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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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若出了包廂，四處看看，也沒看到薄慕晟。
她糾結了下，還是詢問守在旁邊的服務員。
服務員紅著臉指了指方向，“朝門口去了。”
李子若看著她沈默了下。
也是不明白，她問個人，服務員臉紅什麽？
她想了想，還是什麽也沒問，朝著服務員指的方向追出去了。
服務員這才捧住臉。
天知道，她這臉已經紅了快一晚上了。
簡直缺氧到快要昏厥。
果然，狗死的時候，沒有一對情侶是無辜的。
特別是今天包廂裏這兩對。
服務員一邊暗暗吐槽，一邊從李子若出來後沒關嚴實的包廂門門縫朝裏偷偷望。
還有一對情侶沒有離開，她正好能看到那個超級帥的男人給身邊的小姑娘餵東西吃的模樣，小姑娘偏頭避開，像是挑食的小孩兒。
男人神色縱容而寵溺，並不生氣，反倒像哄小孩兒似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男人忽然湊上去親了親小姑娘的嘴，小姑娘嬌氣的瞪他一眼，然後不情不願的張了嘴把他餵到嘴邊的東西咬了進去。
男人這才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
噗的一聲，是心臟被什麽東西擊中的聲音。
服務員血槽徹底空了。
啊，這到底是什麽神仙情侶。
服務員瘋狂磕糖的時候，李子若已經出了火鍋店。
只是等她站在火鍋店門口的那一瞬，她忽然就清醒過來。
不對啊，她為什麽要追出來？
薄慕晟走了就走了唄，走了不是更好？
為什麽她要跟個傻子一樣追出來找他，是嫌自己腎太多嗎？
李子若茫然的拍了拍自己腦袋，覺得自己可能是昨天酒喝得太多了，酒精對智商造成了影響。
她腹誹著，又想到包廂裏那對黏糊的情侶。
最後決定，不回去了。
狗糧雖甜，吃多了傷身。
好在她過來時也沒帶包包，就隨身揣了個手機在褲兜裏。
這麽想著，她就想給唐菱發個消息，自己先回學校了。
一邊拿手機一邊轉身，手機還沒摸出來，先看到了不遠處的男人。
他靠在火鍋店旁邊的墻面上，一只手拿著打火機，單手擋風，偏頭點燃嘴裏咬著的煙。
如果不是因為這人是薄慕晟，是債主。
李子若可能還會說一聲臥槽，真特麽帥。
可這人是薄慕晟，李子若也只能臥槽一聲，原來他還沒走啊？
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薄慕晟將煙點燃後也轉頭看了過來。
煙霧模糊了他的臉，夜色也沈，只有頭頂暗黃的燈。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氣？
李子若有些踟躇，一時不知道該進該退。
畢竟這個人是她的債主，想想那一千五百萬，她面對他時就沒辦法像平時那麽肆意。
她正糾結時，薄慕晟倒是對她招了招手。
很隨意的模樣，像是招呼一條小貓小狗。
李子若暗暗吐槽，不過還是屈服於一千五百萬，朝他走了過去。
不過也沒靠得太近，她站在距離他幾乎五步遠的地方。
兩只手背在身後，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應激反應，在他面前總是下意識站得筆直筆直的。
然後才慢吞吞開口，“做什麽啊？”
薄慕晟也不知道看沒看出她的不自在，反正他挺自在的，煙夾在指尖，也沒抽，只是問她，“會開車嗎？”
李子若挺懵的。
不過還是點頭，“會啊。”
高中畢業後正好去考了駕照，不過還沒自己開車上過路。
只是不等她把後面這句話說出來，薄慕晟忽然擡手，丟了個什麽東西過來。
李子若條件反射的接住後才發現，是車鑰匙。
她迷茫，“做什麽？”
薄慕晟側眸，示意她看旁邊。
李子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的路邊，停著一輛非常拉風的越野。
她眨眨眼，“然後呢？”
心裏已經有了個念頭，不過李子若不敢相信。
不會吧，不是吧，不至於吧。
他想讓她開他的車？
她希望薄慕晟會告訴她的確是她想多了，可薄慕晟卻不緊不慢的開口，“喝多了，不能開車。”
李子若懵逼臉，“不是，我們晚上沒喝酒啊。”
“是嗎？”
薄慕晟別有意味的笑了下，語調悠緩，“那我怎麽，醉了呢。”
李子若，“？”
你還能再離譜點嗎？
如果是其他男人，李子若可能會覺得這男人是在撩她。
可薄慕晟的話……
李子若還沒這麽自戀。
所以薄慕晟是故意找她茬吧，就因為昨天的事兒。
見她遲疑，他的神色緩緩淡了下去，“怎麽，不願意？”
說著，他冷冷勾唇，“還說什麽上刀山下油鍋萬死不辭呢？”
語氣分明很鄙夷，好像她是個專門欺騙人感情的騙子。
李子若忙解釋，“不是，主要是你那車吧，我可能開不了。”
她說的這話倒也是實話，說著還又看了看那輛比她還高的越野，吞了吞口水，“我要上去了，那可能不是我開它，是它開我。”
說完，她看回薄慕晟，弱兮兮的問，“你明白的吧？”
哪知薄慕晟只是看著她，“明白什麽？”
李子若，“就……”
剛想再解釋，他站直身，朝她走近兩步。
兩人距離瞬間拉近，他身影高大，幾乎將她盡數籠在他的陰影中。
李子若睜大眼，擡眸看他。
他垂眸，在她茫然的眼神中略微彎唇，聲音帶著笑，又似乎是漫不經心，“不如你上去給我表演表演，讓我明白明白，它是怎麽開你的？”
李子若，“……？！”
她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隨後刷的一下臉蛋爆紅。
她此刻很確定不是自己腦子黃，是這人說的話的確就是黃的。
靠，看著一本正經的，竟然是個變態！
李子若不能忍了，正想罵人，他卻先轉了身，朝他那輛越野車走去了。
走到車門邊上他才轉頭看她，似乎有些不滿，“還不過來。”
李子若深吸氣，“我……”
沒等她硬氣起來，薄慕晟雲淡風輕的開口，“一千五百萬。”
李子若，“……”
她閉上嘴，漏氣了似的瞬間就蔫了。
好吧，他是爸爸。
不過隨後她又咬咬牙。
好啊，開就開。
誰先怕死誰是狗。
讓她還他一千五百萬，那還不如現在就一起下地獄呢！
抱著一起下地獄的想法，李子若非常有氣勢的走了過去。
車子已經開了鎖，薄慕晟先替她拉開了車門。
李子若哼了聲，準備用一個非常拉風的姿勢登上這輛非常拉風的車。
然而下一秒，她動作頓了頓。
靠，這車門比她的腿還高。
盯著那車門十秒鐘，李子若咬著牙，非常狼狽且屈辱的爬了上去。
她甚至聽到了身後男人的一聲低笑，從喉嚨裏溢出來，隨著夜風飄進她耳朵裏，讓她本來就紅的臉更紅了。
在駕駛座坐好後，她才忍不住轉頭瞪了還靠在車門上的男人一眼。
別說，她坐在這麽高的車上，也就差不多能跟他平視。
他腿到底有多長？
她忍不住低頭看向他的腿，下一秒，他從外推了下車門，車門便在她面前砰一聲關上阻擋了她探究的視線。
很快，他繞到了副駕駛，輕輕松松邁腿上來。
李子若沒馬上開車，而是問他，“教官，你聽過一句話嗎？”
薄慕晟系上安全帶，挑了挑眉，示意她說。
李子若深吸氣，“士可殺不可辱。”
薄慕晟，“哦。”
安全帶系好，他偏頭，“所以呢？”
李子若也偏頭，面無表情，“你這樣羞辱我，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嗎？”
薄慕晟抱著手臂，懶洋洋問，“什麽？”
李子若冷笑，“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一分鐘後。
車子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薄慕晟單手撐著車窗支著額，看著駕駛座上的人，慢悠悠問，“還要多久呢？”
李子若，“……”
她抿抿唇，轉頭看他，“你這車，怎麽打火啊？”
又是三十秒，車子終於慢悠悠開了出去。
這是李子若拿了證之後第一次開車上路，別說，真的很緊張。
這車高，坐上來後視野也高，有種失真感，讓她更緊張了。
她雙手僵硬的掌著方向盤，後背也僵直，緊緊盯著前方一眨不敢眨。
開了不到三分鐘，額頭就開始冒汗了。
薄慕晟朝窗外看了眼，他們還在剛才那條街上，距離火鍋店不到五百米。
沈默了下，他沒什麽情緒的緩緩開口，“一小時十公裏？你這樣羞辱我的車，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嗎？”
李子若是真的很緊張，她吞吞口水，“什，什麽啊？”
薄慕晟唇角勾了勾，“油費很貴，你會面對一張高額油費賬單。”
李子若，“……”
臥槽。
能不能別這麽無恥？
他堂堂薄家公子，到底多缺錢？
李子若實在不想和他說話了。
總覺得多說一個字都要多欠他一百萬似的。
好在接下來的路程薄慕晟也沒再毒舌她，而是安安靜靜的靠坐在副駕駛。
他好像真的完全不擔心會出事，什麽也不說，就任由她跟著導航開車。
雖然李子若慢慢的也放松了很多，可到底是生疏，哪怕開著導航也好幾次開岔了路，還有好幾次差點撞上別人。
她和薄慕晟死無所謂，可她不能對別人的生命不負責啊。
所以她始終很謹慎，這麽一趟開下來，薄慕晟什麽感覺她不知道，她覺得她是真的在地獄繞了一圈。
這輩子都不想再開車了。
也是因為這種緊張感，所以哪怕沒人說話，李子若也感覺不到尷尬。
只是途中她偶爾趁著紅燈停下，都忍不住用餘光去瞟副駕駛的人。
他始終微側頭看著窗外，不言不語。
明明之前還毒舌的不行，忽然間就好像又變了個人，變成了憂郁貴公子。
李子若覺得薄慕晟這個人性格還挺覆雜的。
做教官的時候是活閻王，私下吧，無情又毒舌，可偶爾又好像挺憂郁深沈的。
而且她也實在鬧不懂，他這種人，怎麽就能這麽斤斤計較呢？
昨天那事兒她又不是故意的。
李子若想著，到底該怎麽跟他好好解釋解釋，讓他不要再揪著她不放了。
只是還不等她想好，一直安靜的人忽然又開了口，“李子若。”
李子若，“到！”
車裏古怪的安靜了兩秒。
李子若清清嗓子，“怎麽了？”
薄慕晟似乎是笑了聲，只是太輕，李子若也不確定是不是，然後就聽到他輕飄飄說：“你欠我的，真還挺多的。”
李子若無奈了，她認真看著前方，開口，“教官，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是喝多了，您就不能大人有打量饒了我嗎？”
薄慕晟彎了唇角，重新看向車窗外。
並不算太晚，晚上八點半，可天已經全黑了。
車窗外，只有紛呈而過的燈影，連綿不絕。
光影從車窗外灑落進來，落在他冷峻的面容。
他看向遠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光影淡去，只剩一片黑暗。
那裏，仿若光明和黑暗的臨界點。
他想起十一年前，他第一次隨部-隊出訓，在那個偏遠的小城，遇到的那場天災。
那天，也是那麽黑，下著瓢潑大雨。
他從最黑暗潮濕的地底，將那個渾身染血的女孩兒抱了出來。
她被父母護得很好，沒有受傷，可她的父母沒能等到救援。
她成了孤兒。
他也沒想過，還會再見到她。
而她，並不記得他。
當然，他本來也沒想過要做什麽。
他救她，只是職責，從來不是為了讓她報恩。
忘了便忘了。
忘了過去那些傷痛，她活得很好。
可昨天他忽然發現，她似乎，並不如他想象中的好。
同男朋友吵架，去酒吧買醉，和人打架進了警局。
可她那個男朋友，關機，找不到人，早上還同她爭執。
想到這裏，薄慕晟在心裏冷笑了聲。
年紀是長了，腦子沒怎麽長。
被人欺負了，只會自己去酒吧買醉。
想到這裏，薄慕晟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他再次轉眸看向她，叫她，“李子若。”
李子若這次沒應激反應了，她只抿抿唇，有些糾結，“又做什麽呀？”
薄慕晟靜靜看著她，“你活下來，是為了被人欺負嗎？”
（副CP就到此為止，正文不會寫太多，只是為了拉出一條線讓大家稍微明白點前因後果，後面他們也不會有太多戲份了，不過如果你們想看的話，我會考慮寫番外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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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對情侶沒有離開，她正好能看到那個超級帥的男人給身邊的小姑娘餵東西吃的模樣，小姑娘偏頭避開，像是挑食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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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了幾句話，男人忽然湊上去親了親小姑娘的嘴，小姑娘嬌氣的瞪他一眼，然後不情不願的張了嘴把他餵到嘴邊的東西咬了進去。
男人這才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
噗的一聲，是心臟被什麽東西擊中的聲音。
服務員血槽徹底空了。
啊，這到底是什麽神仙情侶。
服務員瘋狂磕糖的時候，李子若已經出了火鍋店。
只是等她站在火鍋店門口的那一瞬，她忽然就清醒過來。
不對啊，她為什麽要追出來？
薄慕晟走了就走了唄，走了不是更好？
為什麽她要跟個傻子一樣追出來找他，是嫌自己腎太多嗎？
李子若茫然的拍了拍自己腦袋，覺得自己可能是昨天酒喝得太多了，酒精對智商造成了影響。
她腹誹著，又想到包廂裏那對黏糊的情侶。
最後決定，不回去了。
狗糧雖甜，吃多了傷身。
好在她過來時也沒帶包包，就隨身揣了個手機在褲兜裏。
這麽想著，她就想給唐菱發個消息，自己先回學校了。
一邊拿手機一邊轉身，手機還沒摸出來，先看到了不遠處的男人。
他靠在火鍋店旁邊的墻面上，一只手拿著打火機，單手擋風，偏頭點燃嘴裏咬著的煙。
如果不是因為這人是薄慕晟，是債主。
李子若可能還會說一聲臥槽，真特麽帥。
可這人是薄慕晟，李子若也只能臥槽一聲，原來他還沒走啊？
她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薄慕晟將煙點燃後也轉頭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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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生氣？
李子若有些踟躇，一時不知道該進該退。
畢竟這個人是她的債主，想想那一千五百萬，她面對他時就沒辦法像平時那麽肆意。
她正糾結時，薄慕晟倒是對她招了招手。
很隨意的模樣，像是招呼一條小貓小狗。
李子若暗暗吐槽，不過還是屈服於一千五百萬，朝他走了過去。
不過也沒靠得太近，她站在距離他幾乎五步遠的地方。
兩只手背在身後，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應激反應，在他面前總是下意識站得筆直筆直的。
然後才慢吞吞開口，“做什麽啊？”
薄慕晟也不知道看沒看出她的不自在，反正他挺自在的，煙夾在指尖，也沒抽，只是問她，“會開車嗎？”
李子若挺懵的。
不過還是點頭，“會啊。”
高中畢業後正好去考了駕照，不過還沒自己開車上過路。
只是不等她把後面這句話說出來，薄慕晟忽然擡手，丟了個什麽東西過來。
李子若條件反射的接住後才發現，是車鑰匙。
她迷茫，“做什麽？”
薄慕晟側眸，示意她看旁邊。
李子若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的路邊，停著一輛非常拉風的越野。
她眨眨眼，“然後呢？”
心裏已經有了個念頭，不過李子若不敢相信。
不會吧，不是吧，不至於吧。
他想讓她開他的車？
她希望薄慕晟會告訴她的確是她想多了，可薄慕晟卻不緊不慢的開口，“喝多了，不能開車。”
李子若懵逼臉，“不是，我們晚上沒喝酒啊。”
“是嗎？”
薄慕晟別有意味的笑了下，語調悠緩，“那我怎麽，醉了呢。”
李子若，“？”
你還能再離譜點嗎？
如果是其他男人，李子若可能會覺得這男人是在撩她。
可薄慕晟的話……
李子若還沒這麽自戀。
所以薄慕晟是故意找她茬吧，就因為昨天的事兒。
見她遲疑，他的神色緩緩淡了下去，“怎麽，不願意？”
說著，他冷冷勾唇，“還說什麽上刀山下油鍋萬死不辭呢？”
語氣分明很鄙夷，好像她是個專門欺騙人感情的騙子。
李子若忙解釋，“不是，主要是你那車吧，我可能開不了。”
她說的這話倒也是實話，說著還又看了看那輛比她還高的越野，吞了吞口水，“我要上去了，那可能不是我開它，是它開我。”
說完，她看回薄慕晟，弱兮兮的問，“你明白的吧？”
哪知薄慕晟只是看著她，“明白什麽？”
李子若，“就……”
剛想再解釋，他站直身，朝她走近兩步。
兩人距離瞬間拉近，他身影高大，幾乎將她盡數籠在他的陰影中。
李子若睜大眼，擡眸看他。
他垂眸，在她茫然的眼神中略微彎唇，聲音帶著笑，又似乎是漫不經心，“不如你上去給我表演表演，讓我明白明白，它是怎麽開你的？”
李子若，“……？！”
她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隨後刷的一下臉蛋爆紅。
她此刻很確定不是自己腦子黃，是這人說的話的確就是黃的。
靠，看著一本正經的，竟然是個變態！
李子若不能忍了，正想罵人，他卻先轉了身，朝他那輛越野車走去了。
走到車門邊上他才轉頭看她，似乎有些不滿，“還不過來。”
李子若深吸氣，“我……”
沒等她硬氣起來，薄慕晟雲淡風輕的開口，“一千五百萬。”
李子若，“……”
她閉上嘴，漏氣了似的瞬間就蔫了。
好吧，他是爸爸。
不過隨後她又咬咬牙。
好啊，開就開。
誰先怕死誰是狗。
讓她還他一千五百萬，那還不如現在就一起下地獄呢！
抱著一起下地獄的想法，李子若非常有氣勢的走了過去。
車子已經開了鎖，薄慕晟先替她拉開了車門。
李子若哼了聲，準備用一個非常拉風的姿勢登上這輛非常拉風的車。
然而下一秒，她動作頓了頓。
靠，這車門比她的腿還高。
盯著那車門十秒鐘，李子若咬著牙，非常狼狽且屈辱的爬了上去。
她甚至聽到了身後男人的一聲低笑，從喉嚨裏溢出來，隨著夜風飄進她耳朵裏，讓她本來就紅的臉更紅了。
在駕駛座坐好後，她才忍不住轉頭瞪了還靠在車門上的男人一眼。
別說，她坐在這麽高的車上，也就差不多能跟他平視。
他腿到底有多長？
她忍不住低頭看向他的腿，下一秒，他從外推了下車門，車門便在她面前砰一聲關上阻擋了她探究的視線。
很快，他繞到了副駕駛，輕輕松松邁腿上來。
李子若沒馬上開車，而是問他，“教官，你聽過一句話嗎？”
薄慕晟系上安全帶，挑了挑眉，示意她說。
李子若深吸氣，“士可殺不可辱。”
薄慕晟，“哦。”
安全帶系好，他偏頭，“所以呢？”
李子若也偏頭，面無表情，“你這樣羞辱我，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嗎？”
薄慕晟抱著手臂，懶洋洋問，“什麽？”
李子若冷笑，“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一分鐘後。
車子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薄慕晟單手撐著車窗支著額，看著駕駛座上的人，慢悠悠問，“還要多久呢？”
李子若，“……”
她抿抿唇，轉頭看他，“你這車，怎麽打火啊？”
又是三十秒，車子終於慢悠悠開了出去。
這是李子若拿了證之後第一次開車上路，別說，真的很緊張。
這車高，坐上來後視野也高，有種失真感，讓她更緊張了。
她雙手僵硬的掌著方向盤，後背也僵直，緊緊盯著前方一眨不敢眨。
開了不到三分鐘，額頭就開始冒汗了。
薄慕晟朝窗外看了眼，他們還在剛才那條街上，距離火鍋店不到五百米。
沈默了下，他沒什麽情緒的緩緩開口，“一小時十公裏？你這樣羞辱我的車，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麽嗎？”
李子若是真的很緊張，她吞吞口水，“什，什麽啊？”
薄慕晟唇角勾了勾，“油費很貴，你會面對一張高額油費賬單。”
李子若，“……”
臥槽。
能不能別這麽無恥？
他堂堂薄家公子，到底多缺錢？
李子若實在不想和他說話了。
總覺得多說一個字都要多欠他一百萬似的。
好在接下來的路程薄慕晟也沒再毒舌她，而是安安靜靜的靠坐在副駕駛。
他好像真的完全不擔心會出事，什麽也不說，就任由她跟著導航開車。
雖然李子若慢慢的也放松了很多，可到底是生疏，哪怕開著導航也好幾次開岔了路，還有好幾次差點撞上別人。
她和薄慕晟死無所謂，可她不能對別人的生命不負責啊。
所以她始終很謹慎，這麽一趟開下來，薄慕晟什麽感覺她不知道，她覺得她是真的在地獄繞了一圈。
這輩子都不想再開車了。
也是因為這種緊張感，所以哪怕沒人說話，李子若也感覺不到尷尬。
只是途中她偶爾趁著紅燈停下，都忍不住用餘光去瞟副駕駛的人。
他始終微側頭看著窗外，不言不語。
明明之前還毒舌的不行，忽然間就好像又變了個人，變成了憂郁貴公子。
李子若覺得薄慕晟這個人性格還挺覆雜的。
做教官的時候是活閻王，私下吧，無情又毒舌，可偶爾又好像挺憂郁深沈的。
而且她也實在鬧不懂，他這種人，怎麽就能這麽斤斤計較呢？
昨天那事兒她又不是故意的。
李子若想著，到底該怎麽跟他好好解釋解釋，讓他不要再揪著她不放了。
只是還不等她想好，一直安靜的人忽然又開了口，“李子若。”
李子若，“到！”
車裏古怪的安靜了兩秒。
李子若清清嗓子，“怎麽了？”
薄慕晟似乎是笑了聲，只是太輕，李子若也不確定是不是，然後就聽到他輕飄飄說：“你欠我的，真還挺多的。”
李子若無奈了，她認真看著前方，開口，“教官，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我那是喝多了，您就不能大人有打量饒了我嗎？”
薄慕晟彎了唇角，重新看向車窗外。
並不算太晚，晚上八點半，可天已經全黑了。
車窗外，只有紛呈而過的燈影，連綿不絕。
光影從車窗外灑落進來，落在他冷峻的面容。
他看向遠方，很遠很遠的地方，光影淡去，只剩一片黑暗。
那裏，仿若光明和黑暗的臨界點。
他想起十一年前，他第一次隨部-隊出訓，在那個偏遠的小城，遇到的那場天災。
那天，也是那麽黑，下著瓢潑大雨。
他從最黑暗潮濕的地底，將那個渾身染血的女孩兒抱了出來。
她被父母護得很好，沒有受傷，可她的父母沒能等到救援。
她成了孤兒。
他也沒想過，還會再見到她。
而她，並不記得他。
當然，他本來也沒想過要做什麽。
他救她，只是職責，從來不是為了讓她報恩。
忘了便忘了。
忘了過去那些傷痛，她活得很好。
可昨天他忽然發現，她似乎，並不如他想象中的好。
同男朋友吵架，去酒吧買醉，和人打架進了警局。
可她那個男朋友，關機，找不到人，早上還同她爭執。
想到這裏，薄慕晟在心裏冷笑了聲。
年紀是長了，腦子沒怎麽長。
被人欺負了，只會自己去酒吧買醉。
想到這裏，薄慕晟的思緒從回憶中抽離，他再次轉眸看向她，叫她，“李子若。”
李子若這次沒應激反應了，她只抿抿唇，有些糾結，“又做什麽呀？”
薄慕晟靜靜看著她，“你活下來，是為了被人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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