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他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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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幾乎恨不得把自己完全縮成一團，本來就有些偏胖，此刻簡直要縮成了一顆球。
而這胖球還在瑟瑟發抖，不斷的低聲念叨著，“不能說，說了要死的，都要死的……”
唐菱眉心收得很緊，她看了眼薄慕寒，他的臉色也不好，側臉繃得緊緊的。
很明顯，他們都沒想到，說到這事兒唐元竟然能怕成這樣？
背後那人到底什麽身份，又是用什麽威脅了唐元？
沈默了會兒，唐菱試探著開口，“你之前不是說，要見三爺，把事情跟三爺說的嗎？現在我們都在這裏，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說了，就不會死。我就能讓三爺放了你，難道不好嗎？”
唐元忽然擡頭，神情崩潰，配著那一臉的血和臉上要掉不掉的肉，看起來分外猙獰，“你們以為我說了，我出去了就能活嗎？”
唐菱蹙眉，“這麽說是有人威脅你，如果你說了那人會殺你？可現在你不說，三爺也不會放過你的呀？”
唐元“呵呵”的笑著，笑得比哭還難看，“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不如死在這裏，唐家其他人至少還能活著。”
唐菱垂了垂眸，“所以你是覺得你自己死在這裏，也算是保護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覺得是個英雄是嗎？”
她覺得有些譏諷，唐元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從來都只會為了自己。
到了這時候，倒還裝起不怕死的英雄來了。
她擡眸，重新看向唐元，笑盈盈的道：“可是我跟你說哦，如果你死了，莫蓉可是不會為你這個保護了她們的英雄守寡的哦。她也才四十幾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她只會帶著你的財產改嫁。”
“她會讓別的男人睡你老婆，讓你的女兒叫別的男人爸爸，他們會成為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可能以後還會是一家四口。你想想看那個畫面是不是很美好，可是那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你努力了一輩子，不要臉皮壞事做盡奮鬥出來的東西，結果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讓別的男人享受了你用自己的臉面和生命換來的幸福。”
“而你呢，你最後能得到的，可能就是逢年過節他們去你墳頭給你送的一把綠油油的草。這樣的話，你覺得，你的死還值得嗎？”
唐菱慢吞吞說著，薄慕寒和江流都聽得一楞一楞的，臉色也隨著她的話慢慢變了。
江流從一臉懵逼到對唐菱肅然起敬。
沒想到啊，這唐……哦夫人，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這麽有想法。
除了牛逼，他實在找不到詞形容了。
也莫名對自家三爺的未來有些憂慮。
薄慕寒的心情也很覆雜。
唐菱有沒有說動唐元他現在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說動他了。
她讓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死也要死在一起，就算帶她一起下地獄，也不能把她一個人留下來。
讓她嫁給別的男人，讓他的孩子去叫別的男人爸爸，讓她帶著另外的男人到他墳頭送草。
呵，想到那個畫面，他只會想殺人。
他怕自己到時候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而唐菱說完後，便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手臂收得有點緊，勒得她腰都有些疼了。
她咬唇看他，很小聲的問，“我是不是說錯了？”
他嫌她話多了，自作主張了嗎？
可薄慕寒只是淡淡道：“沒錯，所以我以後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唐菱懵了下，又“哦”了聲。
反正對薄三爺，不管明白不明白，先“哦”總是沒錯的。
而那邊唐元也已經楞了，覺得唐菱說的，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唐菱也沒時間去想薄慕寒什麽意思，她只趁勝追擊道：“其實我知道你不想死的，所以你告訴我們你知道的，我說不定還能讓三爺保護你呢？”
“還是說背後那人真已經厲害到，在鴻鳶，在三爺的眼皮子底下都能為所欲為嗎？”
唐菱雖然不懂那些豪門世家的東西，可她長在鴻鳶，還真想不到，在鴻鳶能有誰比薄家還厲害了？
總統？
可在鴻鳶帝國，就算總統也需要靠薄家的財力支持的。
不得不說，唐菱最後這兩句話說到了點上。
唐元哪裏可能是真想死，他根本不想死。
他只是沒有選擇而已。
可如果薄慕寒能保護他的話，他倒是願意賭一賭的。
他遲疑道：“三爺真能聽你的？”
說話時，他偷偷朝薄慕寒瞟。
唐菱只是抱著薄慕寒的脖子，語氣莫名傲嬌，“當然了。三爺最疼我了，我說什麽，三爺都會聽的。”
說完，她看著薄慕寒眨眨眼，“是不是，三爺？”
薄慕寒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模樣，說實話，這樣的唐菱實在很少見到，也讓他歡喜的緊。
他“嗯”了聲，低頭親親她的額頭，“菱菱說什麽，我都聽。”
唐菱咬咬唇，彎唇，“三爺真好。”
作為一個已經慢慢開始成熟懂事的保鏢，江流依然控制不住尷尬的別開目光。
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還能秀把恩愛的，可能也就他家三爺和夫人了。
唐元見到這樣的畫面也很驚訝，就算知道薄慕寒跟唐菱已經拿了結婚證，就算親眼見到薄慕寒對唐菱有多溫柔疼愛。
可他還是覺得難以相信，短短時間，唐菱竟然能把薄慕寒迷惑成這樣？
太不可思議了。
而更多的其實是後悔，早知道唐菱有這樣的本事，他一定好好對唐菱和她媽媽……
想到唐菱的媽媽，他目光微動，到現在，他也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了。
如果他不說，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裏。
唐菱看起來乖巧，如今看來也是個心狠的白眼狼，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想見薄慕寒，其實就是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讓他能安心的答覆。
所以他只頓了頓，便又忍著痛艱難的開口道：“其實，小舒是我買來的。”
唐菱聞言心臟一縮，轉眸看他，聲音都有些顫，“什麽意思？”
薄慕寒也瞇眸，看向唐元。
江流則懂事的牽著懵逼的完全不明所以的藏小三退出了房間。
房間裏又只剩下他們三人，唐元蜷縮在角落，慢慢陷入了回憶，緩慢的低聲道：“那天我去參加一個聚會，喝多了，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她。”
“我記得那時候，她正跪在一個女人面前。她說她懷孕了，不能去陪客，求那個女人饒了她。我當時就瞧著她好看，所以，所以就跟那個女人說，幹脆把她賣給我……”
“那個女人是那會所的老板娘，可是第二天我就在新聞裏看到，她出了車禍，死了。”
“我把小舒買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我問過她為什麽懷孕了還會出來？她也不說，只求我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可以做牛做馬報答我，我那時候覺得她可憐就答應了。”
“可緊接著我就收到了幾條消息，告訴我秦舒竟然是龍聖秦家的女兒，是被人綁架輪-奸之後賣到了龍聖的。如果讓人知道了秦舒在我身邊，秦家人絕對不會放過我。”
“我當時馬上就讓人去查了，龍聖的確是有那件綁架案，嫌疑犯傳言逃到了鴻鳶。我當時很害怕，便把秦舒關在了公寓裏不敢讓她出來，後來，她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就是菱菱……”
說到這裏，他終於擡頭看向唐菱。
唐菱怔怔的和他對視，心痛得幾乎有些麻木。
因為唐元的話，等於是變相的告訴她，之前那幾條消息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她媽媽，真的曾經那樣悲慘。
甚至於，可能比她知道，能想像的，更痛苦。
經歷了那樣的絕望之後，再被唐元關在公寓近一年。
如果是她，或許已經瘋了。
可她的媽媽都堅持下來了，只是為了她。
為了她，承受那樣的痛苦，就為了把她生下來。
她有些顫抖，甚至如果不是薄慕寒抱著她，她早就支撐不住。
而唐元看著唐菱，神色有些古怪，說不出是恨還是什麽，“其實你們應該早就猜到了吧，我也就不用瞞著了，菱菱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按照那條消息給的時間，她很可能，是那些綁架強-奸犯的女兒。”
說完，他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幹啞瘆人，“呵，呵呵……真是可笑啊。誰能想到呢，秦家的小公主，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那些年，我是真喜歡她，可又惡心她啊。我能怎麽辦呢，我也想好好對她，可只要想到她那麽臟，我就控制不住啊……”
薄慕寒臉色沈著，將唐菱抱得緊緊的。
唐菱顫得有些厲害，他將她抱得緊緊的，“菱菱……”
他想先帶她出去，可剛開口，唐菱卻看著唐元冷聲問道：“然後呢，這些不至於讓你不敢說這件事吧，所以背後威脅你的人，給你發消息的人到底是誰？”
害她媽媽的人，到底是誰？
唐元聽著她的問題稍微回了點神，又搖頭，惶恐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可他很厲害。他威脅我，說如果我把秦舒的事說出去，還有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就會讓我唐家萬劫不覆，讓我們所有人死得無聲無息。”
唐菱，“你信了？”
唐元神色驚慌，“那個會所的老板娘就是這樣死的，而且他還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不敢賭。更何況還有秦家，如果秦家知道秦舒的事，也不會放過我的。”
薄慕寒聞言瞇了瞇眸，那個人有沒有那個本事不說，秦家不會放過他倒是真的。
秦禦現在如果知道了，估計都會沖過來把他弄死。
唐菱卻是冷笑，“你的秘密？你是指那些奸-汙放火之類的事嗎，你以為這些算是秘密嗎？”
唐元眼神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唐菱。
唐菱偏頭，“這些年你做了些什麽，莫蓉和你爭吵了那麽多次，你當我是聾子嗎？”
她盯著唐元，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然，一字字都很冰冷，“唐元，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媽媽惡心，說我媽媽臟？其實，最惡心最臟的人，是你，是你們！”
他們，全都是惡魔，他們才是這世界上最臟的人。
薄慕寒抱緊她，輕聲問，“要讓他死嗎？”
唐菱只低頭，將額頭抵在他肩膀，聲音很低很啞，“就這麽讓他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她要他活著，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才好。
她媽媽受了多少年的苦，唐元就該加倍還回來才好。
薄慕寒點點頭，“好，那我們先出去。剩下的，晚點我來問好不好？”
他不想讓唐菱再繼續留下來聽唐元這些骯臟的話了。
他知道，她現在很難受。
唐菱埋在他肩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也的確，不想再聽了。
薄慕寒沒再管唐元是怎麽崩潰，只抱著唐菱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對著保鏢道了聲，“讓人來給他看看，別死了。”
像唐菱說的，唐元還不能死。
他得活著，贖罪！
直到出了地下室，走到花園，薄慕寒才停下來。
而唐菱依然把腦袋埋在他肩膀上，一動不動。
他抿唇，輕聲道：“菱菱。”
她不回答，薄慕寒想了想，抱著她走到花園一處石桌旁，將她放在石桌上坐著。
她始終低著頭，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仰起臉。
她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心口鈍鈍的痛，面上卻不顯，只擡手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又不聽話了？”
她卻抿抿唇，叫他，“薄慕寒。”
“嗯。”
他輕聲回應，她眼淚不停的落，“我好恨他。”
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恨。
生平第一次，這麽恨一個人。
不，不止是他。
還有那個背後的人。
那個罪魁禍首。
薄慕寒涼涼的彎唇，捧著她的臉，“菱菱恨的人，我也恨。”
他重新將她抱進懷裏，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他的心口，低聲道：“我幫菱菱報仇，好不好？”
你的仇，我來報。
你的恨，我來填。
你只需要，永遠快樂開心單純無憂就好。
畢竟，看她這麽難過，他覺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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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胖球還在瑟瑟發抖，不斷的低聲念叨著，“不能說，說了要死的，都要死的……”
唐菱眉心收得很緊，她看了眼薄慕寒，他的臉色也不好，側臉繃得緊緊的。
很明顯，他們都沒想到，說到這事兒唐元竟然能怕成這樣？
背後那人到底什麽身份，又是用什麽威脅了唐元？
沈默了會兒，唐菱試探著開口，“你之前不是說，要見三爺，把事情跟三爺說的嗎？現在我們都在這裏，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說了，就不會死。我就能讓三爺放了你，難道不好嗎？”
唐元忽然擡頭，神情崩潰，配著那一臉的血和臉上要掉不掉的肉，看起來分外猙獰，“你們以為我說了，我出去了就能活嗎？”
唐菱蹙眉，“這麽說是有人威脅你，如果你說了那人會殺你？可現在你不說，三爺也不會放過你的呀？”
唐元“呵呵”的笑著，笑得比哭還難看，“早死晚死都是死，那不如死在這裏，唐家其他人至少還能活著。”
唐菱垂了垂眸，“所以你是覺得你自己死在這裏，也算是保護了你的妻子和孩子，你覺得是個英雄是嗎？”
她覺得有些譏諷，唐元這樣的人，自私自利，從來都只會為了自己。
到了這時候，倒還裝起不怕死的英雄來了。
她擡眸，重新看向唐元，笑盈盈的道：“可是我跟你說哦，如果你死了，莫蓉可是不會為你這個保護了她們的英雄守寡的哦。她也才四十幾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她只會帶著你的財產改嫁。”
“她會讓別的男人睡你老婆，讓你的女兒叫別的男人爸爸，他們會成為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可能以後還會是一家四口。你想想看那個畫面是不是很美好，可是那是你願意看到的嗎？”
“你努力了一輩子，不要臉皮壞事做盡奮鬥出來的東西，結果是為別人做了嫁衣，讓別的男人享受了你用自己的臉面和生命換來的幸福。”
“而你呢，你最後能得到的，可能就是逢年過節他們去你墳頭給你送的一把綠油油的草。這樣的話，你覺得，你的死還值得嗎？”
唐菱慢吞吞說著，薄慕寒和江流都聽得一楞一楞的，臉色也隨著她的話慢慢變了。
江流從一臉懵逼到對唐菱肅然起敬。
沒想到啊，這唐……哦夫人，夫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這麽有想法。
除了牛逼，他實在找不到詞形容了。
也莫名對自家三爺的未來有些憂慮。
薄慕寒的心情也很覆雜。
唐菱有沒有說動唐元他現在不知道，他只知道，她說動他了。
她讓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死也要死在一起，就算帶她一起下地獄，也不能把她一個人留下來。
讓她嫁給別的男人，讓他的孩子去叫別的男人爸爸，讓她帶著另外的男人到他墳頭送草。
呵，想到那個畫面，他只會想殺人。
他怕自己到時候會氣得從棺材裏跳出來。
而唐菱說完後，便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手臂收得有點緊，勒得她腰都有些疼了。
她咬唇看他，很小聲的問，“我是不是說錯了？”
他嫌她話多了，自作主張了嗎？
可薄慕寒只是淡淡道：“沒錯，所以我以後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唐菱懵了下，又“哦”了聲。
反正對薄三爺，不管明白不明白，先“哦”總是沒錯的。
而那邊唐元也已經楞了，覺得唐菱說的，好像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唐菱也沒時間去想薄慕寒什麽意思，她只趁勝追擊道：“其實我知道你不想死的，所以你告訴我們你知道的，我說不定還能讓三爺保護你呢？”
“還是說背後那人真已經厲害到，在鴻鳶，在三爺的眼皮子底下都能為所欲為嗎？”
唐菱雖然不懂那些豪門世家的東西，可她長在鴻鳶，還真想不到，在鴻鳶能有誰比薄家還厲害了？
總統？
可在鴻鳶帝國，就算總統也需要靠薄家的財力支持的。
不得不說，唐菱最後這兩句話說到了點上。
唐元哪裏可能是真想死，他根本不想死。
他只是沒有選擇而已。
可如果薄慕寒能保護他的話，他倒是願意賭一賭的。
他遲疑道：“三爺真能聽你的？”
說話時，他偷偷朝薄慕寒瞟。
唐菱只是抱著薄慕寒的脖子，語氣莫名傲嬌，“當然了。三爺最疼我了，我說什麽，三爺都會聽的。”
說完，她看著薄慕寒眨眨眼，“是不是，三爺？”
薄慕寒看著她古靈精怪的模樣，說實話，這樣的唐菱實在很少見到，也讓他歡喜的緊。
他“嗯”了聲，低頭親親她的額頭，“菱菱說什麽，我都聽。”
唐菱咬咬唇，彎唇，“三爺真好。”
作為一個已經慢慢開始成熟懂事的保鏢，江流依然控制不住尷尬的別開目光。
這種時候在這種地方還能秀把恩愛的，可能也就他家三爺和夫人了。
唐元見到這樣的畫面也很驚訝，就算知道薄慕寒跟唐菱已經拿了結婚證，就算親眼見到薄慕寒對唐菱有多溫柔疼愛。
可他還是覺得難以相信，短短時間，唐菱竟然能把薄慕寒迷惑成這樣？
太不可思議了。
而更多的其實是後悔，早知道唐菱有這樣的本事，他一定好好對唐菱和她媽媽……
想到唐菱的媽媽，他目光微動，到現在，他也知道有些事是瞞不住了。
如果他不說，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裏。
唐菱看起來乖巧，如今看來也是個心狠的白眼狼，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死活。
他想見薄慕寒，其實就是想要得到一個確定的讓他能安心的答覆。
所以他只頓了頓，便又忍著痛艱難的開口道：“其實，小舒是我買來的。”
唐菱聞言心臟一縮，轉眸看他，聲音都有些顫，“什麽意思？”
薄慕寒也瞇眸，看向唐元。
江流則懂事的牽著懵逼的完全不明所以的藏小三退出了房間。
房間裏又只剩下他們三人，唐元蜷縮在角落，慢慢陷入了回憶，緩慢的低聲道：“那天我去參加一個聚會，喝多了，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她。”
“我記得那時候，她正跪在一個女人面前。她說她懷孕了，不能去陪客，求那個女人饒了她。我當時就瞧著她好看，所以，所以就跟那個女人說，幹脆把她賣給我……”
“那個女人是那會所的老板娘，可是第二天我就在新聞裏看到，她出了車禍，死了。”
“我把小舒買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我問過她為什麽懷孕了還會出來？她也不說，只求我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她可以做牛做馬報答我，我那時候覺得她可憐就答應了。”
“可緊接著我就收到了幾條消息，告訴我秦舒竟然是龍聖秦家的女兒，是被人綁架輪-奸之後賣到了龍聖的。如果讓人知道了秦舒在我身邊，秦家人絕對不會放過我。”
“我當時馬上就讓人去查了，龍聖的確是有那件綁架案，嫌疑犯傳言逃到了鴻鳶。我當時很害怕，便把秦舒關在了公寓裏不敢讓她出來，後來，她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就是菱菱……”
說到這裏，他終於擡頭看向唐菱。
唐菱怔怔的和他對視，心痛得幾乎有些麻木。
因為唐元的話，等於是變相的告訴她，之前那幾條消息說的可能都是真的。
她媽媽，真的曾經那樣悲慘。
甚至於，可能比她知道，能想像的，更痛苦。
經歷了那樣的絕望之後，再被唐元關在公寓近一年。
如果是她，或許已經瘋了。
可她的媽媽都堅持下來了，只是為了她。
為了她，承受那樣的痛苦，就為了把她生下來。
她有些顫抖，甚至如果不是薄慕寒抱著她，她早就支撐不住。
而唐元看著唐菱，神色有些古怪，說不出是恨還是什麽，“其實你們應該早就猜到了吧，我也就不用瞞著了，菱菱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按照那條消息給的時間，她很可能，是那些綁架強-奸犯的女兒。”
說完，他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幹啞瘆人，“呵，呵呵……真是可笑啊。誰能想到呢，秦家的小公主，竟然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那些年，我是真喜歡她，可又惡心她啊。我能怎麽辦呢，我也想好好對她，可只要想到她那麽臟，我就控制不住啊……”
薄慕寒臉色沈著，將唐菱抱得緊緊的。
唐菱顫得有些厲害，他將她抱得緊緊的，“菱菱……”
他想先帶她出去，可剛開口，唐菱卻看著唐元冷聲問道：“然後呢，這些不至於讓你不敢說這件事吧，所以背後威脅你的人，給你發消息的人到底是誰？”
害她媽媽的人，到底是誰？
唐元聽著她的問題稍微回了點神，又搖頭，惶恐道：“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誰，可他很厲害。他威脅我，說如果我把秦舒的事說出去，還有讓別人知道你的存在，就會讓我唐家萬劫不覆，讓我們所有人死得無聲無息。”
唐菱，“你信了？”
唐元神色驚慌，“那個會所的老板娘就是這樣死的，而且他還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我不敢賭。更何況還有秦家，如果秦家知道秦舒的事，也不會放過我的。”
薄慕寒聞言瞇了瞇眸，那個人有沒有那個本事不說，秦家不會放過他倒是真的。
秦禦現在如果知道了，估計都會沖過來把他弄死。
唐菱卻是冷笑，“你的秘密？你是指那些奸-汙放火之類的事嗎，你以為這些算是秘密嗎？”
唐元眼神一變，不可置信的看著唐菱。
唐菱偏頭，“這些年你做了些什麽，莫蓉和你爭吵了那麽多次，你當我是聾子嗎？”
她盯著唐元，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然，一字字都很冰冷，“唐元，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媽媽惡心，說我媽媽臟？其實，最惡心最臟的人，是你，是你們！”
他們，全都是惡魔，他們才是這世界上最臟的人。
薄慕寒抱緊她，輕聲問，“要讓他死嗎？”
唐菱只低頭，將額頭抵在他肩膀，聲音很低很啞，“就這麽讓他死了，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她要他活著，讓他生不如死的活著才好。
她媽媽受了多少年的苦，唐元就該加倍還回來才好。
薄慕寒點點頭，“好，那我們先出去。剩下的，晚點我來問好不好？”
他不想讓唐菱再繼續留下來聽唐元這些骯臟的話了。
他知道，她現在很難受。
唐菱埋在他肩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也的確，不想再聽了。
薄慕寒沒再管唐元是怎麽崩潰，只抱著唐菱起身離開。
走到門口時，對著保鏢道了聲，“讓人來給他看看，別死了。”
像唐菱說的，唐元還不能死。
他得活著，贖罪！
直到出了地下室，走到花園，薄慕寒才停下來。
而唐菱依然把腦袋埋在他肩膀上，一動不動。
他抿唇，輕聲道：“菱菱。”
她不回答，薄慕寒想了想，抱著她走到花園一處石桌旁，將她放在石桌上坐著。
她始終低著頭，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仰起臉。
她已經是淚流滿面。
他心口鈍鈍的痛，面上卻不顯，只擡手輕輕抹去她的眼淚，“又不聽話了？”
她卻抿抿唇，叫他，“薄慕寒。”
“嗯。”
他輕聲回應，她眼淚不停的落，“我好恨他。”
生平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恨。
生平第一次，這麽恨一個人。
不，不止是他。
還有那個背後的人。
那個罪魁禍首。
薄慕寒涼涼的彎唇，捧著她的臉，“菱菱恨的人，我也恨。”
他重新將她抱進懷裏，按著她的後腦勺讓她靠在他的心口，低聲道：“我幫菱菱報仇，好不好？”
你的仇，我來報。
你的恨，我來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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