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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先聲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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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安絲毫不知道劉主薄勤勤懇懇的已經將自己的洗腦大業進一步擴大, 他與秦總管議完事, 一邊打發崔同讓他派人去劉主薄府中傳喚, 一邊讓人開了花廳燒起火墻, 將住在客房以及城中客棧的世家們一一通知到, 趁熱打鐵的將這些世家暫時糊弄過去,好專心擴大工坊。

許是這些日子已經等的心急如焚, 謝景安剛將常服換下,在下人的侍奉下將整套的親王服穿上,就聽先前被崔同派去辦差的扈從回稟:“啟稟殿下, 各世家均已到得王府,如今正在花廳等著。”

聽到不過這麽點時間就全都到了, 謝景安頗有些訝異,同時悚然一驚,只怕今日不會讓他那麽容易糊弄過去了, 不過他驚訝歸驚訝, 卻也沒什麽擔心的,主動權在他手裏,所有專利又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再者他到底是個藩王, 那些世家再不滿, 也只敢在心裏罵罵他,他就不信招標會上他才殺雞儆猴將人震懾了一番, 還有人敢當眾對著他口出狂言不成?

謝景安有了依仗,面上就一派氣定神閑, 在他身邊隨侍的崔同卻頗有些忐忑,一張小臉都皺起來了,待下人給謝景安整理好衣裳,又將玉佩香囊等物一一在腰間掛好退下去,才有些擔憂的道:“殿下,這些世家來的如此之快,必然是急著好從工坊裏拿貨,可如今工坊裏貨不足,萬一他們鬧將起來,可如何是好,林將軍又剿匪去了不在府中,不然有他在,晾那些世家再有膽子,也不敢在林將軍面前胡言亂語。”

崔同說著一臉懊惱,又焦躁不已,仿佛恨不得縮地成寸,好去瀛洲將林言拽回來。

聽到崔同對林言的推崇,謝景安十分讚同,說的沒錯,別說那些世家,就是謝景安自己不也第一次見林言時就被他滿臉的煞氣唬住了嗎?也就是林言這段時間以來在府中時常走動,與眾人相處久了,慢慢熟知他的秉性才漸漸不再害怕,若是這回能讓他在自己身邊立著當個門神,怕是都不用他多解釋,就能將這件事平息了。

只是想法是好的,林言已經出發剿匪五六日功夫了,怎麽也不可能回來給他當鎮宅兇獸的。

在心裏嘆息了一番,謝景安正欲出言安撫崔同,就聽他精神一震,又道:“林將軍是不在,可沈副統領卻在的,屬下聽林將軍誇讚過沈副統領,說他武功造詣頗深,想來也是個高手,不如屬下去將沈副統領喚來,讓他領著王府宿衛將花廳圍的水洩不通,把那些世家嚇一嚇,說不得他們害怕了這事就解決了呢?”

謝景安以為崔同是想到了什麽好主意,初時還聽的頗為認真,聽到最後卻險些被他說的話嗆的咳起來。

還真是孩子啊,瞧這天真的,以為武功高強就能與林言相媲美了,那是武功之間的差距嗎?那是氣質之間的天壤之別,沈副統領是武藝不差,但長相周正,看著就一身正氣,而林言卻不同,不管林言的表情再和善,都讓人覺得他不好惹,作為人類趨利避害是本能,對著林言他們不敢太過放肆,可對著沈副統領就不一樣了,這才是林言的重要所在。

謝景安心裏清楚兩人的差別,可怕說出來打擊崔同幼小的心靈,因此話在嘴邊轉了一圈,到底沒說出來,只是摸了摸他腦袋誇讚了他一句,又否定了他這個提議,便腳一邁,大步流星的往花廳走去。

這麽一耽擱,花廳裏的眾世家更等的心急如焚,也顧不得有王府的下人在場,竊竊私語聲越來越高。

“這順王殿下怎麽還不來?莫不是真如傳聞中的一樣,工坊的貨物都叫姚斌那個賊小子拿走了,沒有多餘的分給我們吧。”

世家眾人等的這些日子原本心裏就七上八下,聽到這句話更是炸開了鍋,紛紛出言道。

“不可能吧,順王堂堂藩王說話自然一言九鼎,怎麽會誆騙我等,依我看喬兄還是不要胡亂揣測的好,畢竟你我是否能更進一步皆在順王殿下手裏,若是惹得殿下不高興,讓我們空歡喜一場可怎生是好。”

“那可未必,”不等先前姓喬家的世家子弟出言反駁,另一位年紀輕輕卻頗為老成的道:“若當真殿下的工坊裏貨物充足,足夠你我均分,殿下又何以這麽多日不露面,讓我們苦等?依在下看,未必是空穴來風,說不得真是如同喬兄所說,那傳聞是真的。”

“傳聞真如何?假又如何?我等問問方世兄不就知道真假了?他可是與姚斌同出易州,若論誰對姚斌更熟悉,非他不可。”

方源自打進花廳以來聽到姚斌二字就知道大事不妙,因此他極力縮在鄰座之後,想以此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想這樣還是被人揪到臺前,頓時一張瘦長的臉都漲紅了,眼睛裏帶著難以察覺的絕望,在心裏將姚斌這個坑友的熟識狠狠罵了一句又一句,才坐直了身子一臉為難道:“在下雖是與姚員外同出易州,但並不是友人,反而是世仇,平日裏見了也是你來我往一番爭執,因此對於他所做之事,在下的確不清楚。”

方源為了跟姚斌撇清關系,可謂是拿出了畢生最佳的演技,只差指天發誓與那人是敵非友了。

世家雖有些狐疑,但到底沒有追問,正要再議論幾句,就聽守在門口的扈從高聲道:“殿下到,諸位噤聲。”

有了招標會上的前車之鑒,世家們雖然方才嘴上說的兇,可聽到殿下二字,還是精神一凜,下意識住了嘴,臉上的神情也鄭重恭順起來。

謝景安就在這片詭異的氣氛中登了場,明明是情形對他不利,謝景安臉上卻一派淡定,坐下後免了眾世家的禮,又接過下人上的茶吃了兩口,才神情淡然的道:“這些日子讓諸位久等了,原是本王的不是,不過本王實在事出有因,不得已才如此。”

眾世家以為順王上來總要客套安撫一番,不想一來就直奔話題,頓時心裏的不滿都拋到九霄雲外,只豎直了耳朵心裏忐忑的等著下文。

謝景安將眾世家的神情盡收眼底,繼續用緩慢的語氣道:“這因與諸位有關,本王也就不瞞著了,之所以這些日子冷落了諸位,不是本王有意為之,而是為了擴建工坊招工青壯一事,實在脫不開身,這才到今日才接見諸位。”

擴建?招工?聽到與工坊相關的兩個詞匯,眾世家的神情越發緊張,呼吸都放輕了,唯恐將順王的話聽不清楚。

謝景安接著道:“諸位也知曉,本王初至封地,又因之藩時太過倉促,所帶銀兩不多,再者莫州離長安路途遙遠,戶部運送銀兩的車隊一直未能抵達,是以建的工坊不大,招的工匠也不多,每日能制出的貨物自然有限,本王雖已下令工坊的工匠趕工,可這些日子以來所制出的貨品依然不夠諸位均分,因此本王……”

聽到順王說的話果然應證了傳聞,不等謝景安將話說完,眾世家就一片嘩然,方才謝景安未到時最先出聲的喬姓子弟第一個按捺不住,蹭的一聲站起身,打斷謝景安的話激動道:“殿下此番做法未免有失公允,為何姚斌就能如數取到貨物,而我等不行?莫不是殿下看姚斌乖巧聽話,這才大開方便之門,將原本屬於我等的貨物也盡數給了他?”

這話說的可真是不客氣,已經完全超脫了質問的範圍,而是直指姚斌阿諛奉承,指責謝景安做事不公了?

謝景安哪怕再好脾氣,也立時沈下臉,看著喬姓子弟的眼神如冰,第一次用冷冷帶著幾分戾氣的語氣道:“怎麽?以為與本王簽訂了契約,就以為可以壓在本王頭上,對本王如何做事指手畫腳了?你是什麽身份,不過是個喬家偏支而已,即便是喬家族長在場也不敢跟本王這本說話,莫不是看本王年幼,又性情溫和,便以為本王好欺負?”

謝景安這話一出,喬姓子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越矩了,招標會上姚斌的下場在眼前閃現,不過瞬間功夫就出了一身冷汗,一躬到底有些驚恐的道:“殿下恕罪,草民絕無此意,只是一時情急失言,還望殿下看在往日草民對殿下敬重的份上,原諒草民一回。”

“失言?”謝景安冷笑一聲:“若是在座的諸位個個都像你這般失言,那本王還有何顏面所在?依本王看你哪裏是什麽失言,而是根本就沒把本王放在心上,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強你留在本王花廳。”

聽到謝景安要將他趕出去,喬姓子弟頓時嚇白了一張臉,從坐席間走出來腿一軟就要跪下求情,謝景安卻在他離席時就對崔同呵斥道:“還楞著幹什麽,看你們王爺被他欺辱嗎?還不快快將他丟出去,以免留在花廳礙本王的眼。”

崔同從這喬姓子弟說話起就看他不順眼,一直橫眉冷對眼睛裏直放刀子,只是沒有謝景安的吩咐不好自作主張,心裏憋氣憋的都快炸了,如今終於聽到謝景安的吩咐只覺得氣都順了,連忙指了兩個健壯肌肉虬結的宿衛將人架起來,一路拖著丟出花廳。

原本崔同還想跟出去再唾棄嘲諷幾句,可又害怕其他世家會再說出什麽對順王大不敬的話,因此猶豫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忍了下來,繼續對在場的世家橫眉冷對,虎視眈眈的等著下一個被丟出去的人。

又借著一個人殺雞儆猴了一回,謝景安心裏滿意,面上卻臉色極為難看,冷聲道:“在座的諸位還有誰對本王不滿,皆可說出來,本王等著。”

還說,說什麽說,敢說的人被你呵斥一番都丟出去了,還有誰有這個膽子,又不是嫌錢多了。

不管眾世家心裏怎麽腹誹,可沒人再敢當這個出頭鳥,個個噤若寒蟬,在偌大的花廳裏就連呼吸都輕不可聞。

作者有話要說:

深思,我覺得我的男主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單純善良的小可愛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臉皮越來越厚,人也越來越狡猾了,不,這個鍋我不背,是他自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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