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海看著鄭仕，臉上卻沒有一絲驚訝的表情，只是微微皺起了眉。他將周茅小心地從懷中放下來，擋在身後護著。

“喬大哥！”周茅聽到萬慧叫了一聲，她仍站在屋頂，嚇得發白的臉上仍掛著幾顆淚滴，連話都說不太清楚了：“怎麽回事……這是……你怎麽了……”

“慧慧，”鄭仕看到萬慧，神情立刻緩和了好幾分。他收斂起劍氣，微微挺直身體，柔聲細氣地說道：“你不要怕，我不過是要除掉一兩個歹人。你別擔心。”

他微微一笑：“等處理好了，我不會立刻就走。我會在這個世界裏與你好好過完一輩子再離開的。”

萬慧一臉迷茫地看著鄭仕。“我聽不懂，”她搖了搖頭，動作仍帶了幾分緊張，“師公他……是歹人？你要走又是什麽意思？”

“你不必懂，”鄭仕擺手道，“你只要知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對你我都沒有壞處就是了。”

“除掉歹人？”倒在鄭仕腳下的宋曉飛微微晃動了一下身子，擡起頭露出一個虛弱的冷笑，“你這樣直接殺了我，也不過是讓我登出而已。對我沒有絲毫影響。”

“怎麽可能這麽便宜你。”鄭仕陰笑著，擡腳踩住宋曉飛的頭，將他的臉壓在地面上，“我會把你的手腳砍斷，眼睛挖去，做成人彘。”

他笑了笑，用腳尖踢了踢宋曉飛的肩膀：“然後捆起來，掛在房梁上，天天欣賞。”

嗚哇，這鄭主任真重口。躲在蔣海身後的周茅不禁咂起了嘴。而萬慧則更是一副受不了的樣子，她捂住嘴，臉越來越白，似乎隨時就會嘔吐出來。

鄭仕註意到萬慧的表情，急忙說：“慧慧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這麽惡俗的品味，怎麽可能有女孩喜歡。”蔣海淡淡地吐槽出聲。

“你閉嘴！”鄭仕大喝道。他手一揮，便有幾把利刃憑空出現，直指向蔣海。

“我自然也不會輕易讓你出去。”他嘴角一歪，冷冷笑道，“你的下場會和宋曉飛一樣，甚至更慘！”

語畢，那幾把劍便直接向蔣海胸膛刺去。

周茅一驚，本能地想將蔣海推遠。卻不想蔣海反手用力，自己倒被推出了幾米之外。蔣海面對著劍，目光淡然，不做任何躲閃，任憑那劍直直地刺入自己胸口。

“蔣海！”周茅心中一緊，大叫起來。蔣海聽周茅叫自己名字，卻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他握住劍柄，將刺入自己身體的利刃一把把地□□，扔到地上。那留在身上的傷口便成為幾個黑漆漆的洞，沒過幾分鐘便愈合了。

“多虧你改的劇情，讓我身體發生了變化。”蔣海望著鄭仕，平靜地說，“這點招式對我沒有任何作用。”

鄭仕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自然知道，”他說，在空中一擺手，那掉在地上的劍便緩緩升了起來，又回到他的身邊。

“讓你直接被劍刺死，實在是太便宜你了。”他冷笑，“我會把你鎖住，每天用上萬把利刃將你刺穿。反正你也死不了，就好好體會一下其中的滋味吧。”

蔣海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你話太多。”他淡淡道，仰首對鄭仕示意了一下他腳旁趴著的宋曉飛，“你再不管管他，他血流光死了可就真登出了。”

宋曉飛斷臂處流出的血漫了一地，他本來躺在地上裝死，聽蔣海將焦點引到自己身上，便擡起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著蔣海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樣子，鄭仕光潔的額頭上猛地爆出了幾絲青筋，他眼神一沈，猛一揮手，便有幾道光沖向蔣海。那光的速度非常快，蔣海本想出招擋住，卻為時已晚，幾聲重響，他被鄭仕扔出的劍穿透手腳，直接釘在了墻上。

蔣海想擡手想掙脫，卻發現這幾把劍用力非常重，大半個劍身直接穿透墻壁，沒入墻身。周茅的手掌和腳腕都被破了個大洞，雖沒流血，但劍刃觸及骨肉神經，也是痛感強烈。

蔣海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早就看不慣你這臭屁模樣了。”鄭仕咬著牙，舞動手臂讓刺入蔣海手腳的劍插得更深，直至劍的護手狠狠地擠壓著蔣海的皮膚，不能再向墻內伸入一步。

看到蔣海明顯的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鄭仕露出了些許興奮的神色。“宋曉飛我不管，他要死要活隨便。”鄭仕說，手指彎曲，幾把劍緩慢地前後移動，摩擦著蔣海的傷口，“今天我就先好好教訓你。”

蔣海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剛剛那些許痛苦的神情轉瞬即逝。他聽到劍刃摩擦骨頭的聲音，微微轉頭去看，見白色的骨屑混著皮肉掉下來，也面不改色。

周茅看得心裏一陣陣發怵，仿佛這刀刃割的是自己手腳一般。他幾步跑到墻邊，握住劍柄想□□，然而這劍插得十分牢固。周茅用盡全身的力量，臉都憋紅了幾分，那劍卻紋絲不動。

鄭仕見蔣海像快硬木頭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頓覺十分無趣。看著跑到蔣海身邊，想將蔣海放下來的周茅，他心裏頓時有了些其他想法。

鄭仕擡起手，周茅突然感到自己身體漂浮起來。他雙手握緊劍柄，勉強抵住巨大的拉力。然而那力拉什麽不好，卻光拉他褲子。眼看就要走光，周茅急忙空出一直手去捂褲子，卻一時送了力氣，身體徑直向鄭仕飛去。

蔣海露出了一副想笑的表情，瞬間又憋了回去。周茅心中剛冒出“都什麽時候了，還嘲笑我”

的想法，便被鄭仕一下子抓住衣領，提了起來。

“蔣海，你這死魚面孔真讓人作嘔。”鄭仕說，一副鄙視的神情，“我真佩服自己，能忍住和你共事這麽多年。”

“不過，”他擡起刀，輕輕地將刀刃貼在周茅的臉頰上，瞇起眼睛說，“若是我把你這小情人身上的皮肉不緊不慢地削去幾塊，你的表情會不會改變點呢？”

蔣海皺起眉頭，冷冷地看著他。

“你敢。”他說。

鄭仕大笑。“有什麽不敢的？”他用刀尖劃過周茅的皮膚，一絲淺淺的血痕便出現待他的臉上，細小的血珠瞬間凝結，順著劍身流了下來。

“讓我看看，先割哪裏好。”鄭仕嘻嘻笑著，擡起刀身在周茅臉上比劃，“我看這小夥子鼻子長得挺秀氣，就先把鼻尖削下來吧。”

周茅經歷過這麽多世界，死了這麽多次，早就不怎麽怕疼了。倒是那刀光一直在眼前晃來晃去，讓人眼暈，周茅忍不住眨了眨眼，卻被鄭仕認為是害怕。他笑瞇瞇地看著周茅，揮著劍，裝模作樣地在他鼻子上試探著，故意嚇唬他。

蔣海抿著嘴唇，冷漠地看著鄭仕張牙舞爪的表演，隨即低頭，望向趴在地上的宋曉飛。

“你要趴到什麽時候。”蔣海冷聲道，“如果茅茅出一點意外，你就別想和我哥見面了。”

宋曉飛虛弱地笑了笑。“你是封建家長嗎？憑什麽阻止我和小河見面。”他輕聲開著玩笑，緩緩地垂下了頭。

還沒等鄭仕反應過來，從大殿口便飛出一抹利刃，直插鄭仕手臂，鄭仕吃痛大叫一聲，松開了周茅的衣襟。周茅還未落地，便被一股細絲卷住，拉到了蔣海身邊。

蔣海輕動手指，那細絲便收回，周茅緩緩地落到地上。鄭仕咬牙將插入手臂的小刀拔出，血液噴湧，他從懷中迅速掏出符文蓋到傷口附近止血，隨即擡頭驚詫地望向大殿門口。

宋曉飛站在殿口處，白衣飄飄，神色平靜，雙臂完好地安在身體上，似乎從未受過傷一般。他輕擡手臂，那傷了鄭仕的小刀便迅速飛起，回到他的衣袖中。

“蔣海都警告過你，不要不理我了。”宋曉飛笑岑岑地說。

“怎麽會！”鄭仕大駭，回頭看宋曉飛倒下的位置。那裏只有一個薄薄的紙人，雙臂分離，軟塌塌地落在一片血水中。

鄭仕氣得咬牙切齒，在他努力使自己恢覆成正常表情後，對著宋曉飛冷笑一聲。“沒傷到你又怎樣，”他揮劍指向宋曉飛，“我已經學得了那魔尊近十成功夫，現在比你要強得多，你是打不過我的。”

宋曉飛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掏出無數符文，齊齊向鄭仕拋去。鄭仕眉頭一擰，劍光四射，那符文還沒發出半點效果，便被撕得粉碎。

周茅見鄭仕與宋曉飛酣戰，無暇顧及蔣海和自己，便想方設法想要幫助宋曉飛。他本想將蔣海從墻上解救下來，卻無奈怎麽也拔不動那劍。

手中沒有慣用的拂塵，周茅打算運氣偷襲鄭仕的後背，他調整氣息，久久感受不到體內氣脈流動，才猛地想起來自己的內力早就被魔尊封住了。

宋曉飛和鄭仕仍在酣鬥，看到周茅一副焦急得團團轉卻無能為力的樣子，蔣海忍不住又笑了一下。

“茅茅，”他說，“你若想幫我的話，就到我正面來。”

聽蔣海的話，似乎是他想到了什麽好辦法。周茅眼睛一亮，迅速跑到蔣海正面。

蔣海翹起嘴角。“站高一點，對著我的臉。”他說。

周茅點點頭。蔣海被鄭仕釘的位置有些高，他踮起腳尖也不能與蔣海面對面。他搬來一塊石頭，墊在腳下，又稍稍擡起了腳，面對著蔣海。

蔣海微微笑著，只是看著周茅，並不說話。他目光溫柔似水，漆黑的眼瞳裏，應著周茅的倒影。

周茅不知蔣海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正疑惑時，蔣海突然探出頭，吻上了周茅的嘴唇。他用舌輕輕地摩挲著周茅唇的輪廓，隨即淺淺地咬了一口。

“不要著急。”他擡起頭註視著周茅，柔聲道，“相信我。”

“這次你只要在一旁看戲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快完了，但我還是水了一章。

還有兩章！

今天單位一言不發，突然裁員，雖然沒裁到我，但一個小部門的所有同事都裁掉了。我膽戰心驚了好一會，很怕怕了，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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