,他不能耽誤。

而薄慕寒和唐菱,依著薄慕晟對他們的了解大概是還要在這裏停留一下。

畢竟,還有個綁匪。

而最大概率,那個綁匪應該就在大佛寺中。

就在他們到後山的那刻,薄慕寒已經安排人將整個大佛寺包圍看守起來。

現在這座山,其實已經都是他的人。

他們就是要來個甕中捉鱉。

薄慕寒對薄慕晟點點頭,“你先帶她回帝都。”

薄慕晟帶著李子若上了直升機,只讓人從直升機上拿了應急的傷藥和繃帶給薄慕寒。

直升機升空離開,整個後山山頂就剩下他們兩個人。

天光漸亮,唐菱拉著薄慕寒到了可以避風的地方,讓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擡手就去脫他的衣服。

這次薄慕寒倒是沒阻止,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乖巧的坐著,任由她動作。

當時綁匪朝他開槍時,是直接朝他心口打的,他側身躲避了一下,打在了肩膀上。

而那瞬間的疼痛差點讓他失手掉落下去。

借著昏暗的日光,唐菱看著那猙獰的傷口,眼圈又紅了。

她想碰碰他,又怕把他弄疼了,指尖輕顫,落在傷口邊緣,“疼不疼呀?”

問完之後就覺得自己問的是廢話。

都成這樣了怎麽可能不疼呢,小窟窿邊緣血肉模糊,她單單這樣看著都覺得疼。

可對於薄慕寒而言,這樣的痛其實算不上什麽。

他不是溫室中長大的人,受過的傷很多,而槍傷在眾多的傷中,其實疼痛感是最小的。

除了最開始的那一瞬,接下來就沒太大感覺了。

然而看著唐菱眼底的心疼,本來可以忍受的疼痛好像都有些難耐起來。

他微微蹙眉,下意識輕聲道:“疼。”

他的話落,她在眼眶打轉的眼淚就落下來,又哭了。

薄慕寒哭笑不得,去擦她的眼淚,“我疼,你哭什麽?”

唐菱吸吸鼻子,“我寧願我疼……”

都是她連累了他。

薄慕寒嘆了聲,“那還是我疼吧,畢竟你疼了,我可能更疼。”

要是這傷在她身上,他可能會心疼死。

“好了乖,不哭了,先給我包紮一下,你總不想看我失血過多而……”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她若有所感的捂住他的嘴,“不許說。”

那個字,不許說。

薄慕寒楞了楞,隨後笑了。

“不許笑。”

唐菱幹巴巴的瞪他,聲音卻很低,“我不喜歡聽那個字。”

薄慕寒嘆氣,“好,我不說了。”

他捧著她被眼淚濕潤的臉,眼底溫柔繾綣,“知道薄慕晟帶你離開後,這一夜我都在想什麽嗎?”

唐菱睫毛顫了顫,還沾著的淚珠子要掉不掉,泫然欲泣的模樣,“什麽?”

他彎唇,將她睫毛上的那顆淚珠子抹去,“我在想,等你回來一定要好好罰你,我要把你關起來,哪裏也不許你去。更別妄想再為任何人去冒險。”

唐菱垂眸,她就知道。

她小聲道歉,“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她剛開口,又被他溫聲打斷,他說:“然而在努力朝斷崖上攀登的時候,我又想著,快一點,再快一點,你在等著我。只要你能好好的,以後你想做什麽都可以,都隨你……”

唐菱緊咬住唇,睜大眼看著他。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不過在那個綁匪的槍口對準我的時候,我又想,如果我真有事你該怎麽辦呢?你這麽傻,如果沒有我,別人欺負你怎麽辦呢?”

唐菱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的,“我才不傻……”

他笑了,點頭,“我的菱菱不傻,我的菱菱很聰明,也絕對不會有事。菱菱肯定是會長命百歲的。所以,我告訴自己,我也不能有事。”

他的聲音很輕,輕得下一瞬就能散進晨間的山風裏,他說:“我得活著,好好活著……這樣,我就能一直陪著你,一直保護你,一直愛你……”

唐菱喉嚨很酸,鼻子也酸酸的,哽咽著說:“我也是。”

就算她沒有他那麽厲害,可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

陪著他,保護他,愛著他……

薄慕寒摸摸她的頭發,嘆息,“好了,我的小護士,現在可以先替我包紮了嗎?”

也得虧他中槍的地方不靠近大血管,不然照這麽耽誤下去,他就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好好的了。

唐菱忙點頭,也不敢再耽誤了。

把那些不合時宜的情緒盡數收斂,隨意將自己臉上的眼淚擦幹,拿起旁邊的藥和繃帶,替他把傷口簡單清理包紮。

等到包紮好後又擔憂道:“我們還是得快點回去,把子彈取出來才行。”

薄慕寒點頭,把衣服隨意套上,“等把人找到。”

還剩下最後一個綁匪,不找到,總歸不安心。

唐菱沈默幾秒,“其實,我懷疑……”

她的話還沒說完,薄慕寒已經道:“你懷疑明慧大師。”

不得不說,薄慕寒同她很有默契。

在得知綁匪就在大佛寺,而薄慕寒的人卻一直都找不到的時候。

薄慕寒和唐菱就想到了那個主持方丈,明慧大師。

至於為什麽會懷疑他,理由很簡單。

上次他們過來,那方丈就提前知曉,讓小和尚帶話給他們。

如果不是真的成了神,那就是有可疑。

何況,薄慕寒十三歲那年跟著父親來,沒能見到明慧。

上次帶著唐菱來,也沒能見到。

他一直避不露面,原因也很簡單,他不敢。

當然,也只有一直不露面的明慧,能瞞過所有搜尋。

唐菱把隨身攜帶的平安符拿了出來。

平安符是用明黃的符紙折疊出三角型,封在塑膠裏。

當時小和尚把符給她,還跟她傳了兩句話: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來世果,今生作者是。

前世因今生已成果,願施主今生多行善積德,結善因,以待來生之果。

唐菱想了很久這兩句話的意思,也上網查過。

的確是佛經所雲,大概也就是說:這一世的福是前世行善積德而來,今生受苦是前世作孽的結果。所以,這一世多行善積德,下一世自然會得到福報。

可如果,現在的明慧已經變成了綁匪。

他帶給她這兩句話,是想說什麽?

或許根本不是帶給唐菱的,而是他自己的懺悔?

不過不管怎麽樣,不得不說,最後這一個綁匪的確和其他幾個綁匪不太一樣就是了。

唐菱也不再猶豫,用剪紗布的小剪子把平安符的塑膠剪開,將那張折疊的平安符打開。

果然,平安符和其他的符不同,很幹凈,明黃的符紙上只寫了幾個名字。

誰也沒想到,真相在那麽早的時候就已經被交到了他們手中。

而他們,直到現在才發現。

唐菱目光微閃,捏著符紙的手指都顫了顫,然後擡眸看向薄慕寒。

他神色倒是很平靜,似乎並不驚訝,只有唐菱看得出,他眼底極深的失望。

其實符紙上幾個名字,他們現在都差不多知道了。

秦老太太餘瑾之類的,都不足以讓他們有什麽反應。

唯獨其中一個:江流……

就連唐菱喉嚨都有些發幹,她咽了咽,問薄慕寒,“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所以前兩天帶她去海邊,找了個借口折騰他們沒讓他們跟。

其實那時候,他是不是就已經猜到了?

薄慕寒神色很淡,“只是有點懷疑而已。”

畢竟一直跟在他身邊形影不離的只有江流江海兩個人。

他們的任何行蹤,也就江流江海最清楚。

上次臨時起意帶唐菱‘私奔’,跟在身邊的也是他們兩個人。

巧合太多,就不會再是巧合。

薄慕寒也不想懷疑自己身邊的人,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世界上,除了唐菱任何人都不值得完全信任,哪怕是江流江海。

他冷笑了聲,牽著唐菱朝大佛寺的方向去,“走吧,去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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